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月亮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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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離開了酆都驛,目標枉死城,卞城王的領地。

  傳說意外死亡的人會去那裡,在那裡等待壽終正寢,之後重新轉世投胎,按理說我們也算是。

  出了酆都驛西門,一路向西,在群山峻岭之中穿梭。

  前面出現了兩條路。

  馬三倒停住腳步,張望著,問道:「怎麼辦?」

  趙挺之不假思索,順嘴溜達出一句:「向左啊,你說對吧?大師!」

  說完他一手托腰,另一隻手指著旁邊的大石頭說道:「當你的面前有兩條路的時候,你猶豫不決,最終換來的只能是步履維艱,走左邊!」

  文耶大師說了句:「阿彌陀佛!」順勢用抬起的手,擋住了自己控制不住的嘴角和眼睛。

  馬三倒一邊往左走去,一邊罵道:「你這鳥斯,真是出門沒看黃曆吃了屎了。」

  你要說不累吧,越走越慢,累吧,還控制不住步伐。屁股以下不是自己的,不停的做著機械運動,腰部以上的部位什麼也不干,卻承受著所有的累。

  張明顯看著越來越難走的路,說道:「這路是往上去的,走錯了吧?」

  我搭話道:「有路說明有人走,應該沒問題。」

  路不寬,兩邊的山也不算高。左邊是河灘,已經沒有水了,好像乾涸很久了,都有了荒草。月亮雖然被山石擋住了,可視線還算可以。

  走著走著,馬三倒突然用手指著前方說道:「馬上出去了,看見沒?那有個房子。」

  那不是房子,準確的說是一個亭子,一個避雨亭,就建在路邊的山坡上。

  趙挺之衝著亭子快步跑上去,轉身又快步跑出來,嘴裡還喊著:「大蛇,大蛇,誒呀!我的娘嘞!」

  蟒蛇並沒有攻擊我們,我們也沒有去搭理它,快步離開,直接奔向前面山谷的那個村子「張家灣」。

  張家灣,依山伴水的幽冥淨土。

  當你從山上往下走的時候,目光所及讓你心曠神怡,俊秀自在、雲淡風輕,仿佛看見一個小姑娘背著竹筐,在碩果纍纍的山間橘子園蹦蹦跳跳。

  這裡有十九戶人家,十九戶人家全部建在路的右側,路的左側是一條河,形似月亮,又叫「月亮灣」。

  「阿婆,你們這裡多少人啊,?您孫女好乖嗷。」

  「我們這裡住著五十多號人,孩子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啊?」'

  「我們是從閻羅王那邊來的,想去卞城王那裡,老人家您知道怎麼去嗎?」

  「從這一直往西,晚上就到了。」

  「阿婆這裡不是地府嗎?你們是怎麼到這的?你們也是人嗎?」

  「孩子,你猜!你猜我是不是人?」

  面前的阿婆臉變得蒼白,猙獰,空洞的眼睛眼裡流出鮮紅的血,向我撲來,那個小孩子已經咬住了我的腿。

  「醒醒……」文耶大師拍醒了昏迷中的我們。

  我起身站起,頭還是暈暈的,問道:「怎麼回事?」

  「你們中了蛇霧,被蛇迷暈了,差一點你們就被吃掉了,幸好這位老人家路過趕走了蛇啊!」

  一個乾巴老頭站在文耶大師身旁,沖我們點了點頭。

  老頭姓張,個子不高,佝僂著身軀,元寶鼻子,生前應該是個南方人。

  村中還有五十多個張家人,他們是前朝戰亂時慘遭「屠村」的族人,在這裡靠種田捕魚為生。

  他說那條大蛇一直在這裡守護著他們村子。

  邀請我們去村里坐坐,天色原因我們拒絕了。

  具體什麼原因他們還沒有去投生他沒有說,我們告訴他改朝換代了,現在不打仗了。

  我們要離開時老頭說:「這裡也是卞城王的地界,但距離卞城王所在的枉死城還很遠。往前走是天登堡,天登堡往前有兩條路,右走是枉死城,左走是大雪山。」

  天登堡是一個集市,這一帶具體有幾個像張家灣一樣的村落不清楚,但天登堡只有一個。

  這裡每天交易著周遭村落多餘的糧食和各種日常用品。

  管事的生前是個屠戶,殺豬的,因為有人想偷他的豬肉,怕他醒,在睡夢中就把他殺掉了。因為怕投生後還做個殺豬的,就一直沒投胎。


  他修了一座廟,一座觀音廟,一有時間就在廟裡懺悔,我們就是在廟裡找到的他。

  當我們到達天登堡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本來打算在廟裡借宿一晚的,偏巧碰到了他。當然了,都是馬三倒提前打聽好的。

  廟門開著,不大個小廟,門前連個匾都沒有掛。

  門房就是天王殿,穿過天王殿進入院子,中間放了一個香爐,一個缺了一條腿用石頭墊著的香爐,大雄寶殿,大雄寶殿後就是觀音殿。

  他跪在觀音殿內的蒲團上,頭低到近乎兩頭扣一頭了,一動不動。

  「睡著了吧?」趙挺之壓低了聲音在文耶大師耳旁嘀咕著。

  文耶大師揮揮手示意不要說話。他走過去,跪在殺豬匠左邊那個蒲團上,拜了三拜。

  殺豬匠起身,看了一眼旁邊的文耶大師,慌不擇路的趕緊站起:「嗷!大師您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師兄,叫我文耶就可,路過這裡。」文耶大師回禮道。

  殺豬匠彎腰再次回禮,說道:「這麼晚了,您這是要去哪裡啊?」

  「去卞城王那裡,這是我的幾個朋友。」

  大師看向我們幾個接著說道:「師兄,這裡就您一個人嗎?能否行個方便讓我們再此借宿一晚?」

  殺豬匠看了看我們幾個轉身對文耶大師說道:「可以是可以,只是這裡也住不了人啊,您也看到了沒有多餘的房間啊。」

  眼看著借宿的想法被拒絕了,馬三倒插話道:「這位大哥,我們在院子裡隨便找個地方胡亂睡一晚就行,總比睡在荒郊野地要好一些。」

  「我不是那個意思,不至於那樣,只是怕委屈了大家。」殺豬匠面露難色的解釋道。

  文耶大師說道:「不礙事,不礙事,在外面就已經很好了,出門在外沒有那麼多講究的。」

  殺豬匠沒有趕我們走,我們也沒想走,就這樣死皮賴臉的留下了。

  殺豬匠姓方,看著年齡不太大,三十多歲左右。

  他和文耶大師很投緣,很晚了也沒離去,和大師一直在聊著什麼,我們在外面也確實聽不清具體聊的是什麼。管他呢,不用露宿荒野比什麼都強啊。

  天已經黑下來很長時間了,他終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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