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DNA
冬天的早餐鋪子，吃飯的人帶著一身冷氣進屋，撞上鋪子裡熱氣騰騰的煙火氣，翻起一團白霧。
趙隊就站在這團白霧裡，跺了跺腳上的雪，開始新的一天。
張岩坐在角落的那張桌子邊上看到白霧裡的趙隊。
「趙隊，早啊！來，坐我這邊。」張岩把自己的豆腐腦和小菜往自己這邊挪了挪。趙隊走到張岩身邊坐了下來。
「真冷啊！燕紅沒和你一起？老闆，倆包子一碗小米粥」
「她送孩子，人家也不吃咱這個，她們整什麼麵包牛奶之類的」。
「快一個月了，那個兩人失蹤的DNA比對出來了嗎？」
「昨天市里說今天能郵寄出來，要是我們這邊實在著急，就自己過去取。」
「這都多長時間了，半個月就能弄完的事，拖成了一個月。」
「別抱怨，抱怨更慢」，張岩打趣趙隊。
張岩用餐巾紙抹了抹嘴「我吃好了，你慢慢吃吧，我一會兒去市里送樣本，回來帶檢測報告回來」。
「去吧，路上滑，開車注意安全，咱隊那老車，弄壞了你可就只能騎自行車了。」
「我也馬上吃好了，下午你回來了，咱開個案情會，看看比對結果把目前的線索再捋一遍」。
所謂的縣刑警大隊會議室，其實就是趙隊的辦公室。
一套一頭兒沉的辦公桌椅靠窗擺放，沿著牆一溜放了一個有點鏽跡的鐵皮櫃，一個長木條椅，兩個單獨椅子。
一個嶄新的塑料感十足的茶几和室內任何一件家具都不搭調。
看樣子應該是原來的茶几不能用了，又不值得更換配套的家具，就拼湊一下，不耽誤擺水杯那些雜七雜八的就行。
不大的辦公室，六個人在裡面就感覺擠滿了人。
「曾滿堂家那個失蹤倆人的案子已經一個月了，咱們這是第四次開案情分析會了吧，今天DNA比對出來了，咱再捋一遍。」
「張岩你先來。」
張岩清了清嗓子開口說到「DNA結果顯示，那兩個血手印屬於同一個人，男人，和曾建民、曾滿堂不存在血緣關係。」
「並且DNA顯示，曾滿堂和曾建民也不存在血緣關係」
張岩匯報完，把DNA報告遞給了趙隊。
辦公室里的每個人都沒有吃驚的表情，估計刑警這種職業讓們見識了太多的世間驚奇，能放在刑警隊案頭上的報告哪有普通的事件。
「小李！」
「曾建民，32歲，趙小英，28歲，夫妻關係」小李在那裡對著筆記本開念。
「大家都知道的就不要再講了，這個DNA結果出來了，你講講可疑的地方就行了」趙隊打斷小李的發言。
小李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接著說：
「前面我走訪的幾個村民，都說曾家父子兩家關係正常，日常沒有拌嘴吵架的家庭矛盾。」
「曾建民和趙小英的夫妻關係挺好，趙小英是外嫁女，本地沒有親人，據說結婚時娘家那邊沒有親屬過來參加婚禮。」
「前面一直都沒往家庭關係引起的惡性案件上調查，現在DNA報告顯示曾建民和曾滿堂沒有血緣關係，曾滿堂的嫌疑現在還不能排除」
「好，你再挖一挖曾滿堂的社會關係。走訪村民的時候有沒有可疑的線索？」
「村民其他談論的就是一些風水不好之類的閒話。」
「哦！說說看」
「也就是之前說的，那塊宅基地之前二牛父母居住的時候不明不白的死了，留下二牛孤兒，好好的孩子變成了瘋癲的一個人之類的」
「二牛的父母不是是死於煤煙中毒嗎？東北冬天燒炕，沒弄好通風，出意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村民說，不知道為什麼，當年曾滿堂的家在村子東口，距離二牛家不是村裡面最近的。」
「可出事的時候，第一個到現場的卻是曾滿堂。也是曾滿堂宣布二牛父母死於煤煙中毒。」
「之後，不長時間村子裡就有流傳說那房子不乾淨，傳言說二牛父母屍體的死狀和煤煙中毒不一樣。」
「一般來說，煤煙中毒的屍體口唇應該呈現櫻桃紅色。」
「可二牛父母屍體均是面色枯槁，嘴唇發黑，看起來不像是青壯年，倒好像是去世的老人。」
「曾滿堂那時候是村長，那個年代村長基本就是村子的權威。」
「二牛的父母除了二牛沒有別的親人，傳言慢慢也就不了了之了。」
說到這，小李頓了頓，思索了一下，接著說。
「要不要再查證一下當年的二牛父母煤煙中毒案傳言？」
「怎麼一下子又往前推了二十幾年，扯的太遠了。」
「根據現有的證據，以及DNA比對，這就是家庭糾紛引發的案件。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曾建民和趙小英」。
張岩沒等趙隊發話，就先搶著說道。
「DNA比對曾建民根本不是曾滿堂的兒子，曾滿堂自己能不知道？」
「張岩說的也不無道理，小李」
趙隊說話了。
「家庭關係還得細挖一挖，DNA結果是個重要線索」
「誰家的鍋底灰摸起來都是黑的，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燕紅，你那邊有什麼想法？」
「趙隊，我覺得小趙提到的村子裡的傳言有點道理。
二牛父母的煤煙中毒和曾胤父母的雙雙失蹤，曾滿堂都是主要當事人，這也太巧合了」
趙隊思考了一下。
「二牛父母的事件，時間上來看太久遠了，我們沒有仔細了解過，只憑村裡的傳言有點太牽強」
「並且，二十幾年前村子裡發生的意外死亡案件，不會找到詳細的書面記錄。」
「只能憑著村民的模糊記憶，看看能不能相互印證來合理推斷了」
跟著一起開會的那兩個小警察一個是警隊的內勤，另一個是警校畢業的大學生到警隊的實習生。
「趙隊，我有一個想法，可以匯報嗎？」大學生開口發問
「當然可以，開會案情會嘛，當然每個人都可以說，說說你的想法。」
「趙隊，是這樣，你看，小炕桌桌腳底部有融化了的泥土，但屋子的地面上卻沒有粘著泥土的腳印。」
「說明挪動小炕桌的人，是一個一直呆在屋子裡，壓根就沒有出屋的人。
他只是把炕桌放在門口的雪地里，蹭了點帶著泥土的雪，再把炕桌放回炕上。
之後，就一直都呆在室內沒有出去，或是放完小炕桌就出去再沒有回來。」
「現在DNA排除了這個手印的血跡既不是曾建民的也不是曾滿堂的」
「那可不可以做這樣的推定，出於某種原因，小炕桌是曾建民早就準備好的道具，他布置完這一切，和小英一起離家出走了呢？」
趙隊就站在這團白霧裡，跺了跺腳上的雪，開始新的一天。
張岩坐在角落的那張桌子邊上看到白霧裡的趙隊。
「趙隊，早啊！來，坐我這邊。」張岩把自己的豆腐腦和小菜往自己這邊挪了挪。趙隊走到張岩身邊坐了下來。
「真冷啊！燕紅沒和你一起？老闆，倆包子一碗小米粥」
「她送孩子，人家也不吃咱這個，她們整什麼麵包牛奶之類的」。
「快一個月了，那個兩人失蹤的DNA比對出來了嗎？」
「昨天市里說今天能郵寄出來，要是我們這邊實在著急，就自己過去取。」
「這都多長時間了，半個月就能弄完的事，拖成了一個月。」
「別抱怨，抱怨更慢」，張岩打趣趙隊。
張岩用餐巾紙抹了抹嘴「我吃好了，你慢慢吃吧，我一會兒去市里送樣本，回來帶檢測報告回來」。
「去吧，路上滑，開車注意安全，咱隊那老車，弄壞了你可就只能騎自行車了。」
「我也馬上吃好了，下午你回來了，咱開個案情會，看看比對結果把目前的線索再捋一遍」。
所謂的縣刑警大隊會議室，其實就是趙隊的辦公室。
一套一頭兒沉的辦公桌椅靠窗擺放，沿著牆一溜放了一個有點鏽跡的鐵皮櫃，一個長木條椅，兩個單獨椅子。
一個嶄新的塑料感十足的茶几和室內任何一件家具都不搭調。
看樣子應該是原來的茶几不能用了，又不值得更換配套的家具，就拼湊一下，不耽誤擺水杯那些雜七雜八的就行。
不大的辦公室，六個人在裡面就感覺擠滿了人。
「曾滿堂家那個失蹤倆人的案子已經一個月了，咱們這是第四次開案情分析會了吧，今天DNA比對出來了，咱再捋一遍。」
「張岩你先來。」
張岩清了清嗓子開口說到「DNA結果顯示，那兩個血手印屬於同一個人，男人，和曾建民、曾滿堂不存在血緣關係。」
「並且DNA顯示，曾滿堂和曾建民也不存在血緣關係」
張岩匯報完，把DNA報告遞給了趙隊。
辦公室里的每個人都沒有吃驚的表情，估計刑警這種職業讓們見識了太多的世間驚奇，能放在刑警隊案頭上的報告哪有普通的事件。
「小李！」
「曾建民，32歲，趙小英，28歲，夫妻關係」小李在那裡對著筆記本開念。
「大家都知道的就不要再講了，這個DNA結果出來了，你講講可疑的地方就行了」趙隊打斷小李的發言。
小李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接著說：
「前面我走訪的幾個村民，都說曾家父子兩家關係正常，日常沒有拌嘴吵架的家庭矛盾。」
「曾建民和趙小英的夫妻關係挺好，趙小英是外嫁女，本地沒有親人，據說結婚時娘家那邊沒有親屬過來參加婚禮。」
「前面一直都沒往家庭關係引起的惡性案件上調查，現在DNA報告顯示曾建民和曾滿堂沒有血緣關係，曾滿堂的嫌疑現在還不能排除」
「好，你再挖一挖曾滿堂的社會關係。走訪村民的時候有沒有可疑的線索？」
「村民其他談論的就是一些風水不好之類的閒話。」
「哦！說說看」
「也就是之前說的，那塊宅基地之前二牛父母居住的時候不明不白的死了，留下二牛孤兒，好好的孩子變成了瘋癲的一個人之類的」
「二牛的父母不是是死於煤煙中毒嗎？東北冬天燒炕，沒弄好通風，出意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村民說，不知道為什麼，當年曾滿堂的家在村子東口，距離二牛家不是村裡面最近的。」
「可出事的時候，第一個到現場的卻是曾滿堂。也是曾滿堂宣布二牛父母死於煤煙中毒。」
「之後，不長時間村子裡就有流傳說那房子不乾淨，傳言說二牛父母屍體的死狀和煤煙中毒不一樣。」
「一般來說，煤煙中毒的屍體口唇應該呈現櫻桃紅色。」
「可二牛父母屍體均是面色枯槁，嘴唇發黑，看起來不像是青壯年，倒好像是去世的老人。」
「曾滿堂那時候是村長，那個年代村長基本就是村子的權威。」
「二牛的父母除了二牛沒有別的親人，傳言慢慢也就不了了之了。」
說到這，小李頓了頓，思索了一下，接著說。
「要不要再查證一下當年的二牛父母煤煙中毒案傳言？」
「怎麼一下子又往前推了二十幾年，扯的太遠了。」
「根據現有的證據，以及DNA比對，這就是家庭糾紛引發的案件。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曾建民和趙小英」。
張岩沒等趙隊發話，就先搶著說道。
「DNA比對曾建民根本不是曾滿堂的兒子，曾滿堂自己能不知道？」
「張岩說的也不無道理，小李」
趙隊說話了。
「家庭關係還得細挖一挖，DNA結果是個重要線索」
「誰家的鍋底灰摸起來都是黑的，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燕紅，你那邊有什麼想法？」
「趙隊，我覺得小趙提到的村子裡的傳言有點道理。
二牛父母的煤煙中毒和曾胤父母的雙雙失蹤，曾滿堂都是主要當事人，這也太巧合了」
趙隊思考了一下。
「二牛父母的事件，時間上來看太久遠了，我們沒有仔細了解過，只憑村裡的傳言有點太牽強」
「並且，二十幾年前村子裡發生的意外死亡案件，不會找到詳細的書面記錄。」
「只能憑著村民的模糊記憶，看看能不能相互印證來合理推斷了」
跟著一起開會的那兩個小警察一個是警隊的內勤，另一個是警校畢業的大學生到警隊的實習生。
「趙隊，我有一個想法，可以匯報嗎？」大學生開口發問
「當然可以，開會案情會嘛，當然每個人都可以說，說說你的想法。」
「趙隊，是這樣，你看，小炕桌桌腳底部有融化了的泥土，但屋子的地面上卻沒有粘著泥土的腳印。」
「說明挪動小炕桌的人，是一個一直呆在屋子裡，壓根就沒有出屋的人。
他只是把炕桌放在門口的雪地里，蹭了點帶著泥土的雪，再把炕桌放回炕上。
之後，就一直都呆在室內沒有出去，或是放完小炕桌就出去再沒有回來。」
「現在DNA排除了這個手印的血跡既不是曾建民的也不是曾滿堂的」
「那可不可以做這樣的推定，出於某種原因，小炕桌是曾建民早就準備好的道具，他布置完這一切，和小英一起離家出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