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卜衛楠回到玉門市區。巨萬梅把菜攤子交給了小姑娘照管，她下午沒有去菜市場，在家裡一直等著卜衛楠，想知道大兒子的近況。聽到院門響，巨萬梅迎出屋門，卜衛楠看到大兔子領著剛出窩的小兔子，從雜物間跑到院子裡正在牆角曬太陽……其實回來的路上直到進院門，卜衛楠一直在想:該如何把哥哥的現狀告訴母親。可是哥哥那觸目驚心的模樣，令人唏噓，怎麼說都會讓母親牽腸掛肚……看母親走到身旁，期盼地眼神，卜衛楠把皮包交到母親手裡。那個皮包是在WLMQ國際大巴扎，卜衛楠給自己的獎賞。他告訴母親:「媽媽，包里有在建設路市場給您買的一碗釀皮，在食品袋裡，您拿出來兜到碗上，把調料包打開撒上去先吃著，我給兔子晾些乾菜」。
卜衛楠看母親去了伙房，他脫下外衣拿到堂屋裡放在沙發上，就看到母親常用做記事的那個小本本放在茶几上，攤開著。他看到頁面上畫著個小推車，應該代表的是個姓氏，推車後畫了個小喇叭，還有一些絲絲纏纏的亂線……卜衛楠很好奇，拿著小本本去廚房，看到母親正在沉思狀態下，把盛釀皮的碗放在腿面上，一口也沒有吃。看小兒子進來了蹲在她身旁，巨萬福挑著釀皮要給卜衛楠餵一口，卜衛楠就吃到嘴裡問道:「媽媽，這畫的是啥」？巨萬梅一看到那個小本本就精神起來，她笑著說:「是運昊然，局機關里的一位什麼秘書，說是以前技校的一位老師調到局裡的大食堂去當了管理員，以後由他來我們門點上採購東西」。「是助理吧」！卜衛楠說。母親點著頭，要給卜衛楠再餵些釀皮，卜衛楠說:「媽媽，您吃，我吃過了」。卜衛楠翻看到小本本上的前幾頁，那個毛蛋，聽母親說過，他知道。結合趙老師告訴他的話，第一批從石油技校分流出去的人員，大都是毛科長和馮科長這個級別的老師，那個管理員應該就是毛科長。「毛」姓？「曲」姓？卜衛楠聯想到:自從看了母親的記事本，這兩個姓一前一後地出現在了自己的生活里，一個是幫手，一個是死對頭。「運」姓，真的會一語成讖嗎？下一個要出現的人會是姓運嗎？是善還是惡呢？猜還透，卜衛楠又往後翻看了幾頁，「運」姓之後是空白的……
卜衛楠笑了笑，又搖了搖頭，看母親在看他，「怎麼了」，母親問。「沒事」，卜衛楠站了起來，他抱起廚房空地上，母親給兔子們挑揀好的一捆萵苣葉子說:「媽媽，您吃完把碗放在案板上就行了，我先去給兔子晾些菜葉子，完了我們今天做個「拌湯」吃」！巨萬梅看小兒子把萵苣葉子，放在了給兔子專門晾菜葉和其它吃食的木架上。提著大紅塑料桶從堂屋門旁的自來水管里接了多半桶水，提到架子下面。把萵苣葉分開，先泡了一都分到水桶里，然後就上下漂洗了起來……
巨萬梅吃完釀皮說:「兒子，你忙著，我來做拌湯」。卜衛楠洗著菜葉子，大小兔子們都蹦躂蹦躂地跑了過來，圍著卜衛楠要吃桶里的萵苣葉。卜衛楠在衣襟上擦了幾下濕水，疼愛地用手撥弄開兔子們的嘴說:「這有水呢，不能吃」。他用干手抓了些架子上晾乾水份的菜葉子，嘴裡「兔兔兔兔兔」地引著兔子們，怕踩到小兔娃，他小心翼翼地抬高腳，走到雜物間門口，弓著腰從半攔著的門網上把手裡的菜葉放到了一個大食盒裡。兔子們聞到了氣味，爭先恐後地從母兔子挖的地洞裡鑽到雜物間，「嚓嚓嚓」地圍著食盒吃起了菜葉……
知子莫若母，巨萬梅看洗菜葉的小兒子有心事，她想到了大兒子卜衛仁，肯定給去看他的弟弟心裡添了堵。巨萬梅說:「我來做拌湯吧」！卜衛楠說:「您歇一會兒，今天的拌湯我來做，零零碎碎的希望今天的事情從此斷開吧」！看小兒子神情焦慮，巨萬梅沒再追問，搬著小凳子坐在卜衛楠身旁，看他一遍一遍地換著水淘洗著菜葉……
卜衛楠把洗好的萵苣葉在桶面上甩了甩水，在架子的空位上，攤開來晾好。然後進到母親的臥房拿來外衣披在母親身上，對母親笑了笑說:「媽媽，天涼了，您披上，我去做拌湯，您想吃蒜蓉的還是酸辣的」？巨萬梅往身上拉了拉衣服說:「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愛吃」。巨萬梅就搬著小凳子形影不離地隨小兒子進了廚房。卜衛楠往面盆里挖了些麵粉，邊細細倒水撓著麵疙瘩邊看著母親說:「先吃飯，哥哥的事吃完飯我和您再說」。巨萬梅答應著。
到了晚上，在母親臥房裡，卜衛楠打開了給母親買的長虹牌彩色電視機，調低了電視音量，他坐到椅子上對偎在被子裡的母親說:「真的有些老生常談了，除了酒瓶子沒放脫以外，他的生活狀態我們可能看不慣，就目前而言他覺得好，就行了。媽媽」，卜衛楠看母親皺起了眉頭，他想給母親寬寬心，就說道:「給哥哥找個媳婦吧！有個伴也許他會有所變」。巨萬梅從下午卜衛楠的一舉一動里也能看出個大概，唉了一口氣，她說:「就他那個樣子，都是爹生娘養的，誰家的姑娘願意嫁給他，那不是害人家呢麼」。想到卜衛仁嗜酒如命的樣子，卜衛楠覺得母親的話沒有錯，但再那樣放任下去，哥哥就完了。他就勸說道:「媽媽，還是幫一把吧！城市裡的姑娘找不上了，不行就從老家給打聽著找上一個賢惠一些的姑娘，不圖別的了，會過日子的那種就行。不管怎麼說，哥哥和我都是您的骨血，打斷胳膊還連著筋呢，我們把該做的做到。有個人在他身邊，有個伴不說，不也能管束和照顧一下他嗎？將來再有個一兒半女的，有了責任他肯定會做出改變。您說呢」？巨萬梅覺得老人說的話一點兒都沒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面前的小兒子操的這是父母該操的心呵！苦了這個孩子了。她就點了點頭，關於卜衛仁，她什麼都不想再說了，結果如何不知道，按小兒子說的先試著做一下再看吧！
卜衛楠提到了王延平，他說:「媽媽，您是長輩，延平再來幫忙，您能勸一勸他嗎？他一門心思想考技校的路可能行不通了」。巨萬梅想到前幾天，在家裡學習過的兩個姑娘當中，叫楊春萍的那個姑娘，來市場上找過她。說起過石油技校即將停辦的事，巨萬梅說:「你的那位女同學前兩天來找過我」。「哪一個」？卜衛楠給母親削了一個蘋果，巨萬梅就讓卜衛楠用小刀把蘋果從中間分開一人一半。吃著蘋果巨萬梅說:「姓楊的姑娘，說是過兩天要去XJ了，過來看看我。還給我買了一條絲巾，非要讓我收下，我看那姑娘好像鍾情於你。絲巾我收下了，掛到衣櫃裡了。她說玉門油田技校快要停辦了」。「噢，就是的」。卜衛楠想起:在WLMQ紅山商場給母親買完鐲子以後，看到楊春萍，崔寶珍和安老師，三個人在賣絲巾的鋪面前有商有量的……司立軍還過去問，她們還說在買女人用的東西，讓司立軍有多遠滾多遠……「明白了」。卜衛楠把母親手裡吃完的蘋果核接到手裡，和自己的果核一起扔到了書桌旁的垃圾簍里。巨萬梅問:「明白什麼了！對這件事你是怎麼想的」。卜衛楠就給母親說了在XJ買東西的過程後，他說:「在男女關係上，我可能不是很懂，也許是年齡的緣故」……卜衛楠停頓了一下，他不想讓母親為他再操心，就說道:「現在還沒遇到讓我真正心動的女孩，等遇到了，我會主動去追求」。巨萬梅說:「也好，先以學業為主」。卜衛楠點了點頭，他問母親:「延平的事，您是怎麼看的」。巨萬梅想了想說:「幫忙可以，我這眉毛鬍子上的飯，他不能幹。聽了那個姑娘那天說的話，我覺得一人繃著去干一件事，那股勁就在，可一旦事情沒指望了，那股勁泄了，我怕那孩子會垮掉。這幾天，他知道你有事情要忙，就天天來鋪子裡幫我，我知道後果，但不知道該怎麼給他說。我覺得你們從小一塊長大的，你有時間了，還是勸一勸他吧！人不能一棵樹上吊死」。卜衛楠聽母親說完，他贊成母親的觀點，他說:「媽媽，我有同感。也想過在自己的勸導下，讓他試著換條路走走，可每次一想到父親勸哥哥的情景」。卜衛楠抬起頭看了看正牆上父親的遺像，他說:「這心裡像種了草一樣，就毛哄哄的」……「年青嗎？很快就想通了，也就接受了，還是給說卡吧！別再一條道走到黑了」。巨萬梅說著也抬起頭看了看丈夫的照片，當著兒子的面她沒有再嘆氣，她要給即將行遠路去上學的兒子鼓勁。她說:「那個電視劇《渴望》多會才會再演卡呀！感覺看慣了，是人的個伴」。卜衛楠知道市面上有售賣能播放錄影帶的沒備，但價格令人望而生畏，那種設備他在司立軍家見過，還有《渴望》全集的錄影帶，如果能借來的話，就像母親說的等自己上學去了也是個伴……想到這兒，卜衛楠覺得要麼向司立軍張個嘴吧！借來讓母親先看上一段時間，適應一下孤獨的生活，這樣去上學了，自己心裡也會寬慰一些。
卜衛楠第二天就去了司立軍家，給司立軍的父母說明了情況，司振業大方地把JVC多功能錄像機連同幾部優秀的國產劇一起，讓司立軍抱到了卜衛楠家。看著司立軍在認真地教會了母親使用機器後，《渇望》的劇集又出現在了電視屏幕上，巨萬梅倍感欣慰……
卜衛楠告訴母親，想去蘭州看看卜衛貞，巨萬梅對卜衛貞嘴上無所謂，但心裡卻念念不忘。她也想同卜衛楠一起去，可是生活的現實告訴她，只有每一天勞作才能換來溫飽和接濟，只要一天撒了懶，身體是痛快了，但錢不是這等就是那要的心裡不痛快。巨萬梅就送小兒子到了三三區車站，一路叮嚀:「見了女兒的面，不指著她往家裡帶什麼，就想著閒了寄個隻言片語的，或是實在太忙了，報個平安也行」……
看著中巴車上了路，卜衛楠透過車窗向母親招著手，意思是讓她別站著了，快回去……
卜衛楠看母親去了伙房，他脫下外衣拿到堂屋裡放在沙發上，就看到母親常用做記事的那個小本本放在茶几上，攤開著。他看到頁面上畫著個小推車，應該代表的是個姓氏，推車後畫了個小喇叭，還有一些絲絲纏纏的亂線……卜衛楠很好奇，拿著小本本去廚房，看到母親正在沉思狀態下，把盛釀皮的碗放在腿面上，一口也沒有吃。看小兒子進來了蹲在她身旁，巨萬福挑著釀皮要給卜衛楠餵一口，卜衛楠就吃到嘴裡問道:「媽媽，這畫的是啥」？巨萬梅一看到那個小本本就精神起來，她笑著說:「是運昊然，局機關里的一位什麼秘書，說是以前技校的一位老師調到局裡的大食堂去當了管理員，以後由他來我們門點上採購東西」。「是助理吧」！卜衛楠說。母親點著頭，要給卜衛楠再餵些釀皮，卜衛楠說:「媽媽，您吃，我吃過了」。卜衛楠翻看到小本本上的前幾頁，那個毛蛋，聽母親說過，他知道。結合趙老師告訴他的話，第一批從石油技校分流出去的人員，大都是毛科長和馮科長這個級別的老師，那個管理員應該就是毛科長。「毛」姓？「曲」姓？卜衛楠聯想到:自從看了母親的記事本，這兩個姓一前一後地出現在了自己的生活里，一個是幫手，一個是死對頭。「運」姓，真的會一語成讖嗎？下一個要出現的人會是姓運嗎？是善還是惡呢？猜還透，卜衛楠又往後翻看了幾頁，「運」姓之後是空白的……
卜衛楠笑了笑，又搖了搖頭，看母親在看他，「怎麼了」，母親問。「沒事」，卜衛楠站了起來，他抱起廚房空地上，母親給兔子們挑揀好的一捆萵苣葉子說:「媽媽，您吃完把碗放在案板上就行了，我先去給兔子晾些菜葉子，完了我們今天做個「拌湯」吃」！巨萬梅看小兒子把萵苣葉子，放在了給兔子專門晾菜葉和其它吃食的木架上。提著大紅塑料桶從堂屋門旁的自來水管里接了多半桶水，提到架子下面。把萵苣葉分開，先泡了一都分到水桶里，然後就上下漂洗了起來……
巨萬梅吃完釀皮說:「兒子，你忙著，我來做拌湯」。卜衛楠洗著菜葉子，大小兔子們都蹦躂蹦躂地跑了過來，圍著卜衛楠要吃桶里的萵苣葉。卜衛楠在衣襟上擦了幾下濕水，疼愛地用手撥弄開兔子們的嘴說:「這有水呢，不能吃」。他用干手抓了些架子上晾乾水份的菜葉子，嘴裡「兔兔兔兔兔」地引著兔子們，怕踩到小兔娃，他小心翼翼地抬高腳，走到雜物間門口，弓著腰從半攔著的門網上把手裡的菜葉放到了一個大食盒裡。兔子們聞到了氣味，爭先恐後地從母兔子挖的地洞裡鑽到雜物間，「嚓嚓嚓」地圍著食盒吃起了菜葉……
知子莫若母，巨萬梅看洗菜葉的小兒子有心事，她想到了大兒子卜衛仁，肯定給去看他的弟弟心裡添了堵。巨萬梅說:「我來做拌湯吧」！卜衛楠說:「您歇一會兒，今天的拌湯我來做，零零碎碎的希望今天的事情從此斷開吧」！看小兒子神情焦慮，巨萬梅沒再追問，搬著小凳子坐在卜衛楠身旁，看他一遍一遍地換著水淘洗著菜葉……
卜衛楠把洗好的萵苣葉在桶面上甩了甩水，在架子的空位上，攤開來晾好。然後進到母親的臥房拿來外衣披在母親身上，對母親笑了笑說:「媽媽，天涼了，您披上，我去做拌湯，您想吃蒜蓉的還是酸辣的」？巨萬梅往身上拉了拉衣服說:「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愛吃」。巨萬梅就搬著小凳子形影不離地隨小兒子進了廚房。卜衛楠往面盆里挖了些麵粉，邊細細倒水撓著麵疙瘩邊看著母親說:「先吃飯，哥哥的事吃完飯我和您再說」。巨萬梅答應著。
到了晚上，在母親臥房裡，卜衛楠打開了給母親買的長虹牌彩色電視機，調低了電視音量，他坐到椅子上對偎在被子裡的母親說:「真的有些老生常談了，除了酒瓶子沒放脫以外，他的生活狀態我們可能看不慣，就目前而言他覺得好，就行了。媽媽」，卜衛楠看母親皺起了眉頭，他想給母親寬寬心，就說道:「給哥哥找個媳婦吧！有個伴也許他會有所變」。巨萬梅從下午卜衛楠的一舉一動里也能看出個大概，唉了一口氣，她說:「就他那個樣子，都是爹生娘養的，誰家的姑娘願意嫁給他，那不是害人家呢麼」。想到卜衛仁嗜酒如命的樣子，卜衛楠覺得母親的話沒有錯，但再那樣放任下去，哥哥就完了。他就勸說道:「媽媽，還是幫一把吧！城市裡的姑娘找不上了，不行就從老家給打聽著找上一個賢惠一些的姑娘，不圖別的了，會過日子的那種就行。不管怎麼說，哥哥和我都是您的骨血，打斷胳膊還連著筋呢，我們把該做的做到。有個人在他身邊，有個伴不說，不也能管束和照顧一下他嗎？將來再有個一兒半女的，有了責任他肯定會做出改變。您說呢」？巨萬梅覺得老人說的話一點兒都沒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面前的小兒子操的這是父母該操的心呵！苦了這個孩子了。她就點了點頭，關於卜衛仁，她什麼都不想再說了，結果如何不知道，按小兒子說的先試著做一下再看吧！
卜衛楠提到了王延平，他說:「媽媽，您是長輩，延平再來幫忙，您能勸一勸他嗎？他一門心思想考技校的路可能行不通了」。巨萬梅想到前幾天，在家裡學習過的兩個姑娘當中，叫楊春萍的那個姑娘，來市場上找過她。說起過石油技校即將停辦的事，巨萬梅說:「你的那位女同學前兩天來找過我」。「哪一個」？卜衛楠給母親削了一個蘋果，巨萬梅就讓卜衛楠用小刀把蘋果從中間分開一人一半。吃著蘋果巨萬梅說:「姓楊的姑娘，說是過兩天要去XJ了，過來看看我。還給我買了一條絲巾，非要讓我收下，我看那姑娘好像鍾情於你。絲巾我收下了，掛到衣櫃裡了。她說玉門油田技校快要停辦了」。「噢，就是的」。卜衛楠想起:在WLMQ紅山商場給母親買完鐲子以後，看到楊春萍，崔寶珍和安老師，三個人在賣絲巾的鋪面前有商有量的……司立軍還過去問，她們還說在買女人用的東西，讓司立軍有多遠滾多遠……「明白了」。卜衛楠把母親手裡吃完的蘋果核接到手裡，和自己的果核一起扔到了書桌旁的垃圾簍里。巨萬梅問:「明白什麼了！對這件事你是怎麼想的」。卜衛楠就給母親說了在XJ買東西的過程後，他說:「在男女關係上，我可能不是很懂，也許是年齡的緣故」……卜衛楠停頓了一下，他不想讓母親為他再操心，就說道:「現在還沒遇到讓我真正心動的女孩，等遇到了，我會主動去追求」。巨萬梅說:「也好，先以學業為主」。卜衛楠點了點頭，他問母親:「延平的事，您是怎麼看的」。巨萬梅想了想說:「幫忙可以，我這眉毛鬍子上的飯，他不能幹。聽了那個姑娘那天說的話，我覺得一人繃著去干一件事，那股勁就在，可一旦事情沒指望了，那股勁泄了，我怕那孩子會垮掉。這幾天，他知道你有事情要忙，就天天來鋪子裡幫我，我知道後果，但不知道該怎麼給他說。我覺得你們從小一塊長大的，你有時間了，還是勸一勸他吧！人不能一棵樹上吊死」。卜衛楠聽母親說完，他贊成母親的觀點，他說:「媽媽，我有同感。也想過在自己的勸導下，讓他試著換條路走走，可每次一想到父親勸哥哥的情景」。卜衛楠抬起頭看了看正牆上父親的遺像，他說:「這心裡像種了草一樣，就毛哄哄的」……「年青嗎？很快就想通了，也就接受了，還是給說卡吧！別再一條道走到黑了」。巨萬梅說著也抬起頭看了看丈夫的照片，當著兒子的面她沒有再嘆氣，她要給即將行遠路去上學的兒子鼓勁。她說:「那個電視劇《渴望》多會才會再演卡呀！感覺看慣了，是人的個伴」。卜衛楠知道市面上有售賣能播放錄影帶的沒備，但價格令人望而生畏，那種設備他在司立軍家見過，還有《渴望》全集的錄影帶，如果能借來的話，就像母親說的等自己上學去了也是個伴……想到這兒，卜衛楠覺得要麼向司立軍張個嘴吧！借來讓母親先看上一段時間，適應一下孤獨的生活，這樣去上學了，自己心裡也會寬慰一些。
卜衛楠第二天就去了司立軍家，給司立軍的父母說明了情況，司振業大方地把JVC多功能錄像機連同幾部優秀的國產劇一起，讓司立軍抱到了卜衛楠家。看著司立軍在認真地教會了母親使用機器後，《渇望》的劇集又出現在了電視屏幕上，巨萬梅倍感欣慰……
卜衛楠告訴母親，想去蘭州看看卜衛貞，巨萬梅對卜衛貞嘴上無所謂，但心裡卻念念不忘。她也想同卜衛楠一起去，可是生活的現實告訴她，只有每一天勞作才能換來溫飽和接濟，只要一天撒了懶，身體是痛快了，但錢不是這等就是那要的心裡不痛快。巨萬梅就送小兒子到了三三區車站，一路叮嚀:「見了女兒的面，不指著她往家裡帶什麼，就想著閒了寄個隻言片語的，或是實在太忙了，報個平安也行」……
看著中巴車上了路，卜衛楠透過車窗向母親招著手，意思是讓她別站著了，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