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南淮君臣慶登基，北土闖王噩兆來
四月十八日，登基大典初啟。
朱慈烺乘著六匹駿馬拉動的金根龍車，被上千人馬圍在中心，龍架前方一壯士持一把繡著金龍的三角旗幟開道，身後跟著一眾聲樂儀仗，儀仗手中拿著鼓瑟笙簫等樂器，一路吹奏擂鼓。
龍架兩側各有六名好漢舉著面面龍旗，彰顯君王的威嚴。再外側跟著一眾排列有序的親衛將士，手中持著弓弩厚盾銀槍，每位將士都神色肅然，注視著四方。
後側則跟著規格不如龍架的一眾馬車，上面坐著福王、王謝、藍田等重臣，再後方還有一小批儀仗樂隊奏樂。
「這江南士族倒是捨得。」
坐上了龍架的朱慈烺，見這架勢也是直直搖頭，想他的老爹崇禎皇帝剛上位時也沒有這般排場。
隊列自城中太子府邸出發，先出了應天城，直往紫金山下孝陵墓前而去。
到了孝陵門前已臨近正午，朱慈烺下了馬車，先拜過明太祖與孝慈高皇后的合葬墓，又去東側拜了懿文太子墓。
做完這些，朱慈烺登上馬車，數千人馬向京城而回。
隊列從正陽門進了應天城，沒有回太子府邸，而是直至應天城中心的舊皇宮紫禁城，
到了紫禁城前東華門下，眾人皆下了馬車，跟在朱慈烺身後，入了皇宮。
朱慈烺進了大門，四望皇都，在史可法的修繕下，許多破爛的建築已恢復了基本的面貌，幾所關鍵的大殿也修築的七七八八，雖然日後還需很多時日才能完全恢復，但現在只應對個登基大典也算是夠用。
一眾人馬步行了段時間，行至供奉大明皇室先祖的奉先殿，朱慈烺喚來侍從，先是整頓了衣裳，隨後跟在幾位身穿白衣主持祭祀的禮部臣子身後，進了殿堂參拜。
明朝眾皇帝已在北都修繕了新的奉先殿供奉先祖，南方這奉先廟已是荒廢許久。這些時日經過修繕，才算是堪堪能用。
拜完祖先，朱慈烺領一眾大臣行至武英殿中。
端坐上那九五皇位，與朝下眾大臣確定了，今日便入住紫禁城中的乾清宮，四月二十二於奉天殿中繼承大統。中間的四天，當作給那些各地的官員前來覲見的緩衝。
待到一眾大臣散去，今日便算是完了。
坐在九五位上，朱慈烺目光透過一行行紅漆木柱看向遠方，手中握著龍椅兩側金制龍頭。
只是坐在這側殿，握著這身下龍椅，看著這輝煌雄宮，便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手中。
男人只感嘆道：「難怪無數英明帝皇，到了年歲晚期，寧願相信那詭道仙家欺人的永生之術。
手中握著這山河萬里，又有幾人有氣魄能灑脫放手？」
朱慈烺感嘆了一番便離了武英殿，向後庭乾清宮走去。
乾清宮中，小太監方四平已經到了多時，如今正指揮著一眾太監，將太子府中搬來的器件擺放整齊。
見了帝王，小太監作禮言道：「殿下，奴子已將行宮中的器件都搬了過來，待到今晚便能收拾完善。」
朱慈烺點點頭言道：「那便繼續做吧。」
說罷，朱慈烺離了寢宮，叫侍從喚來車馬，向城東而去。
四月二十一日，北方遼東地界永寧，闖王李自晟營中。
「大王，咱們的主力軍隊都還在襄陽一帶，現在帶著這些人馬去見那吳三桂是不是有些不妥？」
一位羽扇綸巾有著幾分儒氣的男子對著眼前身穿一身錦布華服的闖王李自晟說道。
「呵，連那皇都都被老子攻破了，還怕他一個小小吳三桂不成？再說，他的家眷都在城中被我們控制，量他不敢做什麼出格之事。」
說到這裡，闖王卻像是開了話閘，挺著一副胸膛言道：「事如今神州更替，中原易主，他吳三桂於邊關孤城一座，卻還不肯乖乖投降，兩次三番的更改決定，非要老子親領兵馬走上一遭。
如此不識抬舉，等我收復了關卡，定要問他幾份罪責。」
「可大王您這些時日，收繳了不知多少官商，那吳三桂父親吳襄的家業也被我們劫掠，他的愛妾陳圓圓也被您送給了劉宗敏。只恐那……」
儒生話還沒說完，卻見闖王瞪著一雙眼睛，手扶著刀柄，眉目中有幾分血意。
「是屬下失言了，還望大王恕罪。」
見這般模樣，儒生不敢多言，只舉手行禮告罪。
「無礙，你先下去吧。」
說罷，闖王不耐煩的擺擺手。
「那屬下便先行告退。」
「嗯。」
待儒生退去，闖王卻又喚來一賊眉鼠眼的青衫男子。
和顏悅色問道：「劉大人，改立登基的事宜，你可整理好了？」
劉俊材聽完也是笑著回道：「大王，眼下等您得了雄關便算是握住了整個北方，再南下取了山東，便是無可爭議的中原帝王，借著勝事於五月初一黃道吉日，改立登基最合適不過。」
這劉俊材一副賊眉鼠眼，配上這討好的笑容，反而更猥瑣了幾分。
就連這見慣了奇狀人兒的闖王，也對這模樣頗有不滿，他可是要當皇帝的人，留這樣的人在身邊，只會毀了他的英明神武。
若不是其他道家子弟與儒家門生不願為他行新立之事，他也不想啟用這一臉奸臣模樣的人毀壞自己的形象。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
李自晟從胸前取出一團錦布，一層層掀開，裡面正放著一青玉所著寶印。
寶印上側雕著一方麒麟，下側刻有十六字：「天命明德，表正萬方，精一執中，宇宙永昌」
這十六字是明惠宗所注，但璽卻燒毀在一場大火中，如今這方已是後代明帝新造的。
這方玉璽本應和崇禎同葬火中，卻機緣巧合下被一宮女壓在身下，才得以保留到了闖王手中。
冥冥中就像是有一股天意，讓他拿到這方至寶，他敢改元稱帝也有一份原因是拜它所賜。
「這皇帝之位，他老朱家坐得，我老李家怎麼就坐不得？大不了便討了那後金賊人，到時看誰還敢說自己不配。明日，只待明日收了那所雄關，等著自己的就是千古留名之路。」
朱慈烺乘著六匹駿馬拉動的金根龍車，被上千人馬圍在中心，龍架前方一壯士持一把繡著金龍的三角旗幟開道，身後跟著一眾聲樂儀仗，儀仗手中拿著鼓瑟笙簫等樂器，一路吹奏擂鼓。
龍架兩側各有六名好漢舉著面面龍旗，彰顯君王的威嚴。再外側跟著一眾排列有序的親衛將士，手中持著弓弩厚盾銀槍，每位將士都神色肅然，注視著四方。
後側則跟著規格不如龍架的一眾馬車，上面坐著福王、王謝、藍田等重臣，再後方還有一小批儀仗樂隊奏樂。
「這江南士族倒是捨得。」
坐上了龍架的朱慈烺，見這架勢也是直直搖頭，想他的老爹崇禎皇帝剛上位時也沒有這般排場。
隊列自城中太子府邸出發，先出了應天城，直往紫金山下孝陵墓前而去。
到了孝陵門前已臨近正午，朱慈烺下了馬車，先拜過明太祖與孝慈高皇后的合葬墓，又去東側拜了懿文太子墓。
做完這些，朱慈烺登上馬車，數千人馬向京城而回。
隊列從正陽門進了應天城，沒有回太子府邸，而是直至應天城中心的舊皇宮紫禁城，
到了紫禁城前東華門下，眾人皆下了馬車，跟在朱慈烺身後，入了皇宮。
朱慈烺進了大門，四望皇都，在史可法的修繕下，許多破爛的建築已恢復了基本的面貌，幾所關鍵的大殿也修築的七七八八，雖然日後還需很多時日才能完全恢復，但現在只應對個登基大典也算是夠用。
一眾人馬步行了段時間，行至供奉大明皇室先祖的奉先殿，朱慈烺喚來侍從，先是整頓了衣裳，隨後跟在幾位身穿白衣主持祭祀的禮部臣子身後，進了殿堂參拜。
明朝眾皇帝已在北都修繕了新的奉先殿供奉先祖，南方這奉先廟已是荒廢許久。這些時日經過修繕，才算是堪堪能用。
拜完祖先，朱慈烺領一眾大臣行至武英殿中。
端坐上那九五皇位，與朝下眾大臣確定了，今日便入住紫禁城中的乾清宮，四月二十二於奉天殿中繼承大統。中間的四天，當作給那些各地的官員前來覲見的緩衝。
待到一眾大臣散去，今日便算是完了。
坐在九五位上，朱慈烺目光透過一行行紅漆木柱看向遠方，手中握著龍椅兩側金制龍頭。
只是坐在這側殿，握著這身下龍椅，看著這輝煌雄宮，便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手中。
男人只感嘆道：「難怪無數英明帝皇，到了年歲晚期，寧願相信那詭道仙家欺人的永生之術。
手中握著這山河萬里，又有幾人有氣魄能灑脫放手？」
朱慈烺感嘆了一番便離了武英殿，向後庭乾清宮走去。
乾清宮中，小太監方四平已經到了多時，如今正指揮著一眾太監，將太子府中搬來的器件擺放整齊。
見了帝王，小太監作禮言道：「殿下，奴子已將行宮中的器件都搬了過來，待到今晚便能收拾完善。」
朱慈烺點點頭言道：「那便繼續做吧。」
說罷，朱慈烺離了寢宮，叫侍從喚來車馬，向城東而去。
四月二十一日，北方遼東地界永寧，闖王李自晟營中。
「大王，咱們的主力軍隊都還在襄陽一帶，現在帶著這些人馬去見那吳三桂是不是有些不妥？」
一位羽扇綸巾有著幾分儒氣的男子對著眼前身穿一身錦布華服的闖王李自晟說道。
「呵，連那皇都都被老子攻破了，還怕他一個小小吳三桂不成？再說，他的家眷都在城中被我們控制，量他不敢做什麼出格之事。」
說到這裡，闖王卻像是開了話閘，挺著一副胸膛言道：「事如今神州更替，中原易主，他吳三桂於邊關孤城一座，卻還不肯乖乖投降，兩次三番的更改決定，非要老子親領兵馬走上一遭。
如此不識抬舉，等我收復了關卡，定要問他幾份罪責。」
「可大王您這些時日，收繳了不知多少官商，那吳三桂父親吳襄的家業也被我們劫掠，他的愛妾陳圓圓也被您送給了劉宗敏。只恐那……」
儒生話還沒說完，卻見闖王瞪著一雙眼睛，手扶著刀柄，眉目中有幾分血意。
「是屬下失言了，還望大王恕罪。」
見這般模樣，儒生不敢多言，只舉手行禮告罪。
「無礙，你先下去吧。」
說罷，闖王不耐煩的擺擺手。
「那屬下便先行告退。」
「嗯。」
待儒生退去，闖王卻又喚來一賊眉鼠眼的青衫男子。
和顏悅色問道：「劉大人，改立登基的事宜，你可整理好了？」
劉俊材聽完也是笑著回道：「大王，眼下等您得了雄關便算是握住了整個北方，再南下取了山東，便是無可爭議的中原帝王，借著勝事於五月初一黃道吉日，改立登基最合適不過。」
這劉俊材一副賊眉鼠眼，配上這討好的笑容，反而更猥瑣了幾分。
就連這見慣了奇狀人兒的闖王，也對這模樣頗有不滿，他可是要當皇帝的人，留這樣的人在身邊，只會毀了他的英明神武。
若不是其他道家子弟與儒家門生不願為他行新立之事，他也不想啟用這一臉奸臣模樣的人毀壞自己的形象。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
李自晟從胸前取出一團錦布，一層層掀開，裡面正放著一青玉所著寶印。
寶印上側雕著一方麒麟，下側刻有十六字：「天命明德，表正萬方，精一執中，宇宙永昌」
這十六字是明惠宗所注，但璽卻燒毀在一場大火中，如今這方已是後代明帝新造的。
這方玉璽本應和崇禎同葬火中，卻機緣巧合下被一宮女壓在身下，才得以保留到了闖王手中。
冥冥中就像是有一股天意，讓他拿到這方至寶，他敢改元稱帝也有一份原因是拜它所賜。
「這皇帝之位，他老朱家坐得，我老李家怎麼就坐不得？大不了便討了那後金賊人，到時看誰還敢說自己不配。明日，只待明日收了那所雄關，等著自己的就是千古留名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