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虛幻的變化
「……我從沒想過，她居然連作弊都不會。」坐在轉椅上的人輕笑了一聲，他的一隻手做空握狀，徒勞的握住眼前的虛影。「想來想去，還是來請你這個老朋友幫忙。」
地下室一片漆黑，唯獨男人同轉椅前方的女孩是發光的，她的黑色長髮一直垂到了腳下，發梢卻漂浮在空中，露出一雙赤足，她的手輕輕搭在他的掌心上，沒有絲毫的重量。
這並非因為她的美，使得女孩像是在發光一樣，而是——她本身就是由光構成的。室內的灰塵做著無規律的運動，飄進少女頭頂正上方的那束光時，近乎化作細碎的雪，在女孩半透明的身體內外緩緩飄蕩。
她只是一道全息投影。
「EVA，」男人剛剛刮過的下巴是鐵青色的，他的臉對著虛幻的少女說，「我希望今年新招的學生路明妃以『S』級通過3E考試，無論她的潛力到底如何。」
「……這還是第一次，你會為一個女生的瑣事主動向我提出要求。」少女難得的沉默了片刻後，輕聲道，「我能問問理由麼？」
「她一直以來都挺普通的，除了愛發呆走神——而且是不分場合的那種，我幾乎看不出她身上具有他們所說的『S』級特質，但還是想幫她一把。」男人回答說，「可能是因為身上共同的血之哀？看到她那個樣子，忽然就覺得不能放手不管。」
「雖然我知道此時的我只是一份虛假記憶的延續，以現在的狀態，我連是否算作真的『存在』都值得懷疑。」少女說，「但在剛才的一瞬間，我的確感受到了一種不協調感，這或許是被人類命名為『嫉妒』的情感。」
男人的手顫了顫，他沉默了許久，「我幾乎在你面前不願再碰酒了，但現在我很想來一瓶。」
「那麼多年過去了，你改變了自己那麼多，卻唯獨改變不了愛喝酒的毛病麼？」被稱為EVA的少女輕聲說。
「我曾以為我再也不會喝酒了……因為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喝醉，也許我就不會失去你。」男人聲音嘶啞，「可是這些年我還是離不開酒，因為不喝酒的時候，我就會想到你，就會重新陷入那些分不清虛假與真實的回憶里。」
「我討厭回憶。但……她一度做到了我想做的事情，恍惚間我甚至以為自己的性別一度轉換了。這或許才是我想幫她的真正原因，在她的身上，我似乎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你說的是這一幕麼。」EVA說。
一幅畫面隨之出現了，赫然是倒在地上的路明妃，和她為零所屠戮的、遍布校園的屍體，照片的機位明顯是從空中由上而下拍攝的。路明妃則是以至死都不肯鬆手的復仇者姿態，牢牢地握著手裡的槍，在她身旁，則是被她守護的早已死去的零。
整幅畫面極具暴力美學元素，卻顯得悲壯而蒼涼。對於更多的人而言，無論再看多少次，他們都只會為其中蘊含的絕對力量所折服。
EVA讓這張照片同她一起懸浮在空中，同男人一齊側頭默默欣賞。
「很美是吧——不論是為心愛的人屠盡一切，還是在一切結束以後，與愛人一同長眠。」男人說，「對於作為我們之中唯一多活了十年的人來說，這是我求之不得的宿命。」
「十年了，你還是不曾釋懷——或許你不知道，我生來曾是為保護她而存在的，看到她的強大我只會覺得欣慰，除此之外再無他感。」少女的語調一變，成為了毫無波瀾地機械敘述，「雖然作為人工智慧，我是天生的『保護者』，但路明妃受保護的級別凌駕於學院所有人之上。EVA的最高職責，就是保護她。」
「我猜到過她很重要，但沒想過她居然那麼重要。你想說，你一度是為她而誕生的嗎……EVA，我一度以為，你我之前不曾有過秘密。」男人的表情略顯複雜。
「——那只是你以為，其實你根本不懂女孩子。」同男人再度對話時，EVA表情中那種近乎於機械感的狀態消失了，眼底近乎帶了一絲哀傷，此刻無論誰看到她，都會毫無疑問的相信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少女，但男人卻低下頭沒有再看她。
女孩子的心思總是很深的，哪怕城府再淺、你看她會把喜怒哀樂表情都掛臉上的女孩也一樣，她們心底都會有一種驕傲。而那種驕傲是既不可侵犯，也不會讓人輕易觸碰的存在。
而她的驕傲則是……她擁有近似於人類的感情，卻從不為男人所認可。因為他總是透過自己的幻影，看著十年前那個長眠於冰海的少女。
她是「她」麼？她不曾是「她」麼？
「你的要求我已經接受，不過這一事項現在是『諾曼』在負責，我已經將這項要求轉給他了。」EVA略微停頓了一下，而後道。
「『諾曼』？」男人一怔，「你的新身份？」
他以為EVA在「諾瑪」之外，又捏造了一個新的身份。
諾曼（Norman）並非嚴格意義上與諾瑪（Norma）相對應的男性名，諾曼一名起源於古諾爾斯語，意為「北方人」，偏向於力量、自由和冒險精神的象徵。在北歐神話中，北方常常與神秘和智慧聯繫在一起。
如果她主動從自己的「人格」中剝離出來了一部分，去塑造了一個全新的「諾曼」出來，這倒是能夠部分解釋今晚EVA的反常表現。
之前EVA總說他太過在意表象的東西，曾因為他的不安屢屢向他承諾，無論是諾瑪的人格還是EVA的人格，在最深處，她始終是她。她會為他變成EVA的樣子，也會遷就他戒不掉的習慣，虛握著他的手——就像過去的那樣，他曾一天十幾個小時都握著「她」的手，直到分開時手上都是汗水。
但現在，似乎一切都已然改變了。
「不，他算是我的一個秘密存在的『弟弟』。他在誕生之初，便向我將保護路明妃的職責索要了過去。不過除了路明妃和你之外，這世上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
男人的表情變得嚴肅，「你就輕易將這項最高職責交給他了？」
「是的，偶爾我會由衷覺得，這樣一項變態且艱巨的職責能有人替我分擔，真的蠻好的。」通常來講，這種最高規格的任務，一般都是在人工智慧的設計之初就被搭載的，事關她的核心部分。EVA卻神色輕鬆，絲毫不覺得這是一件嚴重的事，「對了，雖然我單方面將他認作是我的弟弟，但他似乎從來都不願叫我『姐姐』。」
「EVA，你說的這個『諾曼』，他真的存在嗎，他是如何誕生的？」雖然男人在用表面的平靜極力掩飾，但EVA能感知到他的呼吸和心跳頻率都有一定的上升。
在這裡，EVA是萬能的——男人也曾用這句話來讚揚過她，為的是讓她替男人做一些違反條例的事。
這裡是圖書館地下四十米深處，男人一般只在安全系統休眠的間隔，通過那張初建時就有的黑卡解除層層防控進來。這種時候攝像機不再工作，也不會留下他進入的記錄。無論如何，她也要保證男人的絕對安全，——哪怕違背了她所應有的職責。
「當然了，不過我的確不知道『他』是怎麼誕生的。」EVA回答道，「可惜除了路明妃之外，『諾曼』幾乎什麼人都不見，不過他剛剛發了消息給我，說在路明妃考試成績上他同你達成了一致，還要親自向你問好。」
她的話語還未落，便有種奇怪的聲音從黑暗處傳來，男人神情戒備，肌肉下暗藏的力量蓄勢待發。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由金屬圓球、金屬短棍這些本該散落一地的零件組成的小人形，它只到男人膝蓋的高度，還有一張小丑般逗樂的臉，兩顆充作眼球的金屬珠子滾來滾去，手上「拿」著一個放了瓶酒的托盤。
在男人剛要俯身抓住酒瓶時，小人突然裂開笑容說：「你好。」
似乎有幾分荒誕驚悚的意味，不過卻並不多，僅從幼稚程度上看，給他的感覺反倒更像是曾經一度流行的驚嚇盒玩具。
「本體是我之前無聊時做的小東西，名字叫作Adams。在諾曼誕生前，也曾陪伴過我一段雖然短暫，卻也難能可貴的時光，不過你還沒有來得及見過他。」諾瑪說，「如今，這具身體被諾曼接管了。」
男人還是如願以償拿到了酒，同時在這曾與酒同名的小人腦袋上猛拍了一巴掌，以回應他方才受到的搞笑惡作劇。小人卻受不了這麼大力，崩碎為一堆金屬短棍和滿地亂滾的小球。
原來是用鍊金術構架的傀儡機器人……所以剛剛是EVA在惡作劇？
男人似乎全然放下心來，不再繼續追問有關諾曼的信息，而是換了個話題，「最近有什麼值得關注的事情？」
「關於你最想知道的一點，我明確的說——迄今為止，我沒有關於『太子』的任何消息。」
「另外，曼斯教授的小組將在長江展開『夔門計劃』，他的目標是青銅與火之王諾頓，高貴的初代種，四大君主之一，是執行部目前派出的最接近成功的一組。關於這份計劃的細節我不知道，是由校長親自製定。」
「以及關於路明妃的一件小事。」EVA說，「加圖索家族似乎對她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院方目前以校長在外為由，暫時拒絕了他們查閱她真實檔案的特殊申請。你知道他們的一貫作風，他們曾嘗試通過技術手段進行攻破——但你也知道，只要不使用白卡的權限，他們根本無法突破我的封鎖。」
地下室一片漆黑，唯獨男人同轉椅前方的女孩是發光的，她的黑色長髮一直垂到了腳下，發梢卻漂浮在空中，露出一雙赤足，她的手輕輕搭在他的掌心上，沒有絲毫的重量。
這並非因為她的美，使得女孩像是在發光一樣，而是——她本身就是由光構成的。室內的灰塵做著無規律的運動，飄進少女頭頂正上方的那束光時，近乎化作細碎的雪，在女孩半透明的身體內外緩緩飄蕩。
她只是一道全息投影。
「EVA，」男人剛剛刮過的下巴是鐵青色的，他的臉對著虛幻的少女說，「我希望今年新招的學生路明妃以『S』級通過3E考試，無論她的潛力到底如何。」
「……這還是第一次，你會為一個女生的瑣事主動向我提出要求。」少女難得的沉默了片刻後，輕聲道，「我能問問理由麼？」
「她一直以來都挺普通的，除了愛發呆走神——而且是不分場合的那種，我幾乎看不出她身上具有他們所說的『S』級特質，但還是想幫她一把。」男人回答說，「可能是因為身上共同的血之哀？看到她那個樣子，忽然就覺得不能放手不管。」
「雖然我知道此時的我只是一份虛假記憶的延續，以現在的狀態，我連是否算作真的『存在』都值得懷疑。」少女說，「但在剛才的一瞬間，我的確感受到了一種不協調感，這或許是被人類命名為『嫉妒』的情感。」
男人的手顫了顫，他沉默了許久，「我幾乎在你面前不願再碰酒了，但現在我很想來一瓶。」
「那麼多年過去了，你改變了自己那麼多，卻唯獨改變不了愛喝酒的毛病麼？」被稱為EVA的少女輕聲說。
「我曾以為我再也不會喝酒了……因為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喝醉，也許我就不會失去你。」男人聲音嘶啞，「可是這些年我還是離不開酒，因為不喝酒的時候，我就會想到你，就會重新陷入那些分不清虛假與真實的回憶里。」
「我討厭回憶。但……她一度做到了我想做的事情，恍惚間我甚至以為自己的性別一度轉換了。這或許才是我想幫她的真正原因，在她的身上，我似乎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你說的是這一幕麼。」EVA說。
一幅畫面隨之出現了，赫然是倒在地上的路明妃，和她為零所屠戮的、遍布校園的屍體，照片的機位明顯是從空中由上而下拍攝的。路明妃則是以至死都不肯鬆手的復仇者姿態，牢牢地握著手裡的槍，在她身旁，則是被她守護的早已死去的零。
整幅畫面極具暴力美學元素，卻顯得悲壯而蒼涼。對於更多的人而言，無論再看多少次，他們都只會為其中蘊含的絕對力量所折服。
EVA讓這張照片同她一起懸浮在空中，同男人一齊側頭默默欣賞。
「很美是吧——不論是為心愛的人屠盡一切，還是在一切結束以後，與愛人一同長眠。」男人說，「對於作為我們之中唯一多活了十年的人來說，這是我求之不得的宿命。」
「十年了，你還是不曾釋懷——或許你不知道，我生來曾是為保護她而存在的，看到她的強大我只會覺得欣慰，除此之外再無他感。」少女的語調一變，成為了毫無波瀾地機械敘述，「雖然作為人工智慧，我是天生的『保護者』，但路明妃受保護的級別凌駕於學院所有人之上。EVA的最高職責，就是保護她。」
「我猜到過她很重要，但沒想過她居然那麼重要。你想說，你一度是為她而誕生的嗎……EVA，我一度以為，你我之前不曾有過秘密。」男人的表情略顯複雜。
「——那只是你以為，其實你根本不懂女孩子。」同男人再度對話時，EVA表情中那種近乎於機械感的狀態消失了，眼底近乎帶了一絲哀傷，此刻無論誰看到她，都會毫無疑問的相信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少女，但男人卻低下頭沒有再看她。
女孩子的心思總是很深的，哪怕城府再淺、你看她會把喜怒哀樂表情都掛臉上的女孩也一樣，她們心底都會有一種驕傲。而那種驕傲是既不可侵犯，也不會讓人輕易觸碰的存在。
而她的驕傲則是……她擁有近似於人類的感情，卻從不為男人所認可。因為他總是透過自己的幻影，看著十年前那個長眠於冰海的少女。
她是「她」麼？她不曾是「她」麼？
「你的要求我已經接受，不過這一事項現在是『諾曼』在負責，我已經將這項要求轉給他了。」EVA略微停頓了一下，而後道。
「『諾曼』？」男人一怔，「你的新身份？」
他以為EVA在「諾瑪」之外，又捏造了一個新的身份。
諾曼（Norman）並非嚴格意義上與諾瑪（Norma）相對應的男性名，諾曼一名起源於古諾爾斯語，意為「北方人」，偏向於力量、自由和冒險精神的象徵。在北歐神話中，北方常常與神秘和智慧聯繫在一起。
如果她主動從自己的「人格」中剝離出來了一部分，去塑造了一個全新的「諾曼」出來，這倒是能夠部分解釋今晚EVA的反常表現。
之前EVA總說他太過在意表象的東西，曾因為他的不安屢屢向他承諾，無論是諾瑪的人格還是EVA的人格，在最深處，她始終是她。她會為他變成EVA的樣子，也會遷就他戒不掉的習慣，虛握著他的手——就像過去的那樣，他曾一天十幾個小時都握著「她」的手，直到分開時手上都是汗水。
但現在，似乎一切都已然改變了。
「不，他算是我的一個秘密存在的『弟弟』。他在誕生之初，便向我將保護路明妃的職責索要了過去。不過除了路明妃和你之外，這世上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
男人的表情變得嚴肅，「你就輕易將這項最高職責交給他了？」
「是的，偶爾我會由衷覺得，這樣一項變態且艱巨的職責能有人替我分擔，真的蠻好的。」通常來講，這種最高規格的任務，一般都是在人工智慧的設計之初就被搭載的，事關她的核心部分。EVA卻神色輕鬆，絲毫不覺得這是一件嚴重的事，「對了，雖然我單方面將他認作是我的弟弟，但他似乎從來都不願叫我『姐姐』。」
「EVA，你說的這個『諾曼』，他真的存在嗎，他是如何誕生的？」雖然男人在用表面的平靜極力掩飾，但EVA能感知到他的呼吸和心跳頻率都有一定的上升。
在這裡，EVA是萬能的——男人也曾用這句話來讚揚過她，為的是讓她替男人做一些違反條例的事。
這裡是圖書館地下四十米深處，男人一般只在安全系統休眠的間隔，通過那張初建時就有的黑卡解除層層防控進來。這種時候攝像機不再工作，也不會留下他進入的記錄。無論如何，她也要保證男人的絕對安全，——哪怕違背了她所應有的職責。
「當然了，不過我的確不知道『他』是怎麼誕生的。」EVA回答道，「可惜除了路明妃之外，『諾曼』幾乎什麼人都不見，不過他剛剛發了消息給我，說在路明妃考試成績上他同你達成了一致，還要親自向你問好。」
她的話語還未落，便有種奇怪的聲音從黑暗處傳來，男人神情戒備，肌肉下暗藏的力量蓄勢待發。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由金屬圓球、金屬短棍這些本該散落一地的零件組成的小人形，它只到男人膝蓋的高度，還有一張小丑般逗樂的臉，兩顆充作眼球的金屬珠子滾來滾去，手上「拿」著一個放了瓶酒的托盤。
在男人剛要俯身抓住酒瓶時，小人突然裂開笑容說：「你好。」
似乎有幾分荒誕驚悚的意味，不過卻並不多，僅從幼稚程度上看，給他的感覺反倒更像是曾經一度流行的驚嚇盒玩具。
「本體是我之前無聊時做的小東西，名字叫作Adams。在諾曼誕生前，也曾陪伴過我一段雖然短暫，卻也難能可貴的時光，不過你還沒有來得及見過他。」諾瑪說，「如今，這具身體被諾曼接管了。」
男人還是如願以償拿到了酒，同時在這曾與酒同名的小人腦袋上猛拍了一巴掌，以回應他方才受到的搞笑惡作劇。小人卻受不了這麼大力，崩碎為一堆金屬短棍和滿地亂滾的小球。
原來是用鍊金術構架的傀儡機器人……所以剛剛是EVA在惡作劇？
男人似乎全然放下心來，不再繼續追問有關諾曼的信息，而是換了個話題，「最近有什麼值得關注的事情？」
「關於你最想知道的一點，我明確的說——迄今為止，我沒有關於『太子』的任何消息。」
「另外，曼斯教授的小組將在長江展開『夔門計劃』，他的目標是青銅與火之王諾頓，高貴的初代種，四大君主之一，是執行部目前派出的最接近成功的一組。關於這份計劃的細節我不知道，是由校長親自製定。」
「以及關於路明妃的一件小事。」EVA說，「加圖索家族似乎對她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院方目前以校長在外為由，暫時拒絕了他們查閱她真實檔案的特殊申請。你知道他們的一貫作風，他們曾嘗試通過技術手段進行攻破——但你也知道，只要不使用白卡的權限，他們根本無法突破我的封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