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浪奔、浪流，滔滔江水永不休
「逝者如斯。」趙來光婆娑淚眼裡的黃埔江，就像梵谷的剛剛畫好的星空正淋著大雨。他的內心遠比梵谷的《星空》更色彩斑斕，而且顏料里加陳了五味：
人家做生意，我也做生意，人家做生意是養家，我做生意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班冠男被學校里開除後，看著自己在雪城技校里繼續學習，羨慕的眼裡冒火。可後來呢人家典了兩年炒瓢，生意越干越紅火。
自己讀了兩年的車工，連車床都沒見過。
自己都被學校教育加工成了方木，走出學校才發現原木，帶著樹皮的原木比方木用途更廣泛。
好在自己舉二叔是村書記的王牌，返回駐地本村的龍泉油廠的供銷科上班。那是那是最火的糧食局旗下的最火的企業。
趙來光壓根沒這麼想過，上了半年沒有辦公桌的班，從未打掃過一次衛生，擦過一次桌子，提過一壺開水。人到了新的環境，並沒有開始新的生活，思想上還是停留在老師愛，同學寵的時代，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朋友間的交往費用幾乎為零，他從不主動和別人打交道、更談不上向前輩學習和參與業務，更沒有舊社會徒弟、徒弟三年奴隸的想法，業務離他也更是越來越遠，越來越沒有機會。
到了寒風凜冽的冬日。他收集了厚厚的一疊舊報紙，擠到爐子發紅，爐膛嗚嗚的、熱騰騰的傳達室，一邊陪著看門的老頭嘮嗑，一邊練毛筆字。
到了春天，他便接到調入了傳達室到保衛科上班的通知。
沒多久他又做出了有生以來，自以為最得意的決定，主動申請晚上當班，晚上值班的具體工作就是睡覺，在堆物起伏的貨場裡，風清月明的夏夜，躺在餘溫未散的泥地上，天當被子、地當床的上夜班，確實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享受。
他下班後，就精神抖擻的跑到自由市場搞裝卸。到大街上蹬三輪拉客，掙來了外快和滿臉的喜悅。
油廠在一車大豆運進，半車黃沙拉出的破壞性經營下，很快倒閉了。
下崗後再就業的趙來光，真正開始了早已熟悉的蹬三輪、裝卸。
人和人的區別，在於為發掘和體現自身的價值所做出的努力，而不在人的本身，努力的終點就是自己的初心。
人啊！生活的軌跡，一般離不開自己努力的方向。自己的軌跡，一提兩眼都是淚。
想到這裡，趙來光兩眼一閉，別了父母，別了班兄邱弟，別了，曾經令自己溫存至死的妻子。別了美麗的大千世界！對不起了二老，幫我看好孩子。不能再想，再想他就捨不得死了。
趙來光慢慢的向前傾斜，正要一頭扎進濤濤的長江。突然：「大哥，有小m啦，要不要，老婆不在身邊爽爽吧！」
他睜眼一看，一個牙齒，顴骨，眼睛都十分暴露的小瘦子，臉上帶著神秘的淫笑，眉飛色舞的，左耳上打著兩個耳釘，用拖泥帶水的普通話對他說「哎呦呦，大哥好威猛耶，可以比扎力啦！有錢賺的啊！」說著他摘掉自己眼鏡，吧嗒著自己夾著一道尚未脫去紅色刀痕的雙眼皮，萌萌地說：「韓國做的！」說著伸手去摸趙來光的胸脯，趙來光噁心地擋開他的手！趕緊閃開。「小m乾淨得很！爽爽吧」小瘦子繼續努力。
爽爽、算了、吧！自己的一個哥們，去爽爽，碰上了釣魚Z法，剛脫掉褲子，就被衝進來的帶走了，左胳膊、左腿被用繩子拉著傾斜著身子懸掛了一天一夜，差點爽死。一個歪帶帽子的人告訴他，別說你是嫖娼抓進來的，你就是大風颳來的，也得交罰款，你就是砂粒也必須榨二兩油。
還有一姓王的哥們，本來想來進貨，結果碰上了「仙人票」，在小旅館剛洗完澡，揭被上床，被窩裡，已有個光溜溜的女的，旋即湧進來幾個紋龍畫虎的東北大漢，「被捉姦在床」，問他公了、私了，私了要麼拿錢，要麼把他犯錯的地方割下來，一個自稱是裸女老公的人，揮舞著明晃晃的刀子比劃著名，結果被洗劫一空地私了了。
唉！在物慾橫流的世界裡，靈魂和肉體都有垃圾拿來斂財。
趙來光像遇見瘟神一樣，趕緊躲開，離開了江邊，沒走多遠他突然憤憤地想起自殺的事，都讓剛才那小子給攪了，人要倒霉，喝涼水都塞牙，從來到上海他就沒有一件稱心的事！。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趙來光，無比的頹廢、糾結與沮喪。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大表哥錢貫來，不由得慨嘆一聲「哎呀」，慨嘆中表現出一場夢醒後的大徹大悟，豁然開朗。自己的大表哥，也出生在一窮二白的家庭。白手起家，拿出多年的積累，東借西湊，租用直升機往香港倒賣螃蟹，由於他不懂套路，不知道行規，造成H關檢疫的惡性延誤，螃蟹死了，血本無歸，傾家蕩產不說，還欠了百萬計的巨債。
因為大陸沒有太高的樓房，大表哥才沒有自殺。不過大表哥很快又發了家。趙來光細細地捋了捋老表的發家史。趙來光依葫蘆畫飄。照貓畫虎。制定了一套完善的發財計劃，他打算背水一戰。他先學著老表的樣子。練了練氣場。他腰揣著僅有的四十塊錢。來到當地最大的二級商品批發市場。在批發市場裡談了幾個大院子。人家要現錢，他不耐煩地說，我有大量的貨，又一下子跑不了，你們怕什麼怕！房主聽著有理，暫時允諾了，他拎著沉甸甸的寶石藍硬殼小皮箱，四處聯繫廠家，他把沉甸甸的箱子往桌子上一放，答應貨到付款。說好的貨到給錢。大車小輛的貨到了，幾處院子貨物，很快堆積如山。貨到了，沒有錢，真的沒有錢。廠家等不起啊。等不起你們就看著拉點東西吧，也不讓你們白忙活，可以換成別的東西，他就用張三的貨抵了李四的帳。挖了李四的肉補上王五的瘡。趙來光抹平了欠帳。所有的欠帳統統的抹平。趙來光還剩兩車貨，兩車貨哪裡來的，是商品在流通中產生價值，這叫經濟規律，商品只有在流通中才能產生價值，趙來光明白了學過的市場營銷里的內容。趙來光完成了原始積累。賺到了第一桶金。走上了復興之路。
人家做生意，我也做生意，人家做生意是養家，我做生意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班冠男被學校里開除後，看著自己在雪城技校里繼續學習，羨慕的眼裡冒火。可後來呢人家典了兩年炒瓢，生意越干越紅火。
自己讀了兩年的車工，連車床都沒見過。
自己都被學校教育加工成了方木，走出學校才發現原木，帶著樹皮的原木比方木用途更廣泛。
好在自己舉二叔是村書記的王牌，返回駐地本村的龍泉油廠的供銷科上班。那是那是最火的糧食局旗下的最火的企業。
趙來光壓根沒這麼想過，上了半年沒有辦公桌的班，從未打掃過一次衛生，擦過一次桌子，提過一壺開水。人到了新的環境，並沒有開始新的生活，思想上還是停留在老師愛，同學寵的時代，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朋友間的交往費用幾乎為零，他從不主動和別人打交道、更談不上向前輩學習和參與業務，更沒有舊社會徒弟、徒弟三年奴隸的想法，業務離他也更是越來越遠，越來越沒有機會。
到了寒風凜冽的冬日。他收集了厚厚的一疊舊報紙，擠到爐子發紅，爐膛嗚嗚的、熱騰騰的傳達室，一邊陪著看門的老頭嘮嗑，一邊練毛筆字。
到了春天，他便接到調入了傳達室到保衛科上班的通知。
沒多久他又做出了有生以來，自以為最得意的決定，主動申請晚上當班，晚上值班的具體工作就是睡覺，在堆物起伏的貨場裡，風清月明的夏夜，躺在餘溫未散的泥地上，天當被子、地當床的上夜班，確實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享受。
他下班後，就精神抖擻的跑到自由市場搞裝卸。到大街上蹬三輪拉客，掙來了外快和滿臉的喜悅。
油廠在一車大豆運進，半車黃沙拉出的破壞性經營下，很快倒閉了。
下崗後再就業的趙來光，真正開始了早已熟悉的蹬三輪、裝卸。
人和人的區別，在於為發掘和體現自身的價值所做出的努力，而不在人的本身，努力的終點就是自己的初心。
人啊！生活的軌跡，一般離不開自己努力的方向。自己的軌跡，一提兩眼都是淚。
想到這裡，趙來光兩眼一閉，別了父母，別了班兄邱弟，別了，曾經令自己溫存至死的妻子。別了美麗的大千世界！對不起了二老，幫我看好孩子。不能再想，再想他就捨不得死了。
趙來光慢慢的向前傾斜，正要一頭扎進濤濤的長江。突然：「大哥，有小m啦，要不要，老婆不在身邊爽爽吧！」
他睜眼一看，一個牙齒，顴骨，眼睛都十分暴露的小瘦子，臉上帶著神秘的淫笑，眉飛色舞的，左耳上打著兩個耳釘，用拖泥帶水的普通話對他說「哎呦呦，大哥好威猛耶，可以比扎力啦！有錢賺的啊！」說著他摘掉自己眼鏡，吧嗒著自己夾著一道尚未脫去紅色刀痕的雙眼皮，萌萌地說：「韓國做的！」說著伸手去摸趙來光的胸脯，趙來光噁心地擋開他的手！趕緊閃開。「小m乾淨得很！爽爽吧」小瘦子繼續努力。
爽爽、算了、吧！自己的一個哥們，去爽爽，碰上了釣魚Z法，剛脫掉褲子，就被衝進來的帶走了，左胳膊、左腿被用繩子拉著傾斜著身子懸掛了一天一夜，差點爽死。一個歪帶帽子的人告訴他，別說你是嫖娼抓進來的，你就是大風颳來的，也得交罰款，你就是砂粒也必須榨二兩油。
還有一姓王的哥們，本來想來進貨，結果碰上了「仙人票」，在小旅館剛洗完澡，揭被上床，被窩裡，已有個光溜溜的女的，旋即湧進來幾個紋龍畫虎的東北大漢，「被捉姦在床」，問他公了、私了，私了要麼拿錢，要麼把他犯錯的地方割下來，一個自稱是裸女老公的人，揮舞著明晃晃的刀子比劃著名，結果被洗劫一空地私了了。
唉！在物慾橫流的世界裡，靈魂和肉體都有垃圾拿來斂財。
趙來光像遇見瘟神一樣，趕緊躲開，離開了江邊，沒走多遠他突然憤憤地想起自殺的事，都讓剛才那小子給攪了，人要倒霉，喝涼水都塞牙，從來到上海他就沒有一件稱心的事！。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趙來光，無比的頹廢、糾結與沮喪。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大表哥錢貫來，不由得慨嘆一聲「哎呀」，慨嘆中表現出一場夢醒後的大徹大悟，豁然開朗。自己的大表哥，也出生在一窮二白的家庭。白手起家，拿出多年的積累，東借西湊，租用直升機往香港倒賣螃蟹，由於他不懂套路，不知道行規，造成H關檢疫的惡性延誤，螃蟹死了，血本無歸，傾家蕩產不說，還欠了百萬計的巨債。
因為大陸沒有太高的樓房，大表哥才沒有自殺。不過大表哥很快又發了家。趙來光細細地捋了捋老表的發家史。趙來光依葫蘆畫飄。照貓畫虎。制定了一套完善的發財計劃，他打算背水一戰。他先學著老表的樣子。練了練氣場。他腰揣著僅有的四十塊錢。來到當地最大的二級商品批發市場。在批發市場裡談了幾個大院子。人家要現錢，他不耐煩地說，我有大量的貨，又一下子跑不了，你們怕什麼怕！房主聽著有理，暫時允諾了，他拎著沉甸甸的寶石藍硬殼小皮箱，四處聯繫廠家，他把沉甸甸的箱子往桌子上一放，答應貨到付款。說好的貨到給錢。大車小輛的貨到了，幾處院子貨物，很快堆積如山。貨到了，沒有錢，真的沒有錢。廠家等不起啊。等不起你們就看著拉點東西吧，也不讓你們白忙活，可以換成別的東西，他就用張三的貨抵了李四的帳。挖了李四的肉補上王五的瘡。趙來光抹平了欠帳。所有的欠帳統統的抹平。趙來光還剩兩車貨，兩車貨哪裡來的，是商品在流通中產生價值，這叫經濟規律，商品只有在流通中才能產生價值，趙來光明白了學過的市場營銷里的內容。趙來光完成了原始積累。賺到了第一桶金。走上了復興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