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交易
廖飛宇走進溫情的牢房，地板被小弟們連夜打掃的乾乾淨淨。
一張床坐著溫情，另一張床躺著她死去的頭髮。
溫情似乎並沒有察覺有人到來，仍是自顧自地擱那發呆。
廖飛宇蹲在床邊，小聲試探道：「你想出去？」
沒有回應。
隨即他湊得更近，用更小的聲音問道：「你想越獄？」
仍是沒有回應。
見狀，廖飛宇不再藏著掖著，直截了當地說：「我知道林順天在哪。」
這句話如同觸發了警報般，溫情猛地一抬頭，對著他的脖頸兩手齊出，死死抵在地上。
「從哪打聽的？」
「我...在外面的...幫手，查到的。」
見溫情沒有要鬆手的意思，他趕忙繼續說道：「你...不想找他？」
溫情掛著一張憔悴的臉，正死死盯著他，隨後漸漸撤去手上的力量。
「說！我耐性有限！」
廖飛宇喘著粗氣，連連咳嗽幾聲。
「他在黑瓦堡，三年前就被抓了。」
當然，他隨口胡謅的，這是他上一個待過的監獄。
廖飛宇根據他對詐騙犯的想像，繼續補充道：「不過，他路子挺多，在監獄裡混的還不錯。」
聽完他的訴說，溫情嘴上雖然沒反應，雙手已然按耐不住地攥緊、顫抖。
「聽著，你如果想越獄，我可以幫你。」
「說條件，不想聽你廢話。」
外面傳來絡繹不絕的交談聲，廖飛宇回頭張望著，確認麗姐還沒過來。
廖飛宇起身小聲說道：「沒條件，我只想讓你管管你的老相好！」
溫情一臉疑惑地看向他，「老相好？」
「麗姐。」
「我房裡的密道被她發現了，她不想你離開這。」廖飛宇頓了一下，繼續說著，「你別在她面前說什麼想離開這了，不然，我不確定她會不會告密。」
他根本不在乎獄警是否知情，先不論獄警、獄長她們的人品，再怎麼說也是文明世界的人，不像這瘋子窩。
典獄長對他是脫罪人這一點心知肚明，有人告密也沒用。
眼下最要緊的事是處理麗姐這邊的麻煩，她要是瘋起來一點不遜色於溫情。
溫情默默閉上眼睛，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曉得了，我會處理。」
「什麼時候動身？」
「還在想。」
溫情起身抓起廖飛宇的衣領，雖說矮他半個頭，難掩其氣勢。
看來她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
「你在耍我？」
「本來就沒想過帶你，這下多了一個人，我得改變一下計劃。」
「那你就不該這麼早把他的事告訴我！」溫情咬牙切齒地說著，唾沫星子濺了他一臉，滿是惡臭。
廖飛宇眉角一挑，絲毫不示弱，「你可以自己想法出去。」
片刻的僵持後，她一把推開廖飛宇，不再言語。
廖飛宇拉扯著胸口的T恤，轉身出了牢房。不巧，跟迎面走來的麗姐和她的手下們打了個照面。
罕見在麗姐臉上看到笑意，那是滿懷期待的笑，嘴唇上還殘留著白色蛋白質粘黏物。
「怎麼樣了？」
「談妥了，她現在只想留在這。」
廖飛宇面無表情的扔一下一句話便想走，卻被麗姐一伸手攔住。
「你是不是忘了更重要的事？」
一邊說著，麗姐一邊搓揉著鎖骨處的疤痕，上面的「溫請」二字更鮮紅了，她應該是時不時就會重新刻一遍。
時間太倉促，廖飛宇根本沒來得及也不敢跟溫情提這個。
一次情變就成了這副模樣，感情這種事是她的逆鱗，輕易碰不得。
「急什麼，這種事又不是我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成了。」
「我等不及了！」麗姐一字一頓地說著。
熟悉的低吼聲與臭味圍繞著廖飛宇。
他清楚，溫情的反常已經讓麗姐有了危機感。
他壓下麗姐的手臂，冷冷道：「那也得等！」
收監的倒計時提示響起，敦促著囚犯們回到牢房。
廖飛宇回屋時，阿芸正看著他，不停地搖晃著手中的杯子。
她似乎已經習慣了幫忙捎飯。
「我還以為麗姐會把你扣下呢。」
「她？如果再長點腦子的話，說不準。」
廖飛宇接過杯子一飲而盡，全無飽腹感，滿滿的能量補充。
「把你的打火機借我使使。」
「你學會抽菸了？」
他擰著馬桶上的螺絲，只道：「我看看裡面的情況，你幫我望風。」
「你真準備越獄啊。」
「這你就別管了！」
廖飛宇實在懶得解釋，他需要一套能說服溫情的方案。
阿芸從兜里掏出打火機，遞出去之前還不忘點上一根。
傳說普羅米修斯為人類借來火，現在人類主動丟掉了，星盟已經幾乎找不到任何帶明火的器具。
他們把火視為危險物，不管是生產還是生活。
當然，軍火除外。
借著電弧點火器的側燈，廖飛宇在通道里摸索了一陣。
這裡面布滿了鉻合金管道與膠裝電纜，在光的漫反射下有些刺眼。
常年的避光環境讓空氣中有股淡淡的霉味。
穿過大約五米長的狹小通道後，腳下出現一個直徑約一米圓形孔洞，管道和電線在此分道揚鑣，一個往下，一個往上。
廖飛宇低頭朝洞裡照去，能明顯聞到一股排泄物發酵後的味道。
照常理推斷，這下面應該有類似化糞池的設施，且排污口應該通向水庫。
這裡是三樓，這些光滑的管道上根本沒有落腳點。
他捂著口鼻越過孔洞繼續朝前進發，這裡每隔五至六米就有一個孔洞，整個監獄的架構並不複雜，回形結構的牢房多為模塊化建造。
再往前就到頭了。
他上下打量著長廊的構造，腦中不斷地編排。
他需要一套理論上可行的方案。
走出這棟樓不難，難的是外面那片開闊地的感應接收器和巡邏的蜂鳥。
這些也還不是重點，說到底，是讓溫情相信這個方案可行，有了這個支撐點，廖飛宇要做的就是能拖就拖。
想到這，廖飛宇轉身回到牢房裡。
他將點火器扔到床上，拍打著身上的灰塵。
「還你。」
「裡面啥情況？」
「老舊、灰塵重，還很臭。」
「誰問你這個了。」
廖飛宇雙手一攤，笑道：「想知道你就自己看看唄。」
「快關上！已經聞到了！」阿芸捏著鼻子，用奇怪的腔調說著，「對了，你抽空去澡堂換身衣服吧。」
澡堂，廖飛宇都快把這東西給忘了。
從進監獄以來就變故不斷，是該去澡堂除除晦氣，順便看看自己胸口上的傷。
「我好像從來沒見你去過澡堂。」
阿芸一臉壞笑道：「你應該會喜歡那地方。」
一張床坐著溫情，另一張床躺著她死去的頭髮。
溫情似乎並沒有察覺有人到來，仍是自顧自地擱那發呆。
廖飛宇蹲在床邊，小聲試探道：「你想出去？」
沒有回應。
隨即他湊得更近，用更小的聲音問道：「你想越獄？」
仍是沒有回應。
見狀，廖飛宇不再藏著掖著，直截了當地說：「我知道林順天在哪。」
這句話如同觸發了警報般，溫情猛地一抬頭，對著他的脖頸兩手齊出，死死抵在地上。
「從哪打聽的？」
「我...在外面的...幫手，查到的。」
見溫情沒有要鬆手的意思，他趕忙繼續說道：「你...不想找他？」
溫情掛著一張憔悴的臉，正死死盯著他，隨後漸漸撤去手上的力量。
「說！我耐性有限！」
廖飛宇喘著粗氣，連連咳嗽幾聲。
「他在黑瓦堡，三年前就被抓了。」
當然，他隨口胡謅的，這是他上一個待過的監獄。
廖飛宇根據他對詐騙犯的想像，繼續補充道：「不過，他路子挺多，在監獄裡混的還不錯。」
聽完他的訴說，溫情嘴上雖然沒反應，雙手已然按耐不住地攥緊、顫抖。
「聽著，你如果想越獄，我可以幫你。」
「說條件，不想聽你廢話。」
外面傳來絡繹不絕的交談聲，廖飛宇回頭張望著，確認麗姐還沒過來。
廖飛宇起身小聲說道：「沒條件，我只想讓你管管你的老相好！」
溫情一臉疑惑地看向他，「老相好？」
「麗姐。」
「我房裡的密道被她發現了，她不想你離開這。」廖飛宇頓了一下，繼續說著，「你別在她面前說什麼想離開這了，不然，我不確定她會不會告密。」
他根本不在乎獄警是否知情，先不論獄警、獄長她們的人品，再怎麼說也是文明世界的人，不像這瘋子窩。
典獄長對他是脫罪人這一點心知肚明，有人告密也沒用。
眼下最要緊的事是處理麗姐這邊的麻煩，她要是瘋起來一點不遜色於溫情。
溫情默默閉上眼睛，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曉得了，我會處理。」
「什麼時候動身？」
「還在想。」
溫情起身抓起廖飛宇的衣領，雖說矮他半個頭，難掩其氣勢。
看來她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
「你在耍我？」
「本來就沒想過帶你，這下多了一個人，我得改變一下計劃。」
「那你就不該這麼早把他的事告訴我！」溫情咬牙切齒地說著，唾沫星子濺了他一臉，滿是惡臭。
廖飛宇眉角一挑，絲毫不示弱，「你可以自己想法出去。」
片刻的僵持後，她一把推開廖飛宇，不再言語。
廖飛宇拉扯著胸口的T恤，轉身出了牢房。不巧，跟迎面走來的麗姐和她的手下們打了個照面。
罕見在麗姐臉上看到笑意，那是滿懷期待的笑，嘴唇上還殘留著白色蛋白質粘黏物。
「怎麼樣了？」
「談妥了，她現在只想留在這。」
廖飛宇面無表情的扔一下一句話便想走，卻被麗姐一伸手攔住。
「你是不是忘了更重要的事？」
一邊說著，麗姐一邊搓揉著鎖骨處的疤痕，上面的「溫請」二字更鮮紅了，她應該是時不時就會重新刻一遍。
時間太倉促，廖飛宇根本沒來得及也不敢跟溫情提這個。
一次情變就成了這副模樣，感情這種事是她的逆鱗，輕易碰不得。
「急什麼，這種事又不是我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成了。」
「我等不及了！」麗姐一字一頓地說著。
熟悉的低吼聲與臭味圍繞著廖飛宇。
他清楚，溫情的反常已經讓麗姐有了危機感。
他壓下麗姐的手臂，冷冷道：「那也得等！」
收監的倒計時提示響起，敦促著囚犯們回到牢房。
廖飛宇回屋時，阿芸正看著他，不停地搖晃著手中的杯子。
她似乎已經習慣了幫忙捎飯。
「我還以為麗姐會把你扣下呢。」
「她？如果再長點腦子的話，說不準。」
廖飛宇接過杯子一飲而盡，全無飽腹感，滿滿的能量補充。
「把你的打火機借我使使。」
「你學會抽菸了？」
他擰著馬桶上的螺絲，只道：「我看看裡面的情況，你幫我望風。」
「你真準備越獄啊。」
「這你就別管了！」
廖飛宇實在懶得解釋，他需要一套能說服溫情的方案。
阿芸從兜里掏出打火機，遞出去之前還不忘點上一根。
傳說普羅米修斯為人類借來火，現在人類主動丟掉了，星盟已經幾乎找不到任何帶明火的器具。
他們把火視為危險物，不管是生產還是生活。
當然，軍火除外。
借著電弧點火器的側燈，廖飛宇在通道里摸索了一陣。
這裡面布滿了鉻合金管道與膠裝電纜，在光的漫反射下有些刺眼。
常年的避光環境讓空氣中有股淡淡的霉味。
穿過大約五米長的狹小通道後，腳下出現一個直徑約一米圓形孔洞，管道和電線在此分道揚鑣，一個往下，一個往上。
廖飛宇低頭朝洞裡照去，能明顯聞到一股排泄物發酵後的味道。
照常理推斷，這下面應該有類似化糞池的設施，且排污口應該通向水庫。
這裡是三樓，這些光滑的管道上根本沒有落腳點。
他捂著口鼻越過孔洞繼續朝前進發，這裡每隔五至六米就有一個孔洞，整個監獄的架構並不複雜，回形結構的牢房多為模塊化建造。
再往前就到頭了。
他上下打量著長廊的構造，腦中不斷地編排。
他需要一套理論上可行的方案。
走出這棟樓不難，難的是外面那片開闊地的感應接收器和巡邏的蜂鳥。
這些也還不是重點，說到底，是讓溫情相信這個方案可行，有了這個支撐點，廖飛宇要做的就是能拖就拖。
想到這，廖飛宇轉身回到牢房裡。
他將點火器扔到床上，拍打著身上的灰塵。
「還你。」
「裡面啥情況？」
「老舊、灰塵重，還很臭。」
「誰問你這個了。」
廖飛宇雙手一攤，笑道：「想知道你就自己看看唄。」
「快關上！已經聞到了！」阿芸捏著鼻子，用奇怪的腔調說著，「對了，你抽空去澡堂換身衣服吧。」
澡堂，廖飛宇都快把這東西給忘了。
從進監獄以來就變故不斷，是該去澡堂除除晦氣，順便看看自己胸口上的傷。
「我好像從來沒見你去過澡堂。」
阿芸一臉壞笑道：「你應該會喜歡那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