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有了家
「撲哧——」一根生鏽的鋒利鐵桿從門外的陰影中射出，硬生生穿過身高接近兩米的列車長的胸膛，偏斜著釘在地上。
晃動的白色燈光從那端照亮了她的面龐，披著風衣的男子迅疾如風，向著列車這端衝來，在離車長還有數米遠時，藉助地面起跳，屈膝頂住他的胸膛，手中槍口緊接著噴出火舌，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列車長被撞了個措手不及，傷口再次受到撕扯，血肉飛濺，它的口器痛苦地扭動，一把扯住他的腳用力甩開。
男子在落地後連續撞倒一排白骨座椅，最後重重落在牆上，風衣被鐵桿末梢鉤住，撕開了一個大口子，懷中的東西落了一地，包括那把灰黑色的手槍，在地上打了幾個轉，旁邊的懷表還在不停作響。
借著手槍下方傳出的明亮燈光，她看清了來人：「陳……」
「吼——」滿身鮮血的車長站起身來，咆哮著拔出鐵桿，向著男子摔倒的方位刺來。
陳默甩了甩有些嗡鳴的腦袋，視線中那隻猙獰的怪物越來越近，沒有躲開，他的身後還有一個人。
他咬牙迎向前，在鐵桿尖端就要刺中他的胸膛時，猛地一個轉身，拔出腰間的匕首狠狠划過他的手臂而後向上一挑，原本關節處就連中數槍，現在整條手臂直接被揮刀斬斷，車長傷口吃痛，踉蹌地停住，沒有去撿掉落的鐵桿，再次迅猛衝來，完全張開它的口器，誓要將其扼殺。
狹窄的車道不便閃躲，陳默脫下他的外衣，在它還沒有接近前裹住右手，剛好在車長撲上來時主動擋住血盆大口，尖銳的觸鬚狀口器包裹住他的整條小臂，有些薄弱的地方被利齒刺入，痛得他咬緊牙關，冷汗不住流淌。
車長的力量太大了，他被推的節節後退，驀然踩到那塊光滑的懷表，猛地向後摔倒在地上，懷表整個凹陷下去，聲音也戛然而止，後背撞擊在堅硬的地面上，他盡力抬起了脖子，沒讓頭部遭受撞擊。
車長一半肩膀無力地垂著，另一隻手臂上殘餘的幾根手指向著他的面部爪來，被陳默空出來的左手死死鉗住，兩隻利爪刺入他的手背。
「嘶——」
他面容扭曲地倒吸一口涼氣，不敢鬆氣，二者的力量差距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一但泄力後果不堪設想。
雙手開始劇烈痙攣，整張臉憋得通紅。
「砰砰砰——」
三聲槍響震動整個車廂，車長的頭顱被直接近距離擊碎，紅白相交的血漿落了他一臉。
透過碎了一半的頭顱，陳默看見頭髮凌亂的安婭站在屍體身後，明顯驚嚇過度的臉上還在不住地抽噎。
她一把推開明顯已經斷氣了的屍體，撲在他的懷中，嚎啕大哭。
陳默胸口一疼，他那裡估計之前被口器咬傷了，下意識想要直接推開，但看到懷中這個哭成淚人的女孩，心一軟，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陳默！你不要命啊！我又和你不熟！你為什麼總要救我！」
少女的臉深深埋在他的領口，淚水透過衣衫浸濕了他的傷口，一股傷口的疼痛與莫名的心慌讓陳默有些五味雜陳，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抬起哭得梨花帶雨的面龐，用帶著哭腔的語調邊抽泣邊說：「我之前真的好害怕，我發現自己突然回到我們之前走過的地方……好怕你不管我了，自己往前走了……」
躺在地上的男子咳出喉嚨里的血沫，轉頭看著她那模樣，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摸了摸她的腦袋：「別壓著我了，晚上是誰點了一堆炸魚薯條，覺得不好吃就都塞給我了……我現在還撐著呢。」
少女也破涕為笑：「哪有？那是大叔你付的帳，肯定是好吃的都留給你吃呀。」
「好了，扶我起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他用袖口抹掉女孩眼角的淚花。
「哦對……嗯嗯嗯。」
安婭攙扶著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窗戶在之前的打鬥中碎了一扇，冰冷的空氣灌入車廂內，她看見，外邊是一片深幽的荒原，確切來說，這兩列車正穿行在長橋上駛向那片荒原，地下看不確切，只能望見那如鬼火般的藍色。
整列車廂開始躁動，所有的事物都在一點一點地如同火中燃燒的灰燼一般改變著外貌，這種趨勢自車尾向著車頭發展，金屬在腐朽、血肉在腐化、鮮花在凋零。
兩人此時已經來到了1號車廂與火車頭的露天交界處，陳默感覺到身後的異變，回頭望去，發現天空中烏茫茫一片鴉群，它們正跟隨著火車的「蛻皮」迅速靠近。
「是列車的問題……」他停住腳步，四下尋找，拿起放在一旁的工具，「快!來幫我解開車鉤！「
「啊？這怎麼解開？」安婭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但她願意相信陳默的判斷，她的視線中，鴉群正衝著二人所在的位置興奮地叫喚。
「握著這個。」陳默曾經模擬過一個福爾摩斯故事的夢境，其劇情剛好就發生在列車上，為此，他頗費了一番功夫研究蒸汽機車，對於連接車廂的「詹式車鉤」有一定了解，「和我一起用力！一二！」
釘梢漸漸鬆開。
「還有一個！快！」他用肩膀頂起支撐杆，傷口被這股力量撕裂，但此時已經不是顧及傷勢的時候了。
「鐺——」金屬鎖鉤連結處頓時解開，蔓延至2號車廂邊緣的腐朽趨勢也只能止息在鎖鉤的終端，漫天烏鴉遮蔽蒼穹飛撲上來，安婭驚叫著抱住他的臂膀。
奇蹟發生了，所有離開2號車廂邊緣的烏鴉瞬間燃燒起來，迅速出現一片蔚藍色的火海。
火海中，燃燒殆盡的火苗不甘地落入橋底深淵，餘下憤怒地嘶吼，面前的車廂也在漸漸遠去。
陳默拍了拍安婭的肩膀：「輕點，你碰到我傷口了……」
她不好意思地訕訕一笑，換了一邊抱著。
……
「哐——」
陳默一腳踹開鐵門，一隻手舉著手槍，安婭站在他身後。
空無一人，駕駛位上只餘下一顆頭顱驚訝地看著他們，他冷漠地連開數槍擊碎頭顱。
估計他的身體還在後邊呢。
把手槍遞給安婭，他開始觀察整個車頭，左側是駕駛位置，右側是爐口。
「火焰之門嗎？」他拿起一把燒火棍，重重撞擊在爐子表面。
「鐺——」
沒有反應，這就是一個普通的火爐。
他開始不斷嘗試，試著回想起上一個夢境裡最後是如何離開的。
「大叔，前幾天的事很對不起……如果我們能出去，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吃我吃不完的東西了，也不會再不經你允許摘掉花盆裡的花，也不會偷偷試穿你的衣服……」
一旁的陳默還在想著信上所提出的「火焰之門」究竟是什麼，女孩卻開始了沒頭沒尾的絮叨，他沒有太在意：「其實這些我並不討厭……只要你別半夜躲在被窩裡偷偷玩我的手機我就很滿足了……」
「啊？大叔你怎麼會發現的！不是……我才沒有這麼做！」她剛想要爭辯。
爐子表面隱隱出現了一扇門，邊緣處閃著橘紅色的光芒。
陳默丟下鐵鍬，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變化，兩人大眼瞪小眼。
列車還在行進，煤水車廂里不斷傳出清脆的響動。
陳默撲哧笑了出來：「看來我們是在童話世界，你的誠實感動了它……」
這是安婭第一次見到他對自己露出微笑，一下子呆住了，忘記了剛才還在爭辯。
他推開大門，眼前是熟悉的臥室房間：「該回家了。」
「家？嗯嗯好！」
「對了……你不會把我窗台的那朵仙人掌花給摘了吧……我等了好多年才等到它長大開花，打算做成標本的。「
「沒……沒沒……沒有……」
「沒有？」
「當……當然沒有……」
「真的？」
「其實……有一點點啦……」
「……」
列車逐漸駛向那片幽藍的城市，如果靠近點看會看見，那座白牆藍頂的小城，靜靜地等待著列車的到來。
晃動的白色燈光從那端照亮了她的面龐，披著風衣的男子迅疾如風，向著列車這端衝來，在離車長還有數米遠時，藉助地面起跳，屈膝頂住他的胸膛，手中槍口緊接著噴出火舌，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列車長被撞了個措手不及，傷口再次受到撕扯，血肉飛濺，它的口器痛苦地扭動，一把扯住他的腳用力甩開。
男子在落地後連續撞倒一排白骨座椅，最後重重落在牆上，風衣被鐵桿末梢鉤住，撕開了一個大口子，懷中的東西落了一地，包括那把灰黑色的手槍，在地上打了幾個轉，旁邊的懷表還在不停作響。
借著手槍下方傳出的明亮燈光，她看清了來人：「陳……」
「吼——」滿身鮮血的車長站起身來，咆哮著拔出鐵桿，向著男子摔倒的方位刺來。
陳默甩了甩有些嗡鳴的腦袋，視線中那隻猙獰的怪物越來越近，沒有躲開，他的身後還有一個人。
他咬牙迎向前，在鐵桿尖端就要刺中他的胸膛時，猛地一個轉身，拔出腰間的匕首狠狠划過他的手臂而後向上一挑，原本關節處就連中數槍，現在整條手臂直接被揮刀斬斷，車長傷口吃痛，踉蹌地停住，沒有去撿掉落的鐵桿，再次迅猛衝來，完全張開它的口器，誓要將其扼殺。
狹窄的車道不便閃躲，陳默脫下他的外衣，在它還沒有接近前裹住右手，剛好在車長撲上來時主動擋住血盆大口，尖銳的觸鬚狀口器包裹住他的整條小臂，有些薄弱的地方被利齒刺入，痛得他咬緊牙關，冷汗不住流淌。
車長的力量太大了，他被推的節節後退，驀然踩到那塊光滑的懷表，猛地向後摔倒在地上，懷表整個凹陷下去，聲音也戛然而止，後背撞擊在堅硬的地面上，他盡力抬起了脖子，沒讓頭部遭受撞擊。
車長一半肩膀無力地垂著，另一隻手臂上殘餘的幾根手指向著他的面部爪來，被陳默空出來的左手死死鉗住，兩隻利爪刺入他的手背。
「嘶——」
他面容扭曲地倒吸一口涼氣，不敢鬆氣，二者的力量差距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一但泄力後果不堪設想。
雙手開始劇烈痙攣，整張臉憋得通紅。
「砰砰砰——」
三聲槍響震動整個車廂，車長的頭顱被直接近距離擊碎，紅白相交的血漿落了他一臉。
透過碎了一半的頭顱，陳默看見頭髮凌亂的安婭站在屍體身後，明顯驚嚇過度的臉上還在不住地抽噎。
她一把推開明顯已經斷氣了的屍體，撲在他的懷中，嚎啕大哭。
陳默胸口一疼，他那裡估計之前被口器咬傷了，下意識想要直接推開，但看到懷中這個哭成淚人的女孩，心一軟，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陳默！你不要命啊！我又和你不熟！你為什麼總要救我！」
少女的臉深深埋在他的領口，淚水透過衣衫浸濕了他的傷口，一股傷口的疼痛與莫名的心慌讓陳默有些五味雜陳，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抬起哭得梨花帶雨的面龐，用帶著哭腔的語調邊抽泣邊說：「我之前真的好害怕，我發現自己突然回到我們之前走過的地方……好怕你不管我了，自己往前走了……」
躺在地上的男子咳出喉嚨里的血沫，轉頭看著她那模樣，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摸了摸她的腦袋：「別壓著我了，晚上是誰點了一堆炸魚薯條，覺得不好吃就都塞給我了……我現在還撐著呢。」
少女也破涕為笑：「哪有？那是大叔你付的帳，肯定是好吃的都留給你吃呀。」
「好了，扶我起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他用袖口抹掉女孩眼角的淚花。
「哦對……嗯嗯嗯。」
安婭攙扶著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窗戶在之前的打鬥中碎了一扇，冰冷的空氣灌入車廂內，她看見，外邊是一片深幽的荒原，確切來說，這兩列車正穿行在長橋上駛向那片荒原，地下看不確切，只能望見那如鬼火般的藍色。
整列車廂開始躁動，所有的事物都在一點一點地如同火中燃燒的灰燼一般改變著外貌，這種趨勢自車尾向著車頭發展，金屬在腐朽、血肉在腐化、鮮花在凋零。
兩人此時已經來到了1號車廂與火車頭的露天交界處，陳默感覺到身後的異變，回頭望去，發現天空中烏茫茫一片鴉群，它們正跟隨著火車的「蛻皮」迅速靠近。
「是列車的問題……」他停住腳步，四下尋找，拿起放在一旁的工具，「快!來幫我解開車鉤！「
「啊？這怎麼解開？」安婭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但她願意相信陳默的判斷，她的視線中，鴉群正衝著二人所在的位置興奮地叫喚。
「握著這個。」陳默曾經模擬過一個福爾摩斯故事的夢境，其劇情剛好就發生在列車上，為此，他頗費了一番功夫研究蒸汽機車，對於連接車廂的「詹式車鉤」有一定了解，「和我一起用力！一二！」
釘梢漸漸鬆開。
「還有一個！快！」他用肩膀頂起支撐杆，傷口被這股力量撕裂，但此時已經不是顧及傷勢的時候了。
「鐺——」金屬鎖鉤連結處頓時解開，蔓延至2號車廂邊緣的腐朽趨勢也只能止息在鎖鉤的終端，漫天烏鴉遮蔽蒼穹飛撲上來，安婭驚叫著抱住他的臂膀。
奇蹟發生了，所有離開2號車廂邊緣的烏鴉瞬間燃燒起來，迅速出現一片蔚藍色的火海。
火海中，燃燒殆盡的火苗不甘地落入橋底深淵，餘下憤怒地嘶吼，面前的車廂也在漸漸遠去。
陳默拍了拍安婭的肩膀：「輕點，你碰到我傷口了……」
她不好意思地訕訕一笑，換了一邊抱著。
……
「哐——」
陳默一腳踹開鐵門，一隻手舉著手槍，安婭站在他身後。
空無一人，駕駛位上只餘下一顆頭顱驚訝地看著他們，他冷漠地連開數槍擊碎頭顱。
估計他的身體還在後邊呢。
把手槍遞給安婭，他開始觀察整個車頭，左側是駕駛位置，右側是爐口。
「火焰之門嗎？」他拿起一把燒火棍，重重撞擊在爐子表面。
「鐺——」
沒有反應，這就是一個普通的火爐。
他開始不斷嘗試，試著回想起上一個夢境裡最後是如何離開的。
「大叔，前幾天的事很對不起……如果我們能出去，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吃我吃不完的東西了，也不會再不經你允許摘掉花盆裡的花，也不會偷偷試穿你的衣服……」
一旁的陳默還在想著信上所提出的「火焰之門」究竟是什麼，女孩卻開始了沒頭沒尾的絮叨，他沒有太在意：「其實這些我並不討厭……只要你別半夜躲在被窩裡偷偷玩我的手機我就很滿足了……」
「啊？大叔你怎麼會發現的！不是……我才沒有這麼做！」她剛想要爭辯。
爐子表面隱隱出現了一扇門，邊緣處閃著橘紅色的光芒。
陳默丟下鐵鍬，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變化，兩人大眼瞪小眼。
列車還在行進，煤水車廂里不斷傳出清脆的響動。
陳默撲哧笑了出來：「看來我們是在童話世界，你的誠實感動了它……」
這是安婭第一次見到他對自己露出微笑，一下子呆住了，忘記了剛才還在爭辯。
他推開大門，眼前是熟悉的臥室房間：「該回家了。」
「家？嗯嗯好！」
「對了……你不會把我窗台的那朵仙人掌花給摘了吧……我等了好多年才等到它長大開花，打算做成標本的。「
「沒……沒沒……沒有……」
「沒有？」
「當……當然沒有……」
「真的？」
「其實……有一點點啦……」
「……」
列車逐漸駛向那片幽藍的城市，如果靠近點看會看見，那座白牆藍頂的小城，靜靜地等待著列車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