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澡堂
好不容易熬過戒嚴的幾小時。
不得不說，戒嚴這種舉措頭一次讓廖飛宇對監獄生活感到厭煩。
他能安安心心待下去靠的就是看書了解了解外面的陌生世界，現在唯一的消遣方式也被閹割。
要不是答應馬柯不惹事，他還真起過越獄的念頭。
他與溫情不同，監獄系統沒有錄入廖飛宇的資料，自然也無法識別。
按理來說，越獄的成功率挺大。
只不過他不敢輕易嘗試，人對未知後果總會抱有敬畏之心。
牢門剛一打開，廖飛宇便將毛巾搭在肩上出去了。
一路穿過人群，直奔食堂東門。
他邊走邊琢磨著阿芸的話，以往在牢里待過些時日，澡堂子無外乎就撿肥皂那點破事。
這也是廖飛宇一直以來不肯在囚犯面前表現卑微一面的原因，一旦被他們貼上了軟弱的標籤，牢里的日子會天天跟噩夢一樣艱難。
可他還是沒料到，剛到更衣室里，三個正在更衣的女囚犯投來齊刷刷的目光。
混浴澡堂！
不過想想這所監獄建立的初衷，他也就釋然了。
他強作鎮定地脫下衣褲，來到儀容鏡旁，胸前、後背一道道血痕已經發黑，他下意識用手指觸碰了一下。
還是疼！
他隨即用冷水輕輕拍打在胸口，疼痛在冰冷的刺激下有所緩和。
不經意間地一抬眼，他透過鏡子看向浴室大門處，四個男囚犯依靠在牆上，遠遠就能看到龜公那一頭粉毛。
龜公也注意到他了，正等著他過來。
只見龜公嘴角自然上揚，「洗澡？」
「不然呢？」
正說著，廖飛宇立馬察覺出不對味，他伸手挑開門帘往裡瞄。
第一眼就看到性轉幫的人正跟其他囚犯糾纏。
果不其然，感情這澡堂子也成了老鴇做買賣的地方。
奇怪的叫喊被水流聲淹沒，他這下算是明白阿芸為何不來澡堂子洗澡了。
「有興趣？」龜公將手中的煙屁股丟在水窪里，嘶嘶作響，「當買家當賣家都行。」
「我來洗澡。」
龜公後退半步，笑著伸手比劃一下，道：「請。」
隨著廖飛宇左腳邁入，一股潮濕的熱浪撲面而來，朦朧、縹緲遮住了一些美好的畫面，但也恰到好處的模糊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面。
牆面的白色瓷磚結了一層黃色水垢，除了一排排花灑，沒有任何遮擋物。
他特地找了個無人角落背朝牆蜷縮著蹲下，任由溫和的水柱潑灑在背上。
又痛又爽！
他就這樣靜靜地蹲了十分鐘。
這時，一個腿上帶著長疤的壯漢走到他旁邊的花灑下，將脖頸上的毛巾往他面前一扔。
廖飛宇不太懂這個行為，但大概能猜出個七八。
他扭臉瞪了那壯漢一眼，嘴裡重重擠出一個字：「滾！」
那壯漢打量著他的後背，有些不悅，最終還是彎腰拾起毛巾，悻悻地走了。
廖飛宇的目光一直緊隨著壯漢，直到那人消失在濃濃的水霧中，他才放心地垂下頭。
看人下菜，到哪都是如此。
在牢里，有軟柿子可以捏，自然就沒人願意去捏膈手的石頭。
安逸的時光沒有持續幾分鐘，一個熟悉的輪廓出現在廖飛宇視野中。
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瘋子來了。
「我聽龜公說你在這。」
說完，麗姐學著他一樣的姿勢蹲在旁邊。
「我不能來？」
「當然可以！」麗姐挪動兩下，一把攬在廖飛宇肩上，「說說你的打算，不然我這心裡不踏實。」
花灑噴出的水柱也沒能稀釋掉她身上的汗臭。
廖飛宇撩起額頭上浸濕的頭髮，沉思片刻後開口道：「你知道林順天嗎？」
「沒聽說過。」
他瞥了麗姐一眼，面前這個口口聲聲說愛溫情，卻不曾想過向獄警打聽一下情況。
說到底，還是無聊的控制欲與征服欲作祟罷了。
「林天順就害溫情坐牢的人。」
麗姐聽罷若有所思，「這我倒是聽過一些，你不會想說他就這牢里吧！」
廖飛宇扭過頭，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
麗姐這一身腱子肉怕是用大腦換小腦得來的。
「他在另一所監獄裡。」
「那你跟我扯這些幹什麼。」
廖飛宇拿開她的手，向後一靠倚在牆磚上。
「我在外面有渠道，你出錢，我出人，到時候再幫你邀功。」
麗姐一愣，不可置信地看著廖飛宇。
「多少？」
廖飛宇彈出一根手指，眼睛的餘光觀察著她的表情。
「一萬？」麗姐驚訝道，能看出來，她拿不出這筆錢，「你當初說的可是幫！」
「誰告訴你幫就沒成本了？」
麗姐頓時面露凶光，「情姐頂著殺人的罪，一條命也才值五千！」
「那你去辦吧，看看她能不能幫忙頂。」
說完，廖飛宇擦拭著肩膀，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一旁的麗姐捧著溫水用勁揉了一把臉，氣息聲不斷加重。
廖飛宇沒料到情姐出手這麼闊綽，麗姐作為身邊人居然掏不出來，看來真如阿芸所說，沒少照顧男人幫生意。
見麗姐還在猶豫，廖飛宇迅速補充道：「實在不行，我直接跟溫情談也行，價格起碼還能翻個倍。」
「不行！」麗姐這時候也急了，連忙咬牙答應，「一萬就一萬，到時候怎麼證明！」
「我會托人把照片送進來，只要你出錢，屍檢報告都可以給你弄過來。」
「好！我去準備錢！」
說完，她飛速起身，快步流星走出浴室。
廖飛宇這才鬆一口氣，至少這個麻煩算是解決八成了。
現在只需要隨便偽造一張圖，再讓溫情配合著唱雙簧。
想到這些，他不禁暗自發笑，自己竟不知不覺間成了林順天這類人。
總算是沒人再來打擾，終於可以痛痛快快地洗個澡了。
這一洗，半小時過去了，直到他感覺頭腦發昏方才出來。
來澡堂子的人越來越多，男男女女爭相往裡涌。
「步功！」
廖飛宇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在叫他，一扭臉，龜公竟還守在門口。
只見龜公嘴裡叼著一支煙，又遞上來一支。
他擺手道：「不會。」
「你...」龜公欲言又止，把廖飛宇拉到一旁，繼續說道，「麗姐找你談什麼了？出來就找我借錢。」
廖飛宇沒有直接回答，轉而問道：「按你們的規矩，還不上會怎樣？」
「會被用膠帶綁在裡面，直到還清為止。」龜公輕輕彈了一下指縫中的香菸，繼續說：「不過，麗姐還不上會有人幫忙還。」
廖飛宇笑著點點頭，道：「我知道。」
不得不說，戒嚴這種舉措頭一次讓廖飛宇對監獄生活感到厭煩。
他能安安心心待下去靠的就是看書了解了解外面的陌生世界，現在唯一的消遣方式也被閹割。
要不是答應馬柯不惹事，他還真起過越獄的念頭。
他與溫情不同，監獄系統沒有錄入廖飛宇的資料，自然也無法識別。
按理來說，越獄的成功率挺大。
只不過他不敢輕易嘗試，人對未知後果總會抱有敬畏之心。
牢門剛一打開，廖飛宇便將毛巾搭在肩上出去了。
一路穿過人群，直奔食堂東門。
他邊走邊琢磨著阿芸的話，以往在牢里待過些時日，澡堂子無外乎就撿肥皂那點破事。
這也是廖飛宇一直以來不肯在囚犯面前表現卑微一面的原因，一旦被他們貼上了軟弱的標籤，牢里的日子會天天跟噩夢一樣艱難。
可他還是沒料到，剛到更衣室里，三個正在更衣的女囚犯投來齊刷刷的目光。
混浴澡堂！
不過想想這所監獄建立的初衷，他也就釋然了。
他強作鎮定地脫下衣褲，來到儀容鏡旁，胸前、後背一道道血痕已經發黑，他下意識用手指觸碰了一下。
還是疼！
他隨即用冷水輕輕拍打在胸口，疼痛在冰冷的刺激下有所緩和。
不經意間地一抬眼，他透過鏡子看向浴室大門處，四個男囚犯依靠在牆上，遠遠就能看到龜公那一頭粉毛。
龜公也注意到他了，正等著他過來。
只見龜公嘴角自然上揚，「洗澡？」
「不然呢？」
正說著，廖飛宇立馬察覺出不對味，他伸手挑開門帘往裡瞄。
第一眼就看到性轉幫的人正跟其他囚犯糾纏。
果不其然，感情這澡堂子也成了老鴇做買賣的地方。
奇怪的叫喊被水流聲淹沒，他這下算是明白阿芸為何不來澡堂子洗澡了。
「有興趣？」龜公將手中的煙屁股丟在水窪里，嘶嘶作響，「當買家當賣家都行。」
「我來洗澡。」
龜公後退半步，笑著伸手比劃一下，道：「請。」
隨著廖飛宇左腳邁入，一股潮濕的熱浪撲面而來，朦朧、縹緲遮住了一些美好的畫面，但也恰到好處的模糊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面。
牆面的白色瓷磚結了一層黃色水垢，除了一排排花灑，沒有任何遮擋物。
他特地找了個無人角落背朝牆蜷縮著蹲下，任由溫和的水柱潑灑在背上。
又痛又爽！
他就這樣靜靜地蹲了十分鐘。
這時，一個腿上帶著長疤的壯漢走到他旁邊的花灑下，將脖頸上的毛巾往他面前一扔。
廖飛宇不太懂這個行為，但大概能猜出個七八。
他扭臉瞪了那壯漢一眼，嘴裡重重擠出一個字：「滾！」
那壯漢打量著他的後背，有些不悅，最終還是彎腰拾起毛巾，悻悻地走了。
廖飛宇的目光一直緊隨著壯漢，直到那人消失在濃濃的水霧中，他才放心地垂下頭。
看人下菜，到哪都是如此。
在牢里，有軟柿子可以捏，自然就沒人願意去捏膈手的石頭。
安逸的時光沒有持續幾分鐘，一個熟悉的輪廓出現在廖飛宇視野中。
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瘋子來了。
「我聽龜公說你在這。」
說完，麗姐學著他一樣的姿勢蹲在旁邊。
「我不能來？」
「當然可以！」麗姐挪動兩下，一把攬在廖飛宇肩上，「說說你的打算，不然我這心裡不踏實。」
花灑噴出的水柱也沒能稀釋掉她身上的汗臭。
廖飛宇撩起額頭上浸濕的頭髮，沉思片刻後開口道：「你知道林順天嗎？」
「沒聽說過。」
他瞥了麗姐一眼，面前這個口口聲聲說愛溫情，卻不曾想過向獄警打聽一下情況。
說到底，還是無聊的控制欲與征服欲作祟罷了。
「林天順就害溫情坐牢的人。」
麗姐聽罷若有所思，「這我倒是聽過一些，你不會想說他就這牢里吧！」
廖飛宇扭過頭，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
麗姐這一身腱子肉怕是用大腦換小腦得來的。
「他在另一所監獄裡。」
「那你跟我扯這些幹什麼。」
廖飛宇拿開她的手，向後一靠倚在牆磚上。
「我在外面有渠道，你出錢，我出人，到時候再幫你邀功。」
麗姐一愣，不可置信地看著廖飛宇。
「多少？」
廖飛宇彈出一根手指，眼睛的餘光觀察著她的表情。
「一萬？」麗姐驚訝道，能看出來，她拿不出這筆錢，「你當初說的可是幫！」
「誰告訴你幫就沒成本了？」
麗姐頓時面露凶光，「情姐頂著殺人的罪，一條命也才值五千！」
「那你去辦吧，看看她能不能幫忙頂。」
說完，廖飛宇擦拭著肩膀，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一旁的麗姐捧著溫水用勁揉了一把臉，氣息聲不斷加重。
廖飛宇沒料到情姐出手這麼闊綽，麗姐作為身邊人居然掏不出來，看來真如阿芸所說，沒少照顧男人幫生意。
見麗姐還在猶豫，廖飛宇迅速補充道：「實在不行，我直接跟溫情談也行，價格起碼還能翻個倍。」
「不行！」麗姐這時候也急了，連忙咬牙答應，「一萬就一萬，到時候怎麼證明！」
「我會托人把照片送進來，只要你出錢，屍檢報告都可以給你弄過來。」
「好！我去準備錢！」
說完，她飛速起身，快步流星走出浴室。
廖飛宇這才鬆一口氣，至少這個麻煩算是解決八成了。
現在只需要隨便偽造一張圖，再讓溫情配合著唱雙簧。
想到這些，他不禁暗自發笑，自己竟不知不覺間成了林順天這類人。
總算是沒人再來打擾，終於可以痛痛快快地洗個澡了。
這一洗，半小時過去了，直到他感覺頭腦發昏方才出來。
來澡堂子的人越來越多，男男女女爭相往裡涌。
「步功！」
廖飛宇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在叫他，一扭臉，龜公竟還守在門口。
只見龜公嘴裡叼著一支煙，又遞上來一支。
他擺手道：「不會。」
「你...」龜公欲言又止，把廖飛宇拉到一旁，繼續說道，「麗姐找你談什麼了？出來就找我借錢。」
廖飛宇沒有直接回答，轉而問道：「按你們的規矩，還不上會怎樣？」
「會被用膠帶綁在裡面，直到還清為止。」龜公輕輕彈了一下指縫中的香菸，繼續說：「不過，麗姐還不上會有人幫忙還。」
廖飛宇笑著點點頭，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