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9月初，卜衛楠收到了大慶石油學院的錄取通知書。母親常說:人生在世，不走的路會走三遭，不用的人會用三回。卜衛楠就買了些禮物分別送給了1609隊隊長馬淑之和幾位對他有幫助和提攜的同事們，並送上了真摯的感謝！在去上學之前，他還有一些未了的心愿，首要的是先去祭奠一下父親。
卜衛楠早上8點多就出發了，他拿著通知書和前一天準備好的祭品以及一些吃的東西，裝在手提布包里。步行了十幾里路，到中午日上三竿才來到位於玉門南站的「石油新村」，（一塊零時墳地，位於玉門市鐵路南站以南，那兒是一望無際的戈壁灘，大多數油田和市政亡魂的歸宿地，時間長了被玉門人統稱為石油新村。）埋葬父親的地方。卜衛楠在墓碑前的供桌上給父親點上了香燭，燒了紙錢，擺上祭品。叩拜以後，他把背包里的錄取通知書拿在手裡並掏出其餘的物品放在供桌旁，把空背包墊在地上坐下來。他舉起手中的錄取通知書，對著墓碑說:「爸爸，您看見了嗎？這是大慶石油學院的錄取通知書，您的小三子要去東北上大學了，祝福我吧！我一直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支撐起我們的家，我不想媽媽以後再為錢流淚了……想讓她過上好日子」。卜衛楠有些哽咽了……「您放心，我一直在加倍地努力，畢業後有了穩定的收入，就能做到了」。此刻，荒蕪的茫茫戈壁，一眼望不到頭，四周高低錯落的墳灘被隆起的黃土覆蓋著，顯得既荒涼又令人心酸。眼前父親的孤墳座落在一個小土丘旁，卜衛楠這才明顯地感覺到，父親真的永遠地離開了他和母親，悲涼感湧上心頭，眼淚就流了下來……
情緒得到了宣洩，卜衛楠感覺長期緊繃著的身體輕鬆了許多。他收拾好東西，稍事休整，提著手提袋起身又看了看周圍的墳灘，別的墳墓旁都砌著五層磚高的圍牆，父親的墳頭孤零零地沒有規劃院落。卜衛楠就放下手提袋，脫下外衣，挽起袖子，找來一根木棍，卜衛楠規劃了一個比較大的範疇，畫上線，就近從戈壁灘上挑挑揀揀地抱來了一塊又一塊大石頭，壓在了劃線上。慚慚地，以父親的墳堆為中心，隔離著三四米的位置，二十一步見長，十一步見寬，矩形的石圍牆就四方四正地呈現在眼前。卜衛楠先後搬來兩塊柱形的石頭，放到近似於院門立柱的對稱位置後，天己經黑了……他太累了，拍了拍衣襟和褲子上的土，在墳旁躺了下來。
晴朗的晚上，夜空似鏡，躺在父親的墳旁，卜衛楠似乎感受到了父親寬廣的胸懷和依靠，也體會到了理解和釋懷，他看著如水的月光輕柔地灑向大地，鑽石般透亮的星星，眨著眼互相傾訴著衷腸……卜衛楠休息了一會兒，身上有了力氣，他從大地的懷抱里站了起來，乘著夜色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第二天早晨，卜衛楠和母親商議後，他決定去完成第二個心愿:去嘉峪關看哥哥卜衛仁。卜衛楠走到位於三三區的候車點，那兒已是人頭攢動，自從全國交通工作會議提出了「有河大家走船，有路大家走車」的政策，允許私人購買汽車從事運輸及長途販運以來。以前好幾個小時等不來一輛長途客運汽車，現在和公交車可稱難兄難弟的客運汽車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中巴車。不僅車速有了明顯的改觀，車裡的載客量也由原來的人擠人，變成了限定座位和人數，使得私人運營後以半小時為限的車次，方便又快捷。隨著班次的增加，也提高了乘客的個人素質，上車的都有座，不會再為你早了他晚了而爭得面紅耳赤。
卜衛楠走進嘉峪關的地界，一路上還是記憶里熟悉的街道，周邊要說有什麼變化？首先路變寬敞了，還安上了紅綠燈，路上車水馬龍，這個被外地人美稱為「小上海」的直轄市，正在從蟄伏中經歷著巨變。到處都在開工建設，新修的高樓和西南隅「天下第一雄關」長城，在建築風格上遙相呼應，凸顯著明朝規模宏大、氣象雄偉的建築風格。走過建設路市場時，卜衛楠看到市場對面的一座高樓已經搭好了基建。進到市場裡，坐到攤位上，看著穿梭在市場裡密集的賓客，卜衛楠要了一份釀皮。攤主是個和母親年齡相仿的一位五十多歲的婦女，她一直在忙著切釀皮。負責招呼客人的應該是她的兒子吧！他手腳麻利地收拾掉了前一拔客人用過的碗筷，熟捻於心地一手端碗往裡面抓切好的釀皮子和面精，佐以調味品，馬上抓起插在一個紙筒里的方便筷，就把一碗釀皮端到了卜衛楠面前。卜衛楠把碗接到手裡問道:「師傅，麻煩你問一下，市場口在修什麼建築，塵土飛揚的」。「人民商城，那兒將來是我們這兒最大的貨品集散地」。操著一口東北口音的小伙說著話，他腳不沾地，來來回回地重複著操作，一直沒有停歇地招呼著往來的客人。「噢」！卜衛楠點了點頭。掰開方便筷，吃著釀皮，又朝市場的西向盡頭看了看，他知道再拐過一條街就到哥哥的所在地——17宿了。
卜衛楠走到17宿空地前，曾經『叱吒風雲』的沙石空地上，夯實了地基，鋪上了青磚，來到樓門口，傳達室的那扇窗戶被磚頭壘住了。這時，從樓門口走進來一位和哥哥年齡相仿的人。卜衛楠忙問:〝師傅，麻煩打聽一下，這兒是十七宿嗎」？「以前是，現在叫單改樓」？「啥」？卜衛楠不是沒有聽清而是沒有理解什麼是單改樓，那人說:「就是單身宿舍改成的住家戶樓，說白了就是在外面買不起房子的窮鬼的改命房」！卜衛楠這下聽懂了，他看那人手裡提著油條和一次性塑料杯裝的豆漿，他歉意的笑了笑說:「還得麻煩你打聽個人」。那人想離開的，但聽到卜衛楠說話很有禮貌，轉過身聽卜衛楠說:「卜衛仁是在這個樓里住嗎」？那人不屑的鼻子裡「哼哼」了一聲說:「他能去哪，還在老地方」。說完頭也不回地隱沒在了黑漆漆的一樓右側深處，「咚」地一腳踹開門鑽了進去。
卜衛楠上了二樓，樓道里現在已經沒人使用煤油爐了，但浸潤在牆體裡的那股濃重的煤油味仍四處瀰漫著，直往鼻孔里鑽。卜衛楠走到右側中段時，還沒敲門，有人拉開門大咳著出來了……卜衛楠在昏暗的光線下仔細辨認，是哥哥，看上去整個人特別齷齪，趿拉著一雙破拖鞋將手裡提著的垃圾，扔到拐角處的那個曾令父親驚詫的特大號鐵質垃圾桶里。他一轉身才看到卜衛楠，然後佝僂著腰，一邊走著，像看外星生物一樣看著卜衛楠，他亦步亦趨，將信將疑地走到卜衛楠面前，「咔咔地」咔了一口痰，吐在了對面的房門口，「嗯嗯嗯」地清了清嗓門，他說:「稀客，進吧」！說著話，他有些拘謹地禮讓著弟弟進了門，「咚」的一腳踹上門，就轉身開始收拾屋裡的一片狼藉。
卜衛楠站在當地，看著哥哥歸整著堆在各處的雜物……他搖了搖頭心想，這都過去五六年了，屋裡沒有任何的變化，還是兩張靠牆的單人床，中間夾著早已面目全非，而且還缺了腿的桌子，缺腿的那面被卜衛仁擔在了暖氣片上。立在床邊的簡易衣櫥看上去齜牙咧嘴，東倒西歪地像是快要堅持不住了，馬上就要散架了一樣，唉！……卜衛楠嘆著氣，坐在了哥哥招呼他的床上。看到滿桌子滿床底塞滿的酒瓶子，卜衛楠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卜衛仁低著頭在沉默著……但他的肚子沒能堅守住沉默，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卜衛楠把隨身攜帶的皮包放在桌子上，出門準備去買些吃的，坐在條桌旁的哥哥說:「提上兩瓶酒吧」！卜衛楠想了想折返身又拿上了皮包，輕輕帶上看上去早已禁不起摧殘的門，出了樓門洞子，他覺得呼吸一下子變得順暢了許多。
「不是單改樓嗎？別人都有家有室的占著對開門，你咋還單著」？
「誰會跟我呢，一個爛酒」！
「明明知道，為什麼不改變一下，遲早得成個家呀！以前我記得不是有好多女孩子對你窮追不捨嗎」？
「都嫁人了，現在倒是我猴急猴急的尋思人家呢！可是誰搭理我呀」！
曾經的「樓長」，「大哥」，「班長」，「嬌子」！「唉……卜衛楠看著狼吞虎咽著紅燒肉和米飯的哥哥，心裡五味雜陳的……
卜衛仁吃了幾口飯就要喝酒。卜衛楠從包裝盒裡取出了買來的兩瓶「劍南春」酒，打開來，想找個小酒杯給哥哥倒酒，卜衛仁就把一個小號的茶缸子推到了卜衛楠面前，他只好把酒往缸子裡倒:「這你能喝」……酒只倒了缸子的一半，卜衛仁顫抖著雙手已經過缸子奪過去了，卜衛楠獲得的答案是:多與少哥哥都是一口蒙……卜衛楠放下酒瓶，看著哥哥貪婪的舔著缸子的邊延，生怕有一滴酒會撒落。「唉」……卜衛楠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覺得壓抑極了，乾脆就把酒瓶子撴在了卜衛仁面前。卜衛仁對著瓶口灌了一大口酒，然後滿足地砸吧著嘴說:「好酒喝著就是順」！卜衛楠不想再看他了，也不想告訴哥哥要去東北上學的事了，他從皮包拿出一個大信封放在桌子上說:「成個家吧」！卜衛楠把錢放到桌子上就離開了。
卜衛楠早上8點多就出發了，他拿著通知書和前一天準備好的祭品以及一些吃的東西，裝在手提布包里。步行了十幾里路，到中午日上三竿才來到位於玉門南站的「石油新村」，（一塊零時墳地，位於玉門市鐵路南站以南，那兒是一望無際的戈壁灘，大多數油田和市政亡魂的歸宿地，時間長了被玉門人統稱為石油新村。）埋葬父親的地方。卜衛楠在墓碑前的供桌上給父親點上了香燭，燒了紙錢，擺上祭品。叩拜以後，他把背包里的錄取通知書拿在手裡並掏出其餘的物品放在供桌旁，把空背包墊在地上坐下來。他舉起手中的錄取通知書，對著墓碑說:「爸爸，您看見了嗎？這是大慶石油學院的錄取通知書，您的小三子要去東北上大學了，祝福我吧！我一直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支撐起我們的家，我不想媽媽以後再為錢流淚了……想讓她過上好日子」。卜衛楠有些哽咽了……「您放心，我一直在加倍地努力，畢業後有了穩定的收入，就能做到了」。此刻，荒蕪的茫茫戈壁，一眼望不到頭，四周高低錯落的墳灘被隆起的黃土覆蓋著，顯得既荒涼又令人心酸。眼前父親的孤墳座落在一個小土丘旁，卜衛楠這才明顯地感覺到，父親真的永遠地離開了他和母親，悲涼感湧上心頭，眼淚就流了下來……
情緒得到了宣洩，卜衛楠感覺長期緊繃著的身體輕鬆了許多。他收拾好東西，稍事休整，提著手提袋起身又看了看周圍的墳灘，別的墳墓旁都砌著五層磚高的圍牆，父親的墳頭孤零零地沒有規劃院落。卜衛楠就放下手提袋，脫下外衣，挽起袖子，找來一根木棍，卜衛楠規劃了一個比較大的範疇，畫上線，就近從戈壁灘上挑挑揀揀地抱來了一塊又一塊大石頭，壓在了劃線上。慚慚地，以父親的墳堆為中心，隔離著三四米的位置，二十一步見長，十一步見寬，矩形的石圍牆就四方四正地呈現在眼前。卜衛楠先後搬來兩塊柱形的石頭，放到近似於院門立柱的對稱位置後，天己經黑了……他太累了，拍了拍衣襟和褲子上的土，在墳旁躺了下來。
晴朗的晚上，夜空似鏡，躺在父親的墳旁，卜衛楠似乎感受到了父親寬廣的胸懷和依靠，也體會到了理解和釋懷，他看著如水的月光輕柔地灑向大地，鑽石般透亮的星星，眨著眼互相傾訴著衷腸……卜衛楠休息了一會兒，身上有了力氣，他從大地的懷抱里站了起來，乘著夜色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第二天早晨，卜衛楠和母親商議後，他決定去完成第二個心愿:去嘉峪關看哥哥卜衛仁。卜衛楠走到位於三三區的候車點，那兒已是人頭攢動，自從全國交通工作會議提出了「有河大家走船，有路大家走車」的政策，允許私人購買汽車從事運輸及長途販運以來。以前好幾個小時等不來一輛長途客運汽車，現在和公交車可稱難兄難弟的客運汽車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中巴車。不僅車速有了明顯的改觀，車裡的載客量也由原來的人擠人，變成了限定座位和人數，使得私人運營後以半小時為限的車次，方便又快捷。隨著班次的增加，也提高了乘客的個人素質，上車的都有座，不會再為你早了他晚了而爭得面紅耳赤。
卜衛楠走進嘉峪關的地界，一路上還是記憶里熟悉的街道，周邊要說有什麼變化？首先路變寬敞了，還安上了紅綠燈，路上車水馬龍，這個被外地人美稱為「小上海」的直轄市，正在從蟄伏中經歷著巨變。到處都在開工建設，新修的高樓和西南隅「天下第一雄關」長城，在建築風格上遙相呼應，凸顯著明朝規模宏大、氣象雄偉的建築風格。走過建設路市場時，卜衛楠看到市場對面的一座高樓已經搭好了基建。進到市場裡，坐到攤位上，看著穿梭在市場裡密集的賓客，卜衛楠要了一份釀皮。攤主是個和母親年齡相仿的一位五十多歲的婦女，她一直在忙著切釀皮。負責招呼客人的應該是她的兒子吧！他手腳麻利地收拾掉了前一拔客人用過的碗筷，熟捻於心地一手端碗往裡面抓切好的釀皮子和面精，佐以調味品，馬上抓起插在一個紙筒里的方便筷，就把一碗釀皮端到了卜衛楠面前。卜衛楠把碗接到手裡問道:「師傅，麻煩你問一下，市場口在修什麼建築，塵土飛揚的」。「人民商城，那兒將來是我們這兒最大的貨品集散地」。操著一口東北口音的小伙說著話，他腳不沾地，來來回回地重複著操作，一直沒有停歇地招呼著往來的客人。「噢」！卜衛楠點了點頭。掰開方便筷，吃著釀皮，又朝市場的西向盡頭看了看，他知道再拐過一條街就到哥哥的所在地——17宿了。
卜衛楠走到17宿空地前，曾經『叱吒風雲』的沙石空地上，夯實了地基，鋪上了青磚，來到樓門口，傳達室的那扇窗戶被磚頭壘住了。這時，從樓門口走進來一位和哥哥年齡相仿的人。卜衛楠忙問:〝師傅，麻煩打聽一下，這兒是十七宿嗎」？「以前是，現在叫單改樓」？「啥」？卜衛楠不是沒有聽清而是沒有理解什麼是單改樓，那人說:「就是單身宿舍改成的住家戶樓，說白了就是在外面買不起房子的窮鬼的改命房」！卜衛楠這下聽懂了，他看那人手裡提著油條和一次性塑料杯裝的豆漿，他歉意的笑了笑說:「還得麻煩你打聽個人」。那人想離開的，但聽到卜衛楠說話很有禮貌，轉過身聽卜衛楠說:「卜衛仁是在這個樓里住嗎」？那人不屑的鼻子裡「哼哼」了一聲說:「他能去哪，還在老地方」。說完頭也不回地隱沒在了黑漆漆的一樓右側深處，「咚」地一腳踹開門鑽了進去。
卜衛楠上了二樓，樓道里現在已經沒人使用煤油爐了，但浸潤在牆體裡的那股濃重的煤油味仍四處瀰漫著，直往鼻孔里鑽。卜衛楠走到右側中段時，還沒敲門，有人拉開門大咳著出來了……卜衛楠在昏暗的光線下仔細辨認，是哥哥，看上去整個人特別齷齪，趿拉著一雙破拖鞋將手裡提著的垃圾，扔到拐角處的那個曾令父親驚詫的特大號鐵質垃圾桶里。他一轉身才看到卜衛楠，然後佝僂著腰，一邊走著，像看外星生物一樣看著卜衛楠，他亦步亦趨，將信將疑地走到卜衛楠面前，「咔咔地」咔了一口痰，吐在了對面的房門口，「嗯嗯嗯」地清了清嗓門，他說:「稀客，進吧」！說著話，他有些拘謹地禮讓著弟弟進了門，「咚」的一腳踹上門，就轉身開始收拾屋裡的一片狼藉。
卜衛楠站在當地，看著哥哥歸整著堆在各處的雜物……他搖了搖頭心想，這都過去五六年了，屋裡沒有任何的變化，還是兩張靠牆的單人床，中間夾著早已面目全非，而且還缺了腿的桌子，缺腿的那面被卜衛仁擔在了暖氣片上。立在床邊的簡易衣櫥看上去齜牙咧嘴，東倒西歪地像是快要堅持不住了，馬上就要散架了一樣，唉！……卜衛楠嘆著氣，坐在了哥哥招呼他的床上。看到滿桌子滿床底塞滿的酒瓶子，卜衛楠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卜衛仁低著頭在沉默著……但他的肚子沒能堅守住沉默，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卜衛楠把隨身攜帶的皮包放在桌子上，出門準備去買些吃的，坐在條桌旁的哥哥說:「提上兩瓶酒吧」！卜衛楠想了想折返身又拿上了皮包，輕輕帶上看上去早已禁不起摧殘的門，出了樓門洞子，他覺得呼吸一下子變得順暢了許多。
「不是單改樓嗎？別人都有家有室的占著對開門，你咋還單著」？
「誰會跟我呢，一個爛酒」！
「明明知道，為什麼不改變一下，遲早得成個家呀！以前我記得不是有好多女孩子對你窮追不捨嗎」？
「都嫁人了，現在倒是我猴急猴急的尋思人家呢！可是誰搭理我呀」！
曾經的「樓長」，「大哥」，「班長」，「嬌子」！「唉……卜衛楠看著狼吞虎咽著紅燒肉和米飯的哥哥，心裡五味雜陳的……
卜衛仁吃了幾口飯就要喝酒。卜衛楠從包裝盒裡取出了買來的兩瓶「劍南春」酒，打開來，想找個小酒杯給哥哥倒酒，卜衛仁就把一個小號的茶缸子推到了卜衛楠面前，他只好把酒往缸子裡倒:「這你能喝」……酒只倒了缸子的一半，卜衛仁顫抖著雙手已經過缸子奪過去了，卜衛楠獲得的答案是:多與少哥哥都是一口蒙……卜衛楠放下酒瓶，看著哥哥貪婪的舔著缸子的邊延，生怕有一滴酒會撒落。「唉」……卜衛楠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覺得壓抑極了，乾脆就把酒瓶子撴在了卜衛仁面前。卜衛仁對著瓶口灌了一大口酒，然後滿足地砸吧著嘴說:「好酒喝著就是順」！卜衛楠不想再看他了，也不想告訴哥哥要去東北上學的事了，他從皮包拿出一個大信封放在桌子上說:「成個家吧」！卜衛楠把錢放到桌子上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