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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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館內一片漆黑。因為此刻整個世界都籠罩在黑暗之中。兩輪明月掛在天際,一輪淡藍,一輪淺綠。然而,它們柔和的光芒被天上流動的雲層遮擋了大半。

  儘管已是深夜,房間裡仍有一個身影在不停地走動。一個年輕的女人,她在灰塵覆蓋的地板上踱步,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痕跡。她從牆的一端走到另一端,嘴裡低聲嘀咕著什麼,隨後被一把椅子絆倒了。

  「啊,疼死了。」

  艾琳坐在地上,厭惡地拍打著牛仔褲和T恤上的灰塵。好吧,她的衣服現在算是徹底毀了。T恤有些地方被灼燒得焦黑,牛仔褲也被地精的匕首割得破破爛爛。但這些都不是眼下需要關心的事情。

  「我剛剛……升級了?」

  艾琳仰頭盯著天花板,依舊躺在地上。她可以站起來,但那需要力氣。而且,她又餓又累,還完全摸不著頭腦。躺在地上似乎更讓她感到些許安慰,哪怕頭髮已經沾滿了灰塵。

  平時這種狀況絕對會讓她抓狂,但現在

  「這也太離譜了吧?我真的升級了?這是什麼,遊戲?」

  艾琳慢慢坐起,蹲在地上,然後用雙手捂住了臉。

  「不,不可能的。但是……龍、哥布林、還有什麼升級……這是另一個世界吧?一個像《龍與地下城》或者某種電子遊戲的世界?」

  她站起身,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她的眼前旋轉。常識?誰還需要那種東西?不如直接給她幾個噴火的龍,再讓她通過擦桌子升級吧。對,完全合理。

  「好,來總結一下吧。我現在身處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竟然像電子遊戲一樣。我周圍有怪物,而我通過完成任務就能升級。甚至還能獲得技能。而當我完成某些事情時,我的腦海中會出現一個聲音……不,應該是一種思維,告訴我完成了某個任務。」

  她點了點頭,像是在肯定自己的邏輯。

  「對,完全說得通……」

  話說到一半,艾琳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她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隨後猛地抬起頭。

  「說得通什麼啊!」

  艾琳大聲喊著,憤怒地踢向旁邊的一把椅子,直接將椅子踹飛了出去。椅子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這聲音確實很讓人痛快,但不那麼痛快的是她自己的腳。因為用力過猛,所有的腳趾都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艾琳疼得尖叫起來,單腳跳著,最後一屁股坐到桌邊,一邊揉腳一邊流下了眼淚。這並不是因為她喜歡哭,只是此時此刻,眼淚讓她覺得輕鬆一些。

  艾琳打了個哆嗦。昨天的記憶猶如噩夢般湧現。她的手開始顫抖,燒傷的手臂火辣辣地疼,腿上的傷口又癢又痛。艾琳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是的,外面有怪物。

  「但如果不找點吃的,我會死在這裡。」

  於是她打開了門,這並不是勇氣的驅使,僅僅是為了活下去。

  門外的陽光過於明亮,艾琳一時被刺得睜不開眼。她眯著眼走到外面,用手擋住陽光,然後停了下來。一個念頭突然湧上心頭,那是她早就意識到卻從未真正接受的事實。

  「這真的是另一個世界!」

  讓她確信這一點的並不是那些哥布林,也不是那條巨龍。儘管它們的存在已經無法用常理解釋,身上的燒傷和割傷更是提醒著她這一切的真實。然而,讓艾琳真正無法忽視的是天空。

  天空,太大了。

  艾琳·索爾斯提斯抬頭望向天空,意識到不僅僅是雲的大小不對勁,整個天幕都廣闊得令人窒息。

  陽光從遠處那座難以置信的山脈後灑下,穿透繚繞在不可見山峰周圍的雲層。天空的藍色讓艾琳心頭一陣鈍痛,那是純粹到令人難忘的美,。她仰起頭,看見天空中漂浮的雲朵,甚至還有一些小得幾乎看不清的飛鳥。

  然後是這些雲實在太大了。艾琳無法用語言解釋這種感覺,她明白雲本身已經是龐然大物——小時候她曾躺在草地上,注視著那些仿佛空中島嶼般的雲朵,看著它們層層疊疊、充滿深度。

  可現在,艾琳抬頭望著頭頂的一片雲,它籠罩了整個草原、整個盆地,她站立的旅館也被這巨大的陰影吞沒。這片雲的高度遠超她的理解範圍。她曾見過飛機飛上高空,但她確信,即便是她見過的飛得最高的飛機,也只能在這片雲層以下穿行。

  這片雲,比她眼前的平原還大。比旅館大上一千倍、一萬倍……甚至十萬倍。艾琳曾到過芝加哥,那個美國最大的城市之一,從地面和飛機上都見過它的廣袤。而現在,她覺得整座芝加哥都能被裝進這片雲里。


  艾琳的膝蓋發軟,顫抖著注視著頭頂這座漂浮的「空中島嶼」。一瞬間,世界變得昏暗,她幾乎覺得這片雲中可能藏著另一個世界。灰白相間的雲影隨著風在天空中飄蕩,仿佛主宰著整個天地。

  然後,雲飄走了。陽光灑下,溫暖了艾琳的皮膚。她看著四周,終於緩緩呼吸起來。

  這確實是另一個世界。艾琳終於從目眩神迷的天空回過神來,卻意識到腳下的大地也藏著某種詭異的戲法。

  比如,那些連綿的山丘和低谷?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它們所造成的光學錯覺。從一座最高的山丘上,她終於認清了昨晚尋找方向為何如此困難的原因。

  「全是山丘和谷地!難怪昨晚什麼都找不到!」

  如果走路稍有不慎,很容易迷失方向,甚至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寬達數千英尺的低谷中。而視野所及之處幾乎一片單調,只有零星的花朵和岩石點綴著那無盡的草原海洋。

  不過,草不是綠色的。艾琳覺得這裡可能是秋天了。她清楚地記得,在她的世界,應該還是七月底或者最遲八月——儘管她可能已經忘了確切的日期和月份。可是,這片草原並非她預想的綠意盎然,而是呈現出一種奇異的漸變:有些地方的草從綠色逐漸過渡到橙色,甚至帶著紫色的斑點。更多的地方則是黃色與暗紅交織,像是一條條彩帶在地面上鋪展開來。

  這美得令人驚嘆,也許是艾琳在這個世界裡第一次發自內心地微笑。而更重要的是,這景象成了一個顯眼的標記。

  這片無邊無際的平原毫無變化,很容易讓人迷失方向。但如果她知道那條橙黃色帶正好靠近旅館的位置……

  「只要這些草不會一夜之間換顏色,我應該有辦法找到回來的路。看起來是紫-橙-黃的順序,一直延伸到旅館附近。那我就跟著這條紫-橙-黃的草路走吧!」

  她鬆了口氣,帶著一點解脫的笑聲。至於忘記這段顏色順序?不可能。雖然艾琳總會忘記日期或者自己有沒有穿襪子,但她從不忘記重要的事情。比如棋局的布局,或者這條「草路」。

  然後,艾琳意識到,她從這座山丘的高度還能看到別的東西。

  艾琳停下腳步,開始在地平線處尋找更多細節。在遠方的山脈與初升的太陽之間,她隱約看見了什麼。是建築物嗎?不,那是一堵石牆!那裡有個小鎮?或者村莊?甚至是……一座城市?

  她站在原地無法確定,距離實在太遠了。但看到這一景象,讓艾琳第一次燃起了希望——她可能並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人。然而,想到自己空著肚子跋涉到那裡幾乎是不可能的,她繼續環顧四周。接著,她發現了讓心跳加速的新目標。

  「那是……樹?」

  艾琳眯起眼睛。遠處的一片低谷中,似乎聚集著一些樹木。是樹吧?她仔細看著,感覺這些樹有點奇怪——直到她意識到自己正在居高臨下地看它們。

  是的,那確實是樹。

  俯瞰一片樹林的感覺有些超現實,但她只能接受這個事實。東邊的一處山谷——當然,這裡的「山谷」只是相對而言——似乎布滿了樹木,離她並不算太遠。如果仔細觀察,艾琳甚至能隱約看到那些樹上點綴著黃藍色的小斑點。那是……果實?

  只有一個辦法能弄清楚。於是,她朝那個方向走去。飢餓和疲憊的身體最終戰勝了她留存的理智。她需要食物。

  走下緩緩起伏的山坡並不算難,儘管爬坡確實有些累,但艾琳可以悠閒地慢慢走。腳下的草柔軟舒適,踩上去非常穩當。這裡顯得很平靜,可這種平靜卻讓人不安。

  艾琳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昨晚的記憶——那些哥布林。好吧,也許它們不是哥布林,但還能是什麼?它們是一群怪模怪樣的畸形生物,像是被扭曲的人類孩子,尖尖的鼻子、鋒利的牙齒、握著小刀。

  她幾乎想掉頭就走,但飢餓讓她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如果情況真的很糟,大不了拿了果子就跑回旅館。

  這就是她的計劃。直到她路過一塊巨石。

  那塊石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嚴格來說,它更像是一塊巨大的岩石,頂部圓圓的,就像一座小山丘。它的高度至少是正常人的兩倍,橫向寬度也差不多,總之,就是一塊「很大的石頭」。

  不過,如果艾琳稍加思考的話,她也許會感到奇怪:為什麼這樣一塊巨石會孤零零地出現在這裡?周圍既沒有零散的小石塊,表面也少了許多通常會覆蓋在岩石上的粗糙痕跡。雖然岩石表面確實有些青苔,但靠近底部的位置卻意外地乾淨,沒有任何地衣或其他植物附著。然而,這些細節她完全沒有注意到。


  艾琳完全無視了這塊石頭。她只是在經過時隨意瞟了一眼,想著如果爬上去的話或許能看到更遠的地方,但最終還是因為肚子餓而放棄了這個念頭。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救了她一命。

  當她將那塊巨石拋在身後時,艾琳突然感到一陣呼嘯的風從耳邊掠過,緊接著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咔嚓」。她猛地跳了起來,回頭一看,尖叫聲脫口而出。她猛地向前撲倒,就在那一刻,一隻巨大的鉗子幾乎擦著她的頭划過,差點將她當場劈成兩半。

  那塊巨石下藏著的怪物猛然抬起它的「外殼」,從地面躥了出來,快速地追向艾琳。她拔腿狂奔,只回頭匆匆瞥了一眼,她的腳步變得更加飛快。

  兩隻巨大的長鉗從石頭下方伸出來,覆蓋著深棕色的甲殼,閃著危險的光澤。這怪物像螃蟹,但又全然不同。它的鉗子巨大無比,不斷在空中揮舞,似乎要將艾琳撕成碎片。而那「巨石」其實是一隻空殼,被它高高舉起,底下是無數細小的螃蟹腿,在地面上瘋狂地刨挖推動著整個龐然大物。

  這真是一隻螃蟹,絕對是一個噩夢般的版本。兩根又長又彎的眼柄探了出來,靈活地四處轉動,鎖定目標。它的鉗子巨大得令人髮指,一次揮舞就足以將任何東西斬斷。而且,它的體型足有一輛校車那麼高。

  艾琳沒時間尖叫了,她的每一絲氣力都用在了跑步上。她瘋狂地往山坡下衝去,每一次呼吸都只為了讓自己的速度再快一些。

  一陣強風幾乎掀起了她的背,她知道那怪物剛剛差點抓到她。艾琳拼盡全力提速,雙腿像風車一樣轉動。然而,那可怕的點擊聲依然在耳邊炸響,像槍聲一般,不斷追趕著她。

  然後,她漸漸發現,聲音似乎在變遠。追逐的響聲減弱了,最後,完全消失了。艾琳慢慢停了下來,大口喘著氣,回頭一看,只見那「巨石」似的怪物正在草原上慢吞吞地移動,慢慢朝著相反的方向爬回去。

  「這……天吶……螃蟹怪?」她喘著氣,聲音里滿是不可置信。

  艾琳氣喘吁吁地扶著自己的腰,感覺雙腿隨時可能散架,肺部像要爆裂似的疼痛。頭腦發暈的她一點都不想坐下來,仿佛那會讓身體再也站不起來。

  她咬著牙,強迫自己繼續往前走。每一步都在疼,但至少她還活著,無論是螃蟹還是別的什麼怪物,都沒能要了她的命。

  艾琳試圖擠出一個微笑,雖然腿像灌了鉛,但隨著步伐穩定下來,呼吸也漸漸恢復了平穩。而更讓她感到寬慰的是,她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那是樹林?」

  她抬頭看著眼前那些奇特的植物,張大了嘴。它們應該是樹吧?有樹皮、有葉子、還有果實。但每一個部分都和她印象中的樹有點「不對勁」。

  眼前這棵樹瘦得難以置信,大約十英尺高,按樹的標準不算高,但樹幹比她的腰還細!枝條的粗細接近她的手臂,末端尖細得仿佛一陣風就會折斷,但卻穩穩地撐著綠葉和果實。

  葉子也大得離譜,像是椰子樹的葉子,但形狀更接近經典的橢圓形,綠得發亮,摸上去似乎很厚實。

  按照這種樹的模樣,艾琳本以為昨晚的風雨會讓地上布滿掉落的枝條和葉子。但令她意外的是,地上幾乎沒有什麼落葉或樹枝,甚至連果實也寥寥無幾。

  「奇怪。灰色的樹皮,綠色的葉子,還有藍色的果實。誰往這樹上潑了顏料?還有,它怎麼會這麼結實?」

  艾琳試著折下一根低垂的樹枝,但無論她怎麼用力,那看似脆弱的枝條連彎都很難彎。她幾乎掛在樹枝上,卻發現自己連讓它動一動都做不到。

  這些樹出奇地結實!不過,比起外觀的奇怪,艾琳更關心的是那些果實到底能不能吃,以及能不能夠得著。

  樹上的藍色果實大多集中在高處的枝條上,低處有些黃色的果實,但它們個頭更小,顯然還沒成熟。艾琳猶豫了一下,抓住一根枝條,試探了幾下,開始嘗試往上爬。

  「我——討厭——爬樹!」

  她的手臂顫抖著,拼命想把自己拉離地面。幾秒鐘後,她的下巴勉強超過了樹枝,但身體再也抬不起來了。又堅持了一秒,她不得不放手。

  艾琳重重地摔回地面,仰頭望著那些藍色的果實,幾乎觸手可及,卻又遙不可及。如果她沒那麼餓、沒那麼累的話……她還是不可能爬上去。

  「所以……我就這麼餓死在這裡了?因為我連個引體向上都做不來?」

  「不行。這太蠢了。」艾琳咬牙切齒地想著。但越想越不甘心,她猛地站了起來。


  「不!不行!」

  她再次跳起,用拼盡全力的絕望掙扎著,終於把自己拉到了第一根樹枝的一半高。但很快,她的手臂便支撐不住了,身體砰地一聲摔回地面,背部撞得她瞬間喘不過氣來。

  「你這棵……蠢樹!」

  艾琳的怒吼迴蕩在這片小小的山谷中。她再次嘗試抓住樹枝,但這次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憤怒中,她抓著自己凌亂的頭髮尖叫了一聲,然後狠狠踹向樹幹。

  樹被她一腳踹得輕輕晃動,葉子跟著沙沙作響,而藍色的果實也顫了顫。

  一顆果實從樹上掉了下來。

  艾琳愣愣地盯著那顆略帶絨毛的藍色果實,然後抬頭看了看樹。沒說一句話,她撿起果實,再環顧四周,仿佛期待著什麼。

  「呃……難道不應該有個什麼提示之類的嗎?」

  艾琳又踢了一腳樹,又有一顆果實掉了下來。

  「[神秘藍果實獲取!]噹噹噹噹!」

  她自嘲地配上了一段音效。

  ————

  夢中驚醒,大聲尖叫,這讓他無比尷尬。作為一條高貴的龍,他本應以符合自己身份的尊嚴迎接終結。

  甚至他為此專門準備過一段告別演說,雖然後來忘了寫在哪裡。但無論如何,在冒險者或英雄面前尖叫絕對不符合他的身份。

  可他就是沒忍住。當他睜開眼睛看到有人出現在面前的那一刻,他一度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然而,很快他意識到,那名年輕女子是真實的。更糟糕的是,她竟然闖入了他的洞穴,而洞穴中那些數以百計的防護魔法居然沒有任何預警,更別提拖延時間了。

  接下來的幾秒鐘,警報聲終於像狂風驟雨般席捲而來,各種防禦法術紛紛提醒他,他的領地已經被突破,他很快就要死了。

  所以是的,他尖叫了。或許因為驚嚇,他還噴出了一點火焰。如果能保持冷靜,他應該第一時間噴出最強的龍炎,這至少能稍微阻止入侵者。然而當時的火焰更像是一種本能的「驚嚇反應」,那只是一縷微弱的火苗,而且並沒有瞄準那名女子。與此同時,他一邊試圖爬向安全區域,一邊啟動緊急傳送法術,還試圖飛離現場。結果,他狠狠撞上了洞穴的牆壁。

  等到他重新站起來時,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

  「先鋒探子?」他心中盤算著「或者誘餌?」

  龍知道,如果敵人足夠狡猾,他的生命可能只剩片刻了。

  她是誰?那個亡靈法師?某位同類?還是[騎士]?抑或是某個隨機的[英雄]?

  他毫無頭緒,但沒有時間細想。他迅速啟動傳送法術,瞬間從洞穴中消失。

  好在他記得自己的備用藏身之處,儘管那裡極其不方便,而且對大多數生物來說充滿危險。但當他環顧四周,看著自己的寶藏堆灑落下來時,他發現並沒有追兵。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他可以鬆懈下來。在接下來的兩天裡,他檢查了所有的魔法通道,並重新加固了新洞穴的防禦。他連一秒鐘都沒合眼。更糟糕的是,那條緊急[信息]鏈被激活,有人傳來一連串的問題——他是否安好?發生了什麼事?

  「只是巧合?意外?我不知道,也抓不到任何線索。」龍喃喃自語,「不管是誰,他們已經不在了。我……我會保持警惕。」

  他繼續尋找追蹤的痕跡,但直到兩周後,依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不得不開始考慮,這或許真的只是一次意外。

  某種魔法失調導致的意外?可能是學院裡的實驗出錯?在這個世界上,的確發生過比這更奇怪的事情。當他回想起那段記憶時,那個女人看上去似乎也很驚訝。

  當然,他不會冒險。龍依然繼續強化新洞穴,並努力適應這裡的環境。他討厭這個位置,討厭鄰居,也討厭來往的複雜性,但或許這裡確實更安全。

  「至少能避免那些從天而降的奇怪女人。」龍暗自嘀咕著,「也許她是某種[賭徒]職業的實驗對象。否則,我現在不是已經死了,就是對方會直接聯繫我。而且絕不可能是惡魔——他們太顯眼了。如果是卡拉斯,我早就死了。至於燈神,身上會有濃厚的魔法氣息。而同類……不,他們不會這麼做。」

  他皺眉思索著,卻始終不得其解。他決定繼續保持警覺,如果一切安然無事,就將其歸咎於偶然事件。

  此外,他意識到,整場事件也並非全無好處。雖然領地被侵入讓他無法再安然入睡,但這也正好提醒他該處理一些「積壓事務」了。

  龍不情願地翻了翻自己的筆記。

  「又到了那個時候了嗎?兩百年了?」他嘟噥著,「反正都這樣了,至少保持一條龍的禮貌。」

  他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臉上滿是厭煩,但出於禮節,他還是聯繫了最近的一座城市,安排了一些事項。然後,他又躺了回去。

  三天後,他已經半夢半醒。

  他確實累了。生活中留給他的義務已經不多了。而他唯一堅持的,是作為一條龍自尊以及等待最後的對決。無論是年輕的女子,還是其他人,他都有一段準備好的演講。

  但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龍再次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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