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參加宣傳培訓
青春之戀（長篇小說）張寶同 2024.2.12
秋妹子拿來了一篇稿子讓陳杰幫著她修改。
陳杰一看是一篇坪塘大隊加強田間管理，提高晚稻高產的文章，就說，「這文章題材不錯，內容豐富，如果寫成一篇在全縣報導的廣播稿，可以說是非常不錯的稿件。」
秋妹子一聽，高興地說，「你幫我改一下，我請你吃飯。」
陳杰說，「我要吃鹹魚米飯，還要喝海帶粉絲湯。」
秋妹子猶豫了一下，說，「要得。」
這時，吳主任把一份縣委宣傳部下發的通知遞給陳杰說，「你今天下午就去縣委辦公大樓四樓報到。」
陳杰拿著通知一看，上面寫著：縣委將於九月二十六到二十八日在縣委辦公大樓四樓會議室舉辦新聞培訓，請紅花公社派陳杰同志屆時參加。縣委宣傳部九月二十四日。
通知是列印的，但其中的「紅花」和「陳杰」是用鋼筆填寫。
陳杰高興地對吳主任說，「太好了，我對新聞和信息並不是很懂，這次可以好好地學習一下。」
吳主任說，「學習一下，會提高蠻多。」
吳主任離開後，秋妹子從陳杰的手中把通知要過來，看了好久，然後就離開了。
過了一會，吳主任又來了，對陳杰說，「你把那個通知拿去給歐陽書記看一下。」
陳杰馬上就意識到事情不妙，覺得不該把通知讓秋妹子看。
他來到了歐陽書記的辦公室，把通知遞給了歐陽書記。
歐陽書記把通知看了看，就說，「我考慮了一下，你的文章已經寫得蠻好了，參加培訓沒得意義。這次新聞培訓還是讓秋妹子參加比較好。這對她來說是一次提高的機會。」
陳杰不高興地說，「書記，其實我對新聞和信息寫作真不是多懂。我平時寫文章都是照貓畫虎，照著葫蘆畫瓢。我想通過這次培訓，把我的新聞寫作從理論上和實踐上都提高一大步。」
歐陽書記沒想到陳杰會不順從他。
他把眉頭皺了好一會，堅持著說，「我看還是把這次機會讓給秋妹子，下次培訓，一定讓你去。」
陳杰一聽這話，就知道歐陽書記肯定不會改變主意。他沒再多說，就應了一聲，轉身氣沖沖地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氣惱地罵道，「他媽的，老子辛辛苦苦幹出的成績，她倒是不勞而獲，坐享其成。讓老子給她作嫁衣裳，等著瞧吧。」
這樣罵著，就把秋妹子寫的那篇稿子一下子丟在了地上。
自己的稿子也不想寫了，就坐在桌旁生氣發呆。
沒過多久，秋妹子來了，一進門，見陳杰一臉的怒色，也不理她，而且她的稿子就丟在地上，就蹲下把自己的稿子撿起，快快地離開了。
因為心情不好，也不想寫稿，他想找個地方去散心。
他不想去秀妹子那裡，因為他不想讓秀妹子因為這事心煩。
他也不想去找白翎，怕說出去的話傳了出去，會得罪歐陽書記。
更不想去孔秋雁那裡，覺得她這人不實在。
他想去田曉花那裡。
雖然他和田曉花並不熟，但那天見到她時，卻給他留下了蠻好的印象。
她身材窈窕，容貌清秀，笑容可掬，給人一種和藹的親切感，而且也離得不是很遠。
於是，他把書包一背，把門一關，去了供銷社買了瓶紅葡萄酒和半斤油炸花片，然後順著供銷社門前的公路朝著紅花嶺下走去。
從公社到黃谷市只有三四里路，而從黃谷市到清河公社的蕭山二隊也不過兩三里路。
他過了黃谷市大橋，順著羅江江堤朝北走。
走在田間小路上，空氣清新，涼風陣陣，田野里的晚稻已快成熟，周圍一片寂靜。
這讓他的心情舒緩了許多。
順著小路一直走到了村里，他打聽到了田曉花的住處。
可是，來到住處，房東堂客說她在山上做事。
這時還不到十點鐘，陳杰要去找田曉花。
房東堂客讓他莫去找，說田曉花一會就要回來歇晌。
陳杰就坐在房東屋裡等著田曉花。
沒過一會，田曉花回來了，見陳杰過來找她，就趕忙把屋子打開，讓他進屋。
陳杰進到屋裡，屋裡不很大，卻是收拾得簡樸整潔，就說，「你這屋裡收拾得就跟你本人一樣，讓人感到簡潔舒適。」
田曉花笑著說，「到底是紅花公社的秀才，說話都不一樣。」
陳杰就問，「你如何知道我是紅花公社的秀才？」
田曉花說，「我聽廣播裡播送了你寫的文章，是說長沙女知青為了農村的孩子無私奉獻的事跡，還是前幾天聽的。」
陳杰笑著說，「這樣說我都成了名人。」說著，就從書包里拿出葡萄紅酒和油炸花片，往小桌上一放，就說，「你拿兩個小碗來，咱們在一起喝一下。」
田曉花說，「你幹嗎要買酒？」
陳杰說，「想跟你一起喝酒。」
田曉花看出了陳杰的臉色，說，「你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陳杰嘆了口氣說，「是遇到了煩心的事。」
於是，就把今早那事當成牢騷話給田曉花說了一遍。這些話他也只能給田曉花說，因為這些話不會傳到紅花公社那邊，更不會傳到歐陽書記的耳中。
兩人說著話，喝著葡萄酒，吃著花片，不一會就到了中午。
田曉花開始做飯，陳杰就坐在旁邊燒火，兩人的感情很快就親近起來。
田曉花勸著他說，「算了，胳膊扭不過大腿，你也別生氣。你一生氣，哪句話沒說好，既丟了機會，還得罪了書記。」
陳杰聽著這話，心情也就慢慢地冷靜下來。
飯很快就做好了，田曉花炒了個冬瓜片和燒茄子，還燒了個絲瓜湯。
兩人坐在小桌對面，一邊吃著，一邊繼續聊著。
田曉花說，「岳家華和付寶雲的事你聽說了嗎？」
陳杰搖了搖頭，說，「沒聽說？」
田曉花說，「這麼大的事你都沒聽說？」
陳杰說，「是不是他們兩人的事讓別人知道了？」
田曉花說，「他們兩人那事別人早都知道了。我說的是付寶雲懷孕了。」
陳杰並不覺得吃驚，就問，「咋發現的？」
田曉花說，「還不是到醫院裡檢查出來的。」
田曉花說，「付寶雲她媽早就聽別人說付寶雲跟岳家華睡在了一起，所以，付寶雲感覺不舒服，回到了家裡，讓她媽看了出來，就帶她到醫院做了檢查。」
「結果，醫生說她都懷孕三四個月了。前幾天才把胎兒打掉，現在還在家裡歇著呢。搞得我們清河的知青都知道了。」
陳杰說，「岳家華家有什麼反應？」
田曉花說，「聽說岳家華他媽買了一些補品給付寶雲送去了。岳家華他媽表示他家人都喜歡付寶雲，保證以後不會虧待付寶雲，一定會娶付寶雲作媳婦。」
陳杰說，「其實岳家華跟付寶雲也蠻相配，他們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如果他們兩人在招工時不分開，還是有可能會成為一家人。」
田曉花說，「岳家華他爸是工程處的大隊書記，應該會想辦法把他們兩人安排在一起。所以，他們兩人發生這種事並不一定是壞事，反而把他們兩人的關係給確定了。」
陳杰說，「是的，他們兩人以後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住在一起了。」
吃過午飯，陳杰跟田曉花分手後，回到了紅花嶺上。
剛走到紅花中學前面，就見黃老師正在跟別人說話。
他向黃老師招了下手。
黃老師卻對他說，「陳杰，我正要找你。」
陳杰說，「找我有何事？」
黃老師說，「你說你會打桌球，來跟我們學生打一下。」
陳杰說，「要得。」就跟著黃老師來到了學校的一間桌球室里。
桌球室里放著一張球檯，有六七個初中男生在打球。
黃老師讓一位學生把球拍給陳杰，讓陳杰跟那位打得最好的學生比一下。
陳杰離開學校後就再也沒打過球，但基本功還在，左推右攻打得很熟練，還會拉弧圈球。
這是他在新聞紀錄片裡看到南斯拉夫運動員舒爾貝克的打法，模仿著學會的。
黃老師讓他跟那位學生打了一場比賽，結果陳杰以21:4和21:7就輕鬆地贏了。
黃老師對陳杰說，「你打得蠻好。」
陳杰說，「我是全縣中學生桌球比賽的第二名。」
黃老師說，「我們十月十日要參加縣中學桌球比賽，你來給我們學生當教練？」
陳杰問，「要多久時間？」
黃老師說，「十天左右。」
陳杰想了想說，「這你要給我們吳主任說一下。」
黃老師說，「我給吳主任關係很熟，他肯定會同意。」
陳杰給學生們講左推右攻的基本技術，並糾正了一些學生的動作，還給他們講了拉弧圈球的要領，要他們改左推右攻為弧圈球結合快攻的打法，因為這是國際比賽的新潮流和最先進的打法。
等黃老師要上課了，陳杰才離開了學校。
回到公社，拿出鑰匙正要開門，吳主任就從旁邊辦公室里出來，對他說，「你快去縣委報到，報到處催得很急，只有咱們公社的人還沒得報到。」說著，把那份通知又給了陳杰。
陳杰說，「不是要讓秋妹子去參加培訓？」
吳主任說，「宣傳部打來電話，說必須要讓你去。別人不能代替。你快到鳳凰嶺下坐車趕過去，還來得及。」
陳杰問吳主任，「現在幾點了？」
吳主任看了下手錶，說，「現在三點半了，客運班車四點半鐘到鳳凰嶺下，你快過去。」
陳杰一聽，都沒開門，就直接朝著剛才過來的路往回走。
他走得很快，幾乎是小跑，不一會，就走到了黃谷市大橋。
實際上黃谷市離公社和鳳凰嶺下幾乎是一樣的距離。
過了大橋，連續地上了三個大坡，鳳凰嶺就在眼前了。
可以看到公路邊的樹下有幾個人在等車。
陳杰又是一陣快步來到了公路邊的大樹下，站在一旁等車。
大概等了有一二十分鐘，客運班車開了過來。
陳杰上到車上，掏出四角錢買了張車票，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客運汽車比拖拉機平穩得多，也快了許多，沒過多久，就到了縣城。
陳杰下了車，一看汽車站的大鐘已經五點過了十分，就出了車站，從大街上來到了縣委辦公大樓。
上到四樓，四樓上有好幾個會議室。
但有個大會議室門上貼著「新聞培訓報到」的字樣。
陳杰見屋裡坐著兩個人，一位是縣委辦公室負責信息的年輕伢子小邵，一位是廣播站的李妹子。
因為李妹子原來是紅花公社向陽大隊的廣播員，還跟陳杰一起同台演出過，所以兩人的關係就比較熟悉。
李妹子個頭不是很高，也不矮，微胖，大臉盤，短髮頭，因為從小是在農村長大，穿著一件非常樸素的棕色上衣和藍褲子，腳上穿著一雙黑皮鞋和白襪子。
她為人謙虛，面帶微笑，言語不多，給人一種莊重和沉靜的感覺。
陳杰每次來廣播站送稿，都要在她的辦公室里喝上杯茶，聊上幾句。
李妹子見到陳杰就說，「我們一直在等你呢。」
陳杰就說，「不好意思，本來吳主任讓我過來，可是，歐陽書記又決定讓秋妹子參加，所以，我就出去了。等我回來時，吳主任又把通知給了我，讓我參加，我就急急忙忙地趕到了鳳凰嶺下坐車趕來了。」
李妹子說，「我們知道，下午兩點鐘秋妹子就來報到。我對她說紅花公社派的陳杰，怎麼讓你來了？她說是歐陽書記讓她來的。」
「我對她說這次新聞培訓的對象是在新聞信息工作中做出突出成績的人參加。她說歐陽書記想通過這次培訓要培養她。我說不行，必須要陳杰本人來參加。她不高興了，就說那你對歐陽書記說去。」
「我就把這事給宣傳部部長說了。宣傳部部長當即給歐陽書記打了電話。歐陽書記說他沒理解通知的精神，以為派誰去都可以。」
說著，給陳杰發了兩本書，一本是《新聞寫作》，一本是《優秀新聞五十篇》。
然後，把一把鑰匙給了陳杰說，「這是縣委招待所的鑰匙，你和銅盆公社的姚順文住在一個房間。」
陳杰說，「我以不用住在招待所。我家就在鐵路家屬區。」
李妹子說，「回家有么子意思，我也不回家。咱們晚上在一起多有意思。」
陳杰還從來沒在旅店和招待所住過，聽李妹子這樣一說，就點著頭說，「那好，我就住在招待所里。」
秋妹子拿來了一篇稿子讓陳杰幫著她修改。
陳杰一看是一篇坪塘大隊加強田間管理，提高晚稻高產的文章，就說，「這文章題材不錯，內容豐富，如果寫成一篇在全縣報導的廣播稿，可以說是非常不錯的稿件。」
秋妹子一聽，高興地說，「你幫我改一下，我請你吃飯。」
陳杰說，「我要吃鹹魚米飯，還要喝海帶粉絲湯。」
秋妹子猶豫了一下，說，「要得。」
這時，吳主任把一份縣委宣傳部下發的通知遞給陳杰說，「你今天下午就去縣委辦公大樓四樓報到。」
陳杰拿著通知一看，上面寫著：縣委將於九月二十六到二十八日在縣委辦公大樓四樓會議室舉辦新聞培訓，請紅花公社派陳杰同志屆時參加。縣委宣傳部九月二十四日。
通知是列印的，但其中的「紅花」和「陳杰」是用鋼筆填寫。
陳杰高興地對吳主任說，「太好了，我對新聞和信息並不是很懂，這次可以好好地學習一下。」
吳主任說，「學習一下，會提高蠻多。」
吳主任離開後，秋妹子從陳杰的手中把通知要過來，看了好久，然後就離開了。
過了一會，吳主任又來了，對陳杰說，「你把那個通知拿去給歐陽書記看一下。」
陳杰馬上就意識到事情不妙，覺得不該把通知讓秋妹子看。
他來到了歐陽書記的辦公室，把通知遞給了歐陽書記。
歐陽書記把通知看了看，就說，「我考慮了一下，你的文章已經寫得蠻好了，參加培訓沒得意義。這次新聞培訓還是讓秋妹子參加比較好。這對她來說是一次提高的機會。」
陳杰不高興地說，「書記，其實我對新聞和信息寫作真不是多懂。我平時寫文章都是照貓畫虎，照著葫蘆畫瓢。我想通過這次培訓，把我的新聞寫作從理論上和實踐上都提高一大步。」
歐陽書記沒想到陳杰會不順從他。
他把眉頭皺了好一會，堅持著說，「我看還是把這次機會讓給秋妹子，下次培訓，一定讓你去。」
陳杰一聽這話，就知道歐陽書記肯定不會改變主意。他沒再多說，就應了一聲，轉身氣沖沖地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氣惱地罵道，「他媽的，老子辛辛苦苦幹出的成績，她倒是不勞而獲，坐享其成。讓老子給她作嫁衣裳，等著瞧吧。」
這樣罵著，就把秋妹子寫的那篇稿子一下子丟在了地上。
自己的稿子也不想寫了，就坐在桌旁生氣發呆。
沒過多久，秋妹子來了，一進門，見陳杰一臉的怒色，也不理她，而且她的稿子就丟在地上，就蹲下把自己的稿子撿起，快快地離開了。
因為心情不好，也不想寫稿，他想找個地方去散心。
他不想去秀妹子那裡，因為他不想讓秀妹子因為這事心煩。
他也不想去找白翎，怕說出去的話傳了出去，會得罪歐陽書記。
更不想去孔秋雁那裡，覺得她這人不實在。
他想去田曉花那裡。
雖然他和田曉花並不熟，但那天見到她時，卻給他留下了蠻好的印象。
她身材窈窕，容貌清秀，笑容可掬，給人一種和藹的親切感，而且也離得不是很遠。
於是，他把書包一背，把門一關，去了供銷社買了瓶紅葡萄酒和半斤油炸花片，然後順著供銷社門前的公路朝著紅花嶺下走去。
從公社到黃谷市只有三四里路，而從黃谷市到清河公社的蕭山二隊也不過兩三里路。
他過了黃谷市大橋，順著羅江江堤朝北走。
走在田間小路上，空氣清新，涼風陣陣，田野里的晚稻已快成熟，周圍一片寂靜。
這讓他的心情舒緩了許多。
順著小路一直走到了村里，他打聽到了田曉花的住處。
可是，來到住處，房東堂客說她在山上做事。
這時還不到十點鐘，陳杰要去找田曉花。
房東堂客讓他莫去找，說田曉花一會就要回來歇晌。
陳杰就坐在房東屋裡等著田曉花。
沒過一會，田曉花回來了，見陳杰過來找她，就趕忙把屋子打開，讓他進屋。
陳杰進到屋裡，屋裡不很大，卻是收拾得簡樸整潔，就說，「你這屋裡收拾得就跟你本人一樣，讓人感到簡潔舒適。」
田曉花笑著說，「到底是紅花公社的秀才，說話都不一樣。」
陳杰就問，「你如何知道我是紅花公社的秀才？」
田曉花說，「我聽廣播裡播送了你寫的文章，是說長沙女知青為了農村的孩子無私奉獻的事跡，還是前幾天聽的。」
陳杰笑著說，「這樣說我都成了名人。」說著，就從書包里拿出葡萄紅酒和油炸花片，往小桌上一放，就說，「你拿兩個小碗來，咱們在一起喝一下。」
田曉花說，「你幹嗎要買酒？」
陳杰說，「想跟你一起喝酒。」
田曉花看出了陳杰的臉色，說，「你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陳杰嘆了口氣說，「是遇到了煩心的事。」
於是，就把今早那事當成牢騷話給田曉花說了一遍。這些話他也只能給田曉花說，因為這些話不會傳到紅花公社那邊，更不會傳到歐陽書記的耳中。
兩人說著話，喝著葡萄酒，吃著花片，不一會就到了中午。
田曉花開始做飯，陳杰就坐在旁邊燒火，兩人的感情很快就親近起來。
田曉花勸著他說，「算了，胳膊扭不過大腿，你也別生氣。你一生氣，哪句話沒說好，既丟了機會，還得罪了書記。」
陳杰聽著這話，心情也就慢慢地冷靜下來。
飯很快就做好了，田曉花炒了個冬瓜片和燒茄子，還燒了個絲瓜湯。
兩人坐在小桌對面，一邊吃著，一邊繼續聊著。
田曉花說，「岳家華和付寶雲的事你聽說了嗎？」
陳杰搖了搖頭，說，「沒聽說？」
田曉花說，「這麼大的事你都沒聽說？」
陳杰說，「是不是他們兩人的事讓別人知道了？」
田曉花說，「他們兩人那事別人早都知道了。我說的是付寶雲懷孕了。」
陳杰並不覺得吃驚，就問，「咋發現的？」
田曉花說，「還不是到醫院裡檢查出來的。」
田曉花說，「付寶雲她媽早就聽別人說付寶雲跟岳家華睡在了一起，所以，付寶雲感覺不舒服，回到了家裡，讓她媽看了出來，就帶她到醫院做了檢查。」
「結果，醫生說她都懷孕三四個月了。前幾天才把胎兒打掉，現在還在家裡歇著呢。搞得我們清河的知青都知道了。」
陳杰說，「岳家華家有什麼反應？」
田曉花說，「聽說岳家華他媽買了一些補品給付寶雲送去了。岳家華他媽表示他家人都喜歡付寶雲，保證以後不會虧待付寶雲，一定會娶付寶雲作媳婦。」
陳杰說，「其實岳家華跟付寶雲也蠻相配，他們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如果他們兩人在招工時不分開，還是有可能會成為一家人。」
田曉花說，「岳家華他爸是工程處的大隊書記，應該會想辦法把他們兩人安排在一起。所以，他們兩人發生這種事並不一定是壞事，反而把他們兩人的關係給確定了。」
陳杰說，「是的，他們兩人以後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住在一起了。」
吃過午飯，陳杰跟田曉花分手後，回到了紅花嶺上。
剛走到紅花中學前面，就見黃老師正在跟別人說話。
他向黃老師招了下手。
黃老師卻對他說，「陳杰，我正要找你。」
陳杰說，「找我有何事？」
黃老師說，「你說你會打桌球，來跟我們學生打一下。」
陳杰說，「要得。」就跟著黃老師來到了學校的一間桌球室里。
桌球室里放著一張球檯，有六七個初中男生在打球。
黃老師讓一位學生把球拍給陳杰，讓陳杰跟那位打得最好的學生比一下。
陳杰離開學校後就再也沒打過球，但基本功還在，左推右攻打得很熟練，還會拉弧圈球。
這是他在新聞紀錄片裡看到南斯拉夫運動員舒爾貝克的打法，模仿著學會的。
黃老師讓他跟那位學生打了一場比賽，結果陳杰以21:4和21:7就輕鬆地贏了。
黃老師對陳杰說，「你打得蠻好。」
陳杰說，「我是全縣中學生桌球比賽的第二名。」
黃老師說，「我們十月十日要參加縣中學桌球比賽，你來給我們學生當教練？」
陳杰問，「要多久時間？」
黃老師說，「十天左右。」
陳杰想了想說，「這你要給我們吳主任說一下。」
黃老師說，「我給吳主任關係很熟，他肯定會同意。」
陳杰給學生們講左推右攻的基本技術，並糾正了一些學生的動作，還給他們講了拉弧圈球的要領，要他們改左推右攻為弧圈球結合快攻的打法，因為這是國際比賽的新潮流和最先進的打法。
等黃老師要上課了，陳杰才離開了學校。
回到公社，拿出鑰匙正要開門，吳主任就從旁邊辦公室里出來，對他說，「你快去縣委報到，報到處催得很急，只有咱們公社的人還沒得報到。」說著，把那份通知又給了陳杰。
陳杰說，「不是要讓秋妹子去參加培訓？」
吳主任說，「宣傳部打來電話，說必須要讓你去。別人不能代替。你快到鳳凰嶺下坐車趕過去，還來得及。」
陳杰問吳主任，「現在幾點了？」
吳主任看了下手錶，說，「現在三點半了，客運班車四點半鐘到鳳凰嶺下，你快過去。」
陳杰一聽，都沒開門，就直接朝著剛才過來的路往回走。
他走得很快，幾乎是小跑，不一會，就走到了黃谷市大橋。
實際上黃谷市離公社和鳳凰嶺下幾乎是一樣的距離。
過了大橋，連續地上了三個大坡，鳳凰嶺就在眼前了。
可以看到公路邊的樹下有幾個人在等車。
陳杰又是一陣快步來到了公路邊的大樹下，站在一旁等車。
大概等了有一二十分鐘，客運班車開了過來。
陳杰上到車上，掏出四角錢買了張車票，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客運汽車比拖拉機平穩得多，也快了許多，沒過多久，就到了縣城。
陳杰下了車，一看汽車站的大鐘已經五點過了十分，就出了車站，從大街上來到了縣委辦公大樓。
上到四樓，四樓上有好幾個會議室。
但有個大會議室門上貼著「新聞培訓報到」的字樣。
陳杰見屋裡坐著兩個人，一位是縣委辦公室負責信息的年輕伢子小邵，一位是廣播站的李妹子。
因為李妹子原來是紅花公社向陽大隊的廣播員，還跟陳杰一起同台演出過，所以兩人的關係就比較熟悉。
李妹子個頭不是很高，也不矮，微胖，大臉盤，短髮頭，因為從小是在農村長大，穿著一件非常樸素的棕色上衣和藍褲子，腳上穿著一雙黑皮鞋和白襪子。
她為人謙虛，面帶微笑，言語不多，給人一種莊重和沉靜的感覺。
陳杰每次來廣播站送稿，都要在她的辦公室里喝上杯茶，聊上幾句。
李妹子見到陳杰就說，「我們一直在等你呢。」
陳杰就說，「不好意思，本來吳主任讓我過來，可是，歐陽書記又決定讓秋妹子參加，所以，我就出去了。等我回來時，吳主任又把通知給了我，讓我參加，我就急急忙忙地趕到了鳳凰嶺下坐車趕來了。」
李妹子說，「我們知道，下午兩點鐘秋妹子就來報到。我對她說紅花公社派的陳杰，怎麼讓你來了？她說是歐陽書記讓她來的。」
「我對她說這次新聞培訓的對象是在新聞信息工作中做出突出成績的人參加。她說歐陽書記想通過這次培訓要培養她。我說不行，必須要陳杰本人來參加。她不高興了，就說那你對歐陽書記說去。」
「我就把這事給宣傳部部長說了。宣傳部部長當即給歐陽書記打了電話。歐陽書記說他沒理解通知的精神，以為派誰去都可以。」
說著，給陳杰發了兩本書，一本是《新聞寫作》，一本是《優秀新聞五十篇》。
然後，把一把鑰匙給了陳杰說，「這是縣委招待所的鑰匙，你和銅盆公社的姚順文住在一個房間。」
陳杰說，「我以不用住在招待所。我家就在鐵路家屬區。」
李妹子說，「回家有么子意思，我也不回家。咱們晚上在一起多有意思。」
陳杰還從來沒在旅店和招待所住過，聽李妹子這樣一說，就點著頭說，「那好，我就住在招待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