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遇襲
清晨的山間雲霧繚繞，丹心院中鳥啼聲聲。
一夜未眠的蕭辰頂著微微泛青的眼圈，在院門口等到邵霖出現，鄭重向他告辭：「師叔，弟子急事在身，需趕回家鄉處理危機。多謝師叔賜藥與令牌，日後若有用得著弟子的地方，弟子必當盡力！」
邵霖神色如常，似乎對蕭辰的急迫早有預料，也不多留：「去吧，路上謹慎些。若能活著處理好家事，便趕回來考核。半年內若能正式拜師，我可再教你煉丹。」
蕭辰感激點頭，收拾行囊，快步走出丹心院。
他一路穿過外門區域，遇到巡邏弟子時，便出示那塊青色令牌，對方果然沒再阻攔。尤其當看到令牌上寫著「丹房助手」與「邵霖」二字時，甚至還露出幾分恭敬。
走到山腳石階時，他遇到前兩天盤問過的執事。對方本來還想刁難，可見了令牌後，態度立即收斂，不敢多說，只道：「嗯，你要下山，自己小心。」
蕭辰拱手，心裡暗呼痛快：宗門身份就是不一樣！即使只是「臨時」外門，也比他當個「尋常凡人」更有底氣。
他沒再逗留，匆匆沿官道回到停放馬車的地方。
那裡空無一人——林易和那些外門弟子早就進山，估計未必會短期下山。蕭辰只能咬牙徒步，一路快走，力圖在日落前趕到青石鎮境內。
太陽漸漸攀升，高懸於空。蕭辰腳步不停，偶爾服下一點白玉散，讓氣血更為穩固。那腰背的傷已大體癒合，不再妨礙行動。往返此山至少要半天，等抵達青石鎮時，他只怕天已經黃昏。
然而，他不曾注意到，在官道另一頭，遠遠跟著一道灰袍身影，那人輕盈如鬼魅，始終與蕭辰保持一段距離，冷冷注視他的行蹤。看步伐，卻比普通修士還要輕巧。
正午時分，炎陽似火，蕭辰感覺口乾舌燥。他翻出竹筒喝了幾口水，打算稍事歇息，忽聽得身後馬蹄聲急促，由遠及近。
「駕——！」
蕭辰警惕回頭，卻見一輛馬車風馳電掣而來，馬夫滿臉焦躁。車簾一角掀開，裡頭正露出林易的臉！他此刻神色慌張，遠遠瞧見蕭辰也是一愣，急忙喊道：「蕭兄，果然是你？」
「林易？」蕭辰也意外不已，「你怎麼在此？」
林易猛拉馬韁，馬車在蕭辰身邊停下，他急喘道：「別提了，宗門下了緊急通知，說是青石鎮一帶突然出現兇徒鬧事，似乎與外門弟子家屬有關。長老派我回鎮查探，我師叔便讓我先行帶著馬車趕回來。沒想到半路遇見你！」
蕭辰心中陡然一跳：莫非襲擊提早了？他面色頓變，急聲問：「何時的事？可知是誰家屬被襲？」
「今天一早就傳來消息，好像是一座宅院遭到黑衣人襲擊，具體是誰的家，我還沒接到詳細情報。」林易看他滿臉焦灼，疑惑道，「蕭兄，你家不在青石鎮嗎？」
蕭辰頓時五臟俱焚，脫口道：「快，讓我上車！」
林易見他焦急如此，也不多問，伸手把他拉上馬車，隨即一鞭抽在馬背，「駕——」馬兒疾奔而去。
車輪飛轉，蕭辰緊咬下唇，只覺心中如同刀割：「難道那群人提早動手？離我所知的那天還差四五日啊！」他顧不得多想，整個人心神被焦慮充斥。母親，母親還好麼？她是否已經遭遇不測？
林易見蕭辰如此緊張，忙勸道：「別慌，或許不是你家。我這趟回去，就是要徹查兇徒。若真牽扯到修士勢力，我也要請其他外門師兄弟幫忙。」
蕭辰唇角發白，左手緊緊攥著那塊外門令牌，似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在心裡反覆祈禱：一定要撐住……一定不要是我家！輪迴歸來，他想改寫命運，卻沒料到命運的洪流比想像中更洶湧。他不知那灰袍人的幕後手段，也不知黑衣人的頭領是不是提前收到指令。
馬車一路疾馳，塵土飛揚。從正午到傍晚，終於漸漸逼近青石鎮的疆域。遠遠就能看見熟悉的山影與樹林，蕭辰心弦繃緊，抬頭看去，只見鎮外一處荒道附近竟有隱約人影，似乎在圍觀什麼。
「停車！」蕭辰喊道，林易立刻勒馬。兩人下車奔向人群，但見地上零亂躺著幾具屍體，血跡斑斑，面容可怖。旁邊有幾個村民正驚恐交談：「是誰啊？怎麼被剖得這麼慘……」
「聽說是鎮裡來了黑衣人，抓走了他們其中一人，還殘忍殺了另外幾個……」
蕭辰胸口仿佛被重錘擊中。他蹲下身，顫抖著翻看屍體面孔，還好——並不是母親。但幾名死者顯然和蕭辰素不相識，也看不出什麼來歷。
「林易，這裡有修士氣息嗎？」蕭辰平復心緒，小聲問。
林易檢查周圍，皺眉道：「感覺不到靈力殘餘，或許對方隱藏得很好，要不就是實力高於我太多，收斂了氣息。」
蕭辰克制住恐懼和憤怒，心道：此事必與那群黑衣人有關。他們像是在尋找什麼人？是「輪迴之印」？還是別的？
「你家在鎮上吧？快去看看！」林易低聲提醒。
蕭辰回神，點頭：「好，我先回家。若真出事，請你務必幫我向宗門長輩求援！」
林易答應，立刻讓他上車，兩人又驅車往青石鎮中心奔去。夕陽的餘暉將山野映成血紅色，蕭辰心如刀絞，耳邊似迴蕩著上一世的慘烈情景：火光、倒塌的屋樑、母親倒在血泊里，生死不明。
「這一次，我絕不容許悲劇再次發生！」
馬車入鎮後，街上氣氛詭異凝重，百姓都躲在屋內，不敢隨意外出。偶爾有人探頭張望，一見林易身穿凌雲宗青衫，似乎想上前求助，卻又不敢造次。
蕭辰無暇顧及，他的心早飛到自家小院。
車輪在狹窄的巷道內顛簸，疾馳而去。再拐過幾個彎，眼看就要抵達蕭家時，他卻瞧見院外圍了一圈鄰居，一片嘈雜。
「讓一讓，快讓一讓！」
蕭辰跳下馬車，撥開人群衝到院門前，一眼便看見院門被撞開，院內狼藉——捕獸夾、毒針陷阱都被破壞得七零八落，地上血跡斑斑，似乎發生過激烈打鬥。可母親的身影卻不見蹤影！
「娘！娘——！！」他撕心裂肺地喊著，衝進屋內，室內家具被翻得亂七八糟，但沒有母親，也沒有屍體——只有灶台上破碎的藥罐，地面上斑斑血跡讓他視線一片模糊。
一位老鄰居顫抖著開口：「辰兒……你娘被……幾個蒙面黑衣人帶走了……」
「帶走？」蕭辰腦海「嗡」地一聲，仿佛瞬間墜入冰窖，「他們說了什麼？他們……有沒有傷我娘？」
「那群人凶神惡煞，你娘拼命抵抗，胳膊被刀劃傷，血流不止……最後昏迷過去……他們似乎還說，要你交出什麼東西，否則……」
蕭辰渾身劇抖，眼前有些發黑。母親被擄了！他死死抓住鄰居，嘶聲問：「他們走了多久？往哪裡去？」
「就……半個時辰吧。他們朝北面去了。我等不敢阻攔，只能報官，可縣衙的人也不敢管……」
蕭辰只覺怒火沖頂，心如刀剜。這一刻，他連呼吸都覺得難受，眼前閃過母親被黑衣人折磨的慘狀，不由得心急如焚，眼眶充血。他們要「輪迴之印」？原來如此，他們發現蕭辰不在家，乾脆把他娘擄走要挾！
他霍然起身，雙目噴火：「不行，我不能讓他們帶走娘！」
轉身狂奔到院外，林易跟上來，見他眼神決絕，驚問：「蕭兄，你要幹什麼？」
「去找我娘！」蕭辰毫不猶豫地攥緊拳頭，神色近乎瘋狂，「那些黑衣人定還沒走遠，我要去北面攔截！」
林易神情凝重：「我隨你一起！若是修士勢力，我能撐一撐。」
蕭辰心中感激，卻仍疾步向馬車奔去：「多謝！我們馬上出發！」
兩人跳上馬車，立刻調頭朝鎮北方向疾馳。蕭辰緊攥著青色令牌，告訴自己必須冷靜。現在僅剩淬體三層實力，哪怕有林易這位練氣中期的外門弟子相助，也勝算渺茫。但再渺茫，他也要拼！
「娘，你等我……一定要等我……」他咬牙，胸口的輪迴之印仿佛也隨心跳而灼痛，像在催促著宿命的對決。
馬車捲起漫天塵土，在沉沉暮色中狂奔。遠方的地平線上，黑暗正緩緩降臨，仿佛一張森冷的大網，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一夜未眠的蕭辰頂著微微泛青的眼圈，在院門口等到邵霖出現，鄭重向他告辭：「師叔，弟子急事在身，需趕回家鄉處理危機。多謝師叔賜藥與令牌，日後若有用得著弟子的地方，弟子必當盡力！」
邵霖神色如常，似乎對蕭辰的急迫早有預料，也不多留：「去吧，路上謹慎些。若能活著處理好家事，便趕回來考核。半年內若能正式拜師，我可再教你煉丹。」
蕭辰感激點頭，收拾行囊，快步走出丹心院。
他一路穿過外門區域，遇到巡邏弟子時，便出示那塊青色令牌，對方果然沒再阻攔。尤其當看到令牌上寫著「丹房助手」與「邵霖」二字時，甚至還露出幾分恭敬。
走到山腳石階時，他遇到前兩天盤問過的執事。對方本來還想刁難，可見了令牌後，態度立即收斂，不敢多說，只道：「嗯，你要下山，自己小心。」
蕭辰拱手，心裡暗呼痛快：宗門身份就是不一樣！即使只是「臨時」外門，也比他當個「尋常凡人」更有底氣。
他沒再逗留，匆匆沿官道回到停放馬車的地方。
那裡空無一人——林易和那些外門弟子早就進山，估計未必會短期下山。蕭辰只能咬牙徒步，一路快走，力圖在日落前趕到青石鎮境內。
太陽漸漸攀升，高懸於空。蕭辰腳步不停，偶爾服下一點白玉散，讓氣血更為穩固。那腰背的傷已大體癒合，不再妨礙行動。往返此山至少要半天，等抵達青石鎮時，他只怕天已經黃昏。
然而，他不曾注意到，在官道另一頭，遠遠跟著一道灰袍身影，那人輕盈如鬼魅，始終與蕭辰保持一段距離，冷冷注視他的行蹤。看步伐，卻比普通修士還要輕巧。
正午時分，炎陽似火，蕭辰感覺口乾舌燥。他翻出竹筒喝了幾口水，打算稍事歇息，忽聽得身後馬蹄聲急促，由遠及近。
「駕——！」
蕭辰警惕回頭，卻見一輛馬車風馳電掣而來，馬夫滿臉焦躁。車簾一角掀開，裡頭正露出林易的臉！他此刻神色慌張，遠遠瞧見蕭辰也是一愣，急忙喊道：「蕭兄，果然是你？」
「林易？」蕭辰也意外不已，「你怎麼在此？」
林易猛拉馬韁，馬車在蕭辰身邊停下，他急喘道：「別提了，宗門下了緊急通知，說是青石鎮一帶突然出現兇徒鬧事，似乎與外門弟子家屬有關。長老派我回鎮查探，我師叔便讓我先行帶著馬車趕回來。沒想到半路遇見你！」
蕭辰心中陡然一跳：莫非襲擊提早了？他面色頓變，急聲問：「何時的事？可知是誰家屬被襲？」
「今天一早就傳來消息，好像是一座宅院遭到黑衣人襲擊，具體是誰的家，我還沒接到詳細情報。」林易看他滿臉焦灼，疑惑道，「蕭兄，你家不在青石鎮嗎？」
蕭辰頓時五臟俱焚，脫口道：「快，讓我上車！」
林易見他焦急如此，也不多問，伸手把他拉上馬車，隨即一鞭抽在馬背，「駕——」馬兒疾奔而去。
車輪飛轉，蕭辰緊咬下唇，只覺心中如同刀割：「難道那群人提早動手？離我所知的那天還差四五日啊！」他顧不得多想，整個人心神被焦慮充斥。母親，母親還好麼？她是否已經遭遇不測？
林易見蕭辰如此緊張，忙勸道：「別慌，或許不是你家。我這趟回去，就是要徹查兇徒。若真牽扯到修士勢力，我也要請其他外門師兄弟幫忙。」
蕭辰唇角發白，左手緊緊攥著那塊外門令牌，似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在心裡反覆祈禱：一定要撐住……一定不要是我家！輪迴歸來，他想改寫命運，卻沒料到命運的洪流比想像中更洶湧。他不知那灰袍人的幕後手段，也不知黑衣人的頭領是不是提前收到指令。
馬車一路疾馳，塵土飛揚。從正午到傍晚，終於漸漸逼近青石鎮的疆域。遠遠就能看見熟悉的山影與樹林，蕭辰心弦繃緊，抬頭看去，只見鎮外一處荒道附近竟有隱約人影，似乎在圍觀什麼。
「停車！」蕭辰喊道，林易立刻勒馬。兩人下車奔向人群，但見地上零亂躺著幾具屍體，血跡斑斑，面容可怖。旁邊有幾個村民正驚恐交談：「是誰啊？怎麼被剖得這麼慘……」
「聽說是鎮裡來了黑衣人，抓走了他們其中一人，還殘忍殺了另外幾個……」
蕭辰胸口仿佛被重錘擊中。他蹲下身，顫抖著翻看屍體面孔，還好——並不是母親。但幾名死者顯然和蕭辰素不相識，也看不出什麼來歷。
「林易，這裡有修士氣息嗎？」蕭辰平復心緒，小聲問。
林易檢查周圍，皺眉道：「感覺不到靈力殘餘，或許對方隱藏得很好，要不就是實力高於我太多，收斂了氣息。」
蕭辰克制住恐懼和憤怒，心道：此事必與那群黑衣人有關。他們像是在尋找什麼人？是「輪迴之印」？還是別的？
「你家在鎮上吧？快去看看！」林易低聲提醒。
蕭辰回神，點頭：「好，我先回家。若真出事，請你務必幫我向宗門長輩求援！」
林易答應，立刻讓他上車，兩人又驅車往青石鎮中心奔去。夕陽的餘暉將山野映成血紅色，蕭辰心如刀絞，耳邊似迴蕩著上一世的慘烈情景：火光、倒塌的屋樑、母親倒在血泊里，生死不明。
「這一次，我絕不容許悲劇再次發生！」
馬車入鎮後，街上氣氛詭異凝重，百姓都躲在屋內，不敢隨意外出。偶爾有人探頭張望，一見林易身穿凌雲宗青衫，似乎想上前求助，卻又不敢造次。
蕭辰無暇顧及，他的心早飛到自家小院。
車輪在狹窄的巷道內顛簸，疾馳而去。再拐過幾個彎，眼看就要抵達蕭家時，他卻瞧見院外圍了一圈鄰居，一片嘈雜。
「讓一讓，快讓一讓！」
蕭辰跳下馬車，撥開人群衝到院門前，一眼便看見院門被撞開，院內狼藉——捕獸夾、毒針陷阱都被破壞得七零八落，地上血跡斑斑，似乎發生過激烈打鬥。可母親的身影卻不見蹤影！
「娘！娘——！！」他撕心裂肺地喊著，衝進屋內，室內家具被翻得亂七八糟，但沒有母親，也沒有屍體——只有灶台上破碎的藥罐，地面上斑斑血跡讓他視線一片模糊。
一位老鄰居顫抖著開口：「辰兒……你娘被……幾個蒙面黑衣人帶走了……」
「帶走？」蕭辰腦海「嗡」地一聲，仿佛瞬間墜入冰窖，「他們說了什麼？他們……有沒有傷我娘？」
「那群人凶神惡煞，你娘拼命抵抗，胳膊被刀劃傷，血流不止……最後昏迷過去……他們似乎還說，要你交出什麼東西，否則……」
蕭辰渾身劇抖，眼前有些發黑。母親被擄了！他死死抓住鄰居，嘶聲問：「他們走了多久？往哪裡去？」
「就……半個時辰吧。他們朝北面去了。我等不敢阻攔，只能報官，可縣衙的人也不敢管……」
蕭辰只覺怒火沖頂，心如刀剜。這一刻，他連呼吸都覺得難受，眼前閃過母親被黑衣人折磨的慘狀，不由得心急如焚，眼眶充血。他們要「輪迴之印」？原來如此，他們發現蕭辰不在家，乾脆把他娘擄走要挾！
他霍然起身，雙目噴火：「不行，我不能讓他們帶走娘！」
轉身狂奔到院外，林易跟上來，見他眼神決絕，驚問：「蕭兄，你要幹什麼？」
「去找我娘！」蕭辰毫不猶豫地攥緊拳頭，神色近乎瘋狂，「那些黑衣人定還沒走遠，我要去北面攔截！」
林易神情凝重：「我隨你一起！若是修士勢力，我能撐一撐。」
蕭辰心中感激，卻仍疾步向馬車奔去：「多謝！我們馬上出發！」
兩人跳上馬車，立刻調頭朝鎮北方向疾馳。蕭辰緊攥著青色令牌，告訴自己必須冷靜。現在僅剩淬體三層實力，哪怕有林易這位練氣中期的外門弟子相助，也勝算渺茫。但再渺茫，他也要拼！
「娘，你等我……一定要等我……」他咬牙，胸口的輪迴之印仿佛也隨心跳而灼痛，像在催促著宿命的對決。
馬車捲起漫天塵土，在沉沉暮色中狂奔。遠方的地平線上，黑暗正緩緩降臨，仿佛一張森冷的大網，等待著他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