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謠言會釘死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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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大亮,雲山上徹夜損耗靈力的奇珍異石已經黯淡下來,默默吞納這一番天地之間磅礴的靈力,為了另一天另一番潮漲潮落而積蓄能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長串接近爆破音一樣的尖叫穿姜樊辛的腦子而過,將她混亂的腦子一鍵歸位,她甚至來不急呼一口氣,立馬繃直了身體坐了起來。

  青綠色的帳簾,裊裊漂浮的煙霧,不對……

  姜樊辛後知後覺,這不是自己的屋子,至少不是昨晚睡著時的地方。

  「你你你你,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竹侍君的屋子?」伴隨著打翻器物的聲音,一個顫巍巍的女聲終於說了點有用的東西。

  「嗯?」姜樊辛轉動眼睛,先看到了一縷淺淺的頭髮在一隻異常漂亮的手指上打著旋,圓潤光亮的指甲,瑩白微透的皮膚下似乎能隱隱看到關節的形狀和青色的血管,那截柔順秀麗的髮絲繾綣地纏繞,不知道為什麼,姜樊辛看到了一些特別的東西,脆弱,美麗,誘惑。

  往後看去,姜樊辛愣住了,那髮絲的主人是一個看著有幾分脆弱顏色的美人,蹙著眉頭,碧綠色的眼睛像蛇一樣盯著她,狹長的眼眸掩去了蛇瞳的詭譎,添了幾分柔弱,小巧的鼻子搭配一張不失稜角但水潤的嘴唇,嘴角微揚,面上幾分羞澀更是顯得此人如琉璃般脆弱,又如春花般嬌媚,仿佛極薄的白瓷點綴著幾筆粉色。長長的淺粉色頭髮仿佛淀中飄飄揚揚的蘆葦,軟軟地堆在這人身側,髮絲流淌間隱隱看到裡衣里蒼白但並不枯槁的肉體,整個人仿佛是蘆葦捧著的一顆美麗的明珠,承天地之間,上對烈日,下乘清水,真正是絕天地之顏色。

  姜樊辛饒是再見過這麼漂亮的男生,還是沒忍住紅了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總感覺這個男人的眼睛很奇怪,好像有什麼莫名的力量吸引著她,不對,是勾引著她。

  「殿下,可看夠了……」那人一張嘴卻是一腔柔柔的男聲,冰雪清冽,又婉轉勾人,他放下手上的髮絲,羞澀的拉住領子,遮住了姜樊辛赤裸又熾熱的目光,姜樊辛感覺鼻子有點熱,她不好意思地別過眼,輕咳了兩聲,起了身。

  「我是誰?我睡我自己老婆屋裡你問什麼問。」她不滿意地看了眼那女侍。

  那女侍這才聽出來,這個穿著藍色毛茸茸衣物的人正是昨日才回來的二殿下!慌得她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得了,起來吧,不過把嘴閉緊,不要亂說。」姜樊辛有點腦子昏沉,昨晚我不是睡的我的屋子嗎?怎麼現在在這,竹侍君?竹染雪吧應該是。好吧,也能圓,不是王后的宮就不錯了。

  那女官唯唯諾諾出了門,然後轉了神色,抬起腳步沖向鶴鳴殿。

  她又轉過頭去,頂著亂七八糟的頭髮,臉陷在恐龍嘴裡,嚴肅地問身後的男子:「我怎麼睡在你這?」

  「呵。」竹染雪一愣,又輕笑一聲,「不知道,昨晚臣睡得好好的,是您自己打開了我的門,睡在臣身邊的,若不是白天見過您。否則臣的聲譽……」

  「你是說,我自己半夜,從自己床上起來,出了門,然後直直朝你走來睡你旁邊,沒有一個人阻攔?」姜樊辛還是狐疑,對他的勾引現在恍若無視。

  「殿下說笑了,臣怎麼能知道殿下的想法,只是沒想到殿下昨日舟車勞頓,晚上居然先來找了臣。殿下駕到,臣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去想殿下何故而來……」說罷面露欣喜和羞澀。

  「你很好看。」姜樊辛突然看向了他,面色冷漠。

  「謝殿下誇讚。」對方拿起袖子掩面,一雙碧眼微微轉動。

  「但是你別老是裝害羞。」一雙銳利又冒犯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他的姿態是很嬌羞,姜樊辛盯著他,從他的頭髮看到手指,自然也看到了臉上詭異的顏色和面上含情,雙眼無情。既然行為放浪,那何必用胭脂裝點純情,不如直接點,省去許多麻煩。

  「嗯?」竹染雪輕笑一聲,拉起了衣服,也拉起了那些做作的神態,他穿著衣服下了床,姜樊辛的目光就一直跟著他。

  「殿下好生厲害,我辛辛苦苦學了好久的身段,專等殿下而來。殿下這般沒有情趣,真叫臣為難。」他揮了揮手,臉上便只剩下琉璃白色,臉上也沒什麼春情,那股子怪異的迷惑也消失的乾乾淨淨。現在看著倒才是個正常人。

  「你抓了我到這想怎樣。」姜樊辛索性盤了腿,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還要表演什麼。

  「臣等了您好久了,臣日日等,夜夜盼吶,就等著您早點回來,殿下就是臣的歸屬,臣想最早擁有殿下,不可嗎?」

  姜樊辛沒有回答那些曖昧之詞,腦子裡翻看起了《畢羅書》,雲鱗,錦林蚺。


  「百藏榮是你什麼人?」

  「殿下,今天是你我的好日子,怎麼盡說一些沒意思的話,提一些沒意思的人。」竹染雪婉轉回眸,雖然長長的睫毛落了下來,可姜樊辛還是看出了他那一瞬間的不自然。

  姜樊辛自信開口,「你想要……」

  卻聽著屋外腳步聲紛亂,竹染雪突然笑的很詭異,隨即他扯開了領子,露出好大半截膀子,直撲過來,在那空檔中,姜樊辛只來得及喊出一句:「臥……」

  「殿下!」

  「殿下!」

  外面突然熙熙攘攘湧進來一大波人,喊叫不絕,領頭的正是梅琴,她衝進屋子,卻看到姜樊辛歪歪斜斜靠在床邊,那竹染雪侍君衣衫不整貼在她敬愛的殿下身上!

  姜樊辛兩眼一閉,覺得完了。這廝在這原來整的這一出,拖延時間弄成這麼個不體面的形狀,但是姜樊辛在被撲倒的時候還是沒弄明白他想幹什麼。

  「殿下!」梅琴召集道,「快,把竹侍君扶起來。」說罷,又狠狠剜了竹染雪一眼,別以為她早上起來看不見地上睡了一片,她可是一直找到了現在,若不是那個女官的消息,她還真不一定想到她的殿下跑到了這裡。

  「殿下,您沒事吧。」梅琴擔憂地扶著姜樊辛從床榻上下來,萬一這位殿下出了事,她可沒幾個腦袋夠在陛下跟前說道。

  「沒事,沒事。」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倒也沒事,至於有沒有占到他便宜,她還真不清楚,說不定……

  「殿下!」外面又是熙熙攘攘地湧進來一撥人。

  元青雲走在前頭,慌慌張張掀了帘子就往裡面望來,再一會,便是兩個年輕男子。

  姜樊辛頭大。

  「沒事,一切沒事!好了都給我先站好了。」姜樊辛大喊一聲,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吵吵鬧鬧不成體統!」姜樊辛站著,任由梅琴仔仔細細檢查身體。

  『小元子,聽得到嗎?』

  『殿下,我在。』兩人眼神交匯確認,元青雲也安下心來,遠遠站在門口。

  『昨晚我應該是被這人悄悄弄過來的,但是除了製造一些流言蜚語,我還沒弄清楚他要做什麼……』

  『殿下不必驚慌,您身上的禹金甲隨心而動,旁人沒什麼能耐能傷害你,至於動機,我也不清楚,總的來說和獸族脫不了干係,且聽他要什麼吧。』

  「梅琴,你去把錦秋宮裡里外外給我看的牢牢地,不許任何消息脫離我的掌控。」

  姜樊辛一彈指,那一身恐龍睡衣便化作一身黑金色的常服,那四散的頭髮也乖乖梳起,她揮手,蕩平一切的氣勢也爆發出來。

  「是!」梅琴即刻就讓這宮中護衛將幾道門都嚴加看守。

  先敬羅衣後敬人,古人誠不欺我。姜樊辛看著恐龍睡衣變成這一身象徵著殿下的黑金色冠服後,每個人臉上明顯的畏懼讓她沒忍住心中吐槽,沒關係,沒關係的,不服我服這身衣服,沒關係的,呵呵,正常,理解,沒關係。

  『殿下沒事吧,臉色有些難看啊。』

  『沒事。』

  「雖然今天的時機很不合適,但沒關係,問題同樣能解決。」

  姜樊辛一撩衣袍,坐在剛剛她躺著的,且被撲到的地方,環視一圈,開口:「你們幾個進來,其他人先出去吧。」

  竹染雪輕笑一聲,喊來女侍搬來凳子,自己先坐到離姜樊辛最近的位置。元青雲回頭說了幾句什麼,後面便走出一個男人,此人身穿多彩綾羅,雖顏色繁複,但因為挑選的顏色較為統一,也並不扎眼,額前帶著明珠勒子,額前和左右兩側的頭髮整整齊齊編扎在腦後,插著一隻血紅色的羽形簪,其餘髮絲都披在身後,十分貴氣。

  他走上前來行了一禮,開口道:「臣降陽綾,見過殿下。」聲音低沉又磁性,語速不緊不慢,光聽他說話便知道極富有涵養的那種小孩。

  他說罷坐在姜樊辛右手處,竹染雪輕哼了一聲,將凳子往後挪了挪,看上去就是居於其後。

  元青雲後面又走進來一個眼睛朝天看的小孩,為什麼是小孩呢,因為姜樊辛看著他略帶稚氣的臉和拽的二五八萬的表情,實在像極了正在叛逆期的小孩。

  小麥色的皮膚配上身上淺褐色的勁裝,看著年齡不大,身形卻十分優越,細密的小辮子和衣服上都鑲著各類各樣的金環和白藍色的寶石,搭配上一些毛毛的裝飾,很有異域風情。琥珀色的眼睛和撅起的嘴讓姜樊辛想起了見過的一些小混混,年齡不大,假裝成熟的樣子實在太有代表性了。


  直到他抱著手臂因為太拽差點被門框絆了一下。

  姜樊辛:……

  降陽綾:笑

  竹染雪:哼

  元青云:……

  所有人都看著他一個翻身站起,硬挺挺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自我介紹,也不行禮,也不坐。

  「拽什麼?不知道大哥哥們自我介紹完你也得跟上嗎?你媽沒教你要有禮貌嗎?」姜樊辛不解。

  那少年突然紅著一張臉:「不許說我母親!我是獸族分家獰貓族的白……百藏榮!」

  「坐吧你。」毛都沒長齊,乳臭未乾的臭小子,自己是禽獸嗎?怎麼這種小孩子也送!姜樊辛砸吧了幾下嘴,梅琴很是懂事地端來一碗茶。

  「本來我是想用更體面的方式和幾位見面的,不過看樣子實現不了了。不過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自己的地方自己居然都不能安睡,如是你們出了事,那我怎麼還能給各位的家族一個交代?」

  倒沒什麼反駁聲,姜樊辛很滿意,接著說道:「你們的情況我也簡單了解了。相比於成為我這樣的人的老婆,沉寂在這地方,你們應該都有自己的事情或者其他的抱負。我不會為難你們,出去了我會給你們應有的名聲。若是有事可以直接來找我,以我現在的情況,說不定真能幫的上你們,但你們也要搞搞明白,送你們進來的不是我,沒必要怨恨到我頭上來,不要做一些令大家都難看的事情,這是我的地方,我不允許有人到這裡來是為了攪弄一番風雲。要是做什麼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事情被我發現,我絕不會放過你們。」

  姜樊辛知道自己也沒什麼裝狠的了,她喝著茶,嗯,沒有喝可樂的來的開心,輕描淡寫的說完一大堆話,像是會議結束後的總結。

  「殿下,可是今天您對我都那樣了,總不能就這樣輕輕揭過吧,大家都看見了,這算什麼事情?」竹染雪雙眉緊蹙,眼中波霧瀰漫,儘是委屈的神情。

  「這怎麼了?你名義上反正都是我的老婆,我對你怎樣不是很正常。」姜樊辛輕知道面對這種冤枉,重要地不是去反駁,而是找到占理的地方瘋狂反擊。

  「殿下,你們還未完婚呢。這不合規矩,妖界的規矩您和哪一位侍君過頭遭夜,這就是尊容,也是和那個家族親近的意思,現在最盛的就是羽族,就算是您忍不住,您也應該先顧著羽族那位……」梅琴悄悄趴在她耳邊跟她解釋。

  姜樊辛扶了扶額,深刻感受到大胖橘每天地不容易,而且自己更冤枉好不好,都看得出來是他給自己弄到這裡來的,怎麼還就成自己地事情了。

  「你想怎樣?」姜樊辛忍住想罵他的衝動,眼睛藏在手下翻著白眼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既然殿下將本來應該給降陽綾的尊容讓給我,我要戴象徵這著殿下正室的金冠,穿金梭仙織的霞衣,先與殿下先完婚。」

  眾人當即嚇得都倒抽一口涼氣,饒是修養最好的降陽綾,此時臉也是鐵青一片,更別說元青雲,百藏榮的震驚神情。

  「若是殿下不捨得降陽綾受委屈,那雲鱗族一定也不會讓我受委屈。」

  姜樊辛:懵逼樹上蒙蔽懵逼果,懵逼樹下你和我。什麼意思?

  「要不那就……」

  「殿下!」梅琴急急出聲打斷。

  「殿下,這不是小事,不能輕易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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