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智小而謀大——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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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立當今皇帝?曹操聽了,頓然色變。愣了半晌才說:「子遠,這是你一人的意思?」

  許攸說,當然不是。我是受命而來的呢。說著從懷中摸出一件「雙鯉魚」式信札,雙手從几上遞過去。曹操接了一看,信是冀州刺史王芬寫來的。急忙拆開封緘閱讀。信中說,他王芬已與故太傅陳著(即「黨錮之禍」主要人物)之子陳逸、名道教法師襄楷、豪俠周旌以及著名策土許攸獻血立盟,必欲誅殺宦官,廢去靈帝,以為陳著等受害黨人復仇。希望曹操也能人伙兒,以便「克日興師,弔民伐罪」。

  曹操收起信,一言不發,離席踱起步來。許攸追在後面急切地同:

  「孟德,你看.....如何?」

  曹操卻反問:「你以為該如何?」

  許攸說:「只要孟德你加盟,大功即成矣!」

  曹操一笑:「我一介草民,能有何作為?」

  許攸也一笑「君何必自謙?誰不知曹孟德已是統兵都尉!子日「當仁不讓於師』,你就挺身而出吧!」

  曹操故作驚詫道:「我何曾有過都尉之職?」

  許攸用指頭點著他鼻頭說:「阿瞞阿瞞,你能瞞得過我嗎?」

  曹操大笑說:「你這『招風長耳』,消息果然靈通。不過,應召與否,我尚未拿定主意呢。」

  許攸搖搖頭說:「又來瞞我一一怕是鞍韉已上馬背,就只等雞鳴上路了吧?」曹操斂笑,正色說道:「子遠,方才王刺史與你的一番見教,我還須好好考慮考慮.....」

  許攸扯著他的袍袖說:「這還要考慮什麼?孟德,豈不聞『聖人順時而動,智者因機而發』。既已有時有機,切莫失之交臂後悔無及呢!」

  曹操拈鬚默了一會兒,終於說道:「好吧,今日你我且先暢飲,待明日我將作書,正式回復王公!」

  於是,他們暫時放下這過於沉重的話題,而談詩賦,談風花雪月。半夜時分他們就在同室對榻而眠。臨睡之時,曹操說:

  「聽說陳蕃待賓,只特設一榻而待徐梯,徐榔走後,便將榻掛於牆壁。今日你用的這榻,我明日定也掛它起來。」

  許攸笑道:「豈只這張榻耍掛起來?只怕你用的那榻也要掛起來吧?」

  一句話說得曹換又沉默起來。的確,一旦走出「岩穴」。這浸了他汗漬的床榻,大概就要被厚厚的灰塵封蓋了啊。

  曹操一宿未睡。第二天早晨,他將寫好的回覆王芬的信件遞到許做手裡。隨後他們就各自上路了。

  根鬍鬚。他叫蹇碩。這螳螂型的玉帶鉤便是塞碩所贈。須知在不很重視冠服飾樣的東漢,帶鉤這種小的玩意兒,倒往往是一個人身價高貴的證明呢。這玉帶鉤乃是寶物啊!

  原來,曹操來到洛陽後方才知道,他的被徵召,是因了皇上憂患於動亂四起,天下擾攘,而決定組建新軍。然而「聖意「立刻被宦官們利用了。就在前不久,在後宮西園,由皇上欽定的禁衛五軍的八位校尉中,蹇碩被任命為上軍校尉,實際是最高統帥。這就是說,蹇碩所掌握的軍權已足以跟大將軍何進相抗衡,甚至比何進還略勝一籌了!

  蹇碩以下的七位校尉依次是:中軍校尉袁紹,下軍校尉鮑鴻,典軍校尉曹操,助軍左校尉趙融,助軍右校尉馮方,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于瓊。這些人曹操大都並不熟悉,而只有袁紹是老朋友,有著極深的情誼。他和袁紹已有幾年未見面了。記得在西園邂逅時,兩人同時驚喜地「噢」了一聲。在曹操眼裡,袁紹的身架高壯了,也顯威武了,且頦下已蓄了漂亮的三縷長髯。不變的只是袁紹的頭髮不是復以尖頂的介幘或平頂的平上幘,而是用了整幅桔色巾幘厚厚包裹,又在前沿和頸後換起一些展角。這已成為一種定式一一這種巾幘後來便被稱之為「袁紹幘」,而被載人典籍里。

  「孟德!」

  「本初!」

  他們互攥著手,彼此打量著。隨著眼波的閃動,他們必會從流逝的歲月里撿回些昔日的貝殼。而「搶劫新娘子」,也許是這些貝殼中最特殊的一隻了。少年之荒唐已成往日雲煙,,如今他們都成了拱衛皇都的禁衛軍重要將領了,都如冉冉升起的新星而熠熠生輝了。以後他們之間將會發生怎樣的故事?會有什麼好玩兒的「遊戲」在等待他們呢?.....

  曹操忽然發現蹇碩正以異樣的眼神在盯他們,便有所警惕地抽回被袁紹握熱了的手。那時候,坐在桂花樹旁的大將軍何進,湊巧也將目光從他們身上收回去。曹操注意到,何大將軍的神色也很暖昧,很古怪;他心裡不由地「崩龍」一跳。他知道他已無可避免地被捲入漩渦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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