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孤注一擲
他們當即簡單制定一番：由林易先行繞到亂石北側，製造動靜，引那兩個守衛分心；蕭辰則伺機潛入，偵查母親下落，伺機救人。
若能成功，便合力突圍。若不成，只能隨機應變。
計劃雖粗糙，卻是當下最可行的方法。
蕭辰知道，哪怕只是多爭取一刻鐘，都可能讓母親多一分生機。
林易先行動。
他借著地形與夜色的掩護，腳尖一點，輕盈地攀上岩壁的陰影處。蕭辰則俯身藏於低矮灌木後，感受著自己心臟「砰砰」狂跳，呼吸竟有些不穩。他把右手按在胸口，那「輪迴之印」隱隱發熱，似乎又在回應他的焦躁。
「上一次，我死在狼嘯林；這一世，我不能再重複同樣的命運……我一定能改變！」
蕭辰咬破唇，讓疼痛令自己頭腦更清醒。
數息後，亂石堆北側忽然傳來幾聲輕微的響動，以及林易故意發出的「腳步摩擦」。
那兩個黑衣守衛立刻警惕起來，其中一人低喝：「誰？！」
沉默片刻後，亂石後方傳來林易故意壓低的聲音：「嘿，沒想到你們真躲在這裡……」話音一落，仿佛有劍光在岩石間划過，帶出刺耳的「呲」聲。
「有人！」兩個守衛瞬間抽出兵刃，分頭朝那邊奔去。他們似乎並未料到有人能悄無聲息地潛到這麼近，慌亂中還互相呵斥：「快，別讓他逃了！」
就是現在——
蕭辰原本潛伏的灌木叢「唰」地一抖，他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衝刺，往那片岩壁另一側突進。
石塊嶙峋，地形複雜，他不敢太快，怕踩到碎石滾落髮出聲響，但也儘量放輕腳步，極力壓低身形。
夜幕下，只有皎白的半輪冷月懸於天際，把亂石區投射出斑駁陰影，恰好幫了他藏匿身形。
「千萬別被發現……」
蕭辰額頭微見冷汗。
若守衛里還有第三人，他的行動立刻暴露。
好在林易那邊不斷發出破空聲與喝斥，「當——當——」的兵刃碰撞迴蕩在岩壁間，分散了大部分注意力。
再往裡走數十丈，周圍石峰愈發險峻，偶爾可見如刀削般的崖壁直插天空。蕭辰小心地貼著岩壁，繞過一個轉角，赫然見到一塊凹進去的石台，台上放著幾隻泛黃的獸皮包裹，以及幾根火把昏暗地燃燒著，映出一道人影倒在角落。
正是……母親！
蕭辰只覺心臟猛地被刺痛，一股熱流衝到眼眶：母親被繩索縛住，滿臉蒼白，衣衫染血。尤其左臂處繃帶凌亂，血水浸得暗紅。她的呼吸似極微弱，像隨時可能斷氣。
他大腦一片轟鳴，差點衝上前，幸而最後一絲理智讓他及時停住：母親倒在那兒，身旁卻有兩名黑衣人靜靜守著！一人抱胸而立，低頭盯著母親，另一人盤膝打坐，似在調息療傷，面具下的眸子閃著陰鷙冷光。
「那就是他們所謂『更強的氣息』？」蕭辰心神凜然——這坐著的黑衣人渾身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遠比普通練氣強者更可怕。
他的呼吸雖有些紊亂，看似負傷，卻掩蓋不了那種上位者般的凌厲殺機。
「必須想法子救出娘……」
蕭辰屏住呼吸，緩慢地縮回身形，身體幾乎貼到岩壁上。此時此刻，一個冒進就會萬劫不復。他微微轉頭，環顧周圍，試圖找到能出其不意的角度。
然而這塊石台四周開闊，火把照得一清二楚，並沒太多遮擋——難怪那兩人毫無防備姿態，可偏偏又是最危險的局面。
「若能先放倒那站著的黑衣人，我能否來得及把母親拉到掩體後，給她服下療傷藥？」他腦中飛快轉著念頭，「可那盤膝的高手怎麼辦？只要他全力出手，我毫無勝算……」
突然，他胸口的輪迴之印輕輕跳動，仿佛在提醒他：死亡並不是真正的終結。可蕭辰沒有再多餘的奢望，他決不能拋下母親獨活。就算輪迴再來一次，又有什麼意義？
「不管了！」他狠咬舌尖，心中將那粗略計劃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先以毒針偷襲站立者，緊接著爆裂粉干擾那重傷高手的視線，趁機抱起母親逃到暗處——然後給她灌靈藥，一起突圍！
風險大得離譜，但這是此刻能想到的唯一一線生機。
正當他要付諸行動時，台上盤膝的黑衣人倏地睜眼，冷冷開口：「有什麼事麼？」
那抱胸而立的黑衣同伴一愣：「頭兒，你是說外面那些動靜？」
「哼。」對方掀起面具，露出半張被瘢痕扭曲的臉，面容極為駭人，「兩個蠢貨守衛被人牽制，說明有人追來。這女人質是用來對付那小子的殺手鐧，可別讓他給跑了。」
抱胸黑衣人輕輕點頭，聲音沙啞：「放心，對方即使找來，我也會讓他親眼看著他娘如何死在他面前。誰讓這小子藏得那麼深，這麼久都不出現。」
盤膝黑衣人扭動頸椎，發出「咔咔」聲響，仿佛還在運功療傷：「收斂點。別嚇死她，萬一人還沒來，她就斷氣了，豈不浪費我們的籌碼。」
「明白。」抱胸黑衣人冷笑一聲，回頭踢了母親的小腿一下，「喂，你那寶貝兒子躲哪兒去了？識相的就讓他現身，乖乖交出東西，我們或許還能給你個痛快。」
母親發出微弱的咳嗽聲，卻強撐著掙扎片刻，艱難地吐出幾個斷斷續續的字：「我……我……不知道……他在哪……你們這些……魔鬼……」
她聲音嘶啞，氣若遊絲，卻仍在硬扛。蕭辰躲在暗處，看著那悽慘一幕，幾乎咬碎了牙關，熱淚險些奪眶而出。
他從未見過母親如此虛弱，卻還咬牙維護自己。
母子情深在這一瞬間如同刀剜般刻在他心裡，讓他既痛苦又憤怒，胸中殺意燃燒，直欲將這兩人碎屍萬段！
「冷靜……必須冷靜……」
蕭辰反覆警告自己：動手要抓住最好的時機，一擊必中，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時，山石間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轟鳴，似有什麼法術在爆發。隨即有喊殺聲與兵刃碰撞，混雜著林易的怒喝：「找死——！」
外面顯然打得激烈，那兩個黑衣人也立刻神情一變。盤膝者猛地站起，眼中閃過嗜血的寒芒：「走，過去接應。小的先看住女人，我去看看是誰敢來搗亂！」
「頭兒，你傷勢還沒……」
「不礙事。」瘢痕男子揮手打斷，語氣森寒，「既然還有雜魚闖進來，我就送他們上路。」
話音未落，他身形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只留那抱胸黑衣人站在原地，神情陰鷲，注視母親的目光就像貓戲老鼠。
蕭辰心中燃起希望：老天助我！對方居然只剩一個留守，這正好給了他「速決」的機會。
想到此，他抿緊嘴唇，開始壓低步伐，悄然朝台上近身。
左手毒針在指間暗暗蓄勢，右手衣袋裡則裝著爆裂粉，稍一用力就能甩出。
再近……再近一些……
他每踏出一步，都能清晰聽見自己心臟如擂鼓。目光緊緊盯著那黑衣人的背影，距離三丈、兩丈、一丈……
忽然，那人像是嗅到了什麼，猛地轉頭：「誰？！」
剎那間，蕭辰的毒針已從指間彈射而出，帶著尖銳破空聲直刺對方咽喉！幾乎同一瞬，他右手捏碎瓷瓶，一股粉塵揚向黑衣人的面門！
「卑鄙！」黑衣人怒吼，身體竟然快到驚人，幾乎瞬移般地斜移半步，避過毒針要害，隨即揮掌拍向那飄散粉末。
可毒針依舊劃破了他肩膀，帶出一縷血線。爆裂粉也部分沾到他衣袖，發出「嗤嗤」聲腐蝕。
黑衣人悶哼一聲，身形踉蹌。「你……你是蕭辰？！」
若能成功，便合力突圍。若不成，只能隨機應變。
計劃雖粗糙，卻是當下最可行的方法。
蕭辰知道，哪怕只是多爭取一刻鐘，都可能讓母親多一分生機。
林易先行動。
他借著地形與夜色的掩護，腳尖一點，輕盈地攀上岩壁的陰影處。蕭辰則俯身藏於低矮灌木後，感受著自己心臟「砰砰」狂跳，呼吸竟有些不穩。他把右手按在胸口，那「輪迴之印」隱隱發熱，似乎又在回應他的焦躁。
「上一次，我死在狼嘯林；這一世，我不能再重複同樣的命運……我一定能改變！」
蕭辰咬破唇，讓疼痛令自己頭腦更清醒。
數息後，亂石堆北側忽然傳來幾聲輕微的響動，以及林易故意發出的「腳步摩擦」。
那兩個黑衣守衛立刻警惕起來，其中一人低喝：「誰？！」
沉默片刻後，亂石後方傳來林易故意壓低的聲音：「嘿，沒想到你們真躲在這裡……」話音一落，仿佛有劍光在岩石間划過，帶出刺耳的「呲」聲。
「有人！」兩個守衛瞬間抽出兵刃，分頭朝那邊奔去。他們似乎並未料到有人能悄無聲息地潛到這麼近，慌亂中還互相呵斥：「快，別讓他逃了！」
就是現在——
蕭辰原本潛伏的灌木叢「唰」地一抖，他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衝刺，往那片岩壁另一側突進。
石塊嶙峋，地形複雜，他不敢太快，怕踩到碎石滾落髮出聲響，但也儘量放輕腳步，極力壓低身形。
夜幕下，只有皎白的半輪冷月懸於天際，把亂石區投射出斑駁陰影，恰好幫了他藏匿身形。
「千萬別被發現……」
蕭辰額頭微見冷汗。
若守衛里還有第三人，他的行動立刻暴露。
好在林易那邊不斷發出破空聲與喝斥，「當——當——」的兵刃碰撞迴蕩在岩壁間，分散了大部分注意力。
再往裡走數十丈，周圍石峰愈發險峻，偶爾可見如刀削般的崖壁直插天空。蕭辰小心地貼著岩壁，繞過一個轉角，赫然見到一塊凹進去的石台，台上放著幾隻泛黃的獸皮包裹，以及幾根火把昏暗地燃燒著，映出一道人影倒在角落。
正是……母親！
蕭辰只覺心臟猛地被刺痛，一股熱流衝到眼眶：母親被繩索縛住，滿臉蒼白，衣衫染血。尤其左臂處繃帶凌亂，血水浸得暗紅。她的呼吸似極微弱，像隨時可能斷氣。
他大腦一片轟鳴，差點衝上前，幸而最後一絲理智讓他及時停住：母親倒在那兒，身旁卻有兩名黑衣人靜靜守著！一人抱胸而立，低頭盯著母親，另一人盤膝打坐，似在調息療傷，面具下的眸子閃著陰鷙冷光。
「那就是他們所謂『更強的氣息』？」蕭辰心神凜然——這坐著的黑衣人渾身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遠比普通練氣強者更可怕。
他的呼吸雖有些紊亂，看似負傷，卻掩蓋不了那種上位者般的凌厲殺機。
「必須想法子救出娘……」
蕭辰屏住呼吸，緩慢地縮回身形，身體幾乎貼到岩壁上。此時此刻，一個冒進就會萬劫不復。他微微轉頭，環顧周圍，試圖找到能出其不意的角度。
然而這塊石台四周開闊，火把照得一清二楚，並沒太多遮擋——難怪那兩人毫無防備姿態，可偏偏又是最危險的局面。
「若能先放倒那站著的黑衣人，我能否來得及把母親拉到掩體後，給她服下療傷藥？」他腦中飛快轉著念頭，「可那盤膝的高手怎麼辦？只要他全力出手，我毫無勝算……」
突然，他胸口的輪迴之印輕輕跳動，仿佛在提醒他：死亡並不是真正的終結。可蕭辰沒有再多餘的奢望，他決不能拋下母親獨活。就算輪迴再來一次，又有什麼意義？
「不管了！」他狠咬舌尖，心中將那粗略計劃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先以毒針偷襲站立者，緊接著爆裂粉干擾那重傷高手的視線，趁機抱起母親逃到暗處——然後給她灌靈藥，一起突圍！
風險大得離譜，但這是此刻能想到的唯一一線生機。
正當他要付諸行動時，台上盤膝的黑衣人倏地睜眼，冷冷開口：「有什麼事麼？」
那抱胸而立的黑衣同伴一愣：「頭兒，你是說外面那些動靜？」
「哼。」對方掀起面具，露出半張被瘢痕扭曲的臉，面容極為駭人，「兩個蠢貨守衛被人牽制，說明有人追來。這女人質是用來對付那小子的殺手鐧，可別讓他給跑了。」
抱胸黑衣人輕輕點頭，聲音沙啞：「放心，對方即使找來，我也會讓他親眼看著他娘如何死在他面前。誰讓這小子藏得那麼深，這麼久都不出現。」
盤膝黑衣人扭動頸椎，發出「咔咔」聲響，仿佛還在運功療傷：「收斂點。別嚇死她，萬一人還沒來，她就斷氣了，豈不浪費我們的籌碼。」
「明白。」抱胸黑衣人冷笑一聲，回頭踢了母親的小腿一下，「喂，你那寶貝兒子躲哪兒去了？識相的就讓他現身，乖乖交出東西，我們或許還能給你個痛快。」
母親發出微弱的咳嗽聲，卻強撐著掙扎片刻，艱難地吐出幾個斷斷續續的字：「我……我……不知道……他在哪……你們這些……魔鬼……」
她聲音嘶啞，氣若遊絲，卻仍在硬扛。蕭辰躲在暗處，看著那悽慘一幕，幾乎咬碎了牙關，熱淚險些奪眶而出。
他從未見過母親如此虛弱，卻還咬牙維護自己。
母子情深在這一瞬間如同刀剜般刻在他心裡，讓他既痛苦又憤怒，胸中殺意燃燒，直欲將這兩人碎屍萬段！
「冷靜……必須冷靜……」
蕭辰反覆警告自己：動手要抓住最好的時機，一擊必中，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時，山石間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轟鳴，似有什麼法術在爆發。隨即有喊殺聲與兵刃碰撞，混雜著林易的怒喝：「找死——！」
外面顯然打得激烈，那兩個黑衣人也立刻神情一變。盤膝者猛地站起，眼中閃過嗜血的寒芒：「走，過去接應。小的先看住女人，我去看看是誰敢來搗亂！」
「頭兒，你傷勢還沒……」
「不礙事。」瘢痕男子揮手打斷，語氣森寒，「既然還有雜魚闖進來，我就送他們上路。」
話音未落，他身形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只留那抱胸黑衣人站在原地，神情陰鷲，注視母親的目光就像貓戲老鼠。
蕭辰心中燃起希望：老天助我！對方居然只剩一個留守，這正好給了他「速決」的機會。
想到此，他抿緊嘴唇，開始壓低步伐，悄然朝台上近身。
左手毒針在指間暗暗蓄勢，右手衣袋裡則裝著爆裂粉，稍一用力就能甩出。
再近……再近一些……
他每踏出一步，都能清晰聽見自己心臟如擂鼓。目光緊緊盯著那黑衣人的背影，距離三丈、兩丈、一丈……
忽然，那人像是嗅到了什麼，猛地轉頭：「誰？！」
剎那間，蕭辰的毒針已從指間彈射而出，帶著尖銳破空聲直刺對方咽喉！幾乎同一瞬，他右手捏碎瓷瓶，一股粉塵揚向黑衣人的面門！
「卑鄙！」黑衣人怒吼，身體竟然快到驚人，幾乎瞬移般地斜移半步，避過毒針要害，隨即揮掌拍向那飄散粉末。
可毒針依舊劃破了他肩膀，帶出一縷血線。爆裂粉也部分沾到他衣袖，發出「嗤嗤」聲腐蝕。
黑衣人悶哼一聲，身形踉蹌。「你……你是蕭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