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命中注定（下）
「你怎麼到這裡來的？」那人摘掉面罩，露出金子般耀眼的長髮。他遠遠便望見路明妃，和她身旁不遠處零的屍體，——只有這兩人身穿墨綠色校服，在黑、紅色作戰服的襯托下格外鮮明。他冰藍色的眼睛裡冒著怒火，舉起手吼道，「暫停，讓無關者出局！」
話音未落，他卻被路明妃一槍命中，在所有人面前倒了下去。
——局勢瞬間逆轉，混戰再度開啟。
在路明妃沒有注意到的角落裡，一個帶著四葉草耳墜的人，受這一變故影響，也冷不丁被對面襲來的子彈擊中。
路明妃想，她這次幹掉的應該是紅方的首領，因為他們的攻勢也開始無情的對準她了。然而她知道，無論再多的人襲擊也只是徒勞。
唯有黑方的一位狙擊手，一直潛伏在暗處，還會不時更換位置進行射擊，對她隱隱造成了威脅。路明妃敏銳地察覺到，在金髮男子喊出「暫停」時，狙擊手似乎停下來同什麼人做了交流，在她猝不及防將金髮男子擊殺後，那位狙擊手藉機開槍射殺了一個人，情緒上也難得有了絲波動，路明妃果斷抓住這一時機，瞬間將狙擊手擊斃。
——對方露出的這一破綻，是她故意殺掉金髮男子促成的。
勝敗已分，黑紅兩方滿盤皆輸已是定局。但事已至此，路明妃卻仍然無法收斂胸中的暴虐，在解決了狙擊手後，她仍舉著槍，像一台無情的屠殺機器，無情的掃射每一個可能對她性命造成威脅的人。
眼看雙方倖存的人都被她屠戮到近乎殆盡，這時一個穿黑色作戰服的人從對面走了出來。對方也摘掉了面罩，露出一頭毫不馴服的黑髮，和那張在中學時代，路明妃一直都不敢凝視的臉。
——楚子航。
路明妃在把槍對準他的那一刻，難得的遲疑了。
「殺了他。」毫無感情的聲音在她的腦海里迴響，像是一道無法反駁也不容置疑的命令。
路明妃用儘自己的意志力，去對抗想要服從的欲望。
「你要選擇動手嗎？」性命攸關的時刻，楚子航竟然還淡淡地笑了下，看著她說了這麼一句話，金色的雙眸中泛起難以用語言描繪的絢麗光彩，「我可以認負。」
在對上那雙灼目的黃金瞳後，路明妃目光瞬間變了，黑色的情緒湧上頭將她最後一絲理智覆蓋。她微眯了下眼，語氣不帶一絲溫度，「挑釁者……死。」
扳機被扣動，命運的子彈再一次划過槍膛，將楚子航的胸口瞬間洞穿，巨大的血花飛濺開來。
楚子航眼中略帶「刮目相看」的意味，看著異國他鄉再度重逢的少女的身影，重重的倒了下去。
路明妃面對著校園裡遲來的再度平靜，像是驟然從夢中驚醒。她望著四周滿地的屍體，又不可思議的看向手中這把應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接觸的槍，忽然不受控制的昏倒過去。
半夢半醒間，「七宗罪」、「四分之一」，這些斷斷續續的字句，像無數塊碎玻璃一般，稜角分明在她的大腦里不停地晃蕩，攪得她頭痛到近乎欲裂。
老唐在水中下沉的身影，潛水鐘里諾諾美人魚一般的姿態、男孩和女孩久別重逢般的擁抱……那些殘破的畫面湧入她的腦海，但因為缺少了最關鍵的鏈條，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成功串起來。
最後……她看到了楚子航的目光。
楚子航臨死前的細節，被一遍一遍地不斷慢放，像是夢境也知道她根本不願面對，卻終究應驗了自己命中注定要奪去他生命的這件事，因此採取這樣的酷刑來折磨她一般。
於是路明妃清晰的看到——慢放中，倒下的楚子航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像是看到了同類，因而知道了他在這世上，從此不再孤單。
他似乎為此而感到欣慰，卻又藉此生出了新的悲哀。
那種悲哀似乎近鄉情怯，卻又不僅僅止步於此，反而更像是……
不要死。
——路明妃對著他緩緩倒下的身影，聽到自己在夢中，輕聲的說。
「……終於醒了。」
路明妃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芬格爾的聲音。
她睜開眼，看到宿舍的天花板，突然意識到在槍殺了楚子航等人後，自己既沒有被關進監獄，也沒有被送進精神病院，而是安然的回到了宿舍，那便只有一種可能性——
「師兄我剛做了場夢對不對？我們是不是剛剛才從火車站來到學院不久？」路明妃懷著絲期待，詐屍般直坐起身問。
相應的，這個世界上也並不存在龍族，她更沒有參與戰鬥，進行過一場單方面血腥的校園屠殺。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等車時間太長、到校太晚，困極了才會造成精神恍惚，因而產生的夢境，是純粹基於幻想的產物——其來源多半都是路明妃打過的遊戲和看過的電影。
而卡塞爾學院更應該只是所普普通通的名校聯誼學院，規規矩矩、遵紀守法的「常青藤」，不是殺氣騰騰的肩負所謂屠龍使命的血裔們的老巢。
「真不巧，並不是。」芬格爾像是知道了她所想，一臉的遺憾，「那天之後已經又過去一天一夜了。而你在剛入學的第一天，就憑一己之力干翻了學院裡的兩大勢力，開槍爆了最負盛名的兩大風雲人物，楚子航和凱撒，直接或間接幹掉了他們各自的女友，——這件事的確勁爆，但這的確不是夢。」
路明妃瞬間僵住了。
「放心吧，人都沒死。『自由一日』的遊戲結束後，全員就都復活了。學生們趁只有這天用槍械不違反校規，玩了場真人CS而已。」芬格爾手下不停，還在敲著鍵盤，「不過建築樓是真的打壞了，維修費用不少呢。曼施坦因教授為此不知道發了多大的脾氣。」
「不過說起來，曼施坦因教授給校長告狀的時候，校長還讓他開免提，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問候你這位唯一的『S』，可你那會兒倒在地上，睡得像頭豬一樣沉。」芬格爾說出這句話後，手上停了下來，伺機觀察路明妃的表情。
話音未落，他卻被路明妃一槍命中，在所有人面前倒了下去。
——局勢瞬間逆轉，混戰再度開啟。
在路明妃沒有注意到的角落裡，一個帶著四葉草耳墜的人，受這一變故影響，也冷不丁被對面襲來的子彈擊中。
路明妃想，她這次幹掉的應該是紅方的首領，因為他們的攻勢也開始無情的對準她了。然而她知道，無論再多的人襲擊也只是徒勞。
唯有黑方的一位狙擊手，一直潛伏在暗處，還會不時更換位置進行射擊，對她隱隱造成了威脅。路明妃敏銳地察覺到，在金髮男子喊出「暫停」時，狙擊手似乎停下來同什麼人做了交流，在她猝不及防將金髮男子擊殺後，那位狙擊手藉機開槍射殺了一個人，情緒上也難得有了絲波動，路明妃果斷抓住這一時機，瞬間將狙擊手擊斃。
——對方露出的這一破綻，是她故意殺掉金髮男子促成的。
勝敗已分，黑紅兩方滿盤皆輸已是定局。但事已至此，路明妃卻仍然無法收斂胸中的暴虐，在解決了狙擊手後，她仍舉著槍，像一台無情的屠殺機器，無情的掃射每一個可能對她性命造成威脅的人。
眼看雙方倖存的人都被她屠戮到近乎殆盡，這時一個穿黑色作戰服的人從對面走了出來。對方也摘掉了面罩，露出一頭毫不馴服的黑髮，和那張在中學時代，路明妃一直都不敢凝視的臉。
——楚子航。
路明妃在把槍對準他的那一刻，難得的遲疑了。
「殺了他。」毫無感情的聲音在她的腦海里迴響，像是一道無法反駁也不容置疑的命令。
路明妃用儘自己的意志力，去對抗想要服從的欲望。
「你要選擇動手嗎？」性命攸關的時刻，楚子航竟然還淡淡地笑了下，看著她說了這麼一句話，金色的雙眸中泛起難以用語言描繪的絢麗光彩，「我可以認負。」
在對上那雙灼目的黃金瞳後，路明妃目光瞬間變了，黑色的情緒湧上頭將她最後一絲理智覆蓋。她微眯了下眼，語氣不帶一絲溫度，「挑釁者……死。」
扳機被扣動，命運的子彈再一次划過槍膛，將楚子航的胸口瞬間洞穿，巨大的血花飛濺開來。
楚子航眼中略帶「刮目相看」的意味，看著異國他鄉再度重逢的少女的身影，重重的倒了下去。
路明妃面對著校園裡遲來的再度平靜，像是驟然從夢中驚醒。她望著四周滿地的屍體，又不可思議的看向手中這把應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接觸的槍，忽然不受控制的昏倒過去。
半夢半醒間，「七宗罪」、「四分之一」，這些斷斷續續的字句，像無數塊碎玻璃一般，稜角分明在她的大腦里不停地晃蕩，攪得她頭痛到近乎欲裂。
老唐在水中下沉的身影，潛水鐘里諾諾美人魚一般的姿態、男孩和女孩久別重逢般的擁抱……那些殘破的畫面湧入她的腦海，但因為缺少了最關鍵的鏈條，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成功串起來。
最後……她看到了楚子航的目光。
楚子航臨死前的細節，被一遍一遍地不斷慢放，像是夢境也知道她根本不願面對，卻終究應驗了自己命中注定要奪去他生命的這件事，因此採取這樣的酷刑來折磨她一般。
於是路明妃清晰的看到——慢放中，倒下的楚子航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像是看到了同類，因而知道了他在這世上，從此不再孤單。
他似乎為此而感到欣慰，卻又藉此生出了新的悲哀。
那種悲哀似乎近鄉情怯，卻又不僅僅止步於此，反而更像是……
不要死。
——路明妃對著他緩緩倒下的身影，聽到自己在夢中，輕聲的說。
「……終於醒了。」
路明妃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芬格爾的聲音。
她睜開眼，看到宿舍的天花板，突然意識到在槍殺了楚子航等人後，自己既沒有被關進監獄，也沒有被送進精神病院，而是安然的回到了宿舍，那便只有一種可能性——
「師兄我剛做了場夢對不對？我們是不是剛剛才從火車站來到學院不久？」路明妃懷著絲期待，詐屍般直坐起身問。
相應的，這個世界上也並不存在龍族，她更沒有參與戰鬥，進行過一場單方面血腥的校園屠殺。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等車時間太長、到校太晚，困極了才會造成精神恍惚，因而產生的夢境，是純粹基於幻想的產物——其來源多半都是路明妃打過的遊戲和看過的電影。
而卡塞爾學院更應該只是所普普通通的名校聯誼學院，規規矩矩、遵紀守法的「常青藤」，不是殺氣騰騰的肩負所謂屠龍使命的血裔們的老巢。
「真不巧，並不是。」芬格爾像是知道了她所想，一臉的遺憾，「那天之後已經又過去一天一夜了。而你在剛入學的第一天，就憑一己之力干翻了學院裡的兩大勢力，開槍爆了最負盛名的兩大風雲人物，楚子航和凱撒，直接或間接幹掉了他們各自的女友，——這件事的確勁爆，但這的確不是夢。」
路明妃瞬間僵住了。
「放心吧，人都沒死。『自由一日』的遊戲結束後，全員就都復活了。學生們趁只有這天用槍械不違反校規，玩了場真人CS而已。」芬格爾手下不停，還在敲著鍵盤，「不過建築樓是真的打壞了，維修費用不少呢。曼施坦因教授為此不知道發了多大的脾氣。」
「不過說起來，曼施坦因教授給校長告狀的時候，校長還讓他開免提，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問候你這位唯一的『S』，可你那會兒倒在地上，睡得像頭豬一樣沉。」芬格爾說出這句話後，手上停了下來，伺機觀察路明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