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要記住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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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語說「一年之計在於春」,大概是因為地理環境的緣故,感覺廣州的春天似乎很短,好像沒幾天的光景,三月都快要過去一半了,木棉花開了又落,天氣已經暖和得需要穿短袖衣服了。

  在一次聯盟例行聚會上,主要議題說完了的時候,陳曦說要今晚請大家一起吃個飯,請大家嘗嘗她一直沒捨得喝的一瓶洋酒。

  李越心下猜想,她應該大概是有特別的什麼事,否則不會請大家喝洋酒,難道要訂婚?但……也可能是分手。問了張圓,張圓說她也不知道,她們倆一起來的,一路上曦姐都沒說過這件事。

  李越悄悄給許浪打了個招呼,讓他有個準備,到時候幫忙掌控一下場面。如果是分手還好,訂婚的話……別讓周亮太激動了。

  吃飯的時候,劉莎莎還是忍不住,問陳曦有什麼好事兒,陳曦舉起酒杯笑著說,「今天就是要請大家嘗嘗洋酒,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好東西就該拿來分享,才能發揮它的價值嘛。」

  許浪舉起酒杯說,「謝謝曦姐,你拿這瓶洋酒饞了我們好久了,今天終於嘗到了。」

  大家附和著許浪,把酒幹了,這次是真的都幹了,洋酒嘛,都是第一次喝,奢侈一回。李越總覺得陳曦有什麼事,她不說,自己也不好問。但他覺得洋酒並不好喝,一股子干水缸的味道,就讓服務員拿了幾瓶冰鎮的啤酒來。

  陳曦的興致似乎很高,每一杯都幹了。喝得臉蛋兒紅朴朴的,眼睛亮晶晶的,連說話的嗓門都大起來了,還挨個敬酒。

  飯吃得很高興,酒精確實可以使人心情好,大家的興致都很高,沒人再去關心陳曦到底為什麼要請客,李越也是。就這樣說說笑笑,熱熱鬧鬧中不知不覺已經九點多了。

  吃完飯,周亮提議去唱歌,但張圓說她有事,還要去一趟醫科大三附院。劉莎莎和陳曦揭秘說,張圓最近在跟一個三院的研究生談戀愛,起鬨了幾句,要她什麼時候帶妹夫來見見,也幫她把把關。

  許浪和劉莎莎也說有事不想去,他倆的戀情進展順利,已經開始進入談婚論嫁的階段了,最近正在商量買房子的事。

  李越也不想去,他不太會唱歌,也不怎麼喜歡歌廳的氛圍,就提議既然人不齊,就不去唱歌了,讓周亮打車送陳曦回去,自己離得近,走路回去就行,正好消化消化食兒。

  正在這時,周亮的電話響了,他的頂頭上司今天請一家醫院的院領導吃飯,酒剛剛喝完,領導的興致很高,還要去唱歌,上司怕一會兒自己頂不住,喊周亮過去給他助助陣。周亮很不情願,也沒辦法,只好打車先走了,順路把張圓捎到三附院。

  李越歷來堅持「尊重老人、婦女和兒童」的美德,喝了酒也不會忘,於是順嘴就問了陳曦一句:「看看,就剩我們倆了,要不,我打個車送你回去吧?」

  「好啊。」陳曦毫不客氣地答應了,她走路略微有些搖晃,李越看了也確實有些擔心。

  「我以為你會謝絕一下的。」李越笑著說,「畢竟我也不是很順路,差不多要跑個來回嘛。」

  「我怎麼忍心謝絕你的好意,順便滿足你所謂的紳士風度和虛榮心呢?」陳曦扶著路邊的一棵小樹,嘿嘿地笑了。

  李越招手攔了一輛計程車,送陳曦到了她住的小區門口。本來他想就坐著這輛車再回去,卻聽陳曦說:「小區的路燈有幾個壞了,路上黑燈瞎火的,你送我到門口吧。」

  李越只好讓計程車走了,然後陪著陳曦走進去。陳曦似乎並不著急回家,在小區里散步一樣慢悠悠地走著,給李越介紹小區的布局、配套、人工湖和假山。

  說真的,這個小區雖然位置略微有點偏,但建設得確實很不錯。那時候廣州房地產銷售的目標人群,是月收入3000元以上的人,李越也是被營銷對象。他知道原單位的工資還只有600多塊,他現在一個月就能賺到原單位一年多的工資。當然,東西、南北的地區差異也正在拉大。

  參觀了大半個小區,總算走到了陳曦住的樓下。順著樓梯上到3樓,陳曦從小包里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李越正準備道別,陳曦一邊開燈一邊回頭說:「都到家門口了,進來喝杯水再走吧。」李越一想也是,就跟著走進了客廳。

  看到家裡沒有開燈,不像有人在家的樣子,李越試探著問了一句:「你男朋友睡了吧?那......我就不進去了吧。」

  「他上個周就搬走了,去跟那個女人一起住了。」陳曦換好拖鞋,又拿出一雙一次性拖鞋遞給李越。

  她先打開電視,又打了開飲水機,請李越在沙發上坐下,說:「水一會兒才能開,你先看會兒電視,看哪個台自己換,我去換一下衣服。」


  李越似乎開始明白陳曦為什麼要請大家喝酒了,也明白她為什麼要喝那麼多了。

  這是一套兩居室的房子,雖然是租來的,但收拾得很整潔、溫馨。李越也是個喜歡整潔的人,甚至有一點點強迫症,很看不慣家裡亂糟糟的樣子,所以常常要收拾家務。他環顧著客廳里的擺設,覺得很用心,很有溫度,也很有一些浪漫的情調。

  聽到腳步聲,李越扭頭一看,陳曦正從臥室走出來。李越不禁一呆,只見陳曦已經換了一套睡衣,光著腳,連拖鞋都沒穿。

  睡衣是絲綢的,粉紅色,鑲著白色的蕾絲花邊。鬆軟的質地讓睡衣很貼身地垂下來,這讓陳曦身體的曲線展現得一覽無餘。

  陳曦伸開雙臂,輕盈地轉了一個圈,她轉身的時候,光滑的頸部和肩部圓潤流暢,起伏延綿,簡直賞心悅目。尤其是背部、腰部和臀部的連續彎曲,更是玲瓏剔透,美不勝收。

  李越一向認為,女孩子的美要有整體感,不能只顧了臉面而忽視了別的地方。尤其是脖子後面延續到肩部的位置,要有一點寬度、厚度和柔韌度,那樣才會有柔美和富貴的感覺。

  「好看麼?」陳曦笑盈盈地看著李越,問道。

  「呃~~~好、好看。」李越有些摸不著頭腦,心想給我看一件睡衣算什麼意思嘛?

  陳曦似乎看透了李越的心事,沖他微微一笑,她輕輕地拉開了睡衣的帶子,絲滑的睡衣立刻順著她柔美的身體滑落到腳下的地板上了。李越立時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目瞪口呆,一下子就愣在了當場,茫茫然不知所措。

  陳曦輕盈地抬腿向前走了兩步,看著李越,臉上的表情像是在笑,卻又有幾分凝重和複雜,只聽她很認真地說:「這是我最珍貴的東西,他…都沒有好好看過…你可要好好看、看仔細哦。」

  從睡衣落到地板上的那一刻起,李越就一直覺得腦子裡在「嗡嗡」地直響,心臟也在「碰碰」地狂跳,好像全身的血都湧上了頭,他覺得陳曦的話已經開始變得遙遠而模糊,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好在還能隱隱約約聽得清她在說些什麼。

  儘管李越是學醫的,但這一刻他仍然禁不住在心裡感嘆,造物主真的是太偉大了。他不由得自主地瞪大了眼睛,認真地看著,生怕錯過了什麼,卻又一動也不敢動,就這麼直直地坐著。

  陳曦身體各部分的比例,幾乎就是按照黃金分割的比例設計出來的一樣,那麼的和諧,皮膚如凝脂一般,不止是白裡透紅,而是白玉的基底下泛著溫潤的微紅,是那麼嫩滑細膩,簡直吹彈可破。

  應該是經常鍛鍊的緣故,讓陳曦保持了良好的形體和狀態。她身體各部分的形狀是那樣的美好,又是那麼的勻稱,那麼的美好、迷人,凹凸的幅度和大小恰到好處,就連肚臍都是那麼的好看,鑲嵌在若隱若現的腹肌之下中,正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像一個誘人的漩渦,使人眩暈,也讓人迷惑,更引人遐想。

  長期堅持鍛鍊的人就是不同,身體沒有鬆弛也沒有下垂,反而充滿了緊緻的力量感,而隨著她的動作,身體一些部位呈現出微微的波動,既顯示出皮膚肌肉連綿的韌性,也顯示出皮下脂肪柔軟的彈性,讓整個人顯得那麼的鮮活生動。

  她的雙腿修長勻稱,從上到下呈現出由粗到細、連續而舒緩的變化,各個關節連接處都很柔和流暢,毫無頓挫感,就連膝蓋骨都隱藏在皮膚和脂肪之下,既能看到,又不覺得突兀。

  與身高和腿長相比,她的腳顯得略小了一點,簡直有些小巧。五個腳趾從大到小,從長到短,一個連著一個,逐次地排列在一起,在前端形成一道圓滑的斜線。她很用心地只在兩個小母腳趾的指甲上塗了紅色的指甲油,讓白皙肉感的小腳顯出一些俏皮和活潑。

  而且也只有腳趾透露出了她的內心似乎有一些抑制不住的緊張,因為她的腳趾正在輕微的彎起,扣在地板上。

  注意到李越的目光,陳曦緩緩地抬起雙手,在頭頂前上方形成一個半圓的形狀,然後踮起腳尖,像芭蕾舞演員那樣輕盈地旋轉起來,一圈、兩圈、三圈,接著她把兩手平伸,抬起一條腿、單腳站立,旋轉了一圈、兩圈、三圈。

  陳曦在做旋轉動作的時候,她身體的某些部位發生了形狀的變化和美妙的顫動。她顯然是知道的,似乎還引以為傲,因為她停下來的時候兩手放在腰部兩側,成丁字步站立,挺胸抬頭,像是在眺望遠方一樣,全身的肌肉似乎都收緊了,身體挺立,這樣站了一、兩秒鐘之後,才把腳後跟落地,身體也隨之放鬆下來。

  李越的腦子還在嗡嗡地響著,他感覺身體僵硬,手腳簡直都不知道該放到哪兒了,只是這麼看著,一句話也不敢說。陳曦輕喘著停了下來,清晰地、一字一句地問到:「看清楚了麼?」

  「看、看清楚了」,李越感覺喉嚨發乾,說話也有些啞。

  「你要記住我的樣子,別忘了。」陳曦一邊說著,一邊嫵媚地一笑。她用右手扶著自己的左胸,輕輕向上抬起,左手指點給李越看:「我這裡有一顆痣,喏,這裡,看見了嗎?」又指了指左眼下方,「這裡也有一顆。我小的時候,有一天在街上玩,有個算命先生路過,指著我臉上的痣說,我胸前應該也有一顆痣,還要給我看面相算命。我媽不讓他看,把他趕走了。他走的時候說,我有旺夫運,將來一定會大富大貴。」

  說完,又衝著李越粲然一笑。老話說「燈下看美人」,陳曦這一笑在李越看來簡直是如此的生動魅惑,攝人心魄,加上她此刻的眼神流動,顧盼生輝,李越看了,更加呆了。

  陳曦輕咬貝齒,緩緩地、似乎有些艱難地向後退了兩步,慢慢地從地上撿起睡衣穿在身上,兩手拉起帶子靈巧地打了個蝴蝶結,動作還是那麼輕盈、從容和優雅,讓人看得賞心悅目。

  她用手攏了攏頭髮,重新紮好,對著李越笑了一下,此時的笑容既有幾分嫵媚,也有幾分複雜,甚至幾分悽美。只聽她輕聲而清晰地說:「你要記住我哦……你……該回去了。」

  樓道里的涼風讓李越打了個機靈,人也清醒了一點點。他本想轉身道一聲晚安,卻聽見門在身後關上了。於是,便也頭也不回地走下了樓梯。

  坐在計程車里,李越仍然感覺自己像在做夢一樣,有些不敢相信剛才發生過的一切。他覺得這一切都來的猝不及防,超乎想像,毫無徵兆,以至於自己根本來不及思考,也不知如何應對。

  他更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會是自己最後一次見到陳曦,直到後來回憶起來他才悟到,陳曦今天所做的一切,是她對這個世界所表達的最後一點傾訴與哀怨,一點發泄與抗爭,以及一點留戀與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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