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卡塞爾之門
「是的。」楚子航答道。
楚子航就坐在路明妃旁側，他的眼眸低垂，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路明妃其實在他出場的那一刻就已猜到了答案，但事到如今才有種「不見黃河心不死」般的如釋重負感。雖然她不知道諾諾怎麼會看透她掩藏最深的心事，會在最後的緊要關頭拉楚子航出來救場。不過之前她早就已經默認了諾諾會什麼讀心術之類的超能力，所以也不覺得太過奇怪。
她又避嫌似的，快速將頭扭向前排正在開車的諾諾，以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在虛張聲勢的姿態高聲道：「先聲明一下——現在三個人都在，不算私下交流吧？」
諾諾聽罷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尤其看到路明妃戰戰兢兢如坐針氈，左顧右盼又始終不敢正面看楚子航的樣子，笑意更甚：「所以答案是——答應嗎？」
一語雙關。
路明妃攥著火一樣的裙子，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我答應。」
諾諾猛地剎住了車。
「給古德里安教授打個電話吧，需要你親口跟他說才會有效。」
待將車停靠在路邊後，諾諾不動聲色的揉了揉小腿，似乎是礙於楚子航在場，所以不能把高跟鞋直接脫下來，但她仍然在避開兩人的地方疼得皺了皺臉。
路明妃不再有多餘的話，只是打開手機，撥通了古德里安教授的號碼。
「明妃我在機場還沒離開，你想好了麼？」古德里安教授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但路明妃總是沒有辦法將「緊張」二字和一個鬚髮花白的老教授聯繫在一起。加上他經常表情脫線，這讓路明妃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路明妃極快的瞥了一眼身旁的楚子航，「我想好了，我同意接受邀請。」
「確認麼？」古德里安教授欣喜。
「確認。」路明妃覺得，似乎自己一吐出這兩個字，過往的一切便都迅速褪為了另一個世界的遺骸。這樣的認知讓她不禁有種眩暈感，她極力保持身體的穩定，因而沒能注意到楚子航此刻正靜靜凝視她的臉。
「驗證通過，選項開啟。路明妃，出生日期1992年2月14日，性別女，編號A.D.0013，階級『S』，列入卡塞爾學院名單……我是諾曼，卡塞爾學院秘書，很高興為您服務。」一個沉穩的男音響起在電話中。
2月14日？她的生日不是7月17日嗎？
路明妃疑惑道，但轉念間，她忘記了這個小插曲。
古德里安教授的聲音再次傳來，告訴她剩下的事學院的秘書都會做好，她等著就行。
「你和諾諾在一起麼？待在那裡不要動，我立刻就派交通工具去接你們。」
路明妃剛想補充說還有楚子航在，但電話已經掛斷了。
「應該還有一點時間，讓楚子航開車帶你隨便逛一逛，如何？」諾諾說話時早已開門從駕駛艙跳了出去，剛才她掏出手機，頭也不抬地正給什麼人發著消息。
「師姐你……」路明妃一時間感到錯愕。她以為諾諾那條「開學前不能和卡塞爾學院的學生私下交流」的古怪要求，自然也對楚子航生效。
「我當然不會明晃晃的當燈泡啦。」諾諾放下手機，吐了吐舌頭，又看向楚子航。
路明妃以為楚子航會拒絕，卻不料他答應了。
諾諾仿佛生怕路明妃當場跑路一般，殷勤十足的替路明妃打開車門，趁扶路明妃坐到副駕駛座的檔口，她一臉壞笑地在路明妃耳旁悄悄問道：「這一次怎麼不拒絕了？」
「……」路明妃低頭，努力做鵪鶉狀。
她縱然一向懦弱，但做事總有種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魄。對於一件事，一旦她認定了要拒絕，便不會輕易再改口。
但當她知道楚子航也在卡塞爾學院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沒辦法再拒絕了。
其實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無法拒絕的真正理由。
諾諾則用目光瞟了一下楚子航，以誇張的口型不出聲音的對路明妃說：
——因為你喜歡他咯。
「我我我……我沒有！」路明妃的臉憋得爆紅。她連忙扭頭看了下楚子航，還好他似乎在看車的儀錶盤，注意力沒有在她們這兒。
「好了，不要再浪費時間，有愛就要大聲說出來——等下你就沒機會了。」
「所以那個條件……依然對楚子航有效？」路明妃心一涼，但仍舊試探性的問道。
「肯定的啊。」倒不如說這一條就是為楚子航量身定製的。諾諾心道。但出於一些考量，諾諾沒有說出後半句。
一開始，諾諾眼看路明妃非要執迷不悟百死不悔，她本想等到最後路明妃哭的時候，再和楚子航一起來救場。
美其名曰——對困境中的人施以援手，才方便「挾恩圖報」，她在某個地方看到過類似的心理學原理，如今學以致用。
但顯然，楚子航沒有那麼惡趣味。當她將地址發給他的第一時間，楚子航便趕了過來。
——好吧，諾諾承認，她對待女孩子是會溫柔一點的。如果不是想讓楚子航及時出場，她是不會提前告訴他的。
所以即便她之前向男友「索尼克」承諾了「不會讓路明妃落入獅心會的手中」，這一刻卻又還是臨時改變了主意。
諾諾忍不住打趣地看了看到悶罐般如出一轍的兩人，笑意憋都憋不住：「我只是喜歡把事情搞得更好玩而已。」
路明妃終於明白為何當時自己覺得諾諾的笑容陰惻惻了，她這分明是將靈魂賣給了魔女啊。
「好啦，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諾諾最後又掐了一把路明妃的臉，「我又不是真的巫女——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當然要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可以儘可能的跑遠，最後會有人追上來。這段時間裡，你們可以盡情地交談——怎麼樣？」
「成交。」路明妃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引擎啟動，楚子航熟練地單手操縱方向盤，法拉利重新匯入滾滾車流。
楚子航就坐在路明妃旁側，他的眼眸低垂，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路明妃其實在他出場的那一刻就已猜到了答案，但事到如今才有種「不見黃河心不死」般的如釋重負感。雖然她不知道諾諾怎麼會看透她掩藏最深的心事，會在最後的緊要關頭拉楚子航出來救場。不過之前她早就已經默認了諾諾會什麼讀心術之類的超能力，所以也不覺得太過奇怪。
她又避嫌似的，快速將頭扭向前排正在開車的諾諾，以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在虛張聲勢的姿態高聲道：「先聲明一下——現在三個人都在，不算私下交流吧？」
諾諾聽罷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尤其看到路明妃戰戰兢兢如坐針氈，左顧右盼又始終不敢正面看楚子航的樣子，笑意更甚：「所以答案是——答應嗎？」
一語雙關。
路明妃攥著火一樣的裙子，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我答應。」
諾諾猛地剎住了車。
「給古德里安教授打個電話吧，需要你親口跟他說才會有效。」
待將車停靠在路邊後，諾諾不動聲色的揉了揉小腿，似乎是礙於楚子航在場，所以不能把高跟鞋直接脫下來，但她仍然在避開兩人的地方疼得皺了皺臉。
路明妃不再有多餘的話，只是打開手機，撥通了古德里安教授的號碼。
「明妃我在機場還沒離開，你想好了麼？」古德里安教授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但路明妃總是沒有辦法將「緊張」二字和一個鬚髮花白的老教授聯繫在一起。加上他經常表情脫線，這讓路明妃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路明妃極快的瞥了一眼身旁的楚子航，「我想好了，我同意接受邀請。」
「確認麼？」古德里安教授欣喜。
「確認。」路明妃覺得，似乎自己一吐出這兩個字，過往的一切便都迅速褪為了另一個世界的遺骸。這樣的認知讓她不禁有種眩暈感，她極力保持身體的穩定，因而沒能注意到楚子航此刻正靜靜凝視她的臉。
「驗證通過，選項開啟。路明妃，出生日期1992年2月14日，性別女，編號A.D.0013，階級『S』，列入卡塞爾學院名單……我是諾曼，卡塞爾學院秘書，很高興為您服務。」一個沉穩的男音響起在電話中。
2月14日？她的生日不是7月17日嗎？
路明妃疑惑道，但轉念間，她忘記了這個小插曲。
古德里安教授的聲音再次傳來，告訴她剩下的事學院的秘書都會做好，她等著就行。
「你和諾諾在一起麼？待在那裡不要動，我立刻就派交通工具去接你們。」
路明妃剛想補充說還有楚子航在，但電話已經掛斷了。
「應該還有一點時間，讓楚子航開車帶你隨便逛一逛，如何？」諾諾說話時早已開門從駕駛艙跳了出去，剛才她掏出手機，頭也不抬地正給什麼人發著消息。
「師姐你……」路明妃一時間感到錯愕。她以為諾諾那條「開學前不能和卡塞爾學院的學生私下交流」的古怪要求，自然也對楚子航生效。
「我當然不會明晃晃的當燈泡啦。」諾諾放下手機，吐了吐舌頭，又看向楚子航。
路明妃以為楚子航會拒絕，卻不料他答應了。
諾諾仿佛生怕路明妃當場跑路一般，殷勤十足的替路明妃打開車門，趁扶路明妃坐到副駕駛座的檔口，她一臉壞笑地在路明妃耳旁悄悄問道：「這一次怎麼不拒絕了？」
「……」路明妃低頭，努力做鵪鶉狀。
她縱然一向懦弱，但做事總有種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魄。對於一件事，一旦她認定了要拒絕，便不會輕易再改口。
但當她知道楚子航也在卡塞爾學院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沒辦法再拒絕了。
其實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無法拒絕的真正理由。
諾諾則用目光瞟了一下楚子航，以誇張的口型不出聲音的對路明妃說：
——因為你喜歡他咯。
「我我我……我沒有！」路明妃的臉憋得爆紅。她連忙扭頭看了下楚子航，還好他似乎在看車的儀錶盤，注意力沒有在她們這兒。
「好了，不要再浪費時間，有愛就要大聲說出來——等下你就沒機會了。」
「所以那個條件……依然對楚子航有效？」路明妃心一涼，但仍舊試探性的問道。
「肯定的啊。」倒不如說這一條就是為楚子航量身定製的。諾諾心道。但出於一些考量，諾諾沒有說出後半句。
一開始，諾諾眼看路明妃非要執迷不悟百死不悔，她本想等到最後路明妃哭的時候，再和楚子航一起來救場。
美其名曰——對困境中的人施以援手，才方便「挾恩圖報」，她在某個地方看到過類似的心理學原理，如今學以致用。
但顯然，楚子航沒有那麼惡趣味。當她將地址發給他的第一時間，楚子航便趕了過來。
——好吧，諾諾承認，她對待女孩子是會溫柔一點的。如果不是想讓楚子航及時出場，她是不會提前告訴他的。
所以即便她之前向男友「索尼克」承諾了「不會讓路明妃落入獅心會的手中」，這一刻卻又還是臨時改變了主意。
諾諾忍不住打趣地看了看到悶罐般如出一轍的兩人，笑意憋都憋不住：「我只是喜歡把事情搞得更好玩而已。」
路明妃終於明白為何當時自己覺得諾諾的笑容陰惻惻了，她這分明是將靈魂賣給了魔女啊。
「好啦，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諾諾最後又掐了一把路明妃的臉，「我又不是真的巫女——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當然要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可以儘可能的跑遠，最後會有人追上來。這段時間裡，你們可以盡情地交談——怎麼樣？」
「成交。」路明妃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引擎啟動，楚子航熟練地單手操縱方向盤，法拉利重新匯入滾滾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