第4章
郭德看著小梁醒過來，跟他點點頭，開始去做體檢；這時候做體檢的人不多，挺順利的。
就三樣體檢內容，做完了郭德就在護士引導下去等結果；周圍三五個人都是認識和看著臉熟的，李哥也在，幾個老煙槍坐一塊沒多久就結伴出去抽菸了。
「嚯，五院，咱這跑的夠遠的。」李哥一邊發煙，一邊看周圍的環境，很快認出了在什麼地方：「老方你這方便了啊，一會兒出院直接吃麵條回家啊！」
老方點上煙：「回什麼家，還得回廠里把車開回來，歇倆月呢，車扔廠里，出門都不方便！」
旁邊小熊接話：「求吧，還回廠里？回去開車，然後開回來住院？」
幾個人哈哈大笑，郭德也跟著笑，問他們：「小熊，怎麼回事？我醒過來就在醫院待著，當時人們不都走了麼，後邊怎麼全跑醫院來了？」
小熊正跟老方搶打火機呢，聞言湊近老方的火機狠狠吸一口：「別提了，不是地震了麼，我們工業園最邊上那個廠里，危化品庫說是泄露了，幸虧當時我們廠有個男的一直在廠里加班，他當時從車間跑出來的時候過濾面具都沒摘，他本來是想來宿舍區看看是啥情況，結果看見我們都不正常，趕緊打了報警電話……」
幾個人抽著煙，聊著閒篇兒，嘻嘻哈哈地慶祝躲過一劫：
「我去，要不是我們離得遠，還正好有個清醒的，估計我們也凶多吉少了！」
「是滴，還好救護車來得快，我上了救護車才暈過去……」
「別提了，老方，你當時看見救護車，拉著老李就要躲起來，說地府里來馬車來拉人了……」
說說笑笑，很快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郭德看見護士臉色難看地往這邊走，示意一下李哥，掉頭走開了。
由於發現的早、救治及時，郭德和小梁的身體都沒什麼問題；發生這種事，醫藥費更不用兩人操心；單位上的人直接讓他倆早點回去、好好休息。兩人六點多七點就從醫院離開，郭德叫了輛車，拉上小梁回了他們開房間的物流園。
郭德記得自己定了兩間房、一個晚上，結果只翻出來一張房卡；去前台問了問才知道，自己開的是一間房、開了兩晚；那算了，正好忙了一宿，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回家吧。
小梁也疲乏的很，同意了郭德的安排；兩人出了旅店大門，郭德想起自己的車，不放心地找了個洗車場，把自己車裡里外外洗了一遍。
忙到快十點了，郭德讓小梁回去先洗個澡，自己去買兩份飯，也去昨晚兩人吃飯那地方看看，沒記錯昨天飯錢都沒給呢。
去了那家飯店，老闆還在，果然記得自己：「哎呦老師兒，你這是沒事啦？」
當地方言，稱呼陌生人的時候，習慣稱對方老師。
郭德一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師傅，昨晚給您添麻煩了，對了，昨晚飯錢結了麼？」
老闆連連擺手：「沒事沒事，人沒事就好，你們當時坐著坐著就往下倒，可把我們嚇了一跳……」
郭德又跟老闆道歉，感謝他幫著喊來了救護車：「謝謝啊師傅，昨晚上要沒你幫忙，我們兩個還不知道怎麼著呢，這得感謝一下……」
老闆攔著他拿手機的手：「沒事沒事，我當時一看你電話打的是急救中心，就知道是有什麼事情，沒事，你不要客氣，哎，真沒事，你們人沒事就行……」
你推我擋的，郭德執意給老闆轉了六百塊錢：「您別客氣，您這對我幫助太大了，我是該感謝一下，」眼看著老闆翻錢箱要找給他錢：「行了啊，咱別這樣，你要把錢還回來，我沒辦法，只能給您送錦旗了啊！」
老闆真是個熱心人，聽郭德說這話，手裡的錢放回去不是、遞過來也不是：「你別，小兄弟，不是什麼大事兒，看見了就幫一把……」
郭德笑笑，朝老闆擺擺手：「別這麼客氣，謝謝您了啊！」說完轉身就想走，又被老闆喊住了：老闆給他包了七八個肉夾饃，滿滿的一大袋子，遞給他。
忙活半天，郭德回旅店的時候，小梁才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小梁真是狠狠的洗了洗，身上皮都是紅的；看見郭德回來，他一邊擦著身子，一邊問郭德：「回來啦，昨晚飯錢給了麼？」
郭德就把事情說了說，又把肉夾饃和買的粥放桌上：「整理好了過來吃飯啊，吃點再睡。」
郭德說完就去洗澡，想了想又把衣服洗了；出來把衣服掛在窗戶外邊，看見小梁吃完飯、正在床上趴著玩手機。郭德疲乏的厲害，邊吃飯邊看手機，看見小梁給自己轉了300塊錢：「哎，梁子，這回回去油錢不用給了啊！」
小梁沒回話，郭德吃完東西、收拾收拾看看時間：十點半。
定個下午兩點的鬧鐘，郭德跟小梁說：「趕緊休息吧，我定了下午兩點的鬧鐘，一會兒醒了出去買點土特產去。」
小梁竟然是趴床上、撐在那睡著了，聽見郭德說話，回過頭來眼裡都是血絲：「嗯，行。」然後翻身就又睡著了。
郭德笑著搖搖頭，忍著困意消了消食兒、又上了個廁所，才回自己床上睡下。
……
郭德覺得自己睡的很沉，然後就真的沉下去了。
夢裡，郭德在一片昏暗的空間裡，雖然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但能感覺到自己在向下墜；這種感覺很怪異，郭德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努力想清醒過來。
「這是做夢……」郭德告訴自己；他努力地想睜開眼、或者活動一下四肢，卻辦不到。
「呼——」耳邊傳來風聲，郭德眼前突然被白色填滿，隨即狠狠地撞到了什麼地方，停了下來。
「沃妮馬！」郭德喊出了聲，伸手擋在眼前；郭德心中一緊：完蛋，不是夢。或者……還沒醒？
可是這感覺真不像做夢啊！
郭德適應著身上的不適，眯開眼睛：這視線有問題，還是我眼睛有問題？我的夢這麼亂的麼？
郭德半癱在天花板上，看著自己頭頂上的桌椅、床具：這很明顯是自己睡覺的房間，他能看到自己和小梁躺在各自的床上睡覺。
郭德第一反應自己是在做夢，但很快又忐忑起來：最近接二連三的怪夢，是不是真的預兆著什麼？自己這麼清晰的感官、不同尋常的視角，真的是做夢而不是靈魂出竅了？
郭德癱了一會兒，感覺自己身體舒緩了很多，他試圖站起來或者做點什麼。
就在這時，他們房間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邊打開了，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走了進來；說是小孩子，可是打扮、做派就像兩個成年人縮小成了小孩子似的，要不是小孩子的皮膚做不了假，郭德都以為這是倆侏儒。
郭德看見這兩個小孩，這兩個小孩卻沒看到他似的；他倆徑直走到熟睡的小梁身邊，然後跟翻豬肉似的把小梁來回翻騰。小男孩還問小女孩：「這個怎麼樣？」
小女孩撇撇嘴：「太蠢了，我不不喜歡太蠢的。」說著，還扯下小梁的睡褲，翻看他的身體，惹得小梁發出一陣意義不明的哼唧聲：「這還被纏上了，是別人的獵物。」
「嘖，」小男孩撇撇嘴，看著小女孩粗暴的動作，指了指躺床上的郭德：「那個更麻煩，以前看過的，那傢伙有32顆牙，哦，現在那個也被纏上了。」
小女孩皺著眉頭：「你是不是對什麼事情有點過敏了？人長32顆牙很正常。」
小男孩看著她，指著小梁：「搶別人的獵物也很正常，為什麼不能是這一個？」
小女孩雙手抱胸，看著被扒了褲子的小梁：「我可以忍受髒，但我不能忍受蠢！」
小男孩「切」了一聲，露出完全不符合年齡的、沒什麼耐心的表情，再次指著小梁：「那更該選這個！」他盯著小女孩：「聽著，我們要做人，那就做個平凡的人，蠢一點有什麼不好的？我只想平平安安混個幾十年，就當走了下神、或者胡思亂想了一下，我不想惹麻煩。」
兩個小孩對視著，誰也不讓誰；郭德蹲在天花板上，被這倆小孩的話搞得一頭霧水：他試了半天也沒落到地上；發出響聲或者跟兩個小孩說話也沒獲得任何回應，小梁也一動不動，好像他弄出的動靜只有他自己能聽到似的。
小男孩的臉色很差，一副快沒有耐心的樣子；小女孩看著他，鬆開抱在胸前的手臂，走過去抱住他，語氣平靜：「不想惹麻煩？別傻了，哥哥，我們活著就是麻煩。」
小男孩聽了這話，一把把小女孩推開，他臉都紅了，喘著氣，臉色變了好幾次，一會兒猙獰一會兒猶豫；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郭德完全搞不清這倆孩子在鬧哪出，也不理解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狀態。
他想了想，貼著天花板走到窗前，想拉開窗簾看看外邊，窗簾沒有被拉動。他透過窗簾的縫隙向外看，外邊的景象和平日裡沒什麼兩樣；又看到幾個人正從樓下走過，本來都走過去了，其中一個人停下腳步，向郭德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郭德注意到那人的動作，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見那個人回頭朝他的方向看了過來；郭德連人家什麼樣子都沒看清，只是感覺到那人「看」了過來，接著就像被什麼重物打到面門了一樣，暈了過去。
「哎？巴師傅，怎麼停那了？」那人的同伴本來正在走著，見他沒跟上，還回頭朝旅店看，就停下來問他。
「沒什麼，」他回過頭，沖問話的人笑了笑：「就是單純的好奇。」
同伴等他跟上來，並肩走了，又問他：「好奇？這地方有什麼東西嗎？巴師傅，您別嚇我啊，咱可是在這住了一晚上……」
巴師傅聽著這人在那碎嘴，另外兩個同伴也加入進來，他忍不住笑了。幾人邊走邊說笑，很快走進了停車場，直到坐上車，巴師傅還在笑著。
「人間……」巴師傅看著窗外的景色：「人間，真好啊……」
就三樣體檢內容，做完了郭德就在護士引導下去等結果；周圍三五個人都是認識和看著臉熟的，李哥也在，幾個老煙槍坐一塊沒多久就結伴出去抽菸了。
「嚯，五院，咱這跑的夠遠的。」李哥一邊發煙，一邊看周圍的環境，很快認出了在什麼地方：「老方你這方便了啊，一會兒出院直接吃麵條回家啊！」
老方點上煙：「回什麼家，還得回廠里把車開回來，歇倆月呢，車扔廠里，出門都不方便！」
旁邊小熊接話：「求吧，還回廠里？回去開車，然後開回來住院？」
幾個人哈哈大笑，郭德也跟著笑，問他們：「小熊，怎麼回事？我醒過來就在醫院待著，當時人們不都走了麼，後邊怎麼全跑醫院來了？」
小熊正跟老方搶打火機呢，聞言湊近老方的火機狠狠吸一口：「別提了，不是地震了麼，我們工業園最邊上那個廠里，危化品庫說是泄露了，幸虧當時我們廠有個男的一直在廠里加班，他當時從車間跑出來的時候過濾面具都沒摘，他本來是想來宿舍區看看是啥情況，結果看見我們都不正常，趕緊打了報警電話……」
幾個人抽著煙，聊著閒篇兒，嘻嘻哈哈地慶祝躲過一劫：
「我去，要不是我們離得遠，還正好有個清醒的，估計我們也凶多吉少了！」
「是滴，還好救護車來得快，我上了救護車才暈過去……」
「別提了，老方，你當時看見救護車，拉著老李就要躲起來，說地府里來馬車來拉人了……」
說說笑笑，很快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郭德看見護士臉色難看地往這邊走，示意一下李哥，掉頭走開了。
由於發現的早、救治及時，郭德和小梁的身體都沒什麼問題；發生這種事，醫藥費更不用兩人操心；單位上的人直接讓他倆早點回去、好好休息。兩人六點多七點就從醫院離開，郭德叫了輛車，拉上小梁回了他們開房間的物流園。
郭德記得自己定了兩間房、一個晚上，結果只翻出來一張房卡；去前台問了問才知道，自己開的是一間房、開了兩晚；那算了，正好忙了一宿，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回家吧。
小梁也疲乏的很，同意了郭德的安排；兩人出了旅店大門，郭德想起自己的車，不放心地找了個洗車場，把自己車裡里外外洗了一遍。
忙到快十點了，郭德讓小梁回去先洗個澡，自己去買兩份飯，也去昨晚兩人吃飯那地方看看，沒記錯昨天飯錢都沒給呢。
去了那家飯店，老闆還在，果然記得自己：「哎呦老師兒，你這是沒事啦？」
當地方言，稱呼陌生人的時候，習慣稱對方老師。
郭德一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師傅，昨晚給您添麻煩了，對了，昨晚飯錢結了麼？」
老闆連連擺手：「沒事沒事，人沒事就好，你們當時坐著坐著就往下倒，可把我們嚇了一跳……」
郭德又跟老闆道歉，感謝他幫著喊來了救護車：「謝謝啊師傅，昨晚上要沒你幫忙，我們兩個還不知道怎麼著呢，這得感謝一下……」
老闆攔著他拿手機的手：「沒事沒事，我當時一看你電話打的是急救中心，就知道是有什麼事情，沒事，你不要客氣，哎，真沒事，你們人沒事就行……」
你推我擋的，郭德執意給老闆轉了六百塊錢：「您別客氣，您這對我幫助太大了，我是該感謝一下，」眼看著老闆翻錢箱要找給他錢：「行了啊，咱別這樣，你要把錢還回來，我沒辦法，只能給您送錦旗了啊！」
老闆真是個熱心人，聽郭德說這話，手裡的錢放回去不是、遞過來也不是：「你別，小兄弟，不是什麼大事兒，看見了就幫一把……」
郭德笑笑，朝老闆擺擺手：「別這麼客氣，謝謝您了啊！」說完轉身就想走，又被老闆喊住了：老闆給他包了七八個肉夾饃，滿滿的一大袋子，遞給他。
忙活半天，郭德回旅店的時候，小梁才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小梁真是狠狠的洗了洗，身上皮都是紅的；看見郭德回來，他一邊擦著身子，一邊問郭德：「回來啦，昨晚飯錢給了麼？」
郭德就把事情說了說，又把肉夾饃和買的粥放桌上：「整理好了過來吃飯啊，吃點再睡。」
郭德說完就去洗澡，想了想又把衣服洗了；出來把衣服掛在窗戶外邊，看見小梁吃完飯、正在床上趴著玩手機。郭德疲乏的厲害，邊吃飯邊看手機，看見小梁給自己轉了300塊錢：「哎，梁子，這回回去油錢不用給了啊！」
小梁沒回話，郭德吃完東西、收拾收拾看看時間：十點半。
定個下午兩點的鬧鐘，郭德跟小梁說：「趕緊休息吧，我定了下午兩點的鬧鐘，一會兒醒了出去買點土特產去。」
小梁竟然是趴床上、撐在那睡著了，聽見郭德說話，回過頭來眼裡都是血絲：「嗯，行。」然後翻身就又睡著了。
郭德笑著搖搖頭，忍著困意消了消食兒、又上了個廁所，才回自己床上睡下。
……
郭德覺得自己睡的很沉，然後就真的沉下去了。
夢裡，郭德在一片昏暗的空間裡，雖然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但能感覺到自己在向下墜；這種感覺很怪異，郭德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努力想清醒過來。
「這是做夢……」郭德告訴自己；他努力地想睜開眼、或者活動一下四肢，卻辦不到。
「呼——」耳邊傳來風聲，郭德眼前突然被白色填滿，隨即狠狠地撞到了什麼地方，停了下來。
「沃妮馬！」郭德喊出了聲，伸手擋在眼前；郭德心中一緊：完蛋，不是夢。或者……還沒醒？
可是這感覺真不像做夢啊！
郭德適應著身上的不適，眯開眼睛：這視線有問題，還是我眼睛有問題？我的夢這麼亂的麼？
郭德半癱在天花板上，看著自己頭頂上的桌椅、床具：這很明顯是自己睡覺的房間，他能看到自己和小梁躺在各自的床上睡覺。
郭德第一反應自己是在做夢，但很快又忐忑起來：最近接二連三的怪夢，是不是真的預兆著什麼？自己這麼清晰的感官、不同尋常的視角，真的是做夢而不是靈魂出竅了？
郭德癱了一會兒，感覺自己身體舒緩了很多，他試圖站起來或者做點什麼。
就在這時，他們房間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邊打開了，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走了進來；說是小孩子，可是打扮、做派就像兩個成年人縮小成了小孩子似的，要不是小孩子的皮膚做不了假，郭德都以為這是倆侏儒。
郭德看見這兩個小孩，這兩個小孩卻沒看到他似的；他倆徑直走到熟睡的小梁身邊，然後跟翻豬肉似的把小梁來回翻騰。小男孩還問小女孩：「這個怎麼樣？」
小女孩撇撇嘴：「太蠢了，我不不喜歡太蠢的。」說著，還扯下小梁的睡褲，翻看他的身體，惹得小梁發出一陣意義不明的哼唧聲：「這還被纏上了，是別人的獵物。」
「嘖，」小男孩撇撇嘴，看著小女孩粗暴的動作，指了指躺床上的郭德：「那個更麻煩，以前看過的，那傢伙有32顆牙，哦，現在那個也被纏上了。」
小女孩皺著眉頭：「你是不是對什麼事情有點過敏了？人長32顆牙很正常。」
小男孩看著她，指著小梁：「搶別人的獵物也很正常，為什麼不能是這一個？」
小女孩雙手抱胸，看著被扒了褲子的小梁：「我可以忍受髒，但我不能忍受蠢！」
小男孩「切」了一聲，露出完全不符合年齡的、沒什麼耐心的表情，再次指著小梁：「那更該選這個！」他盯著小女孩：「聽著，我們要做人，那就做個平凡的人，蠢一點有什麼不好的？我只想平平安安混個幾十年，就當走了下神、或者胡思亂想了一下，我不想惹麻煩。」
兩個小孩對視著，誰也不讓誰；郭德蹲在天花板上，被這倆小孩的話搞得一頭霧水：他試了半天也沒落到地上；發出響聲或者跟兩個小孩說話也沒獲得任何回應，小梁也一動不動，好像他弄出的動靜只有他自己能聽到似的。
小男孩的臉色很差，一副快沒有耐心的樣子；小女孩看著他，鬆開抱在胸前的手臂，走過去抱住他，語氣平靜：「不想惹麻煩？別傻了，哥哥，我們活著就是麻煩。」
小男孩聽了這話，一把把小女孩推開，他臉都紅了，喘著氣，臉色變了好幾次，一會兒猙獰一會兒猶豫；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郭德完全搞不清這倆孩子在鬧哪出，也不理解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狀態。
他想了想，貼著天花板走到窗前，想拉開窗簾看看外邊，窗簾沒有被拉動。他透過窗簾的縫隙向外看，外邊的景象和平日裡沒什麼兩樣；又看到幾個人正從樓下走過，本來都走過去了，其中一個人停下腳步，向郭德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郭德注意到那人的動作，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見那個人回頭朝他的方向看了過來；郭德連人家什麼樣子都沒看清，只是感覺到那人「看」了過來，接著就像被什麼重物打到面門了一樣，暈了過去。
「哎？巴師傅，怎麼停那了？」那人的同伴本來正在走著，見他沒跟上，還回頭朝旅店看，就停下來問他。
「沒什麼，」他回過頭，沖問話的人笑了笑：「就是單純的好奇。」
同伴等他跟上來，並肩走了，又問他：「好奇？這地方有什麼東西嗎？巴師傅，您別嚇我啊，咱可是在這住了一晚上……」
巴師傅聽著這人在那碎嘴，另外兩個同伴也加入進來，他忍不住笑了。幾人邊走邊說笑，很快走進了停車場，直到坐上車，巴師傅還在笑著。
「人間……」巴師傅看著窗外的景色：「人間，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