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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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一聲,一條手臂落在了地上,與之俱來的是噴涌而出的鮮血。

  電光火石之間,巨漢根本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溫熱的血液濺灑在他的臉龐上,茫然的他似乎才發覺到什麼,待他望向自己左臂時,早已是空空如也。

  「啊~」巨漢的咆哮聲打破了酒館內死一般的寂靜,眾人也被這一聲咆哮驚醒。

  「臥槽?」「這……這……」一個個酒客瞪大雙眼,嘴巴張的老大,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那巨漢瞳孔失去了光澤,身上冒出的汗水混雜著血液浸濕了衣衫,恐懼又一次籠罩了他的心頭,下意識後退一步,一個趔趄癱倒在地上。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巨漢顧不得疼痛,對死亡的懼怕讓他迅速爬起來跪在余北執身前,一邊磕頭一邊求饒。

  余北執的雙眸恢復了清明,他冷漠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巨漢,面無波瀾,開口道:「我說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話畢,收起手中的忘川劍。此時眾人中,那些眼尖的方才發覺,余北執手中的劍甚是怪異,劍身散發的氣息也使人有些作嘔。

  「大爺您有大量,大爺您有大量!」巨漢此刻已然被嚇昏了頭,無論是誰,是什麼話都皆數難入其耳,只顧著給余北執磕頭,祈求保住自己的命。

  酒館外咚咚咚的一陣腳步聲傳來,不一會兒,十餘名捕快便沖入酒館內,為首的一名捕快拔出腰間朴刀喊罵道:「衙門……」

  那捕快還沒說完話,餘光瞥到余北執哪裡,一時語噻,不過他也算反應快,瞬間調整了過來,立刻用朴刀指著余北執,語氣不善的質問道:「這都是你乾的?」

  「胳膊是我砍的,窗戶不是我乾的。」余北執不緊不慢,此時的他,給人一種冰雕的感覺,沒有情緒的起伏,也沒有情感的波動。跪在地上的巨漢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發了瘋的連滾帶爬的沖向那捕快,一邊大喊著:「差爺救命,差爺救命!」待到那巨漢快要接近時,說時遲那時快,為首的那名捕快用刀柄狠狠砸向巨漢面部,伴隨著鼻腔中噴出的鮮血,巨漢直接躺在地上昏死過去。

  那捕快一臉鄙夷,頗為嫌棄的踹了兩腳巨漢,旋即示意其餘捕快上前,開口道:「你涉嫌傷人罪,莫要無謂抵抗自誤一生,帶走!」話畢,其餘捕快盡數抽出朴刀,將余北執圍了起來。

  只見余北執主動將雙手伸出,閉上雙眼道:「我不會抵抗,你們帶走便是。」

  聽聞此言,其中一名捕快從正面小心翼翼的接近余北執,三名捕快繞在身後,手中掏出一把鐵尺,準備隨時發難,而其餘的捕快則是將手中朴刀握緊了三分,大腿發力,準備隨時動手。在確認沒有威脅之後,正面的那名捕快取出繩索,將余北執纏了個五花大綁,隨後一抻,將余北執拽起。身後的三名捕快鐵尺接連打向余北執,發出噼啪的聲音。連拽帶趕的將余北執帶到了酒館門口。

  見如此行徑余北執都沒有反抗,為首的捕快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他掃視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巨漢和那被扔飛的瘦子,悻悻的哼了一聲。正當他要轉身離去時,聽到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道:「那年輕人要……」

  「咣當」一聲,一把朴刀從說話那人耳邊飛過,釘在酒館的樑柱上。「再敢狗叫,老子讓你下輩子在牢里度過。」為首的那名捕快惡狠狠的盯著小聲說話的那人。受到驚嚇,那人趕忙跪下求饒:「官爺您當小人是個屁!……」一邊求饒一邊自己扇嘴巴,見此情況,那捕快臉色方才好了三分,隨後支應了一名捕快取回朴刀,吩咐了酒館掌柜將那兩人送去醫館,隨後便押著余北執離開了。

  待眾捕快遠走之後,酒館內的人群嘆氣聲此起彼伏,許多話都堵在了他們的喉嚨,想說說不出來,只能化作一聲聲嘆息。

  月白風清,悄然而至的月色透過窗口灑落在余北執的臉上。此時的他正端坐在一堆草蓆上,身著一件滿是髒污的囚服,閉目養神。

  「究竟是怎麼回事?」余北執心有疑惑,他仔細回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試圖還原每一幕,可卻總是感覺有些記憶是斷斷續續的。

  「無論我如何回想,斬出那一劍時的細節卻總是記不起來。我的隱疾已經嚴重到這種程度了嗎?」余北執重重的呼吸了兩次。「還是修習一會兒心法,如此一來便能平心靜氣,穩定心神。」隨著念頭一動,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心中念起師父齊天坪傳授的心法。

  「陽氣育上,上無根,不可自活……」隨著余北執催動心法,他的周身泛出點點星光,凝聚成一個個微小的結晶,隨後便融入身體之中。體內的丹田發出微小的顫動,如虹吸一般將那些星光結晶凝聚于丹田深處,隨後便化成一縷氣息融貫其中。

  約摸一炷香之後,余北執周身凝結出一層微霜,他的發梢和眉梢都由黑變白,彷如一個垂垂老矣的耄耋老人。「陰生不善,修之於身……」余北執再次催動心法,這一次他的身體變的燥熱起來,方才身體上凝結的微霜也漸漸融化,從他的身體上浮出白色的氣。這些氣好像受到指使一般,盡數凝聚在余北執的額頭上方,形成了一個白色的圓球。


  只見余北執輕點自己的下頜處,微微張開嘴巴,那氣球便緩緩飛入他的嘴中,一口吞下。這時,他的金丹好像一頭獵豹察覺到獵物出現一般,飛速旋轉起來,不一會兒,那氣球便被丹田盡數吸附。就是這一刻,他的丹田散發出一縷金光,約莫三息後其白色的丹田上浮現出一道環繞一周的金紋。

  這時,他緊閉的雙眸終於睜開了,笑容久違的再次浮現在臉龐上。

  「終於!終於凝出玄紋了!」余北執右手緊握,舌頭舔舐了一番乾燥的嘴唇,感受著這一份喜悅。

  突兀的,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擾亂了這份甜怡。「這心法是《太玄經》?」

  聞聲,余北執迅速起身,他沒有回覆,而是側著半邊身子謹慎的盯著黑暗中,這樣的姿勢一來可以看的、聽的更清楚;二是出現意外情況可以迅速反擊。片刻後,腳步聲響起,余北執微眯雙眼,借著月色,他看到一個人影漸漸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材勻稱,長的也算過得去,眉目間有一股上位者氣息,令人仰止。余北執沒有回話,盯著中年男子背後望去,這時,那中年男子又開口道:「不用看了,本官只身前來。」

  縱使聽聞此言,余北執也沒有放下戒心,又一次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中年男子。一身緋色官服,腰間是一副銀銜金的大帶,這一身裝扮余北執在書中看到過,乃是朝中四品大員的服飾。

  「四品?郡守?」余北執問到。

  只見那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開口道:「似乎是我先問你的。」隨後他看到余北執戒備心絲毫不減,又擺了擺手,開口道:「罷了,罷了,長者為先。」

  「本官,池燕關郡守。」

  余北執眼神不善,壓低聲音道:「郡守大人是如何得知在下心法的?」

  中年男子揉了揉額頭,頓時一股狂暴的氣息向著余北執奔襲而去,頃刻間便將余北執壓在房牆上,動彈不得。男子不耐煩的開口道:「小子,懂些禮儀,劍神雖強,不過你區區一個玄變,也敢在我面前造次?」

  話畢,男子收起氣息,余北執這才得以動彈,他喘著大口粗氣,半跪在地上震驚地看著眼前的男子,隨後不甘心的點了點頭。得到肯定的答案,男子微微一笑,開口道:「好了,你可以問第二個問題了。」

  余北執吞咽了一口口水,開口道:「郡守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中年男子負手而立,不緊不慢的說道:「劍神與在下有份緣分。」

  面對如此模稜兩可的回答,余北執的戒心又多了兩分。隨後便聽到男子開口道:「你那柄劍,很是怪異,連我都看不透。本來想看看是何人擁有此劍,沒想到啊沒想到,更有意思的是居然看到了《太玄經》。」

  「郡守大人不妨直言。」余北執站起身來,神情堅定開口到。

  中年男子噗嗤一笑,開口道:「小友過于謹慎了。」聽聞此言,余北執一頭霧水,眼前的男子莫不是有兩副面孔?正遲疑時,中年男子繼續說道:「吾姓鄧單名一個梁,家父鄧雲朝,與劍神乃是舊識。吾曾有幸見過劍神運行心法,因而得知《太玄經》。小友相必與劍神應有相交?」

  「家師。」余北執尚未放下戒心,只是簡短的回覆了鄧梁的疑問。

  「哈哈哈哈,那你說來還是我的侄兒!」只見那鄧梁作勢擁抱,只是走到牢房門口時又停了下來。「賢侄莫要責怪,方才在下只是想要試探一番賢侄的武道修行,觀賢侄尚未及冠,便有玄變境界,果然是天縱之才,也正是如此才能被劍神收入門下啊!」話畢,鄧梁將一手搭在牢門上,滿臉笑意的看著余北執。

  「鄧太守謬讚了,全憑家師指點。」余北執抱拳示意,只聽那鄧梁又追問到:「賢侄,敢問你的佩劍其名為何?怎會如此怪異?」

  見鄧梁一臉疑惑,余北執回應道:「劍名忘川,家師相贈,至於其他,在下一概不知。」

  聽到忘川兩字,鄧梁心中一驚,他曾聽過自己的父親說過,劍神齊天坪有把佩劍名為忘川,赤色劍身黑色劍柄,甚是怪異。雖然內心十分驚訝,還有些許激動,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反而是直接一手發力,哐當一聲將牢門震碎。隨即走向余北執,一臉愧疚地開口道:「賢侄遭受如此苦難,是我這個當叔叔的做得不對了!賢侄,若你想走,儘管離去,其他的事,我這個當叔叔的,幫你盡數擺平!」

  牢門碎裂的聲音驚動了看守犯人的刑官,不一會兒七八人便趕到了鄧梁身後,而為首的赫然是將余北執抓進來的那個捕快。眾人見到鄧梁,慌忙下跪道:「見過郡守大人。」

  只見鄧梁轉身面向那些刑官,無形的威嚴如潮水一般湧出,厲聲開口:「是哪個不長眼的,將本官的賢侄抓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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