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內啡肽與多巴胺
晚上八點過，牢房熄燈。
廖飛宇與阿芸背靠背躺在床上。
奇怪的叫聲再次傳來，生硬且刻意。
阿芸曾經說過，這是老鴇和龜公的特意要求。
就是要吵的人睡不著覺，勾起他們內心的欲望。
典獄長嘴上說著戒嚴，卻並沒有禁止男人幫的交易。
這種不鬧騰還有收益的事，對監獄的管理者歷來是多多益善。
不過這種誘惑對廖飛宇來說跟沒有一樣，他始終記著馬柯設置的紅線。
真正讓他頭疼的，一是女人幫，二是自己牢房裡莫名出現的洞口，還有一點就是自己的神秘室友。
「花琳要來，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
「有什麼可奇怪的，作秀而已。學校、醫院、警局，她幾乎每個月都會走訪。」阿芸緩緩轉過身，繼續說著，「比起這個，我更沒想到麗姐是個雙性戀。」
「雙......雙性戀？你怎麼看出來的？」
「這還要看？就數她最照顧男人幫生意。」阿芸用手撐在下巴上，饒有興趣地問道，「對了，你準備怎麼跟溫情說啊？」
「先糊弄過去再說。」
廖飛宇背過身去，望向走廊，藉助微弱的綠色指示燈，隱約看見對面牢房有三個人。
那是老鴇？看身形是老鴇沒錯。
只見那人全身一絲不掛地站在牆邊，像個幽靈一般看向床上的二人。
他用手肘輕輕抵了阿芸一下，問道：「阿芸，那是？」
阿芸回過頭，眯起眼睛朝前看去。
「老鴇。」
「他在幹嘛？」
「老鴇的怪癖，只觀摩不參與。不對！」阿芸思索片刻後，改口道，「應該說，他會選其中一個自己代入進去。」
廖飛宇立馬反應過來，合著老鴇也是個雙性戀。
這倒不難理解，當人的心理與身體機能不匹配的時候，總會發生各種離奇的事。
這種事放眼整個星盟都是普遍存在。
人獲得刺激的閾值會不斷增加。
誰見過八十歲的人玩尿和泥呢？
絕大多數人類都甘於做了內啡肽與多巴胺的奴隸。
阿芸用腳根砸向床鋪，打斷了廖飛宇的思考。
「我睡不著。」
「藥在抽屜里。」
他扔下一句話便趴著埋頭睡去。
……
……
一夜過去，廖飛宇被提示音叫醒，午飯時間到了。
他下意識想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子被阿芸牢牢地纏住。
「嘿！」他搖晃著阿芸的肩膀說道，「醒醒，醒醒！」
「嗯？」阿芸半睜著一隻眼瞄著他。
「你幹什麼！」
阿芸搓揉著眼睛，他只覺得格外刻意。
她怕是早就醒了。
「你不喜歡抱著東西睡覺？」
他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將阿芸推開，起身走出牢房。
趁著囚犯們去吃午飯的功夫，廖飛宇一個人來到監獄大廳門口。
蜂鳥正忙著在監獄的各個角落張貼花琳的肖像和海報。
廖飛宇徑直來到側門，對著攝像頭按下了匯報按鈕。
這是聯繫獄警的唯一方式，當然，這是有成本的。
要麼掏錢，要麼被扔進禁閉室。
「什麼事？」
「找張菁菁警官。」
一陣嘈雜地電流聲響過，張菁菁回話了。
「你想找不自在？」
廖飛宇當著攝像頭的面，將兩張100面額的紙鈔放進了白色藥盒裡。
幾分鐘後，一旁巴掌大的小鐵窗滑開，一雙銳利的眼睛正看著他。
他回頭張望兩下，將藥盒遞了過去。
「還挺上道，你賣屁股了？」
廖飛宇沒有回答，只道：「我想打聽個事，溫情是犯了什麼事入獄？」
「遭遇了一場情變，家庭破碎。」
「我想知道具體經過。」
張菁菁輕笑一聲，「就這點誠意？」
他伸手兜里取出三張皺巴巴的紙錢。
「我就這麼多了。」
「算有點誠意。溫情給詐騙犯做了虛假擔保，她愛人。搞了家皮包公司，貸款、擔保、法人都是溫情，結果她愛人跑路了。」
「就這麼簡單？」
張菁菁將藥盒塞了回來，淡淡道：「本來也不需要很複雜。」
廖飛宇聳聳肩，「搞了半天，那個瘋子這麼脆弱。」
「人的內心能有多強大？」
「她愛人叫什麼名字？」
「你的問題有點多了。」她悶哼一聲，只見她的手掌彈出一道虛擬投影，這是種植入型微型電腦，用於單向連結特定資料庫。
通過意念操作，類似於動態記憶庫，很早就被市場淘汰了。
星盟明令上禁止了一切對腦部進行機械改造的行為。
一句話，大腦很脆弱，且獨一無二。
「林順天，二級在逃通緝犯。」
「讓我看看照片。」
張菁菁的嘴角揚起，溫情在監獄裡的做所作為她都門清，「你不會想扮演一次吧？我看你是想賺錢想瘋了。」
說著，她將手掌攤開，林順天的頭部三維視圖展現在廖飛宇眼前。
林順天戴著眼鏡，頂著一張不苟言笑的臉，儼然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
廖飛宇一邊打量著一邊打起哈哈，「挨頓打就能拿錢，跟撿錢有什麼區別？」
咻地一聲，光影消散，張菁菁將空藥盒遞還過來。
「下次記得把剛來時的那份補上！」
砰的一聲，小鐵窗合上了。
廖飛宇扭頭望向溫情的牢房，門口的白布已經被撤下，與隔壁牢房形成了強烈對比，兩面牆都被熏黃了。
溫情正埋頭坐在床邊，悠閒地盪著兩隻腿。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
「功哥！」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回頭望去，是失蹤了幾天的小何。
只見小何一隻手扶欄杆，緩慢地走下樓梯，另一隻手捧著一團泛紅的衛生紙捂在胸口。
「活過來了？」
小何垂著頭，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天......謝了。」
「謝我做什麼，拿錢辦事而已。」
小何尷尬地笑笑，勾著腰扶著牆朝食堂方向走。
其他囚犯陸陸續續地回來，與小何擦肩而過，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趕上。
廖飛宇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有那麼一絲動搖，與那幫老油條不同，小何看上去多少像個正常人。
可能他確實是無心之失才導致蹲了牢房。
廖飛宇與阿芸背靠背躺在床上。
奇怪的叫聲再次傳來，生硬且刻意。
阿芸曾經說過，這是老鴇和龜公的特意要求。
就是要吵的人睡不著覺，勾起他們內心的欲望。
典獄長嘴上說著戒嚴，卻並沒有禁止男人幫的交易。
這種不鬧騰還有收益的事，對監獄的管理者歷來是多多益善。
不過這種誘惑對廖飛宇來說跟沒有一樣，他始終記著馬柯設置的紅線。
真正讓他頭疼的，一是女人幫，二是自己牢房裡莫名出現的洞口，還有一點就是自己的神秘室友。
「花琳要來，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
「有什麼可奇怪的，作秀而已。學校、醫院、警局，她幾乎每個月都會走訪。」阿芸緩緩轉過身，繼續說著，「比起這個，我更沒想到麗姐是個雙性戀。」
「雙......雙性戀？你怎麼看出來的？」
「這還要看？就數她最照顧男人幫生意。」阿芸用手撐在下巴上，饒有興趣地問道，「對了，你準備怎麼跟溫情說啊？」
「先糊弄過去再說。」
廖飛宇背過身去，望向走廊，藉助微弱的綠色指示燈，隱約看見對面牢房有三個人。
那是老鴇？看身形是老鴇沒錯。
只見那人全身一絲不掛地站在牆邊，像個幽靈一般看向床上的二人。
他用手肘輕輕抵了阿芸一下，問道：「阿芸，那是？」
阿芸回過頭，眯起眼睛朝前看去。
「老鴇。」
「他在幹嘛？」
「老鴇的怪癖，只觀摩不參與。不對！」阿芸思索片刻後，改口道，「應該說，他會選其中一個自己代入進去。」
廖飛宇立馬反應過來，合著老鴇也是個雙性戀。
這倒不難理解，當人的心理與身體機能不匹配的時候，總會發生各種離奇的事。
這種事放眼整個星盟都是普遍存在。
人獲得刺激的閾值會不斷增加。
誰見過八十歲的人玩尿和泥呢？
絕大多數人類都甘於做了內啡肽與多巴胺的奴隸。
阿芸用腳根砸向床鋪，打斷了廖飛宇的思考。
「我睡不著。」
「藥在抽屜里。」
他扔下一句話便趴著埋頭睡去。
……
……
一夜過去，廖飛宇被提示音叫醒，午飯時間到了。
他下意識想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子被阿芸牢牢地纏住。
「嘿！」他搖晃著阿芸的肩膀說道，「醒醒，醒醒！」
「嗯？」阿芸半睜著一隻眼瞄著他。
「你幹什麼！」
阿芸搓揉著眼睛，他只覺得格外刻意。
她怕是早就醒了。
「你不喜歡抱著東西睡覺？」
他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將阿芸推開，起身走出牢房。
趁著囚犯們去吃午飯的功夫，廖飛宇一個人來到監獄大廳門口。
蜂鳥正忙著在監獄的各個角落張貼花琳的肖像和海報。
廖飛宇徑直來到側門，對著攝像頭按下了匯報按鈕。
這是聯繫獄警的唯一方式，當然，這是有成本的。
要麼掏錢，要麼被扔進禁閉室。
「什麼事？」
「找張菁菁警官。」
一陣嘈雜地電流聲響過，張菁菁回話了。
「你想找不自在？」
廖飛宇當著攝像頭的面，將兩張100面額的紙鈔放進了白色藥盒裡。
幾分鐘後，一旁巴掌大的小鐵窗滑開，一雙銳利的眼睛正看著他。
他回頭張望兩下，將藥盒遞了過去。
「還挺上道，你賣屁股了？」
廖飛宇沒有回答，只道：「我想打聽個事，溫情是犯了什麼事入獄？」
「遭遇了一場情變，家庭破碎。」
「我想知道具體經過。」
張菁菁輕笑一聲，「就這點誠意？」
他伸手兜里取出三張皺巴巴的紙錢。
「我就這麼多了。」
「算有點誠意。溫情給詐騙犯做了虛假擔保，她愛人。搞了家皮包公司，貸款、擔保、法人都是溫情，結果她愛人跑路了。」
「就這麼簡單？」
張菁菁將藥盒塞了回來，淡淡道：「本來也不需要很複雜。」
廖飛宇聳聳肩，「搞了半天，那個瘋子這麼脆弱。」
「人的內心能有多強大？」
「她愛人叫什麼名字？」
「你的問題有點多了。」她悶哼一聲，只見她的手掌彈出一道虛擬投影，這是種植入型微型電腦，用於單向連結特定資料庫。
通過意念操作，類似於動態記憶庫，很早就被市場淘汰了。
星盟明令上禁止了一切對腦部進行機械改造的行為。
一句話，大腦很脆弱，且獨一無二。
「林順天，二級在逃通緝犯。」
「讓我看看照片。」
張菁菁的嘴角揚起，溫情在監獄裡的做所作為她都門清，「你不會想扮演一次吧？我看你是想賺錢想瘋了。」
說著，她將手掌攤開，林順天的頭部三維視圖展現在廖飛宇眼前。
林順天戴著眼鏡，頂著一張不苟言笑的臉，儼然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
廖飛宇一邊打量著一邊打起哈哈，「挨頓打就能拿錢，跟撿錢有什麼區別？」
咻地一聲，光影消散，張菁菁將空藥盒遞還過來。
「下次記得把剛來時的那份補上！」
砰的一聲，小鐵窗合上了。
廖飛宇扭頭望向溫情的牢房，門口的白布已經被撤下，與隔壁牢房形成了強烈對比，兩面牆都被熏黃了。
溫情正埋頭坐在床邊，悠閒地盪著兩隻腿。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
「功哥！」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回頭望去，是失蹤了幾天的小何。
只見小何一隻手扶欄杆，緩慢地走下樓梯，另一隻手捧著一團泛紅的衛生紙捂在胸口。
「活過來了？」
小何垂著頭，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天......謝了。」
「謝我做什麼，拿錢辦事而已。」
小何尷尬地笑笑，勾著腰扶著牆朝食堂方向走。
其他囚犯陸陸續續地回來，與小何擦肩而過，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趕上。
廖飛宇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有那麼一絲動搖，與那幫老油條不同，小何看上去多少像個正常人。
可能他確實是無心之失才導致蹲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