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使降臨
不料待路明妃換完裝出來後，趙孟華卻不在。
徐岩岩和徐淼淼倒是推推搡搡的從對面男衛生間的門裡擠了出來，他們身上都換上了一身黑西服，像兩顆偌大的球，從狹小的瓶口湧出來一般。
路明妃第一次看他們以這樣的造型出場，不由得滿是好奇地多看了兩眼。
而這對文學社裡最胖的孿生兄弟顯然也注意到了路明妃。他們指了指路明妃穿的裙子，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
路明妃裝作毫不在意地側身走過，心裡卻是一沉。
原本因為緊張，攥住裙擺的手也不自覺又加重了幾分力道——其實對她而言，這兩人的態度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她不會是這齣好戲中的女主角。
況且——這條裙子真的有點不太合身。
路明妃遠比一般少女還要身形纖細，原本略蓬的月白色裙擺，穿在她的身上，活脫脫像一隻大呆鵝。
路明妃沒多時又走過了轉角，兩年多都未曾主動和她說過話的蘇曉檣，竟然在轉角處攔下了她。
「不要去。」蘇曉檣說，她的眼睛有點發紅，「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被人當猴子耍。」
——這場文學社聚會的真正目的，原本有兩個人被蒙在鼓裡。
但可能是因為這兩個人都是女生，這樣的構造不算平衡，有好事之人提前將視頻錄了下來；又可能是因為陳雯雯的簇擁少了最堅定的那一個驍將，或是趙孟華的小弟里居然混進來了內奸。
總之有人冒死將文學社聚會致辭的彩排視頻，在聚會開始的前一刻發給了蘇曉檣。
——不過，一個區區文學社聚會的致辭而已，又怎麼可能真的需要彩排？
路明妃透過手機，終於看清了影廳熒幕上放映的內容：
視頻中，浪漫的音樂聲響起，「陳雯雯，I LVE YU」幾個大字已經投在了幕布上。
——所謂彩排，不過是確定最後兩個字母站的位置罷了。
路明妃頓時想起徐岩岩和徐淼淼這兩顆「球」。
原來不是球，而是字母。徐岩岩和徐淼淼是兩個「o」，他們倆只要站在字母空缺的地方，合起來就是完美的，「陳雯雯，I Love You。」
趙孟華從小家裡就有英語家教，當然表白都要玩字母上的遊戲。這一手別出心裁的表白，浪漫的令人窒息。
路明妃瞬間就悟了，這甚至算不上一場單方面的表白，而是某種形式的官宣。
好笑死了，路明妃心道，就算趙孟華不喜歡陳雯雯了，也不會放著明晃晃的「小天女」不喜歡，轉而喜歡上她這隻醜小鴨吧。
路明妃甚至注意到了視頻錄製的時間，正是昨天傍晚，趙孟華同她結伴而行的時候。
趙孟華主動和她談論起各自的去向，在她認真的考慮同他的未來的時候，他卻只是為了支開身為文學社理事的她，好讓手下的小弟彩排自己同陳雯雯的表白。
蘇曉檣也是剛剛得知此事不久。知道趙孟華要幹什麼之後，她當場翻了臉，本想直接離開，卻在最後一刻前來叫住了路明妃。
「謝謝你。」路明妃看完了整個視頻，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
視頻播放的短短十數秒里，她或許想起了自己剛剛拒絕了進入卡塞爾學院的最後機會。
又或許，她什麼都沒想。
路明妃道了聲謝便離開了，像是沒有遇見過「小天女」蘇曉檣似的，繼續無知無覺般朝影廳走去。
這場對路明妃的公開處刑，其實是陳雯雯的授意。
趙孟華對路明妃的關注度早已超過了她的警戒值，她要趙孟華徹底斷了這個苗頭。
路明妃其實猜到了，但她盡力讓自己什麼都不去想，只要麻木且按步就班的走完全程就好。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更何況她穿了趙孟華給的裙子，於情於理都應該替他把場子撐完。
她現在只想讓自己心死的透一些。
而此時影廳的門半開著，影廳燈火通明。一眾演員在正式開場前做著毫無默契可言的最終彩排，熒幕上為表白專門製作的畫面都還沒切出來。
那個路明妃一直暗自期待，同時又遵守約定沒有打開的盒子，被趙孟華的小弟們從她的包里翻了出來，被人瞎起鬨的打開看。
「居然是施華洛世奇的水晶，還這麼重，老大霸氣——」
這話又引起了更多人的爭相圍觀。
「老大對嫂子可真好，不過讓某些人拿著不怕被弄丟？」
「這可是老大讓她拿的，她把自己丟了都不敢丟了這個……」
場面一度混亂。
不過似乎唯一萬幸的是，今天的女主角——陳雯雯，此刻還不在這裡。
「都先別鬧了。」趙孟華的臉色不知為何有些不好看。
路明妃剛要推門走進去，一隻手突然從旁邊伸出來，將路明妃拽到了一旁。
路明妃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師姐——你不是應該已經走了嗎？」
被稱作「師姐」的女孩還是之前的那一身運動裝扮。看到路明妃身上不合襯的衣服，她愣了一下之後，嘴角立刻帶上了有些得意的笑來。
諾諾說：「早就料想到有可能會再被你拒絕了，這次當然要準備的更充分一點。」
幾分鐘後，路明妃坐在化妝鏡前，有些戰戰兢兢地單手捂住自己的前胸，像是唯恐會走光的樣子。
「首飾需要提前定製趕不及了，只好先借你戴我的這套了，回頭記得還我。」諾諾調整了一下她耳垂上的珍珠耳墜及項鍊，又指著眼前的一雙形狀優雅的紅色細高跟鞋，「這雙鞋是買給你的，不用還，快穿上。」
「可是穿了高跟鞋……我都不會走路。」路明妃的臉苦惱地縮在一起。
「我最開始也不會，你就努力想像自己要踩出一米八的氣勢——想過要化什麼樣的妝嗎？」諾諾轉口不甚在意地問道，像是沒期待能從對方嘴裡聽到答案，又自問自答起來，「還是給你化成初戀臉吧，他們男生都喜歡這一款。」
「現在已經快到時間了……再化個妝，不就真的遲到了？」
「那就讓他再等久一點。」諾諾說，「這是屬於女孩子的權利。」
諾諾說的果然沒錯。路明妃最終到的有些遲，但的確不算晚——因為女主角陳雯雯也遲到了。
美貌是女孩子的戰袍——路明妃看到陳雯雯臉上的淡妝，忽然想起諾諾方才同自己說過的這句話。
舞台正中央的陳雯雯還是一襲白裙，看上去似乎更仙了——如果她不是一臉驚詫的表情，回頭直瞪著路明妃的話。
路明妃很少去室外，卻歪打正著造就了白皙無比的膚色，裙裝襯著她的臉色竟意外的有些嬌艷。就像人們都以為這裡只是鐵板一塊的鹽鹼地，卻突然孕育了一株仙葩。
一米六幾的個頭，帶上隱形眼鏡，穿上高跟鞋，本來就挺拔得不像話，如今在她身上，明艷熱烈的紅色禮裙自胸前拖曳至腳底，腰前系成蝴蝶結的綢帶柔軟飄逸，如同翻飛的蝴蝶，裙擺上大面積的碎鑽在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路明……妃？」趙孟華愕然，只叫出名字便愣在原地說不出話。
不知怎麼，他竟然有些說不出，讓路明妃像花童一樣，拿出預先交給她的禮物，再見證他和陳雯雯的事了。
台上各自站好的徐岩岩和徐淼淼，乍一看到現在的路明妃，眼神忽然變得閃躲了起來。
路明妃只平靜的掃了他們一眼，目光就收了回去，她靜靜的走到座位，取上了那個盒子。
台下眾人則表情各異。
路明妃注意到，除了已經走掉的蘇曉檣，文學社在場的其他人都興致勃勃的期待著什麼，同時，他們看向她和陳雯雯的目光又都有點幸災樂禍。
趙孟華有些猶猶豫豫。但預定的時間還是到了，影廳的燈光被關了，只有熒幕是亮的。
捏了捏手中的大捧玫瑰，趙孟華剛下定決心要開口講話，這時，放映廳的門忽然洞開，光從他們背後照來。
舞台上下的演員觀眾們都太驚訝了，這不光是因為來人太過耀眼，而是——這人他們都認識。
楚子航四下張望，目光凌厲，猶如搶婚。
徐岩岩和徐淼淼倒是推推搡搡的從對面男衛生間的門裡擠了出來，他們身上都換上了一身黑西服，像兩顆偌大的球，從狹小的瓶口湧出來一般。
路明妃第一次看他們以這樣的造型出場，不由得滿是好奇地多看了兩眼。
而這對文學社裡最胖的孿生兄弟顯然也注意到了路明妃。他們指了指路明妃穿的裙子，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
路明妃裝作毫不在意地側身走過，心裡卻是一沉。
原本因為緊張，攥住裙擺的手也不自覺又加重了幾分力道——其實對她而言，這兩人的態度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她不會是這齣好戲中的女主角。
況且——這條裙子真的有點不太合身。
路明妃遠比一般少女還要身形纖細，原本略蓬的月白色裙擺，穿在她的身上，活脫脫像一隻大呆鵝。
路明妃沒多時又走過了轉角，兩年多都未曾主動和她說過話的蘇曉檣，竟然在轉角處攔下了她。
「不要去。」蘇曉檣說，她的眼睛有點發紅，「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被人當猴子耍。」
——這場文學社聚會的真正目的，原本有兩個人被蒙在鼓裡。
但可能是因為這兩個人都是女生，這樣的構造不算平衡，有好事之人提前將視頻錄了下來；又可能是因為陳雯雯的簇擁少了最堅定的那一個驍將，或是趙孟華的小弟里居然混進來了內奸。
總之有人冒死將文學社聚會致辭的彩排視頻，在聚會開始的前一刻發給了蘇曉檣。
——不過，一個區區文學社聚會的致辭而已，又怎麼可能真的需要彩排？
路明妃透過手機，終於看清了影廳熒幕上放映的內容：
視頻中，浪漫的音樂聲響起，「陳雯雯，I LVE YU」幾個大字已經投在了幕布上。
——所謂彩排，不過是確定最後兩個字母站的位置罷了。
路明妃頓時想起徐岩岩和徐淼淼這兩顆「球」。
原來不是球，而是字母。徐岩岩和徐淼淼是兩個「o」，他們倆只要站在字母空缺的地方，合起來就是完美的，「陳雯雯，I Love You。」
趙孟華從小家裡就有英語家教，當然表白都要玩字母上的遊戲。這一手別出心裁的表白，浪漫的令人窒息。
路明妃瞬間就悟了，這甚至算不上一場單方面的表白，而是某種形式的官宣。
好笑死了，路明妃心道，就算趙孟華不喜歡陳雯雯了，也不會放著明晃晃的「小天女」不喜歡，轉而喜歡上她這隻醜小鴨吧。
路明妃甚至注意到了視頻錄製的時間，正是昨天傍晚，趙孟華同她結伴而行的時候。
趙孟華主動和她談論起各自的去向，在她認真的考慮同他的未來的時候，他卻只是為了支開身為文學社理事的她，好讓手下的小弟彩排自己同陳雯雯的表白。
蘇曉檣也是剛剛得知此事不久。知道趙孟華要幹什麼之後，她當場翻了臉，本想直接離開，卻在最後一刻前來叫住了路明妃。
「謝謝你。」路明妃看完了整個視頻，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
視頻播放的短短十數秒里，她或許想起了自己剛剛拒絕了進入卡塞爾學院的最後機會。
又或許，她什麼都沒想。
路明妃道了聲謝便離開了，像是沒有遇見過「小天女」蘇曉檣似的，繼續無知無覺般朝影廳走去。
這場對路明妃的公開處刑，其實是陳雯雯的授意。
趙孟華對路明妃的關注度早已超過了她的警戒值，她要趙孟華徹底斷了這個苗頭。
路明妃其實猜到了，但她盡力讓自己什麼都不去想，只要麻木且按步就班的走完全程就好。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更何況她穿了趙孟華給的裙子，於情於理都應該替他把場子撐完。
她現在只想讓自己心死的透一些。
而此時影廳的門半開著，影廳燈火通明。一眾演員在正式開場前做著毫無默契可言的最終彩排，熒幕上為表白專門製作的畫面都還沒切出來。
那個路明妃一直暗自期待，同時又遵守約定沒有打開的盒子，被趙孟華的小弟們從她的包里翻了出來，被人瞎起鬨的打開看。
「居然是施華洛世奇的水晶，還這麼重，老大霸氣——」
這話又引起了更多人的爭相圍觀。
「老大對嫂子可真好，不過讓某些人拿著不怕被弄丟？」
「這可是老大讓她拿的，她把自己丟了都不敢丟了這個……」
場面一度混亂。
不過似乎唯一萬幸的是，今天的女主角——陳雯雯，此刻還不在這裡。
「都先別鬧了。」趙孟華的臉色不知為何有些不好看。
路明妃剛要推門走進去，一隻手突然從旁邊伸出來，將路明妃拽到了一旁。
路明妃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師姐——你不是應該已經走了嗎？」
被稱作「師姐」的女孩還是之前的那一身運動裝扮。看到路明妃身上不合襯的衣服，她愣了一下之後，嘴角立刻帶上了有些得意的笑來。
諾諾說：「早就料想到有可能會再被你拒絕了，這次當然要準備的更充分一點。」
幾分鐘後，路明妃坐在化妝鏡前，有些戰戰兢兢地單手捂住自己的前胸，像是唯恐會走光的樣子。
「首飾需要提前定製趕不及了，只好先借你戴我的這套了，回頭記得還我。」諾諾調整了一下她耳垂上的珍珠耳墜及項鍊，又指著眼前的一雙形狀優雅的紅色細高跟鞋，「這雙鞋是買給你的，不用還，快穿上。」
「可是穿了高跟鞋……我都不會走路。」路明妃的臉苦惱地縮在一起。
「我最開始也不會，你就努力想像自己要踩出一米八的氣勢——想過要化什麼樣的妝嗎？」諾諾轉口不甚在意地問道，像是沒期待能從對方嘴裡聽到答案，又自問自答起來，「還是給你化成初戀臉吧，他們男生都喜歡這一款。」
「現在已經快到時間了……再化個妝，不就真的遲到了？」
「那就讓他再等久一點。」諾諾說，「這是屬於女孩子的權利。」
諾諾說的果然沒錯。路明妃最終到的有些遲，但的確不算晚——因為女主角陳雯雯也遲到了。
美貌是女孩子的戰袍——路明妃看到陳雯雯臉上的淡妝，忽然想起諾諾方才同自己說過的這句話。
舞台正中央的陳雯雯還是一襲白裙，看上去似乎更仙了——如果她不是一臉驚詫的表情，回頭直瞪著路明妃的話。
路明妃很少去室外，卻歪打正著造就了白皙無比的膚色，裙裝襯著她的臉色竟意外的有些嬌艷。就像人們都以為這裡只是鐵板一塊的鹽鹼地，卻突然孕育了一株仙葩。
一米六幾的個頭，帶上隱形眼鏡，穿上高跟鞋，本來就挺拔得不像話，如今在她身上，明艷熱烈的紅色禮裙自胸前拖曳至腳底，腰前系成蝴蝶結的綢帶柔軟飄逸，如同翻飛的蝴蝶，裙擺上大面積的碎鑽在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路明……妃？」趙孟華愕然，只叫出名字便愣在原地說不出話。
不知怎麼，他竟然有些說不出，讓路明妃像花童一樣，拿出預先交給她的禮物，再見證他和陳雯雯的事了。
台上各自站好的徐岩岩和徐淼淼，乍一看到現在的路明妃，眼神忽然變得閃躲了起來。
路明妃只平靜的掃了他們一眼，目光就收了回去，她靜靜的走到座位，取上了那個盒子。
台下眾人則表情各異。
路明妃注意到，除了已經走掉的蘇曉檣，文學社在場的其他人都興致勃勃的期待著什麼，同時，他們看向她和陳雯雯的目光又都有點幸災樂禍。
趙孟華有些猶猶豫豫。但預定的時間還是到了，影廳的燈光被關了，只有熒幕是亮的。
捏了捏手中的大捧玫瑰，趙孟華剛下定決心要開口講話，這時，放映廳的門忽然洞開，光從他們背後照來。
舞台上下的演員觀眾們都太驚訝了，這不光是因為來人太過耀眼，而是——這人他們都認識。
楚子航四下張望，目光凌厲，猶如搶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