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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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到來自四周的威壓,陳北辰感覺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隨著自己的呼吸,胸腔處更是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周圍的空氣仿佛變成了灼熱的岩漿一般滾燙,令人難以忍受。

  「我給你們一個時辰的時間考慮,時間一到,你們知道後果的。」

  名為天鶴真人的修士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可駁斥的威嚴感,令人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說著,天鶴真人的身形便消失在了空中,瞬間就不見了。

  通過他的行為和頗為托大的舉動來判斷,這個修士的境界至少在結丹中後期,甚至更高的境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想到這裡,眾人的臉上瞬間蒙上了一層陰霾。

  雖然她給了一個時辰的時間給眾人考慮,但大家都知道,一個時辰的時間什麼都做不到。

  難不成真的要上交元神,淪為他手中的魚肉嗎?

  陳北辰有一百個不情願,剛剛來到這裡,都還沒有弄清楚這裡到底是什麼情況,就要上交元神嗎?

  眾人齊聚在儲藏室內,一同商議著計策,但商議來商議去,眾人也沒有什麼頭緒來,畢竟對方的實力太過強大,甚至能夠在地海這種地方驅使著飛鶴航行,想要逃離此地也是相當困難甚至是不可能的事情。

  「上交的元神之後,神智會收到很大程度的影響,變成這裡的凡人一樣,雖然不至於成為痴傻…」想到這裡,陳北辰長長地嘆了口氣。

  陳斂初則是一言不發,他看了眼四周波濤洶湧的海面,旋即跳入海中,但沒有游多遠,一座無形的光罩便擋住了他的去路,那是這座島的護島大陣,想要破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地海,他們的實力受到了莫名的壓制,完全不能施展出全力,就算能夠施展全力,他們也不會是這個修士的對手,一時間,眾人都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要不我用符籙炸一下試試?」陳北辰提議道,在他的手上還有幾百張火球符。

  眾人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陳北辰來到了儲藏室,看著正在繪製符籙的白瀟瀟,心中百感交集,他詢問道:「你這個還有多少符籙?」

  「還有一百五十張左右,怎麼了師兄?」白瀟瀟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正在專心致志地繪製著符籙。

  「我借用一下。」陳北辰的神色顯得有些為難。

  「怎麼了師兄?」也許是看出了陳北辰的不對,白瀟瀟便主動詢問道。

  「那我也實話實說吧,我之前騙了你,給你的功法是的後半部分是假的,你沒辦法往後修煉……」陳北辰解釋道。

  「可是這個跟你心情不好有什麼關係啊,是不是我的資質太差了啊?」白瀟瀟有些詫異地看了陳北辰一眼,她並沒有覺得自己被騙,恰恰相反,她非常感激陳北辰收留了她,要不是他,自己恐怕已經被那些漁民吃干抹淨了。

  「不……你的靈根資質萬里挑一,說來也慚愧,為了讓你跟著待在船上,我誆騙了你…有一個修仙者來到了船上,讓我們上交元神,否則就大開殺戒。」陳北辰把之前的種種事情全都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事到如今,也沒有誆騙的必要了。說完之後,陳北辰抿了抿嘴:「希望你不要怪我,抱歉。」

  「啊,不會的不會的,我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白瀟瀟倒是顯得很平靜。「不就是上交元神嗎?上交了之後還能復活,這也是好事啊。」

  「好事?」陳北辰有些詫異,甚至可以說是難以置信。

  「我也不知道什麼算是好事或者壞事,但只要我還活著,能夠吃得飽飽的,我已經很滿足了啊,反正我們也逃不出去,還不如暫時穩下他,然後我們在想辦法就是了。」

  聽到白瀟瀟頗為樂觀的話,陳北辰倒顯得有些意外:「你當真是這麼想的?」

  「對啊,我要是不這麼想的話,我早就活不下去了。」雖然話是這麼說,但白瀟瀟的眼中還是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畢竟雙親的離開,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很大。

  「還有半個時辰。」

  一道不容置疑的聲音再度迴蕩在天地之中,島上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這道聲音。

  「等等,居然還給了我們時間商量,而不是直接讓我們從生和上交元神當中做選擇?」陳北辰忽然意識到了這點,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刻回到了陳謹劍的身旁,詢問道他有關庵終的事情。

  庵終身為佛門僧人,需要遵守佛家的戒律,除非利益足夠大,否則就算是大開殺戒,也不能恣意妄為。相對應的,如果是道家居士,那應該同樣遵守這樣的戒律才行。


  「這點我也想到了,不過這裡是地海,他既然已經把整個島嶼的人的神魂都收集了一部分,怕是也不會因為一些戒律而束縛自己的行為。」陳謹劍嘆了一口氣,他早就想到了這點。

  在說話的時候,陳謹劍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裡有著楊璃放在他體內的肋骨。

  思量片刻之後,陳謹劍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雖然楊璃的實力比陳謹劍要強,但面對這個可能是結丹境的修仙者來說,依舊不夠看,反而可能讓她也陷入危險的境地。

  況且,陳謹劍也無法確定楊璃現在的位置,甚至不知道她是否還活著,她面臨的情況恐怕比陳謹劍還要糟糕,畢竟她算是徹底地得罪了玄羅宗的師尊。

  「難道真的沒有破局的辦法了嗎?」陳北辰聽到此話之後,又仔細地想了想,覺得還是只能去嘗試破除光罩,就算是因此被發現而死,也總比坐以待斃要強。

  想到這裡,陳北辰拿出了所有的符籙,來到了位於海洋內的光罩附近,他先是把游魚符貼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迅速下潛,想要勘探這個光罩在海水下是否有效。

  然而,就當陳北辰已經潛入到了海底,但是依舊沒有看到光罩的邊緣,也就是說,這個辦法是行不通的,旋即,他拿出了身上所有的火球符,堆疊在了一切,然後通過其中一張火球符為引,點燃爆照。

  「轟隆隆!轟隆隆!」

  數百張火球符同時爆炸,發出振聾發聵的劇烈響聲,雖然陳北辰已經提前逃離了幾十丈遠,但依舊被巨大的衝擊力量而震的後退,在水裡翻滾了幾圈之後,才勉強穩下身子。

  等到爆炸結束之後,陳北辰再度來到了光罩的邊緣,令他有些難以接受的事情發生了,這個光罩居然毫髮無損,連一絲裂縫都沒有出現,這無疑是給了陳北辰當頭一棒。

  「看來這也是行不通的。」爆炸結束之後,陳北辰迅速上浮,來到了海面上,顯然天鶴真人對自己的光罩極為自信,就算是爆炸過後,也沒有過來探查的意思。

  與此同時,陳奉德畢恭畢敬的來到了高塔的附近,單膝跪地:「我等無意得罪大上師,只是進入那扇門之後,才被裹挾來此地,若是上師肯大發慈悲……」

  陳奉德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不容置疑的聲音便再度出現:「真是聒噪,你有跟貧道談話的資格嗎?還有三刻鐘的時間,你好生想想吧。」

  說著,拿到聲音便再度陷入了沉寂當中,一旁的其他凡人在看到陳奉德舉動之後,眼中瞬間露出了無比厭惡的神情:

  「你們真是不識抬舉,這可是讓你們不死的法子,別人想要搜尋還沒有機會呢,你們真是不知好歹!」

  說著,幾個凡人便悍不畏死地沖了上來,舉起身上的棍棒或者屠刀就往陳奉德身上砸。

  陳奉德沒有動身的意思,光罩瞬間出現,擋住了這些凡人的攻擊。

  然而,這些凡人依舊在嗷嗷叫的攻擊著陳奉德,無論有沒有用,都不曾停止手上的動作,就像是在宣誓衷心一樣,誓死捍衛天鶴真人的話。

  不過,一旁的陳謹劍卻看不下去了,他寧願站著死,也不願接受陳奉德的舉動,他立馬抽出了飛劍,驅使著洞穿了這些凡人的身體。

  正當他準備迎接天鶴真人的憤怒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等來,只有無盡的死寂。

  這個天鶴真人絲毫不在乎這些凡人的死亡,反而依照他的話,要不了多久,入侵就會再度來臨,這些凡人又會因為神魂沒有完全喪失的緣故,重新復活。

  「他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這些凡人也並沒有為他所用,相反,賭博的賭博,撈屍體的撈屍體,絲毫沒有像奴隸一樣的活著,似乎束縛就只有不能離開此島而已?」

  陳謹劍陷入了沉思,他有些無法理解這個人的舉動,旋即,在思考了片刻之後,他的手掌再度摸了摸自己的肋骨。

  「最後還有一刻鐘,你們可以好生的考慮一下。」天鶴真人的聲音再度傳來。

  「考慮…難不成我們還能拒絕嗎?」陳北辰的臉上浮起一絲苦笑的意味來,他現在已經想不到任何破局的辦法了。

  就在此刻,天空中忽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震動,那是一股比天鶴真人所鑄造的光罩還要巨大的光罩,罩在了魂島的外面。

  「入侵?」陳北辰下意識的想到了這點,卻有些愕然的發現,這個光罩就像是一個貪婪的巨獸一般,正在吞噬著天鶴真人所構築的護島大陣。

  有人正在以陣破陣!陳北辰下意識地想到了這點,雖然他對陣法的事情了解不多,但也不至於一竅不通,對於眼前的景象,他還是有所了解的。


  「老鬼,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天鶴上人的語氣中居然罕見的露出了一抹驚慌之色,有些錯愕的喊到,顯然,他也知道來人究竟是誰。

  「呵。」來人只是輕蔑的呵斥了一聲,然後以摧枯拉朽的姿態出現在了空中,輕指了指陣法,輕描淡寫將其破開。

  大音無聲,整個過程相當的安靜,任何聲音都不曾發出。

  陳北辰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來人,一股強烈的熟悉之感瞬間湧上了心頭,那是他十幾年未曾謀面的父親。

  正當陳北辰想要開口的時候,一道醇厚的嗓音忽然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北辰,你還活著就好,為父也是身不由己,替我向大哥和三弟問個好。」

  說罷,天空上的那道人影很是用力地看了一眼下方的眾人,然後轉頭離去。

  而陣法被破之後,天鶴上人的表情變了變,顯然,陳佑則跟他說了什麼事。

  「你們可以走了,下一次再來這裡,你們就沒有那麼好運了。」天鶴上人冷漠地說道,然後扔出一塊海圖,準確無誤地扔在了甲板之上。

  雖然天鶴真人對陳佑則也有些忌憚,但他顯然知道不少事,雖然是忌憚,但也沒有達到恐懼的地步。

  「就這麼讓他們走了?」島上的凡人顯得有些意外,顯然他們也知道天鶴真人的行事風格,同時開始揣測起來人的身份。

  「三叔,掌舵吧,我們該走了。」陳北辰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從小他的父親就告訴他男兒有淚不輕彈,而雙親離開之後,他也從來沒有哭過,只是現在他有些動容,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緒。

  「二弟他還活著,而且境界還在我們之上,只不過,他受到了某種限制。」陳奉德嘆了口氣,看著陳北辰泛紅的眼眶,輕聲道:「先走吧。」

  ———

  地海某處。

  從陰暗的囚牢當中醒來,楊璃本能地想要抓握什麼,卻猛然間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那是她的師尊—鳳玄,此刻正滿臉慈愛地看著楊璃,手裡拿攥著一張戒條。

  而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師尊的洞府當中,而為什麼來到這裡,楊璃的腦海一片空白,從穿過那扇門看到一個巨型眼珠之後的記憶,她完全都想不起來了。

  「娃娃啊,你說你好端端為什麼想要脫離我的掌控呢,你覺得你真的能脫離我的掌控嗎?」鳳玄的聲音無比的和藹甚至是慈祥,但在楊璃聽來,如同鬼魅一般。

  「我…」楊璃嘴唇翕動,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任何話來,她有些艱難地挪動著視線,發現自己的身體上長出了無數畸形的肉瘤,顯得駭人無比。

  「娃娃啊,你是玄羅宗的弟子,你就應該聽話,不然……」說道這裡,鳳玄的臉色變得無比陰厲了起來。「我會很失落的!」

  「你…你這個老東西,收我為徒,到底想要幹什麼…」楊璃有些吃力的開口,艱難地說道。

  「老東西,以前你可是一口一個師尊的叫的,可現在,你居然想要離經叛道!」玄鳳的眼眸中露出一絲憤怒。「你知道本尊為了找到你,付出了多少代價嗎?」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從始至終,你就沒有真心把我當成你的弟子過,你是想把煉製成你的另外一個軀體吧,在祟海的軀體。」楊璃說道。

  「娃,你猜錯了,本座通過身外化身就能把虛影投放到祟海,何必藉助你的身體呢。」鳳玄嘆了一口氣,然後用手輕輕地托住了楊璃的腦袋。

  「我是真心在幫你啊,因為我才是你的親娘!」玄鳳的聲音不大,但在楊璃聽來,宛若晴天霹靂一般。

  「不…不可能,我娘已經死了,她就是一個凡人而已,她已經死了!」楊璃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她娘和師尊同時出現過,這不可能是真的。

  「那個才是假的,你仔細想想,仔細想想啊,娃啊。」玄鳳單手一掐,幻境便驟然出現,籠罩在了楊璃的腦海當中。

  作為傳授了楊璃嫁衣回魂法術的玄鳳,她主修的正是幻術。

  半晌之後,汲取了記憶的楊璃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已經完全信任了玄鳳的話。

  「娃,我不怪你,你也有屬於自己人生,我不會再讓你殺掉你的家人了,但你要好好修煉,不要讓娘親失望。」話語間,玄鳳的代稱也從師傅變成了娘親。

  楊璃的雙眼迷離,眼中透出一絲迷惘:「嗯,娘,我會好好聽話的。」

  「乖娃,這樣就對了。」玄鳳笑了笑,眼中滿是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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