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隱秘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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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差點就在懵逼中答應了下來。好在經過梅琴的解釋,就等於安陵容在純元大婚前一天和大胖橘滾了還要穿著正宮的衣服依仗從大清門抬進去。

  姜樊辛:6。那雲鱗會怎樣?

  梅琴的詳細解釋下,姜樊辛也明白了,等於安陵容他爹喊上了年羹堯一起發難。

  姜樊辛:後背有點不舒服,好像全是冷汗。

  「而且最可惡的是,這消息好像已經散出去了。」梅琴把早點擺在了鶴鳴殿的小桌上。

  「沒來得及攔住?」姜樊辛看著琳琅滿目的一桌子,一筷子能夾起四個不一樣的東西,然後張開深淵巨口,一口氣全吃了,準備的很充分,看起來不像是自己主觀發瘋。

  梅琴狠狠地說:「沒有。」然後愣在原地,有點不敢置信地看著姜樊辛,這和昨天那個人是同一個?這個怪獸,如果梅琴看過西遊戲,那她現在就能用豬八戒吃人參果來形容眼前的殿下的。

  「殿下,可是餓壞了?」梅琴將遠處的茶水挪到她跟前。

  「你餓嗎?一起吃啊,別浪費了。」

  「奴婢怎麼敢……」梅琴連連擺手。

  「不吃飽,怎麼應對接下來的事情,今早的事情你也辦得好,坐下一起吃吧。」姜樊辛拍了拍旁邊的凳子。

  「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姜樊辛擦擦嘴,手指放在唇邊。

  梅琴聽見她這麼可愛,便坐在她旁邊,一點一點端莊地吃著那些精美餐食,一邊看著姜樊辛風捲殘雲。

  「竹侍君也太過分了,今日一早我就看見睡了一地的女侍,定是他昨晚做了什麼,要不然怎麼會快咱們一步。」

  「沒辦法,這附近也沒見監控,今早我確實從他床上醒來的,又沒有人看見昨晚的事情……」

  「那豈不是百口莫辯?」

  「那算什麼,我沒來的時候,她就在人間找過我的事。」姜樊辛腦子停不下來想要知道這戲事情有沒有什麼微弱的聯繫。

  「只是殿下為難了。陛下想必不會責罰您,但是若您答應了竹染雪的要求,那羽族恐怕也不會放過您。」梅琴分析起來頭頭是道。

  姜樊辛看著她一臉認真倒是沒忍住笑了。

  「哎。只是可惜了我昨天整的那一下,本來想做個不好惹的樣子出來,讓他們安分兩天的,也是沒什麼用。」也有可能,這件事本來就不是想找我的事?羽族不會放過自己,有道理,竹染雪整個戲演下來,看著是痴迷於我,可最後矛頭都聚焦在降陽綾身上,聲東擊西的目標只有身後的羽族了,但是獸族和羽族難道有什麼深仇大恨?自己只不過剛好具備他們找茬的條件,嗯那挺囂張了,這件事她還需要確認。

  可是這竹染雪放在身邊,實在是個不定時炸彈。

  「好處看來不小,他也真願意冒這種險,別的妖不都要面子?他不要?」

  「可能比起殿下,竹侍君有更為在意的東西吧。」

  「那還真是……」

  「啟稟殿下,陛下請您去天墀宮一趟。」外面傳來一道聲音。

  姜樊辛和梅琴對視一眼,梅琴滿臉憂愁,「壞了,看來陛下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沒事。」

  「殿下不怕嗎?」梅琴替姜樊辛整理好儀容。

  「爛命一條,只要還在一切都有可能。」姜樊辛並沒有一直以來對什麼事都沒熱情,也不怕事情的後果,自己直面過餓死且挺過來了,那往後的這人生這世間又有幾何事會讓她害怕?再說,她準備先看看她爹的意思。

  她沒發現輕描淡寫說出這些事情的時候,梅琴臉上全是擔憂和心疼,這位殿下在人間的生活並沒有妖界的困難,但她所面臨的東西並不比任何一個人要面臨的生活乃至人生的困難小。

  去往天墀宮的路不遠,七拐八拐的小道,讓姜樊辛的心突然有些緊張。

  她低著眉眼想了好久,召喚起了元青雲。

  『雲子。』

  『殿下!元青雲隨之待命。』

  姜樊辛:他好像很興奮,像極了吃瓜一線群眾。

  『你和他們不一樣,所以有些事我只能從你這知曉一二了。』

  『殿下請說。』

  姜樊辛:嘖,怎麼在深海中還是無法忽略那雙發光的眼睛。


  『干支令你現在全權掌握了嗎?』

  『沒有。現在由我弟弟執掌。』

  姜樊辛兩眼一閉,差點氣死。這傻白甜,自己白幫他把昆族族長之位弄來了。

  『你不是族長嗎?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還沒弄到手!』

  『干支令是昆族背後的東西,行事隱秘,都是由族長的一位親屬掌控,從此便不能隨意出現在人前。父親說我已經是族長,又是殿下的侍君,實在不能接手。』

  『……』這什麼勾八規定,姜樊辛氣的咳了兩聲。

  『你最好是和你弟弟關係不錯,確保干支令以後能為我所用。』

  『這……』

  『這個屁這。你現在跟我講干支令你不能隨意指使?你想告訴我你當初給我開了個口頭承諾嗎?你讓我覺得我當初選擇信你是個錯誤!』

  『殿下!』元青雲好似經歷了一個重擊,當頭一棒砸的他心頭大動。

  不可置信,他眼睛瞬間漫上來一片赤紅,她凌厲地語氣仿佛比第一天認識的時候還要傷人,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姜樊辛,那個背影堅硬又冰冷。

  對!元青雲有點破罐子破摔地承認,這段時間的相處和她日常生活的性格似乎讓他忘了,在尚未觸及到她原則的時候,她對誰都能擺好臉色,若是觸及到一些讓她在意的的東西,她一定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當今妖界第二的威壓。

  若不是當時實打實的利益擺在她眼前,以及幫扶自己成為下一任族長能為她所用,想必她也絕不會答應和昆族的合作,而自己也將被整個昆族拋棄。是她救了自己,是她證明了自己還有價值,而自己居然像個小孩子忘了兩人的關係本來就站在一個毫無感情的基礎上。

  元青雲突然醒悟了過來,自己於她現在只有價值,若是自己不能把干支令握在自己手上,自己失去最重要的籌碼,她也一定會換一個人來綁定和昆族的牽扯。

  元青雲紅著眼睛,不再說話,心中瘋狂的恐懼幾乎將他整個人都扭曲,一股恐懼竄上心頭,若是,若是她真的拋棄了自己……不,他不能失去這個人,他的今天和以後已經和這個人牢牢綁在一起,若是她拋棄了自己,那自己就什麼都沒有了,不,不能,不可以,絕不可以失去她……

  元青雲在傷心和恐懼中反覆重溫,他與她是不一樣的!和那幾個被塞進她後院的不一樣的!他們一起經歷過生死,她的命都是自己救的,他不能就這樣出局!絕不可以,她想都別想甩開我!

  他不想承認自己很不夠體面地對這個人族的女子有了別樣的感情。從她站在昆族議事廳俯視著他們這群臣子的時候,他就無可避免地沉迷在這個看似溫和實則冷漠的女人手裡,他在這種追隨著強者,若即若離,毫無反饋的沉淪中難以抽離。

  姜樊辛也從剛剛焦躁的情緒中醒了過來,『算了,是我沒想到那麼多,這件事再說。但你要記得,在妖界的每一步不慎,很有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你還有族人,週遊舟還有父親,這些都壓在我身上了。所以……是我急躁了。』可能是知道剛剛的話有點重,姜樊辛主動出聲給兩人一個台階下。

  『我不想見到因為任何失誤造成我們幾個誰的提前離場……』說完她自己退出了神海,隱藏好那一點失神,依舊冷著一張臉,腳步越發快了。

  在她先行離開的時候,她沒看到元青雲臉上泫然欲泣之色,只是這句話,他剛剛萌生的偏激的苗頭已經蕩然無存,仿佛堅冰消融後可窺見的懵懂和春意。

  她並不是全然無情……

  天墀宮中,姜樊辛偷偷瞥了一眼寶座上的男人,得體,矜貴,那三分像的容貌總是讓她很在意,他皮下的心到底是什麼樣的。

  「父皇。」姜樊辛很自然地演著這一刻的角色。

  上座的人沉默不語,身後的門悄悄關上,姜樊辛盯著膝下厚實柔軟的毯子。

  「哎……」

  「不知道在人間學了什麼東西,第一天回來就惹得出這種事情。」語氣很是平靜,若非姜樊辛這個當事人了解過這件事的影響,她甚至會以為這是父親日常的教育。

  姜樊辛眉頭一皺,此時她很想嗆一聲:跟你學的風流成性。但面上不動聲色。

  「父皇,此事是與我有關,但絕不是我的意願。」

  「我知道你剛來這裡,尚無暇管束自己宮中的事情,但事情已經發生,口舌已經落了,事已至此只能解決。以前的事我可以不問,但今後你要牢記自己的身份,妖族最高的臉面也有你的一份,行為無狀只會讓我們蒙羞。雲山的言織台,雲山外天下人之口,縱然你天賦不一般,但他們不會親眼看著你就這麼穩穩噹噹地坐在這個位置。」烏黑的眸子掃過姜樊辛的後背,涼意襲上心頭。


  「是我的錯,但我自知能力實在有限,現在發生這種事更是手足無措,懇請父皇提點。」

  「他們都是四族送來的人,怠慢了哪一個都說不過去。他們所求的無非是一點名聲和體面,把欠了的體面的還回去,把失了體面的認錯賠禮。」

  說的好聽,姜樊辛鼓掌,我靠,我昨天才來,我人都沒認全,地方都沒走全,一覺醒來名聲先丟了,你讓我自己上門道歉,合著我白給冤了?不是,你不是妖皇?你,這麼窩囊來著?這不是妖族嗎?只要拳頭硬,什麼事情不能擺平?果然她一定不支持「破祀之難」這種事情的發生。

  姜樊辛吐槽歸吐槽,其實也沒設想過這種可能,因為看起來沒人管自己後院的事情,這件事最後是好是壞不重要,註定是自己的屁股自己擦。

  既然事情必然會讓一個人委屈,那就拿著自己現有的這些名頭道歉就好了。獸族行事瘋狂,是不好弄,況且這事弄出來就不是讓自己低三下四道歉去的。行,自己現在是惹不起,她認了,這個仇她記下了。

  但是這羽族,未嘗不可以一試,千年大族,又是如今眾人一致認可的第一族,最是要臉,只要自己撒潑打滾做好姿態,這事說不定還真有轉機。

  「我明白了,我還想出雲山看看週遊舟,懇請父皇准許。」姜樊辛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連連點頭。

  「嗯,去吧,我為你備了一份禮,你也一起帶去吧。」對這個孩子,他能做的只有這些,若是插手的再多,恐怕耽誤了整個大計。

  其實他也很好奇,在人界野長的孩子,到底會是怎樣的,她比起她哥所欠缺的東西還是太多了,可她要面對的是如何讓坐到這個位置上,那這一切就要靠自己一步一步取得,自己幫的不算。

  這盤棋里,獸鱗羽昆是阻礙也是助益,更是不可或缺的旗子,她後院那幾位和身後的家族息息相關,甚至於光靠他們就有可能打通與四大族的關竅,至於對姜樊辛來說是什麼,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不急,他還有時間來慢慢看到姜樊辛的成長。

  如果現在獸族沒有直接證據的話,那就釣出來,她剛好煩惱的羽族這一關,威逼利誘現在全有了,也算是萬事俱全。

  『雲子……』姜樊辛試探地問道。

  『殿下,我在,我一直在。』

  『剛剛是我……』

  『不用多說,殿下,我都明白。』

  『對不起。』

  姜樊辛並不知道,青蘅軒里的女侍們看著元青雲從幸災樂禍到瘋癲哭號又到現在喜極而泣,以為妖界毀滅了,他們的殿下死外邊了,元侍君後半輩子守活寡了。

  『我明白,殿下與我是一體的,所以我一定會拿到干支令的。』

  青蘅軒里撥來跟著元青雲的茭荷略帶嫌棄地看著元青雲擦著眼淚,又是流淚又是笑,亂七八糟的。雖然她不願意說那位殿下的事,但是元青雲現在活像守寡的女人居然得知老公沒死的驚喜。

  『還有別的事情,比起干支令來我更急。』姜樊辛心想,自己需要他,不必鬧得太過頭,適當的善解人意還是需要的。

  『殿下請講。』

  『百藏榮和竹染雪的關係能查出來嗎?上回說的錦鱗蚺整個族群還有三人了,那其中的兩人應該不在雲鱗族那裡。』

  『大差不差,高嵐屏專學當狗,人不在他手上才正常。』

  『我要去一趟降陽家。』

  『……』元青雲突然有點不舒服,若是自己受了委屈,殿下會不會給自己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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