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三條腿的女孩
晚飯後，李越來到小兒外科病房，把自己準備離開廣甄的事情跟商奇文說了，並且告訴他，自己會先去香港君樺公司，干到春節再說。商奇文聽完，只說了句「也好」。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商奇文起身去病房轉了一圈，看了幾個交班記錄上標註的重點病號，回來後又開始寫白天沒來得及寫完的病歷和病程記錄之類的醫療文書。
中間有的時候，他還要去病房單獨給某個患兒處理一下傷口，或者應患兒家屬的要求臨時過去看看。李越則拿了報架上的報紙有一搭、沒一搭地翻看著。
這時，辦公室走進來一個小女孩，八、九歲的樣子，只有一條左腿，右側腋下夾著一根拐杖。頭上扎著兩個有些亂蓬蓬的麻花辮，左肩上掛著一個書包。
她一走進辦公室，就很熟練地順手把拐杖靠在門後的牆上，兩隻手倒換著扶著桌椅、熟練地走到了靠窗的桌子跟前，爬上了一把椅子，取下書包，拿出書本鋪開在桌子上，開始寫作業。
商奇文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招呼了一聲：「回來啦?」
「嗯。」小女孩答應一聲，頭也沒抬，只顧忙活自己的。
李越立馬知道她是誰了：那個三條腿的女孩。商奇文以前跟自己講過她的故事。
來小兒外科做手術的患兒中，有很多是先天畸形的，比如先天性唇齶裂、先天性肌性斜頸、先天性幽門狹窄、先天性心臟病，以及先天性多指（肢）畸形、先天性腹壁裂、先天性脊柱裂、先天性腦脊膜膨出…等等。
造成這些畸形的原因比較複雜，比如父母的染色體先天異常、母親妊娠期間受到過放射線輻射、酗酒、用藥、病毒感染，接觸過有毒有害的化學製品，以及工作環境中存在有毒有害物質等，但絕大多數家長都無法找到直接而明確的病因。
有些先天畸形的影響不大，比如多指（趾）畸形，多長一個手指或腳趾，基本上不影響生活。也有的不及時治療會影響生活質量，比如肢體畸形會影響運動。還有的會奪走生命，比如先天性幽門狹窄、先天性巨結腸和先天性肛門閉鎖等。
這個女孩就是先天性多肢畸形：她生下來的時候長了三條腿。
在農村，生下畸形的孩子常常被看做是不吉利的。有一些迷信的人，還會說孩子的父母、或者老輩人曾經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不是這輩子就是上輩子。在舊社會，這樣的孩子往往會受到歧視，有的根本連活下來的機會都不會有。
女孩的父母看到這個長了三條腿的怪物，心裡也很害怕，當地醫院的產科醫生很負責任地向他們做了解釋，並請了外科會診，診斷並不困難，但當地醫生不能處理這麼複雜的畸形，最後還是把孩子轉診到了醫科大學第一附院的小兒外科——這是華南地區技術的巔峰所在。
經過小兒外科、骨外科、影像科和麻醉科等多個科室的聯合會診，專家們認為這個孩子可以進行手術治療。最終確定的手術方案是，切掉兩條發育不好的腿，只留下一條健康的腿，這樣她可以比較好地活下來，但也將不得不一輩子拄著拐杖走路。
手術比較複雜，按照專家會診的意見，需要至少分三次進行。當然，這不僅需要高超的手術技巧，也需要很大一筆錢。所以女孩的父母很為難：他們沒錢。
小兒外科把這個患兒的情況上報了醫院，院辦公會經過討論，決定幫助這個孩子。除了減免孩子的一部分手術和住院費用以外，還請了當地媒體來幫忙，做一下電視、報紙報導和宣傳，尋求社會力量的幫助。
當地人還是有著熱心公益事業的良好傳統的。當時就有一個現成的例子：「佛山的三胞胎姐妹」。
佛山的一位產婦，前不久生了三胞胎女兒，但她們家裡生活並不寬裕，父母有些發愁。事情被媒體報導後，當地的愛心人士為他們捐贈了很多錢物。一家奶粉企業更是抓住時機，做了一次非常成功的公益營銷策劃：免費提供三個孩子的奶粉和輔食，直到三周歲。
現在，滿大街的公交車站都能看到這個公益性質的營銷GG，標題就是「佛山的三胞胎姐妹」，既是GG，也是公益。
應醫院的要求，當地的多家電視台和報紙都報導了這個三條腿女孩的故事，社會上的愛心人士紛紛捐款，很多老闆、甚至華僑都慷慨解囊，很快，籌集到的款項就遠遠超出了手術所需要的費用。就這樣，三條腿的女孩在愛心人士的幫助下接受了手術。
第一期手術很順利，發育不全的兩條腿被切掉了，只留下那條健康的腿，但孩子還需要後期的修復和整形。
正當醫護人員和社會愛心人士為孩子慶幸，並且也感到歡欣鼓舞的時候，卻發生了一個令人意料不到事情：孩子的父母在某個晚上悄悄地離開了醫院，再也沒有回來。
醫院派人根據他們留下的地址上門尋找，這才發現，他們回老家收拾了一下之後，就鎖上門走了，只呆了一天的時間。
他們家的老人和鄰居們還以為他們回醫院照顧孩子去了，哪知道他們卻從此一去不回，跑得無影無蹤，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這對父母究竟是怎麼想的，已經無從知曉了。但現實擺在那裡，原本是一個充滿愛心的故事，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令人傷感的故事：他們不要這個孩子了，把她扔在了醫院，再也沒有多看她一眼，毅然決然地走了。
他們逃避了父母的責任，這個責任本來應該是一種本能，一種連動物都有的、對自己孩子的養育、疼愛和保護的本能。
但他們現在卻壓抑了自己的這種本能，像甩掉一個包袱一樣，把這個對這個世界還一無所知的孩子甩給了醫院和社會。
孩子還在手術恢復期，並且還需要後期的矯正和康復。好在醫院沒有放棄她，小兒外科也沒有放棄她，在醫務人員和愛心人士的共同努力下，孩子陸續完成了後續的治療。
謝主任再次把孩子的情況向院裡做了匯報，因為還需要後續治療，孩子一時也沒有地方可去，就暫時養在了小兒外科。這個孩子就這樣成了一附院小兒外科的孩子。
從此，護士值班室里就多了一張床。年長的醫生、護士都是孩子的爸爸、媽媽，年輕的就是哥哥、姐姐。
原來說的「暫時」，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長期，小女孩就也在不知不覺中在小兒外科的病房裡慢慢地長大了，去年醫院領導還出面聯繫，讓她在醫院所在地的小學上了學。
李越剛來不久就曾聽商奇文說過這個孩子的故事，現在見到她，有一點點好奇，不禁格外關注，忍不住試探著打了個招呼：「你好。」
「你好。」孩子頭也沒抬，應了一聲，繼續寫作業。李越看見她這樣，覺得她還挺愛學習的，就沒再打擾她。
但是過了大概十幾分鐘的時間，她就把書本亂七八糟地收拾起來，塞進書包，一聲不吭地站起身來，依舊扶著桌椅熟練地走到門口，拿起拐杖夾在腋下，走了。
這麼快就寫完了？李越望著女孩的背影，臉上露出幾分不解的神色。
商奇文見狀，嘆了一口氣，說道：「自從上學以後，她的性情就發生了一些變化，或許是環境變了，接觸的人多了，感受到了別人不一樣的眼光，聽到了一些不太好的話。
就算老師會向她的同學提前交代注意事項，不會有同學欺負她，但她也肯定能感受到不一樣，而且一定有人在她面前講了她的故事。
她現在不再願意喊科里的醫生、護士爸爸、媽媽了，更讓人擔心的是，她對周圍的人，也開始表現出了越來也多冷漠和戒備的成份。
謝主任和護士長都有些擔心，長期這樣下去，對孩子的的成長是不利的。因為她不僅出現了性格上的變化，而且已經開始出現一些不太聽話的行為。有時候年輕的醫生、護士輔導她寫作業，她雖然不反駁，但也不再像以前那麼聽從了。
醫生護士也沒有足夠的時間來陪伴和關懷她，即使可以幫她輔導作業，也無法替代和擔負起父母的角色。院裡一時也沒有明確的答覆，大概他們也沒想到更好的辦法。」
「這確實是個問題，恐怕這還是剛剛開始，再過幾年，等她進入了青春期，可能還會更叛逆。」李越不無擔憂的說，作為兒科醫生，他曾經遇到過很多剛進入青春期的孩子，有的跟家長的關係十分緊張，個別的簡直就是勢不兩立、勢同水火。
他想起了自己以前曾經給當地兒童福利院的孩子搞過義診的經歷，於是試探著說：「一直把她養在小兒外科，恐怕也真不是個長久之計，不如把她送到當地的兒童福利院。
她這種情況很難有家庭收養她，畢竟她非常出名，有一丁點差池都會引起社會輿論的關注，只有官方的兒童福利院才可以，而且他們在這方面也更專業、更有經驗。」
商奇文把處理好的一份病歷夾合起來，插回到病歷架子裡，又拿出一份，說到：「是啊，這些謝主任他們也都想到了，在給院裡的報告裡不僅說了孩子現在的狀況，也提了幾條建議。
院裡大概還需要討論一下，而且也要跟民政局和兒童福利院先溝通聯繫好，相信不會太久就會有結果的。
行啦，你差不多該回去休息了。我還要再去病房巡視一遍，一會也要休息了。」
從小兒外科回來的路上，李越想著不如明天先休息一下，先跟陳曦、周亮他們說一說自己的狀況。然後找個合適的時間去君樺醫藥找一下鄭世真，看能不能先到她那裡過渡一下，過了春節再說。
按照往常年的一般規律，春節前常常是離職的高峰期。春節以後才是企業招聘的高峰期，廣州「華南人才市場」每年都會組織很多場春季大型人才招聘會。
晚上，李越先看了一會兒報紙，然後洗刷了一下，躺到床上，聽著廣播、不知不覺就睡著了。聽廣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成了他的催眠藥。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商奇文起身去病房轉了一圈，看了幾個交班記錄上標註的重點病號，回來後又開始寫白天沒來得及寫完的病歷和病程記錄之類的醫療文書。
中間有的時候，他還要去病房單獨給某個患兒處理一下傷口，或者應患兒家屬的要求臨時過去看看。李越則拿了報架上的報紙有一搭、沒一搭地翻看著。
這時，辦公室走進來一個小女孩，八、九歲的樣子，只有一條左腿，右側腋下夾著一根拐杖。頭上扎著兩個有些亂蓬蓬的麻花辮，左肩上掛著一個書包。
她一走進辦公室，就很熟練地順手把拐杖靠在門後的牆上，兩隻手倒換著扶著桌椅、熟練地走到了靠窗的桌子跟前，爬上了一把椅子，取下書包，拿出書本鋪開在桌子上，開始寫作業。
商奇文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招呼了一聲：「回來啦?」
「嗯。」小女孩答應一聲，頭也沒抬，只顧忙活自己的。
李越立馬知道她是誰了：那個三條腿的女孩。商奇文以前跟自己講過她的故事。
來小兒外科做手術的患兒中，有很多是先天畸形的，比如先天性唇齶裂、先天性肌性斜頸、先天性幽門狹窄、先天性心臟病，以及先天性多指（肢）畸形、先天性腹壁裂、先天性脊柱裂、先天性腦脊膜膨出…等等。
造成這些畸形的原因比較複雜，比如父母的染色體先天異常、母親妊娠期間受到過放射線輻射、酗酒、用藥、病毒感染，接觸過有毒有害的化學製品，以及工作環境中存在有毒有害物質等，但絕大多數家長都無法找到直接而明確的病因。
有些先天畸形的影響不大，比如多指（趾）畸形，多長一個手指或腳趾，基本上不影響生活。也有的不及時治療會影響生活質量，比如肢體畸形會影響運動。還有的會奪走生命，比如先天性幽門狹窄、先天性巨結腸和先天性肛門閉鎖等。
這個女孩就是先天性多肢畸形：她生下來的時候長了三條腿。
在農村，生下畸形的孩子常常被看做是不吉利的。有一些迷信的人，還會說孩子的父母、或者老輩人曾經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不是這輩子就是上輩子。在舊社會，這樣的孩子往往會受到歧視，有的根本連活下來的機會都不會有。
女孩的父母看到這個長了三條腿的怪物，心裡也很害怕，當地醫院的產科醫生很負責任地向他們做了解釋，並請了外科會診，診斷並不困難，但當地醫生不能處理這麼複雜的畸形，最後還是把孩子轉診到了醫科大學第一附院的小兒外科——這是華南地區技術的巔峰所在。
經過小兒外科、骨外科、影像科和麻醉科等多個科室的聯合會診，專家們認為這個孩子可以進行手術治療。最終確定的手術方案是，切掉兩條發育不好的腿，只留下一條健康的腿，這樣她可以比較好地活下來，但也將不得不一輩子拄著拐杖走路。
手術比較複雜，按照專家會診的意見，需要至少分三次進行。當然，這不僅需要高超的手術技巧，也需要很大一筆錢。所以女孩的父母很為難：他們沒錢。
小兒外科把這個患兒的情況上報了醫院，院辦公會經過討論，決定幫助這個孩子。除了減免孩子的一部分手術和住院費用以外，還請了當地媒體來幫忙，做一下電視、報紙報導和宣傳，尋求社會力量的幫助。
當地人還是有著熱心公益事業的良好傳統的。當時就有一個現成的例子：「佛山的三胞胎姐妹」。
佛山的一位產婦，前不久生了三胞胎女兒，但她們家裡生活並不寬裕，父母有些發愁。事情被媒體報導後，當地的愛心人士為他們捐贈了很多錢物。一家奶粉企業更是抓住時機，做了一次非常成功的公益營銷策劃：免費提供三個孩子的奶粉和輔食，直到三周歲。
現在，滿大街的公交車站都能看到這個公益性質的營銷GG，標題就是「佛山的三胞胎姐妹」，既是GG，也是公益。
應醫院的要求，當地的多家電視台和報紙都報導了這個三條腿女孩的故事，社會上的愛心人士紛紛捐款，很多老闆、甚至華僑都慷慨解囊，很快，籌集到的款項就遠遠超出了手術所需要的費用。就這樣，三條腿的女孩在愛心人士的幫助下接受了手術。
第一期手術很順利，發育不全的兩條腿被切掉了，只留下那條健康的腿，但孩子還需要後期的修復和整形。
正當醫護人員和社會愛心人士為孩子慶幸，並且也感到歡欣鼓舞的時候，卻發生了一個令人意料不到事情：孩子的父母在某個晚上悄悄地離開了醫院，再也沒有回來。
醫院派人根據他們留下的地址上門尋找，這才發現，他們回老家收拾了一下之後，就鎖上門走了，只呆了一天的時間。
他們家的老人和鄰居們還以為他們回醫院照顧孩子去了，哪知道他們卻從此一去不回，跑得無影無蹤，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這對父母究竟是怎麼想的，已經無從知曉了。但現實擺在那裡，原本是一個充滿愛心的故事，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令人傷感的故事：他們不要這個孩子了，把她扔在了醫院，再也沒有多看她一眼，毅然決然地走了。
他們逃避了父母的責任，這個責任本來應該是一種本能，一種連動物都有的、對自己孩子的養育、疼愛和保護的本能。
但他們現在卻壓抑了自己的這種本能，像甩掉一個包袱一樣，把這個對這個世界還一無所知的孩子甩給了醫院和社會。
孩子還在手術恢復期，並且還需要後期的矯正和康復。好在醫院沒有放棄她，小兒外科也沒有放棄她，在醫務人員和愛心人士的共同努力下，孩子陸續完成了後續的治療。
謝主任再次把孩子的情況向院裡做了匯報，因為還需要後續治療，孩子一時也沒有地方可去，就暫時養在了小兒外科。這個孩子就這樣成了一附院小兒外科的孩子。
從此，護士值班室里就多了一張床。年長的醫生、護士都是孩子的爸爸、媽媽，年輕的就是哥哥、姐姐。
原來說的「暫時」，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長期，小女孩就也在不知不覺中在小兒外科的病房裡慢慢地長大了，去年醫院領導還出面聯繫，讓她在醫院所在地的小學上了學。
李越剛來不久就曾聽商奇文說過這個孩子的故事，現在見到她，有一點點好奇，不禁格外關注，忍不住試探著打了個招呼：「你好。」
「你好。」孩子頭也沒抬，應了一聲，繼續寫作業。李越看見她這樣，覺得她還挺愛學習的，就沒再打擾她。
但是過了大概十幾分鐘的時間，她就把書本亂七八糟地收拾起來，塞進書包，一聲不吭地站起身來，依舊扶著桌椅熟練地走到門口，拿起拐杖夾在腋下，走了。
這麼快就寫完了？李越望著女孩的背影，臉上露出幾分不解的神色。
商奇文見狀，嘆了一口氣，說道：「自從上學以後，她的性情就發生了一些變化，或許是環境變了，接觸的人多了，感受到了別人不一樣的眼光，聽到了一些不太好的話。
就算老師會向她的同學提前交代注意事項，不會有同學欺負她，但她也肯定能感受到不一樣，而且一定有人在她面前講了她的故事。
她現在不再願意喊科里的醫生、護士爸爸、媽媽了，更讓人擔心的是，她對周圍的人，也開始表現出了越來也多冷漠和戒備的成份。
謝主任和護士長都有些擔心，長期這樣下去，對孩子的的成長是不利的。因為她不僅出現了性格上的變化，而且已經開始出現一些不太聽話的行為。有時候年輕的醫生、護士輔導她寫作業，她雖然不反駁，但也不再像以前那麼聽從了。
醫生護士也沒有足夠的時間來陪伴和關懷她，即使可以幫她輔導作業，也無法替代和擔負起父母的角色。院裡一時也沒有明確的答覆，大概他們也沒想到更好的辦法。」
「這確實是個問題，恐怕這還是剛剛開始，再過幾年，等她進入了青春期，可能還會更叛逆。」李越不無擔憂的說，作為兒科醫生，他曾經遇到過很多剛進入青春期的孩子，有的跟家長的關係十分緊張，個別的簡直就是勢不兩立、勢同水火。
他想起了自己以前曾經給當地兒童福利院的孩子搞過義診的經歷，於是試探著說：「一直把她養在小兒外科，恐怕也真不是個長久之計，不如把她送到當地的兒童福利院。
她這種情況很難有家庭收養她，畢竟她非常出名，有一丁點差池都會引起社會輿論的關注，只有官方的兒童福利院才可以，而且他們在這方面也更專業、更有經驗。」
商奇文把處理好的一份病歷夾合起來，插回到病歷架子裡，又拿出一份，說到：「是啊，這些謝主任他們也都想到了，在給院裡的報告裡不僅說了孩子現在的狀況，也提了幾條建議。
院裡大概還需要討論一下，而且也要跟民政局和兒童福利院先溝通聯繫好，相信不會太久就會有結果的。
行啦，你差不多該回去休息了。我還要再去病房巡視一遍，一會也要休息了。」
從小兒外科回來的路上，李越想著不如明天先休息一下，先跟陳曦、周亮他們說一說自己的狀況。然後找個合適的時間去君樺醫藥找一下鄭世真，看能不能先到她那裡過渡一下，過了春節再說。
按照往常年的一般規律，春節前常常是離職的高峰期。春節以後才是企業招聘的高峰期，廣州「華南人才市場」每年都會組織很多場春季大型人才招聘會。
晚上，李越先看了一會兒報紙，然後洗刷了一下，躺到床上，聽著廣播、不知不覺就睡著了。聽廣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成了他的催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