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升職與辭職
湯教授的一番話，確實說到了李越的心裡，讓李越覺得自己確實需要重新思考一下了。他打算找個時間跟商奇文和房偉說一說，請他們幫自己參謀一下，其實人有的時候拿不定主意並不一定是沒有主意，而是需要別人對自己的支持與鼓勵。
但還沒等他找好時間，再一次例會後，牛總的一番安排讓他不得不提前考慮了。
這個周的例會跟平時的流程與內容基本差不多，仍然是匯報總結、提問題或提要求。不一樣的有兩點，一是房偉去外地出差了，沒有參加；二是會後李越又一次被牛總叫到了辦公室。
牛總先讓李越坐下，親自用一次性杯子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才告訴他，由於他所負責的那幾家醫院業績近兩個月都有不錯的提升，尤其是李越拓展科室和促銷細節調整的那些思路，是可以借鑑和推廣的，能夠幫助公司提升業績，所以牛總向公司做了匯報並已獲得批准，決定給予李越一定的現金獎勵。
牛新蓮笑著把一個厚厚的紅包交給李越，讓他在一張單子上簽了字，然後說：「你來的時間雖然不是很長，這期間我也沒有給你特別的關注和指導，但這段時間以來，你憑著自己的悟性和能力幹得很出色，讓幾家老醫院的業績都有了提升，我把你的這段時間來的表現和工作方法上的一些革新都向公司做了總結匯報，公司領導也很高興，決定對你做出獎勵。」
李越趕忙表示了感謝，並一再說都是因為牛總的信任和放手，自己才有信心，還有房偉和陳玲等公司老員工的幫助和指點，自己才做出了一點成績。作為公司員工，時刻站在公司的立場、為公司著想，維護公司的聲譽和形象，提高業績，都是應該的。
牛總笑了：「咱們不是國有單位，更不是機關衙門，你就不用說這些客氣話和套話了。成績是你做的，獎金也是你應得的，放心拿著就是了。」
看著李越把信封放進包里，牛總繼續說：「你是學醫的、科班出身，醫學基礎知識紮實，而且幹過5年臨床醫生，對醫院的管理流程等方方面面都比較了解，和醫生打交道也比較容易，親和力又那麼好，這都是你的優勢。
正是因為你的這些優勢和你所做出的成績，我準備讓你換個崗位，做產品經理，全面負責兩個品種的學術推廣和銷售，這樣你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對公司、對你個人都是好事。我相信你可以發揮你的優勢，做得更好。」
李越聽完，不禁有些吃驚，這一點確實是他沒有想到的，沒有一點思想準備，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遲疑了好幾秒鐘，李越才斟酌著說到：「非常、非常感謝牛總的賞識和培養。但……很對不起，牛總，我的情況您也是大致知道的……我還沒有下決心一直在這裡幹下去，說不定哪一天我還是要回去的，我……如果擔負的責任多了，離開的時候可能難免會有一定的負面影響。」
「你的情況我知道個大概，房偉當時介紹你來的時候跟我講過一些。說實話，當初同意讓你來很大成分是為了照顧房偉的面子，畢竟他在這裡是骨幹，不僅是臨床出身的碩士研究生，而且確實幹得很出色……
所以一開始也就沒怎麼特別關注你，因為我也覺得你干不長，巧在當時正好趕上張芸回家待產，需要人，就讓你先接替了她的工作….當時想的是先幹著，啥時候你走了再另找人，或者這期間有了合適的人再調整。可以說我們雙方都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所以既沒有簽合同、也沒有讓你去總部參加集中培訓。
但這段時間以來，你幹得確實還是很不錯的，不僅很快就適應了，而且還帶來了一些新的工作思路，我個人覺得你還是很適合這份工作、可以干好的，所以就向公司做了匯報，希望把你留下來……
這麼做也算是幫你下決心吧，我準備跟你談過之後就跟公司人事部門交代一下，幫你辦理正式的入職手續……你其實可以考慮一下，乾脆在這邊買個房子，安頓下來，將來可以把你愛人和孩子一起接過來嘛。」牛新蓮有些期待地看著李越，很誠懇，也很熱切。
「呃……謝謝您……可是我的情況確實有些不同，我愛人在部隊工作，您應該也知道，部隊裡面跨軍區調動是很難的，而且我估計她可能也不會同意，畢竟工作環境和生活習俗差異太大，能不能適應還不好說，再說還有老人和孩子……」由於事先沒有準備，李越也只好一邊斟酌著、一邊解釋道。
「部隊？部隊兩地分居的不是更常見嗎？不管是當年打仗的南下幹部，還是現在的在職軍人，還有鐵道兵、工程兵、建設兵團、地質隊等這樣的單位，這樣的情況是很多的啊。」牛新蓮似乎覺得李越說的這些都不是問題。
「真的非常、非常感謝牛總對我的賞識、培養和關懷，」李越知道牛總說的都是有道理的，但那確實還不是自己的最想要的。如果接受了職位調整，不管幹好干不好、以後可能還更不好走了。
所以他還是不能接受牛總的建議，於是試著解釋到：「我父親解放前參軍，後來轉業到公安局當了政治處主任。1962年的自然災害時上面要求機關家屬下放回農村，我父親正在外地學習，那時候通訊不便，我媽只好帶著我的兩個姐姐回了老家。
我父親回來知道了這事，就去找局長，局長說他的家屬也回老家去了。那時候我父親的兄弟姐們都當兵或就業離開了老家，老家沒有很親近的人，他擔心我媽帶著兩個孩子在農村沒法生活，就離職回鄉了。
我父親對孩子特別好，從來不發火。我受他的影響，家庭觀念也比較重，而且我是兒科出身，對孩子有比較特別的感情，去年也有了自己的孩子，現在剛剛一歲多。我非常希望自己能陪孩子一起長大，不想錯過他的童年，在我看來，這是我跟孩子的緣分，因此不想留下遺憾。
我在這裡不知不覺也幹了三個多月了，原來還沒有去想什麼時候離開的問題，就是先幹著吧。現在聽您這麼一說，我覺得既然說到這個話題了，還是跟您明說的好。我總不能只考慮自己的事，說走就走；也不能接受新的職位，以免走的時候影響太多。
非常、非常抱歉，我以前沒有跟您說起這些想法，就是現在提出來也覺得很對不起您。但……既然說到這兒了，您看能不能這幾天還是指派一個人接替我的工作，我回頭整理一下，找時間向您指定的人和陳玲一起做個交接，然後再走，儘量不影響業務。」
其實從一開始，他離開原單位的時候就沒有一去不回的決心和勇氣。岳主任、陳曦、大鬍子徐東輝、陳主任和湯教授等也都曾幫他分析過，都認為回去還是最好的選擇。
牛新蓮左手拿著她的掌中寶，右手把天線拔出來、又按進去，拔出來、又按進去，單調地重複著這一動作，一邊聽著李越說話，幾次想打斷他又忍住了。忽然之間，她的右手似乎用力大了一點，或者按進去的時候方向偏了，天線被折彎了。
牛新蓮看把手機放到桌子上，略微遲疑了一下，舒了一口氣，說到：「嗯，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也不反對你的說法，可是……你就算不接受新的職位，那在回去之前先在這裡繼續干不是也一樣麼？幹嘛非要辭職呢？」
李越感覺這個問題確實有點難回答，感覺嗓子發乾，咽了一口唾沫，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才說到：「我一開始的打算是到不同的單位體驗一下，不僅是國內的公司，國外公司也想去看看，畢竟還是有區別的，也算長長見識。既然說到這裡了，您也知道了我的真實想法，就是該走的時候了，否則心裡會不太安穩，挺彆扭的。
我小的時候父親就教育我『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也一直這樣要求自己，我自問在廣甄的這段時間還是盡職盡責的。所以我覺得在我們雙方都覺得還不錯的時候走更合適，也算沒有什麼損失和遺憾，這對公司和我個人都好。」
牛新蓮沉吟了一會兒，拿起手機把天線按進去，又把放回桌子上，站起身來，說到：「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也祝你有個更好的前程……你回頭準備一下，找時間跟陳玲做個交接……房偉那裡私下說一聲就可以了，其他人就不要說了。」
李越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鄭重地給牛新蓮鞠了一躬，發自內心地說了一句：「謝謝您！」
兩天之後，李越把手頭的工作全部梳理了一下，根據輕重緩急列出了一個詳細的交接目錄，跟陳玲約當面做了交接，之後他和陳玲分別在交接記錄上簽了字。
陳玲問他幹得好好的為啥要走，都快到年底了，先干到過年再說也好麼。李越想了想，才說：「反正早晚都要走的……這大概是最好的時間吧。」
陳玲感嘆了一陣，來公司兩年，她跟著牛新蓮見識了太多人進進出出，還從沒見過有業務員做過這麼詳細的工作交接，大多數人走的時候不過是口頭簡簡單單地交代一聲，有的連招呼都不打，就悄悄走了，好像從沒來過一樣。更過分的是，居然還曾經有人拿著錢直接就跑路了。
當陳玲把這份交接記錄交給牛新蓮、並把李越重點囑咐的事項也做了轉達的時候，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了一句：「其實……他是可以幹得更好的。」
牛新蓮也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他確實可以幹得更好，但他的心不在這上面，你看他雖然想法設法把事情做好了，但從來沒有在工資待遇上主動提過什麼要求。而且，他……還是當兒科醫生更合適。算啦，人各有志，各奔前程吧。」
李越坐上公交車往回走的時候，一路上在心裡回憶了一遍來廣甄以後所做的事，覺得自己確實還算做到了盡職盡責、無愧於心，但想到牛總說的職位調整，設想了一下繼續幹下去會怎樣，想著想著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想這個有什麼用？」心裡不免還是有一絲愧疚和感嘆。
回到住處，李越先給房偉打了個電話。房偉表示了理解，沉吟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他到了新單位後說一聲，有事沒事常聯繫。
各個醫院就不打招呼了，反正也是常見的事，而且牛總和後邊接手的人會說的。
張誠那邊還是說一聲，因為現在離過年的時間不長，他打算先去君樺公司待一段時間。
商奇文那裡是一定要說的，而且還是當面說一下比較好。
但還沒等他找好時間，再一次例會後，牛總的一番安排讓他不得不提前考慮了。
這個周的例會跟平時的流程與內容基本差不多，仍然是匯報總結、提問題或提要求。不一樣的有兩點，一是房偉去外地出差了，沒有參加；二是會後李越又一次被牛總叫到了辦公室。
牛總先讓李越坐下，親自用一次性杯子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才告訴他，由於他所負責的那幾家醫院業績近兩個月都有不錯的提升，尤其是李越拓展科室和促銷細節調整的那些思路，是可以借鑑和推廣的，能夠幫助公司提升業績，所以牛總向公司做了匯報並已獲得批准，決定給予李越一定的現金獎勵。
牛新蓮笑著把一個厚厚的紅包交給李越，讓他在一張單子上簽了字，然後說：「你來的時間雖然不是很長，這期間我也沒有給你特別的關注和指導，但這段時間以來，你憑著自己的悟性和能力幹得很出色，讓幾家老醫院的業績都有了提升，我把你的這段時間來的表現和工作方法上的一些革新都向公司做了總結匯報，公司領導也很高興，決定對你做出獎勵。」
李越趕忙表示了感謝，並一再說都是因為牛總的信任和放手，自己才有信心，還有房偉和陳玲等公司老員工的幫助和指點，自己才做出了一點成績。作為公司員工，時刻站在公司的立場、為公司著想，維護公司的聲譽和形象，提高業績，都是應該的。
牛總笑了：「咱們不是國有單位，更不是機關衙門，你就不用說這些客氣話和套話了。成績是你做的，獎金也是你應得的，放心拿著就是了。」
看著李越把信封放進包里，牛總繼續說：「你是學醫的、科班出身，醫學基礎知識紮實，而且幹過5年臨床醫生，對醫院的管理流程等方方面面都比較了解，和醫生打交道也比較容易，親和力又那麼好，這都是你的優勢。
正是因為你的這些優勢和你所做出的成績，我準備讓你換個崗位，做產品經理，全面負責兩個品種的學術推廣和銷售，這樣你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對公司、對你個人都是好事。我相信你可以發揮你的優勢，做得更好。」
李越聽完，不禁有些吃驚，這一點確實是他沒有想到的，沒有一點思想準備，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遲疑了好幾秒鐘，李越才斟酌著說到：「非常、非常感謝牛總的賞識和培養。但……很對不起，牛總，我的情況您也是大致知道的……我還沒有下決心一直在這裡幹下去，說不定哪一天我還是要回去的，我……如果擔負的責任多了，離開的時候可能難免會有一定的負面影響。」
「你的情況我知道個大概，房偉當時介紹你來的時候跟我講過一些。說實話，當初同意讓你來很大成分是為了照顧房偉的面子，畢竟他在這裡是骨幹，不僅是臨床出身的碩士研究生，而且確實幹得很出色……
所以一開始也就沒怎麼特別關注你，因為我也覺得你干不長，巧在當時正好趕上張芸回家待產，需要人，就讓你先接替了她的工作….當時想的是先幹著，啥時候你走了再另找人，或者這期間有了合適的人再調整。可以說我們雙方都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所以既沒有簽合同、也沒有讓你去總部參加集中培訓。
但這段時間以來，你幹得確實還是很不錯的，不僅很快就適應了，而且還帶來了一些新的工作思路，我個人覺得你還是很適合這份工作、可以干好的，所以就向公司做了匯報，希望把你留下來……
這麼做也算是幫你下決心吧，我準備跟你談過之後就跟公司人事部門交代一下，幫你辦理正式的入職手續……你其實可以考慮一下，乾脆在這邊買個房子，安頓下來，將來可以把你愛人和孩子一起接過來嘛。」牛新蓮有些期待地看著李越，很誠懇，也很熱切。
「呃……謝謝您……可是我的情況確實有些不同，我愛人在部隊工作，您應該也知道，部隊裡面跨軍區調動是很難的，而且我估計她可能也不會同意，畢竟工作環境和生活習俗差異太大，能不能適應還不好說，再說還有老人和孩子……」由於事先沒有準備，李越也只好一邊斟酌著、一邊解釋道。
「部隊？部隊兩地分居的不是更常見嗎？不管是當年打仗的南下幹部，還是現在的在職軍人，還有鐵道兵、工程兵、建設兵團、地質隊等這樣的單位，這樣的情況是很多的啊。」牛新蓮似乎覺得李越說的這些都不是問題。
「真的非常、非常感謝牛總對我的賞識、培養和關懷，」李越知道牛總說的都是有道理的，但那確實還不是自己的最想要的。如果接受了職位調整，不管幹好干不好、以後可能還更不好走了。
所以他還是不能接受牛總的建議，於是試著解釋到：「我父親解放前參軍，後來轉業到公安局當了政治處主任。1962年的自然災害時上面要求機關家屬下放回農村，我父親正在外地學習，那時候通訊不便，我媽只好帶著我的兩個姐姐回了老家。
我父親回來知道了這事，就去找局長，局長說他的家屬也回老家去了。那時候我父親的兄弟姐們都當兵或就業離開了老家，老家沒有很親近的人，他擔心我媽帶著兩個孩子在農村沒法生活，就離職回鄉了。
我父親對孩子特別好，從來不發火。我受他的影響，家庭觀念也比較重，而且我是兒科出身，對孩子有比較特別的感情，去年也有了自己的孩子，現在剛剛一歲多。我非常希望自己能陪孩子一起長大，不想錯過他的童年，在我看來，這是我跟孩子的緣分，因此不想留下遺憾。
我在這裡不知不覺也幹了三個多月了，原來還沒有去想什麼時候離開的問題，就是先幹著吧。現在聽您這麼一說，我覺得既然說到這個話題了，還是跟您明說的好。我總不能只考慮自己的事，說走就走；也不能接受新的職位，以免走的時候影響太多。
非常、非常抱歉，我以前沒有跟您說起這些想法，就是現在提出來也覺得很對不起您。但……既然說到這兒了，您看能不能這幾天還是指派一個人接替我的工作，我回頭整理一下，找時間向您指定的人和陳玲一起做個交接，然後再走，儘量不影響業務。」
其實從一開始，他離開原單位的時候就沒有一去不回的決心和勇氣。岳主任、陳曦、大鬍子徐東輝、陳主任和湯教授等也都曾幫他分析過，都認為回去還是最好的選擇。
牛新蓮左手拿著她的掌中寶，右手把天線拔出來、又按進去，拔出來、又按進去，單調地重複著這一動作，一邊聽著李越說話，幾次想打斷他又忍住了。忽然之間，她的右手似乎用力大了一點，或者按進去的時候方向偏了，天線被折彎了。
牛新蓮看把手機放到桌子上，略微遲疑了一下，舒了一口氣，說到：「嗯，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也不反對你的說法，可是……你就算不接受新的職位，那在回去之前先在這裡繼續干不是也一樣麼？幹嘛非要辭職呢？」
李越感覺這個問題確實有點難回答，感覺嗓子發乾，咽了一口唾沫，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才說到：「我一開始的打算是到不同的單位體驗一下，不僅是國內的公司，國外公司也想去看看，畢竟還是有區別的，也算長長見識。既然說到這裡了，您也知道了我的真實想法，就是該走的時候了，否則心裡會不太安穩，挺彆扭的。
我小的時候父親就教育我『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也一直這樣要求自己，我自問在廣甄的這段時間還是盡職盡責的。所以我覺得在我們雙方都覺得還不錯的時候走更合適，也算沒有什麼損失和遺憾，這對公司和我個人都好。」
牛新蓮沉吟了一會兒，拿起手機把天線按進去，又把放回桌子上，站起身來，說到：「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也祝你有個更好的前程……你回頭準備一下，找時間跟陳玲做個交接……房偉那裡私下說一聲就可以了，其他人就不要說了。」
李越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鄭重地給牛新蓮鞠了一躬，發自內心地說了一句：「謝謝您！」
兩天之後，李越把手頭的工作全部梳理了一下，根據輕重緩急列出了一個詳細的交接目錄，跟陳玲約當面做了交接，之後他和陳玲分別在交接記錄上簽了字。
陳玲問他幹得好好的為啥要走，都快到年底了，先干到過年再說也好麼。李越想了想，才說：「反正早晚都要走的……這大概是最好的時間吧。」
陳玲感嘆了一陣，來公司兩年，她跟著牛新蓮見識了太多人進進出出，還從沒見過有業務員做過這麼詳細的工作交接，大多數人走的時候不過是口頭簡簡單單地交代一聲，有的連招呼都不打，就悄悄走了，好像從沒來過一樣。更過分的是，居然還曾經有人拿著錢直接就跑路了。
當陳玲把這份交接記錄交給牛新蓮、並把李越重點囑咐的事項也做了轉達的時候，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了一句：「其實……他是可以幹得更好的。」
牛新蓮也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他確實可以幹得更好，但他的心不在這上面，你看他雖然想法設法把事情做好了，但從來沒有在工資待遇上主動提過什麼要求。而且，他……還是當兒科醫生更合適。算啦，人各有志，各奔前程吧。」
李越坐上公交車往回走的時候，一路上在心裡回憶了一遍來廣甄以後所做的事，覺得自己確實還算做到了盡職盡責、無愧於心，但想到牛總說的職位調整，設想了一下繼續幹下去會怎樣，想著想著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想這個有什麼用？」心裡不免還是有一絲愧疚和感嘆。
回到住處，李越先給房偉打了個電話。房偉表示了理解，沉吟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他到了新單位後說一聲，有事沒事常聯繫。
各個醫院就不打招呼了，反正也是常見的事，而且牛總和後邊接手的人會說的。
張誠那邊還是說一聲，因為現在離過年的時間不長，他打算先去君樺公司待一段時間。
商奇文那裡是一定要說的，而且還是當面說一下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