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新來的妹子
青春之戀（長篇小說）張寶同 2024.2.12
公社來了一個妹子，聽說是歐陽書記喜歡的人。
這妹子不胖不瘦，不矮也不高，清秀的瓜子臉，挺拔的身材，頭髮披散著，用一個白手絹紮起，甩在身後。
但這妹子的眼睛卻是讓陳杰印象深刻。
她的眼睛不像秀妹子那樣清純，也不像白妹子那樣安詳，而是有著狐狸般嗅覺的那種敏銳和貪婪。
陳杰就想這個妹子以後會不得了。
這妹子第一次出現在大家面前，是在公社機關大會上。
公社機關一共才只有三十來人，大會議室里突然增加了一個陌生的面孔，而且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妹子，自然就成了大家關注的對象。
當即就有人在底下開始議論。
陳杰坐在最前排，要給大會做記錄。
而那妹子就坐在他的右側後面，一回頭就能看到她。
散會之後，吃午飯時，陳杰把飯端到了辦公室里來吃。
這時，白翎也端著飯碗來到了陳杰的屋裡，兩人面對面坐在一起吃著飯。
白翎對陳杰說，「這就是那個秋妹子，是靠歐陽書記的關係進來的。」
陳杰就問，「她是歐陽書記的親戚？」
白翎搖了搖頭說，「她哪是歐陽書記的親戚，她是坪塘大隊的廣播員。」
陳杰當然知道一個漂亮妹子能進到這樣關鍵的單位，如果她不是領導的親戚，就是領導的情人。
他說，「哦，原來要頂替你的就是這個妹子，那你可真是要注意了。這個妹子一看就很不尋常。」
下午，陳杰正在寫稿，就見秋妹子進到了屋裡，坐在了他的對面說，「小陳伢子，我看過你的文章，寫好極好。」
陳杰就說，「你如何能看到我的文章？」
因為他的文章並不是什麼精彩的文學作品，而是一些很枯燥無味的新聞和信息。除了他自己，幾乎沒人關注他的文章。
秋妹子說，「我在歐陽書記那裡看到的，在《岳陽日報》上登載的《敢叫日月換新天》。文章好感人呢。我一連看了好幾遍。歐陽書記還要我向你學習呢。」
陳杰笑了笑說，「我其實沒啥，而且寫作這工作好枯燥好乏味，沒得人喜歡。」
秋妹子說，「可我這人就是喜歡看書學習。」
陳杰一聽，怔了一下，因為農村里就沒有哪個人喜歡看書學習，就問，「你看過哪些書？」
秋妹子說，「我看過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老三篇》《毛主席語錄》和《毛主席詩詞三十首》。」
陳杰就想笑，覺得這人真是有些大言不慚，因為這些書是中小學生每天都要朗讀和背誦的，他們都能倒背如流。
她卻要拿自己的愚蠢來在別人面前炫耀，真是沒得見過這樣恬不知恥的人。
人不怕沒得文化，沒上過多少學，沒得文化和沒上過學的人在農村真是太多了。
人們並沒有說看不起誰。
可是，你要是沒有多少學問還要假裝很有學問的樣子，就會讓人感到虛偽和反感。
聽了秋妹子這話，陳杰就覺得大煞風景，再也不想跟她往下說了。
為了躲避著跟她囉嗦，他說，「你坐著，我出去有點事。」就出了門。
他出門並不是真的有事，而是不想讓她坐在自己面前打擾自己。
可是，他沒有別的地方去，去白翎那裡，怕讓羅秀清知道了不高興。
因為她時常會來公社辦事，如果讓她撞見他剛好待在白翎的屋裡，肯定又會數落他。
去別的辦公室，可大家都在上班，怕會打擾別人。
於是，他只好去了老謝的治安辦。
治安辦沒得球事，老謝待在辦公室里不是吸菸就是喝茶，要麼就跟別人瞎扯一些男男女女的閒球事。
他覺得來治安辦聽老謝說那些鄉野情事都比跟秋妹子在一起有意思。
他進到治安辦，見老謝正在跟一位來辦事的大隊幹部在閒聊。
老謝見陳杰來了，就說，「你可是讀過不少的書，學問算是蠻高的，那我問你個問題。大家都喜歡說『皇上不急太監急』，這是么子意思。」
陳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說，「就是你自己的事還不急呢，別人卻在為你急。」
老謝說，「意思是對的，那你把這個典故說一下。」
陳杰搖了搖頭說，「沒聽說這還有典故。」
老謝就盤著個腿，得意洋洋地說，「那我來給你們說。清朝的皇帝一天只吃兩餐飯，吃過晚飯，就要到御花園裡散步。」
「這時敬事房的太監就會拿著牌子讓皇帝來翻。這些牌子上寫著各位妃子的名字。皇帝翻到誰的名字，哪個妃子就是陪著皇帝就寢。」
「敬事房就要讓這個妃子去洗澡，洗澡時有四個宮女在旁邊看著和伺候著，防止妃子把刀藏著刺殺皇上。」
「洗完澡，四個太監就把妃子用一床被子一包，放在一個門板上抬到了皇帝的床上。皇帝晚上來到了妃子這裡，兩人就開始做事。」
「這時，就有個專門負責皇上健康的太監，拿起一炷香燒著。這根香可以燒上四十五分鐘。只要這根香一燒到頭，那位太監就要對皇上說，萬歲爺，請以江山社稷為重。」
「聽著這話，皇上就得要讓太監再用那扇門板把妃子抬走。可是，有時一根香燒完了，皇上還是覺得不過癮，還要繼續做事。」
「那麼，太監就得再點上一炷香。可他是負責皇上健康的，如果皇上身體不好，他是要負責任的。所以，他也不希望皇上在這種事上耗費太多的精力。」
「這時，他為了讓這炷香燒得快一些，就不停地吹著那香火，這樣一吹一吹的，香火就燒很快。因為第二炷香燒完，皇上就不能再留在妃子身邊了。這就是皇上不急太監急的典故。」
接著，老謝又說，「你們曉得皇帝搞事是如何搞的？」
陳杰說，「我又沒得結婚，如何曉得？」
那位大隊幹部卻說，「還不是跟老百姓一樣的搞法。」
老謝卻說，「皇上搞事如何能跟老百姓一樣？老百姓搞事是男人用力，女人躺著不動。可皇帝搞事卻是皇帝躺著不動，整個事情都是妃子一人在忙著。」
聽著老謝的講述，陳杰就說，「謝師傅隨是么子事都懂，學問好大。」
那位大隊幹部說，「老謝是這方面的專家。男人女人的事，沒得他不曉得的。」
老謝吐著煙圈，無限感慨地說，「人這一輩子，沒得太多的意思，就是女人讓人喜歡。可是，咱沒得好大本事，搞不到年輕漂亮的女人。」
那位大隊幹部就說，「你這一輩子也要得了，搞了不少女人，像我們這樣的人，只能搞搞自己的老婆。」
老謝說，「我這輩子好後悔，沒得當上大幹部，要是我當上了大幹部，就去搞那些年輕漂亮的女人。」
陳杰就說，「你這種人不能當太大的幹部，否則，年輕漂亮的女人就要遭殃了。」
那位大隊幹部說，「是的。」
陳杰因為急著寫稿子，感覺離開了這麼長時間，那個秋妹子已經離開了，就回到了自己的屋裡。
可是，剛坐下來，吳主任過來說，「歐陽書記找你，你現在就去。」
陳杰來到了歐陽書記的辦公室，就見歐陽書記正眉飛色舞地跟秋妹子在親切交談。
這讓他想起了老謝說的那句話：你要是跟女人發生了關係，你就是裝得太像，都逃不過別人的眼光。
歐陽書記是位中年幹部，年約四十一二歲，軍人出身，好像在部隊裡當過排長，但他家有人在縣委工作。
所以，他年紀輕輕地就當上了公社書記，正應了「朝里有人好當官」的這句名言。
歐陽書記具有濃厚的軍人作風，說話跟下命令一樣，不容商議。
所以，他跟公社裡的幾位領導幹部的關係都搞得不好。
據說他非要把秋妹子叫來頂替白翎一事就搞得其他領導成員都堅決反對，但他還是把那妹子調了過來。
歐陽書記見陳杰來了，就指著沙發讓陳杰坐下，然後指著秋妹子說，「秋妹子你認識吧？」
陳杰說，「過去不認得，今天才見面。」
歐陽書記說，「秋妹子是坪塘大隊的廣播員，人好聰明，文化也高，又很好學，是我們公社培養的人才。」
陳杰點了點頭，心想只怕是公社裡再也沒得人了，要去培養這樣的人。只能說明不是歐陽書記的眼瞎了，就是他的私心太重了。
歐陽書記說，「咱們公社裡的工作適合女同志的不多，所以，我考慮到她還年輕，需要培養，就想讓你帶帶她，只要她能勝任寫作方面的工作，別的工作也就難不倒她。我讓她給你當徒弟，你要毫不保留地把寫作方面的技巧都傳授給她，讓她早日成才。」
陳杰不禁在想，你這個當書記說是有些文化，可是連大老粗都不如。
就是大老粗都知道寫作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倒是把寫作說得這般輕巧。
但他還是馬上點頭說，「請書記放心，我一定把我所知道的寫作技巧儘快地傳授給她。」
歐陽書記對秋妹子說，「你沒得事就要多請教，多練習，要懸樑刺股，勤學苦練。」
秋妹子說，「我曉得，要不，我就與陳杰坐在一起辦公。遇到了問題就好請教。」
聽著這話，陳杰馬上有些慌了，就連忙擺手說，「那不行，有人坐在我旁邊我就寫不出東西，我每個月都要有好多的任務，每天都要寫好多的稿子。你就坐你自己的辦公室里，要是遇到了么子問題，你再來找我。」
歐陽書記說，「就照陳杰說的去做。」
離開了歐陽書記的辦公室，陳杰覺得好是霉氣。
本想來了一個年輕妹子跟他沒得多大關係，沒想卻把他給纏住了。
這又是歐陽書記的心上人，讓他又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憋在心裡。
不一會，秋妹子拿著一支筆和一個筆記本來到了陳杰這裡。
見陳杰正在忙著寫作，不想搭理她，就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
看到陳杰這裡只有水，沒得茶，就說，「你的茶呢？」
陳杰說，「我沒得茶。」
秋妹子說，「我把我的茶葉拿來。」
陳杰馬上說，「你莫把茶葉拿來，我見到茶葉過敏。」
秋妹子就說，「你這人好奇怪，別人都是沒得茶不行，你倒是見了茶葉要過敏。那你每天不喝茶？」
陳杰不耐煩地說，「我是不喝茶，一喝茶就要拉肚子。」
這天是周六，到了下午三點鐘，機關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好回到家裡度周末。
但陳杰整天寫稿，而且稿子總是寫不完，所以，周末對他來說沒什麼意義。
陳杰一直待辦公室里寫稿，寫到將近九點鐘時，他感到肚子有些不舒服，就想是不是晚飯後吃了食堂的一根黃瓜，沒有洗乾淨。
他就想忍一忍，到明天早上如果還不好，就去衛生院要上兩粒土黴素。
可是，到了夜裡一點鐘左右，又覺得肚子痛了起來，又要往廁所里跑去。
在廁所里蹲了一會，出了廁所，就見歐陽書記屋裡的燈突然亮了。
這就讓陳杰感到有些奇怪了：歐陽書記深更半夜幹嗎要開燈呢？
正在他納悶時，就見最東邊的那間屋子的燈也亮了。
那可是秋妹子的房間。
很快，歐陽書記和秋妹子屋裡的燈都熄滅了。
他馬上就明白過來：原來歐陽書記和秋妹子兩人都沒得回家，一起在這裡度周末呢。
過去，他只是聽說歐陽書記和秋妹子兩人有私情，還只是半信半疑，但是，眼下他可是親眼所見。
他覺得歐陽書記是在利用自己的權力在搞男女關係，一旦事情敗露，也只是名聲受到一些損害。
可是，作為秋妹子，她失去的則是她的貞潔和名聲。
她是在用自己的貞潔和名聲作為賭注，去冒著一種很大的風險。
但是，對於一個農村妹子來說，如果真能因此得到一個國家公職，從而脫離農村，改變命運，那就是她人生的巨大成功。
公社來了一個妹子，聽說是歐陽書記喜歡的人。
這妹子不胖不瘦，不矮也不高，清秀的瓜子臉，挺拔的身材，頭髮披散著，用一個白手絹紮起，甩在身後。
但這妹子的眼睛卻是讓陳杰印象深刻。
她的眼睛不像秀妹子那樣清純，也不像白妹子那樣安詳，而是有著狐狸般嗅覺的那種敏銳和貪婪。
陳杰就想這個妹子以後會不得了。
這妹子第一次出現在大家面前，是在公社機關大會上。
公社機關一共才只有三十來人，大會議室里突然增加了一個陌生的面孔，而且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妹子，自然就成了大家關注的對象。
當即就有人在底下開始議論。
陳杰坐在最前排，要給大會做記錄。
而那妹子就坐在他的右側後面，一回頭就能看到她。
散會之後，吃午飯時，陳杰把飯端到了辦公室里來吃。
這時，白翎也端著飯碗來到了陳杰的屋裡，兩人面對面坐在一起吃著飯。
白翎對陳杰說，「這就是那個秋妹子，是靠歐陽書記的關係進來的。」
陳杰就問，「她是歐陽書記的親戚？」
白翎搖了搖頭說，「她哪是歐陽書記的親戚，她是坪塘大隊的廣播員。」
陳杰當然知道一個漂亮妹子能進到這樣關鍵的單位，如果她不是領導的親戚，就是領導的情人。
他說，「哦，原來要頂替你的就是這個妹子，那你可真是要注意了。這個妹子一看就很不尋常。」
下午，陳杰正在寫稿，就見秋妹子進到了屋裡，坐在了他的對面說，「小陳伢子，我看過你的文章，寫好極好。」
陳杰就說，「你如何能看到我的文章？」
因為他的文章並不是什麼精彩的文學作品，而是一些很枯燥無味的新聞和信息。除了他自己，幾乎沒人關注他的文章。
秋妹子說，「我在歐陽書記那裡看到的，在《岳陽日報》上登載的《敢叫日月換新天》。文章好感人呢。我一連看了好幾遍。歐陽書記還要我向你學習呢。」
陳杰笑了笑說，「我其實沒啥，而且寫作這工作好枯燥好乏味，沒得人喜歡。」
秋妹子說，「可我這人就是喜歡看書學習。」
陳杰一聽，怔了一下，因為農村里就沒有哪個人喜歡看書學習，就問，「你看過哪些書？」
秋妹子說，「我看過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老三篇》《毛主席語錄》和《毛主席詩詞三十首》。」
陳杰就想笑，覺得這人真是有些大言不慚，因為這些書是中小學生每天都要朗讀和背誦的，他們都能倒背如流。
她卻要拿自己的愚蠢來在別人面前炫耀，真是沒得見過這樣恬不知恥的人。
人不怕沒得文化，沒上過多少學，沒得文化和沒上過學的人在農村真是太多了。
人們並沒有說看不起誰。
可是，你要是沒有多少學問還要假裝很有學問的樣子，就會讓人感到虛偽和反感。
聽了秋妹子這話，陳杰就覺得大煞風景，再也不想跟她往下說了。
為了躲避著跟她囉嗦，他說，「你坐著，我出去有點事。」就出了門。
他出門並不是真的有事，而是不想讓她坐在自己面前打擾自己。
可是，他沒有別的地方去，去白翎那裡，怕讓羅秀清知道了不高興。
因為她時常會來公社辦事，如果讓她撞見他剛好待在白翎的屋裡，肯定又會數落他。
去別的辦公室，可大家都在上班，怕會打擾別人。
於是，他只好去了老謝的治安辦。
治安辦沒得球事，老謝待在辦公室里不是吸菸就是喝茶，要麼就跟別人瞎扯一些男男女女的閒球事。
他覺得來治安辦聽老謝說那些鄉野情事都比跟秋妹子在一起有意思。
他進到治安辦，見老謝正在跟一位來辦事的大隊幹部在閒聊。
老謝見陳杰來了，就說，「你可是讀過不少的書，學問算是蠻高的，那我問你個問題。大家都喜歡說『皇上不急太監急』，這是么子意思。」
陳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說，「就是你自己的事還不急呢，別人卻在為你急。」
老謝說，「意思是對的，那你把這個典故說一下。」
陳杰搖了搖頭說，「沒聽說這還有典故。」
老謝就盤著個腿，得意洋洋地說，「那我來給你們說。清朝的皇帝一天只吃兩餐飯，吃過晚飯，就要到御花園裡散步。」
「這時敬事房的太監就會拿著牌子讓皇帝來翻。這些牌子上寫著各位妃子的名字。皇帝翻到誰的名字，哪個妃子就是陪著皇帝就寢。」
「敬事房就要讓這個妃子去洗澡，洗澡時有四個宮女在旁邊看著和伺候著，防止妃子把刀藏著刺殺皇上。」
「洗完澡，四個太監就把妃子用一床被子一包，放在一個門板上抬到了皇帝的床上。皇帝晚上來到了妃子這裡，兩人就開始做事。」
「這時，就有個專門負責皇上健康的太監，拿起一炷香燒著。這根香可以燒上四十五分鐘。只要這根香一燒到頭，那位太監就要對皇上說，萬歲爺，請以江山社稷為重。」
「聽著這話，皇上就得要讓太監再用那扇門板把妃子抬走。可是，有時一根香燒完了，皇上還是覺得不過癮，還要繼續做事。」
「那麼，太監就得再點上一炷香。可他是負責皇上健康的，如果皇上身體不好，他是要負責任的。所以，他也不希望皇上在這種事上耗費太多的精力。」
「這時，他為了讓這炷香燒得快一些，就不停地吹著那香火，這樣一吹一吹的，香火就燒很快。因為第二炷香燒完，皇上就不能再留在妃子身邊了。這就是皇上不急太監急的典故。」
接著，老謝又說，「你們曉得皇帝搞事是如何搞的？」
陳杰說，「我又沒得結婚，如何曉得？」
那位大隊幹部卻說，「還不是跟老百姓一樣的搞法。」
老謝卻說，「皇上搞事如何能跟老百姓一樣？老百姓搞事是男人用力，女人躺著不動。可皇帝搞事卻是皇帝躺著不動，整個事情都是妃子一人在忙著。」
聽著老謝的講述，陳杰就說，「謝師傅隨是么子事都懂，學問好大。」
那位大隊幹部說，「老謝是這方面的專家。男人女人的事，沒得他不曉得的。」
老謝吐著煙圈，無限感慨地說，「人這一輩子，沒得太多的意思，就是女人讓人喜歡。可是，咱沒得好大本事，搞不到年輕漂亮的女人。」
那位大隊幹部就說，「你這一輩子也要得了，搞了不少女人，像我們這樣的人，只能搞搞自己的老婆。」
老謝說，「我這輩子好後悔，沒得當上大幹部，要是我當上了大幹部，就去搞那些年輕漂亮的女人。」
陳杰就說，「你這種人不能當太大的幹部，否則，年輕漂亮的女人就要遭殃了。」
那位大隊幹部說，「是的。」
陳杰因為急著寫稿子，感覺離開了這麼長時間，那個秋妹子已經離開了，就回到了自己的屋裡。
可是，剛坐下來，吳主任過來說，「歐陽書記找你，你現在就去。」
陳杰來到了歐陽書記的辦公室，就見歐陽書記正眉飛色舞地跟秋妹子在親切交談。
這讓他想起了老謝說的那句話：你要是跟女人發生了關係，你就是裝得太像，都逃不過別人的眼光。
歐陽書記是位中年幹部，年約四十一二歲，軍人出身，好像在部隊裡當過排長，但他家有人在縣委工作。
所以，他年紀輕輕地就當上了公社書記，正應了「朝里有人好當官」的這句名言。
歐陽書記具有濃厚的軍人作風，說話跟下命令一樣，不容商議。
所以，他跟公社裡的幾位領導幹部的關係都搞得不好。
據說他非要把秋妹子叫來頂替白翎一事就搞得其他領導成員都堅決反對，但他還是把那妹子調了過來。
歐陽書記見陳杰來了，就指著沙發讓陳杰坐下，然後指著秋妹子說，「秋妹子你認識吧？」
陳杰說，「過去不認得，今天才見面。」
歐陽書記說，「秋妹子是坪塘大隊的廣播員，人好聰明，文化也高，又很好學，是我們公社培養的人才。」
陳杰點了點頭，心想只怕是公社裡再也沒得人了，要去培養這樣的人。只能說明不是歐陽書記的眼瞎了，就是他的私心太重了。
歐陽書記說，「咱們公社裡的工作適合女同志的不多，所以，我考慮到她還年輕，需要培養，就想讓你帶帶她，只要她能勝任寫作方面的工作，別的工作也就難不倒她。我讓她給你當徒弟，你要毫不保留地把寫作方面的技巧都傳授給她，讓她早日成才。」
陳杰不禁在想，你這個當書記說是有些文化，可是連大老粗都不如。
就是大老粗都知道寫作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倒是把寫作說得這般輕巧。
但他還是馬上點頭說，「請書記放心，我一定把我所知道的寫作技巧儘快地傳授給她。」
歐陽書記對秋妹子說，「你沒得事就要多請教，多練習，要懸樑刺股，勤學苦練。」
秋妹子說，「我曉得，要不，我就與陳杰坐在一起辦公。遇到了問題就好請教。」
聽著這話，陳杰馬上有些慌了，就連忙擺手說，「那不行，有人坐在我旁邊我就寫不出東西，我每個月都要有好多的任務，每天都要寫好多的稿子。你就坐你自己的辦公室里，要是遇到了么子問題，你再來找我。」
歐陽書記說，「就照陳杰說的去做。」
離開了歐陽書記的辦公室，陳杰覺得好是霉氣。
本想來了一個年輕妹子跟他沒得多大關係，沒想卻把他給纏住了。
這又是歐陽書記的心上人，讓他又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憋在心裡。
不一會，秋妹子拿著一支筆和一個筆記本來到了陳杰這裡。
見陳杰正在忙著寫作，不想搭理她，就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
看到陳杰這裡只有水，沒得茶，就說，「你的茶呢？」
陳杰說，「我沒得茶。」
秋妹子說，「我把我的茶葉拿來。」
陳杰馬上說，「你莫把茶葉拿來，我見到茶葉過敏。」
秋妹子就說，「你這人好奇怪，別人都是沒得茶不行，你倒是見了茶葉要過敏。那你每天不喝茶？」
陳杰不耐煩地說，「我是不喝茶，一喝茶就要拉肚子。」
這天是周六，到了下午三點鐘，機關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好回到家裡度周末。
但陳杰整天寫稿，而且稿子總是寫不完，所以，周末對他來說沒什麼意義。
陳杰一直待辦公室里寫稿，寫到將近九點鐘時，他感到肚子有些不舒服，就想是不是晚飯後吃了食堂的一根黃瓜，沒有洗乾淨。
他就想忍一忍，到明天早上如果還不好，就去衛生院要上兩粒土黴素。
可是，到了夜裡一點鐘左右，又覺得肚子痛了起來，又要往廁所里跑去。
在廁所里蹲了一會，出了廁所，就見歐陽書記屋裡的燈突然亮了。
這就讓陳杰感到有些奇怪了：歐陽書記深更半夜幹嗎要開燈呢？
正在他納悶時，就見最東邊的那間屋子的燈也亮了。
那可是秋妹子的房間。
很快，歐陽書記和秋妹子屋裡的燈都熄滅了。
他馬上就明白過來：原來歐陽書記和秋妹子兩人都沒得回家，一起在這裡度周末呢。
過去，他只是聽說歐陽書記和秋妹子兩人有私情，還只是半信半疑，但是，眼下他可是親眼所見。
他覺得歐陽書記是在利用自己的權力在搞男女關係，一旦事情敗露，也只是名聲受到一些損害。
可是，作為秋妹子，她失去的則是她的貞潔和名聲。
她是在用自己的貞潔和名聲作為賭注，去冒著一種很大的風險。
但是，對於一個農村妹子來說，如果真能因此得到一個國家公職，從而脫離農村，改變命運，那就是她人生的巨大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