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勒馬金殿台前血水如蓮（下）
聽著朱慈烺這番怒罵，再看這兩批恭候多時的人馬，王謝知道，自己完了。
死到臨頭，可王謝只是不解，為什麼朱慈烺能走到這一步。
難道他朱慈烺算到了崇禎帝會死在北方，所以才命了親信收斂遺物，自己南下裝作痴傻。
等到崇禎死在北方時，他又借著裝傻，殺了陳坎，接著又用陳家的家產，拉攏了季長春、馬士英，又用抄家來的金銀重開了東廠和錦衣衛。
難道他算到了順軍李賊會抄了北方士紳的家產，所以才不早早登基，反而任江南官員和北方官員爭吵不休。
直到闖王掃蕩士紳，南方士族人人自危，上下慌亂之時，他才像救世主一般開出了價碼，讓江南士族顧不得斤斤計較，只想早日重整朝綱抵禦李賊南下，出了一大筆血。
最後在今日，百官覲見的登基之時，他才掏出這最有殺傷力的一張牌。
以上任何一件事單獨出現，都能稱這帝王才聰若鬼。如果全部出現，不，沒有人能全算到，除非，他能看到未來。
生死如何，王謝已不在意，他只想知道，這君王為何能棋棋絕殺。
還未待他開口，一臉冷漠的帝王直接一劍斬了他的腦袋。
王謝滾落到一旁的腦袋瞪著一雙眼睛，臉上還帶著不可置信之色。
朱慈烺也只能在心中暗暗替這些江南士族默哀，確實眼下借著闖王暴征賦稅之事，南明朝廷可以上下一心，他沒理由殺乾淨南方士族。
但過了今天，後金滿人就會入關中原，到那時，後金一詔凡投降後金官員，文官官復原職，武官封王稱侯。
到了那時他朱慈烺和眾臣的關係就會變得微妙起來，前面他們跟著自己玩命，只因為闖王告訴他們，如果闖王攻了過來，不只皇帝，你們士紳豪族我也不會放過，所以他們才會拼命反抗。
可後面後金入關，多爾袞告訴他們，他們清軍打過來了，你們地主還是地主，被農民強占走的地，我還會還給你們，至於武官，在明朝異姓不封王的祖規下，撐死不過做一護國公。到了後金，如果你軍隊夠多，甚至可以封王，吳三桂再過幾日，就會成為第一個異姓王。
這一舉就是告訴眾將領，你們是想在明軍當個國公和他們清軍鐵蹄決死，還是投靠後金領兵封王，跟在清軍鐵蹄後面欺負一群沒有訓練過的明軍。
除去感情因素和對蠻人的不屑，單以理性討論，任誰都知道選哪個更好，前世的世界線里，明朝會如此地不堪一擊，清軍走到哪，哪就投降，就是拜此所賜。
所以朱慈烺必須殺了他們，必須讓他們在還是忠臣，還相信自己不會在他們如此溫馴的情況下動手殺人的毫無防備之時，先殺了他們。
今天這場本應冊賞百官的登基大典，是朱慈烺將天下官員聚在一處進行閻王點卯的刑場。
朱慈烺右手揮下，左側的錦衣衛，右側的東廠太監，一個個舉起繡刀清算南方臣子。
登基前的幾日，朱慈烺特意留了幾天時間，好讓讓其他地區的官員前來覲見。而其中會見過江南士族、進過王藍府邸的官員，都被城中巡查錦衣衛記錄在冊子中。
在此刻他們都迎來了清算，只要是記錄在錦衣衛冊中的官員，都死在了東廠與錦衣衛的刀下無一倖存。
身居官員中間的藍田，再不復昔日風流，雙手被錦衣衛反握，只睜著一雙眼睛緊瞪著朱慈烺。
朱慈烺看著此人短暫沉思最終言道：「馬總督何在。」
「殿下我在。」
話音剛落，一身皆被冷汗浸透的馬士英慌張走上前來。
「這人便交給你了。「說著朱慈烺把劍扔給馬士英，又指了指藍田。
「遵旨。」
馬士英也痛快，知道自己今天不沾點血是過不了關的，更何況他們江南士族死完，對自己這個戶部尚書來說反而是好事，最起碼日後他傳話收稅，沒人敢反對他了不是？
至於其他人怎麼想這件事，反正黑鍋由太子和留下遺詔的崇禎帝背，那左良玉要找事也找不到他頭上。
咻，一劍掠頭，藍田的頭顱定格在了一副錚錚憤慨的模樣。
朱慈烺又言道：「靖南伯黃太保何在？」
「俺在。」
只見應話的太子太保黃得功用力掙爛了官袍，赤裸著上身出列行禮。
數日之前，朱慈烺便叫了黃得功先進應天交談，旁敲側擊告訴他，近些時日可能會讓他清討逆賊。
黃得功本來就不怎麼識字，只知道他是太子太師，還受了皇家恩惠，太子讓他辦事，他照辦就是了，哪管那些。
那邊幾位便交予太師了。
說著朱慈烺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幾位總兵。
「嘿嘿，太子好說。」
黃得功也不找武器，只爆出一身青筋向幾位總兵走去。
「殿下殺江南官員我等明白是為了先帝遺詔，殺我們卻是為了何事。」
那幾位總兵中，有些文化的劉澤清大聲問道。
「你要說法，好，那我就給你個說法。」
朱慈烺聽他說完只微微點頭，而後說道：「山東總兵劉澤清，李賊圍困皇都之時，你身在山東領兵不救此為一罪。皇都陷落，你領兵放棄山東，渡河南下一路洗劫此為二罪。單此兩罪，你怕是十條命都不夠還。」
「他娘的逃兵。」
黃得功罵罵咧咧說完，直接雙手掐著劉澤清脖子直直甩到了地下。
整個頸部被扭斷的劉澤清直接沒了氣息。
「總兵高傑，潼關一役，白光恩奮力廝殺，你卻只坐看友軍覆滅，害的明朝丟了潼關天險，還害死了將軍孫傳庭，你有何可辯！」
「狗娘養的，你比上一個還可恨。」
坐看友軍覆滅還丟了雄關，簡直是軍中敗類。黃得功氣憤之下抓過高傑，將他四肢扯斷，最後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了結了性命。
「劉良佐，你兄弟劉良臣投降後金賊人，是為軍恥。至於你，雖有些許戰功，但燒殺搶掠也沒少做，死罪可免，暫押入大牢，放心，看在太師面子上不會為難於你。」
「劉兄對不住了，太子旨意。」
黃得功對這位與自己一同大敗張賊的將士還是有幾分難以下手，最後還是叫了兩個錦衣衛，把他押出去送到了牢中。
「姜安、許良你們兩人不遵詔令，見先帝被困卻不相救，待到皇都淪陷，還公開會見順軍將士，叛國罪名，自當死罪。」
「又是兩個逃兵。」
啪啪，黃得功罵罵咧咧地直接將兩人腦袋擠在了一起。
至此，中原除黃得功外的所有總兵皆被繳了兵權。
死到臨頭，可王謝只是不解，為什麼朱慈烺能走到這一步。
難道他朱慈烺算到了崇禎帝會死在北方，所以才命了親信收斂遺物，自己南下裝作痴傻。
等到崇禎死在北方時，他又借著裝傻，殺了陳坎，接著又用陳家的家產，拉攏了季長春、馬士英，又用抄家來的金銀重開了東廠和錦衣衛。
難道他算到了順軍李賊會抄了北方士紳的家產，所以才不早早登基，反而任江南官員和北方官員爭吵不休。
直到闖王掃蕩士紳，南方士族人人自危，上下慌亂之時，他才像救世主一般開出了價碼，讓江南士族顧不得斤斤計較，只想早日重整朝綱抵禦李賊南下，出了一大筆血。
最後在今日，百官覲見的登基之時，他才掏出這最有殺傷力的一張牌。
以上任何一件事單獨出現，都能稱這帝王才聰若鬼。如果全部出現，不，沒有人能全算到，除非，他能看到未來。
生死如何，王謝已不在意，他只想知道，這君王為何能棋棋絕殺。
還未待他開口，一臉冷漠的帝王直接一劍斬了他的腦袋。
王謝滾落到一旁的腦袋瞪著一雙眼睛，臉上還帶著不可置信之色。
朱慈烺也只能在心中暗暗替這些江南士族默哀，確實眼下借著闖王暴征賦稅之事，南明朝廷可以上下一心，他沒理由殺乾淨南方士族。
但過了今天，後金滿人就會入關中原，到那時，後金一詔凡投降後金官員，文官官復原職，武官封王稱侯。
到了那時他朱慈烺和眾臣的關係就會變得微妙起來，前面他們跟著自己玩命，只因為闖王告訴他們，如果闖王攻了過來，不只皇帝，你們士紳豪族我也不會放過，所以他們才會拼命反抗。
可後面後金入關，多爾袞告訴他們，他們清軍打過來了，你們地主還是地主，被農民強占走的地，我還會還給你們，至於武官，在明朝異姓不封王的祖規下，撐死不過做一護國公。到了後金，如果你軍隊夠多，甚至可以封王，吳三桂再過幾日，就會成為第一個異姓王。
這一舉就是告訴眾將領，你們是想在明軍當個國公和他們清軍鐵蹄決死，還是投靠後金領兵封王，跟在清軍鐵蹄後面欺負一群沒有訓練過的明軍。
除去感情因素和對蠻人的不屑，單以理性討論，任誰都知道選哪個更好，前世的世界線里，明朝會如此地不堪一擊，清軍走到哪，哪就投降，就是拜此所賜。
所以朱慈烺必須殺了他們，必須讓他們在還是忠臣，還相信自己不會在他們如此溫馴的情況下動手殺人的毫無防備之時，先殺了他們。
今天這場本應冊賞百官的登基大典，是朱慈烺將天下官員聚在一處進行閻王點卯的刑場。
朱慈烺右手揮下，左側的錦衣衛，右側的東廠太監，一個個舉起繡刀清算南方臣子。
登基前的幾日，朱慈烺特意留了幾天時間，好讓讓其他地區的官員前來覲見。而其中會見過江南士族、進過王藍府邸的官員，都被城中巡查錦衣衛記錄在冊子中。
在此刻他們都迎來了清算，只要是記錄在錦衣衛冊中的官員，都死在了東廠與錦衣衛的刀下無一倖存。
身居官員中間的藍田，再不復昔日風流，雙手被錦衣衛反握，只睜著一雙眼睛緊瞪著朱慈烺。
朱慈烺看著此人短暫沉思最終言道：「馬總督何在。」
「殿下我在。」
話音剛落，一身皆被冷汗浸透的馬士英慌張走上前來。
「這人便交給你了。「說著朱慈烺把劍扔給馬士英，又指了指藍田。
「遵旨。」
馬士英也痛快，知道自己今天不沾點血是過不了關的，更何況他們江南士族死完，對自己這個戶部尚書來說反而是好事，最起碼日後他傳話收稅，沒人敢反對他了不是？
至於其他人怎麼想這件事，反正黑鍋由太子和留下遺詔的崇禎帝背，那左良玉要找事也找不到他頭上。
咻，一劍掠頭，藍田的頭顱定格在了一副錚錚憤慨的模樣。
朱慈烺又言道：「靖南伯黃太保何在？」
「俺在。」
只見應話的太子太保黃得功用力掙爛了官袍，赤裸著上身出列行禮。
數日之前，朱慈烺便叫了黃得功先進應天交談，旁敲側擊告訴他，近些時日可能會讓他清討逆賊。
黃得功本來就不怎麼識字，只知道他是太子太師，還受了皇家恩惠，太子讓他辦事，他照辦就是了，哪管那些。
那邊幾位便交予太師了。
說著朱慈烺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幾位總兵。
「嘿嘿，太子好說。」
黃得功也不找武器，只爆出一身青筋向幾位總兵走去。
「殿下殺江南官員我等明白是為了先帝遺詔，殺我們卻是為了何事。」
那幾位總兵中，有些文化的劉澤清大聲問道。
「你要說法，好，那我就給你個說法。」
朱慈烺聽他說完只微微點頭，而後說道：「山東總兵劉澤清，李賊圍困皇都之時，你身在山東領兵不救此為一罪。皇都陷落，你領兵放棄山東，渡河南下一路洗劫此為二罪。單此兩罪，你怕是十條命都不夠還。」
「他娘的逃兵。」
黃得功罵罵咧咧說完，直接雙手掐著劉澤清脖子直直甩到了地下。
整個頸部被扭斷的劉澤清直接沒了氣息。
「總兵高傑，潼關一役，白光恩奮力廝殺，你卻只坐看友軍覆滅，害的明朝丟了潼關天險，還害死了將軍孫傳庭，你有何可辯！」
「狗娘養的，你比上一個還可恨。」
坐看友軍覆滅還丟了雄關，簡直是軍中敗類。黃得功氣憤之下抓過高傑，將他四肢扯斷，最後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了結了性命。
「劉良佐，你兄弟劉良臣投降後金賊人，是為軍恥。至於你，雖有些許戰功，但燒殺搶掠也沒少做，死罪可免，暫押入大牢，放心，看在太師面子上不會為難於你。」
「劉兄對不住了，太子旨意。」
黃得功對這位與自己一同大敗張賊的將士還是有幾分難以下手，最後還是叫了兩個錦衣衛，把他押出去送到了牢中。
「姜安、許良你們兩人不遵詔令，見先帝被困卻不相救，待到皇都淪陷，還公開會見順軍將士，叛國罪名，自當死罪。」
「又是兩個逃兵。」
啪啪，黃得功罵罵咧咧地直接將兩人腦袋擠在了一起。
至此，中原除黃得功外的所有總兵皆被繳了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