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死人
麗姐籌錢的效率還挺快，廖飛宇剛回牢房就差人送了過來。
阿芸在一旁看著，嗤笑道：「好哇，你果然還是出賣色相了！」
面對阿芸的挖苦，廖飛宇早已習慣，進而調侃道：「對你免費，你買嗎？」
阿芸歪著個腦袋，一本正經地說：「你要是個雛的話倒是可以。」
關於這個問題，廖飛宇自己也不清楚。
見廖飛宇沒有還嘴，阿芸轉而問道：「你很看重這東西？」
他搖搖頭，「你呢？」
「是個好東西，能劃分人的階級。」
廖飛宇不知如何回應，他腦海里目前還沒有這個概念。
他的定位很明確，錢是個工具。
「我聽不懂你的話。」廖飛宇隨口說了一句，清點完手中的數目，將一沓紙幣合成一卷揣進兜里。
此時廖飛宇忽然想到什麼，問道：「出去之後你想幹什麼？」
「等下一個活。」阿芸晃悠著腦袋，不耐煩地點上一支煙，「我暫時還沒有那種奢侈的念頭，我們這種人活著只看是否被社會所需要。」
「介意講一下你的......」
「介意。」
廖飛宇聳聳肩，轉身看向牢房外，男男女女在大廳與食堂之間往返。
這裡的人，除了睡覺就是吃飯，就像她說的，這是一群不被社會需要的人。
他不得不承認，雖說這裡遍地烏煙瘴氣，卻不像其他監獄那般暮氣沉沉。
不過也只是不正常人類和將死之人的區別。
隨著播報聲響起，牢門自動滑過，上鎖。
空虛感與緊迫感又一次在廖飛宇心中交織，他頭一次感覺自己真的在坐牢。
半夜的叫喊聲依舊吵的人無法入眠，廖飛宇躺在床上，把它想像成一種從未見過的生物的叫聲。
伴隨著這種想像，他才能進入夢鄉。
……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將他從睡夢中叫醒，應該說是一群人將他吵醒。
「死人了死人了！」
「誰啊？」
「一樓的。」
死個人激動什麼，廖飛宇從床上坐起，長呼一口氣，阿芸已經爬到鐵欄杆頂端，頭抵在天花板搜尋著最新情況。
「是你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滾蛋。」
廖飛宇叫罵一聲，腦中已經浮現出兩個名字，溫情、麗姐。
全監獄的囚犯都趴在門口起鬨，互相傳遞著最新消息。
聲音太雜，根本聽不清。
廖飛宇有樣學樣的爬上欄杆，一探頭就看見一樓的牢房內有個黑影在半空中微微搖晃著。
那是麗姐的牢房。
她像條野狗一樣，吊在欄杆上。
眼前的一幕仿佛一道強電流穿過廖飛宇的腦子，一種莫名的興奮從心中升起。
去除了一個潛在威脅，少了很多麻煩事。
轉念一想，廖飛宇又覺得不對勁。
他用中指和拇指用力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試圖將自己所知道的與眼前發生的事串起來。
男人幫是群生意人，借錢總不至於要人命。
「她在這裡有很多仇人？」
阿芸目不轉睛地看著，打趣道：「據我所知，目前就你一個。」
問了也是白問，這女人成天沒個正型。
思來想去，他能想到的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女人幫高層內鬥，二就是溫情下手了。
他希望是第一種。
蜂鳥正轉著圈的搜集、掃描案發場景。
很快，典獄長帶著獄警隊伍走了進來，獄醫明韻也在隊伍中。
三個獄警合力將麗姐抬了下來，明韻將儀器打開，取出兩根電極針分別插入麗姐大腦的左右側。
以星際聯盟的平均醫療科技水平，只要還有一口氣，大概率是能救回來。
至於是成為植物人還是正常人，全看腦部受損程度。
這一點，無論是生命工程還是機械改造都沒轍。
整個監獄的人都注視著明韻的操作，還別說，平日裡這群犯人一個比一個鬧騰，遇到這種情況，一個個都不吱聲，全都靜靜地看著這場生死直播。
最終，明韻還是宣布了麗姐的死亡。
她最終沒能等來醫療床，只等來了裹屍袋。
典獄長帶著幾個獄警圍著一架蜂鳥，正在提取當晚的監控資料。
一陣小聲議論之後，她們來到溫情的牢房門口。
「溫情，出來！」
片刻後，那個女人走到鐵柵欄旁，燈光打在她臉上，無神的雙眼似乎已經對強光源失去敏感。
話不多說，打開牢門，戴上鐐銬。
前面的獄警架起溫情，後面的人提著裹屍袋，出了監獄大樓。
人剛走，囚犯們的吵鬧聲再度響起。
廖飛宇與阿芸爬下欄杆，重新坐回床上。
「如果她承認罪行，除了增加刑期還有其他懲戒措施不？」
廖飛宇巴不得溫情單獨關押個幾十天。
「一般會關30天禁閉，全看典獄長心情。」
「花琳來之前鬧出人命，她心情能好？」
阿芸熟練地點上一支煙，菸頭像呼吸燈一般閃爍著。
「溫情是典獄長賺錢的工具，老鴇也是，你覺得她能有多不高興。」
廖飛宇陷入沉默，他的腦海里未曾構建過這麼複雜的人際關係，一時間他想起馬柯的話來。
「全都是生意。」
不對！照此說來，那女人應該一直知道林順天是在逃通緝犯。
可她為什麼不揭穿自己呢？
煩悶感一瞬間堵塞住大腦，看不透，根本看不透。
一直以來，廖飛宇都在一廂情願地以為自己在利用別人，反過來想想，自己可能也是那塊墊腳石。
他一五一十將他與麗姐、溫情之間的事講給阿芸，希望能得到局外人的看法。
阿芸卻把燃燒了半截的香菸遞過來：「試試。」
廖飛宇看著火紅的菸頭，尚能感受到上面的餘熱。
一口下去，又苦又嗆，咳嗽老半天。
「溫情應該不知道，她們之間只是利用關係。我要是典獄長，就算林順天死了，我還是會說他仍然在逃。」
說的有些道理，這一番話讓廖飛宇稍微放下心來，至少自己這個漏洞百出的想法還沒被戳破。
阿芸話鋒一轉，淡淡道：「那你有想過溫情就算知道了，她會做什麼？把你人間蒸發？」
難受的煙味仍飄蕩在他的嘴巴與喉嚨里，思路卻漸漸清晰。
「不會，她想出去，這一點，典獄長根本不知道。」
「那不就得了，睡！」
阿芸抽完最後一口，隨手往馬桶里一扔，自由落體般倒在床上。
廖飛宇根本沒有睡意，他仰頭向外張望著大廳的時間牌，已經早上五點了。
阿芸在一旁看著，嗤笑道：「好哇，你果然還是出賣色相了！」
面對阿芸的挖苦，廖飛宇早已習慣，進而調侃道：「對你免費，你買嗎？」
阿芸歪著個腦袋，一本正經地說：「你要是個雛的話倒是可以。」
關於這個問題，廖飛宇自己也不清楚。
見廖飛宇沒有還嘴，阿芸轉而問道：「你很看重這東西？」
他搖搖頭，「你呢？」
「是個好東西，能劃分人的階級。」
廖飛宇不知如何回應，他腦海里目前還沒有這個概念。
他的定位很明確，錢是個工具。
「我聽不懂你的話。」廖飛宇隨口說了一句，清點完手中的數目，將一沓紙幣合成一卷揣進兜里。
此時廖飛宇忽然想到什麼，問道：「出去之後你想幹什麼？」
「等下一個活。」阿芸晃悠著腦袋，不耐煩地點上一支煙，「我暫時還沒有那種奢侈的念頭，我們這種人活著只看是否被社會所需要。」
「介意講一下你的......」
「介意。」
廖飛宇聳聳肩，轉身看向牢房外，男男女女在大廳與食堂之間往返。
這裡的人，除了睡覺就是吃飯，就像她說的，這是一群不被社會需要的人。
他不得不承認，雖說這裡遍地烏煙瘴氣，卻不像其他監獄那般暮氣沉沉。
不過也只是不正常人類和將死之人的區別。
隨著播報聲響起，牢門自動滑過，上鎖。
空虛感與緊迫感又一次在廖飛宇心中交織，他頭一次感覺自己真的在坐牢。
半夜的叫喊聲依舊吵的人無法入眠，廖飛宇躺在床上，把它想像成一種從未見過的生物的叫聲。
伴隨著這種想像，他才能進入夢鄉。
……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將他從睡夢中叫醒，應該說是一群人將他吵醒。
「死人了死人了！」
「誰啊？」
「一樓的。」
死個人激動什麼，廖飛宇從床上坐起，長呼一口氣，阿芸已經爬到鐵欄杆頂端，頭抵在天花板搜尋著最新情況。
「是你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滾蛋。」
廖飛宇叫罵一聲，腦中已經浮現出兩個名字，溫情、麗姐。
全監獄的囚犯都趴在門口起鬨，互相傳遞著最新消息。
聲音太雜，根本聽不清。
廖飛宇有樣學樣的爬上欄杆，一探頭就看見一樓的牢房內有個黑影在半空中微微搖晃著。
那是麗姐的牢房。
她像條野狗一樣，吊在欄杆上。
眼前的一幕仿佛一道強電流穿過廖飛宇的腦子，一種莫名的興奮從心中升起。
去除了一個潛在威脅，少了很多麻煩事。
轉念一想，廖飛宇又覺得不對勁。
他用中指和拇指用力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試圖將自己所知道的與眼前發生的事串起來。
男人幫是群生意人，借錢總不至於要人命。
「她在這裡有很多仇人？」
阿芸目不轉睛地看著，打趣道：「據我所知，目前就你一個。」
問了也是白問，這女人成天沒個正型。
思來想去，他能想到的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女人幫高層內鬥，二就是溫情下手了。
他希望是第一種。
蜂鳥正轉著圈的搜集、掃描案發場景。
很快，典獄長帶著獄警隊伍走了進來，獄醫明韻也在隊伍中。
三個獄警合力將麗姐抬了下來，明韻將儀器打開，取出兩根電極針分別插入麗姐大腦的左右側。
以星際聯盟的平均醫療科技水平，只要還有一口氣，大概率是能救回來。
至於是成為植物人還是正常人，全看腦部受損程度。
這一點，無論是生命工程還是機械改造都沒轍。
整個監獄的人都注視著明韻的操作，還別說，平日裡這群犯人一個比一個鬧騰，遇到這種情況，一個個都不吱聲，全都靜靜地看著這場生死直播。
最終，明韻還是宣布了麗姐的死亡。
她最終沒能等來醫療床，只等來了裹屍袋。
典獄長帶著幾個獄警圍著一架蜂鳥，正在提取當晚的監控資料。
一陣小聲議論之後，她們來到溫情的牢房門口。
「溫情，出來！」
片刻後，那個女人走到鐵柵欄旁，燈光打在她臉上，無神的雙眼似乎已經對強光源失去敏感。
話不多說，打開牢門，戴上鐐銬。
前面的獄警架起溫情，後面的人提著裹屍袋，出了監獄大樓。
人剛走，囚犯們的吵鬧聲再度響起。
廖飛宇與阿芸爬下欄杆，重新坐回床上。
「如果她承認罪行，除了增加刑期還有其他懲戒措施不？」
廖飛宇巴不得溫情單獨關押個幾十天。
「一般會關30天禁閉，全看典獄長心情。」
「花琳來之前鬧出人命，她心情能好？」
阿芸熟練地點上一支煙，菸頭像呼吸燈一般閃爍著。
「溫情是典獄長賺錢的工具，老鴇也是，你覺得她能有多不高興。」
廖飛宇陷入沉默，他的腦海里未曾構建過這麼複雜的人際關係，一時間他想起馬柯的話來。
「全都是生意。」
不對！照此說來，那女人應該一直知道林順天是在逃通緝犯。
可她為什麼不揭穿自己呢？
煩悶感一瞬間堵塞住大腦，看不透，根本看不透。
一直以來，廖飛宇都在一廂情願地以為自己在利用別人，反過來想想，自己可能也是那塊墊腳石。
他一五一十將他與麗姐、溫情之間的事講給阿芸，希望能得到局外人的看法。
阿芸卻把燃燒了半截的香菸遞過來：「試試。」
廖飛宇看著火紅的菸頭，尚能感受到上面的餘熱。
一口下去，又苦又嗆，咳嗽老半天。
「溫情應該不知道，她們之間只是利用關係。我要是典獄長，就算林順天死了，我還是會說他仍然在逃。」
說的有些道理，這一番話讓廖飛宇稍微放下心來，至少自己這個漏洞百出的想法還沒被戳破。
阿芸話鋒一轉，淡淡道：「那你有想過溫情就算知道了，她會做什麼？把你人間蒸發？」
難受的煙味仍飄蕩在他的嘴巴與喉嚨里，思路卻漸漸清晰。
「不會，她想出去，這一點，典獄長根本不知道。」
「那不就得了，睡！」
阿芸抽完最後一口，隨手往馬桶里一扔，自由落體般倒在床上。
廖飛宇根本沒有睡意，他仰頭向外張望著大廳的時間牌，已經早上五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