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在白翎家過夜
青春之戀（長篇小說）張寶同 2024.2.12
這天上午，陳杰從外面往回走，走到公社大門前面，就見白翎穿著一件短袖短衣和一襲飄裙從供銷社那邊走過來。
飄裙是白色的，有許多紅色的小花點綴其中，非常地鮮艷，非常地優雅，讓他看著不禁愣在了那裡。
本來，他對白翎的感情是純潔無邪的，可是一想起老謝說過了那句話：「你看白妹子，人又年輕漂亮，穿得又洋氣，讓人見了就流口水。我不信你見了她沒得感覺。」
想著這話，再一見到白翎，就對白翎的感覺多少還是有了一些不同。
到底是有哪些不同，他自己也恍恍惚惚地說不清。
只覺得體內有種男人的意識突然地被喚醒了。
所以，再見到白翎，就覺得白翎不只是關係好的同事，還是位成熟漂亮的女人。
白翎走了過來，對他說，「你在做么子？」
陳杰說，「我剛從外面回來，看你穿著這麼漂亮的裙子，就想等你走近了好好地欣賞一下。」
白翎笑著說，「你要想看，就到我的屋裡，我讓你好好地看看。」
說著，就帶著陳杰進到了廣播站。
她進到屋裡，給陳杰倒了杯白糖開水，就在臉盆里倒了些熱水，用毛巾擦了擦臉和脖子。
因為她有點胖，在外面多走上一會，就出了一些汗。
陳杰一邊喝著水，一邊看著白翎在洗臉。
他覺得她洗臉的動作和姿態非常地優雅。
等她洗完臉，抹上一些面霜，就覺得她更漂亮了，還帶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但是，他的目光還是集中在她的胸部和下身。
過去，他看她只看她的面部和眼睛，覺得那是女人最好看的部位。
可是，現在他覺得女人的胸部和下身才是最神秘和最好看的部位。
因為他覺得女人不只是讓人看的，更是讓人睡的。
而她的胸部顯得比一般妹子更加地豐滿挺拔，也更加地好看。
但是，他不敢把目光過久地停留在她的胸部，怕讓白翎感覺他的眼光有些不太規矩。
白翎洗完臉，擦完面霜，問陳杰，「這些天沒得去見秀妹子？」
陳杰喝著水，說，「沒得，前些天不是才見過。」
白翎又說，「幾天不見了，你就不想？」
陳杰說，「一天好忙，哪有時間想，就是想了也沒得用。」
白翎說，「想了就可以過去見上一面。不過，前兩天，她來公社辦事，吳主任說你跟老謝去了七里坪。」
陳杰說，「是的，我們去處理那個六隊的醉老倌打老婆的事件。」
白翎問，「最後是如何處理的？」
陳杰說，「把他嚇了嚇，教育了一番。他也做了保證，以後決不再打婆了。」
喝完水，陳杰就回到自己的屋裡。
他把房門一關，坐在辦公桌旁，靜下心來，開始寫作。
他一邊回憶著事先想好的構思，一邊寫著，不覺得，就寫好了一整頁紙。
他把寫好的內容看了一遍，略做修改，就接著往下寫著。
等到吃晚飯時，他已經寫出了滿滿三頁紙，好等吃過晚飯，再用晚上的時間一鼓作氣把稿子寫完。
晚飯後，他到傳達室看一下有沒有他的郵件，傳達室就在廣播站的對面。
剛好有一封來自岳陽日報社的匯款單，只有五元錢，那是一篇散文詩的稿費。因為他有時也寫些散文詩，他覺得寫好了散文詩，會對寫新聞和信息很有幫助。
還有一份《岳陽日報》，那是公社給他訂閱的。
他拿著匯款單和報紙剛從傳達室里出來，就見白翎在向他招手。
他進到了廣播站。白翎說，「你不是喜歡散步，走，跟我回家一趟。」
陳杰說，「你家遠不遠？」
白翎說，「不遠，在向陽十隊，從關山一下去，走上個三四分鐘就到了。」
陳杰說，「要得。」就把匯款單和報紙放在了廣播站的桌上，跟著白翎出了公社大院。
隨著八月的離去，九月緊隨而來，經過夏日漫長的炎熱，九月的感覺倒是寧靜了許多。
天朗氣清，陽光明麗，微風輕拂，氣溫涼爽。
走出松林，就能看到夕陽映紅著西山，黃昏暮晚呈現出絢麗多彩的美景。
這是一天之中最讓人舒適安寧的時刻。
兩人像一對情侶一般，一邊說著話，一邊並排走著。
白翎穿著那件白色的短袖短衣和絢麗的飄裙，不管走到哪裡都是一道耀眼的風景。
陳杰則穿著一件白色短袖和灰色的長褲，那也是農村少見的衣裝。
因為農村人本身就很少穿白色的衣服，短袖的白襯衣更是少見。因為農村人整天跟泥土打交道，白衣服不耐髒。
在農村里，幾乎看不到男人和女人並排地走在一起，覺得這樣很怪。
所以，他們兩人走在一起，自然是招搖過市，惹人注目。
兩人從供銷社旁邊的小路走過，從一片林中小路下了關山，來到了那片開闊的山谷地帶。
而白翎家就在這片山谷地帶的中間。
兩人走了大約十來分鐘，就來到了向陽十隊。
這裡是一片住著幾十戶人家的村子，而白翎家就在村子的水塘邊上。
家裡的房屋是一棟四間房屋的土坯房。
白翎有個弟弟，已經結婚，住在村裡的另一邊。
所以，這棟屋裡只住著白翎的父母，但這裡也有她的一個房間，因為她的戶口還在這個家裡。
白翎的父母年齡還不到五十歲，都是普通的鄉下人。
他們見白翎帶著陳杰回來了，就非常地客氣。
白翎母親開始燒豆子茶，來招待陳杰。
陳杰坐在堂屋裡喝著茶，跟兩位老人說著話。
白翎則進到了旁邊的屋裡去洗澡。
陳杰以為白翎洗澡也跟他一樣，三下兩下就洗完了，可是，他把第四杯豆子茶喝完了，都不見白翎出來。
眼看著屋外的天色要黑了，白翎父親把油燈點著了，放在了小桌上。
可是，白翎依然還沒洗完澡，這讓他不免有些著急，因為他還想著要回去寫稿。
又過了好一會，白翎把她的房門打開了，叫道，「陳杰，你過來。」
陳杰以為是白翎要讓他幫忙倒洗澡水，就馬上跑了進去。
他進到屋裡一看，昏暗的燈光下，白翎穿著小花短褲和一個很短的小背心，披著濕濕的頭髮，穿著拖鞋，對他說，「我把洗澡水搞好了，你快洗個澡。」
在陳杰的印象中，農村裡有兩件事讓他感到非常不方便，一是解手，二是洗澡。
雖然在公社大院裡，解手有公共廁所，還比較方便，但洗澡卻並不方便。一般人都是回自己屋裡洗澡。
可陳杰不可能因為洗澡再往茶山九隊跑上一趟，所以，他只能用臉盆打上一盆水，用毛巾擦擦身子，沒法坐在木盆里從上到下地好好地洗下澡。
但是，這是在別人家屋裡，他還沒有在別人屋裡洗過澡。
他馬上就說，「我不在這洗，我要回去再洗。」
白翎說，「你回去如何洗？公社又沒得這種條件？」
陳杰說，「我打盆熱水就能洗。」
白翎說，「那如何能洗乾淨？」然後不容分說道，「好了，莫要囉嗦，我把水都搞好了，你快快洗吧。」說著，便把一雙拖鞋丟在了他面前，進到了旁邊的房間裡，把門關上了。
陳杰再三猶豫，覺得人家都把水倒好了，如果他不洗，也許白翎會生氣。
其實，他曉得當地的風俗跟他們鐵路家屬區里是不一樣的。
在鐵路家屬區根本不會有人讓你在人家屋裡洗澡，所以，你也不可能會在人家屋裡洗澡。
可是，在當地，在別人家吃飯，在別人家洗澡，在別人家過夜，好像不是什麼稀罕事。
在公社裡就常有人請別人到他屋裡洗澡，可那都是男同事。
還沒得有女人或是男人請異姓同事到自家屋裡洗澡。
所以，這種事絕對不能讓別人知曉。
陳杰脫光衣服就坐在了木盆里，三下兩下用水把身上一涮，也不敢用力搓，因為一搓就會搓下許多的灰，把水搞得好髒好黑，讓人見了感覺不好。
洗完澡，因為沒有帶換洗的衣服，就把原來的衣服一穿。
把門打開，端起木盆就把水倒在了大門外面。
然後，用臉盆到了廚房裡打了一些涼水把木盆沖洗乾淨，放在了牆邊。
這時，白翎叫陳杰到旁邊的屋裡。
她還是穿著短衣短褲，露出白白的大腿和小小的肚臍。
但濕濕的頭髮已經梳起，在腦後紮起了一個小揪揪，很有點古典美女的氣質。
陳杰知道她是有意在他面前穿的這麼少，而且女人只在自己的愛人面前才會穿得這麼少。
她之所以要在他面前穿得這麼少，自然是有她的用意。
這讓他想起了老謝給他講過了那個女人要教他摔跤的故事，並且在想是不是白翎也會要教他摔跤？
但他還是喜歡她這種穿著，這會讓她的美暴露得更加徹底。
這屋裡是白翎的房間。
雖然她並不經常回來住，卻收拾得乾淨整潔。
屋裡擺著一張大床，床邊有一個大立櫃。
在大立櫃的對面放著一張桌子，桌邊的牆上掛著用鏡框包著的白翎和丈夫的結婚照。
那時的白翎單純而美麗，像個電影劇照里的美人。
但白翎的丈夫卻長得並不好看，可以說是其貌不揚，好像年齡也比她大蠻多。
陳杰在照片前看了好久，感覺像白翎這樣的漂亮妹子，找的男人肯定不會太差，可是，這次一看，就讓陳杰感到跟他原來的想像有很大的反差。
但是，他也想到了，白翎是農村戶口，而人家畢竟是國家職工。
他就說，「你愛人好像比你大蠻多？」
白翎說，「他復員時都二十三歲了，可我才只有十九歲。到我們結婚時，他已經二十四歲了。他比我大四歲。」
陳杰說，「白姐那時真是年輕漂亮，跟電影裡的演員一樣。」
白翎說，「那時我才二十歲，可現在都二十三歲了。」
陳杰說，「不過，白姐現在還是很漂亮，就是沒得那時年輕了。」
白翎嘆了口氣，說，「我那時是妹子，現在都是孩子的媽媽了。」
陳杰知道她的孩子已經兩三歲了，在城裡由婆婆看著。
白翎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影集，放在桌上的油燈下讓陳杰看。
影集裡有白翎小時的照片，有她中學時的照片，還有她當廣播員時的照片和她結婚後的一些照片。
但每張照片都很清秀很漂亮。
看過這些照片，陳杰不由地感嘆道，「白姐真是生錯了地方，要是生在大城市裡說不定就是電影演員，生在縣城裡就是幹部的太太，可是，白姐卻生在了農村里，真是太可惜了。」
白翎也說，「你看我近來幾年都不太照相了，我感覺自己老了，也有點胖了，沒得原來那麼好看了。」
陳杰不禁感嘆地說，「難怪古人要說『楊柳春風今夜閒，一杯濁酒問青天。為何花有重開日，人卻從無再少年！』人總是會老的，這是自然規律，誰也沒得辦法改變。但白姐依然還是紅花公社最漂亮的妹子。」
白翎馬上說，「你莫要這樣地吹捧我，我曉得有好些妹子比我年輕漂亮。秀妹子才是紅花公社最漂亮的妹子。」
陳杰問白翎，「白姐的婚姻是自由戀愛，還是父母包辦？」因為他覺得白翎和丈夫不像是自由戀愛結合的。
白翎說，「是別人幫我介紹的。」接著，白翎非常遺憾地說，「我過去有個戀人，可是，我們因為一件小事給耽誤了。」
白翎拉著他並排坐在了床邊，給他講起了她初戀的經歷。
一位同學跟她相愛多年。那年那位同學參軍了，要她在他離開時為他送行。
可是，她接到通知要去參加縣裡舉辦的廣播員培訓，不能為他送行。她就跑到他家對他母親說她不能為他送行了。
同學的母親不認識她，就沒把這事當一回事，也沒把這事告訴那位同學。
臨行那天，那位同學見她沒來為他送行，以為她是瞧不起他，就跟她斷了聯繫。
等那位同學當了排長，從部隊跑回來找她時，她已經結過婚了。
等她講完這段經歷，唏噓不已地說，「只怕這就是我的命，沒得辦法。」
這時，陳杰才發現他們兩人坐得如此之近，別說是一尺之遙，就連半尺之遙都沒有。
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把她拉在懷中，而且她穿著短褲和短小的背心，露著大腿和肚臍，讓他連扣子都不用去解，就能把她摔在床上。
當然，他很清楚白翎是喜歡他，才會這樣接待他。
如果她不喜歡他，恐怕就不會把他帶到自己的屋裡。
但是，他不想做出格的事，因為他記得老謝說過的話：不要和本單位的女人發生關係，那樣很容易被別人看出，一旦被別人看出，你的名聲就要臭了。
這不但關係到他的名聲，也關係到她的名聲。他不想去冒這個風險。
過了一會，白翎拉起了他的手，朝著他看了看，然後，一下子把他摟住，緊緊地摟了好久。
然後用十分感激的口氣對他說，「那天，潘副書記的堂客來到我屋裡罵我，公社有那麼多人，可是，沒得一個人過來幫我，是你挺身而出，幫我把她趕走了，我心裡就好感動，我就想我一定要好好地感激你。」
聽著這話，他明白她的意思，如果他這時把她摟住摔在床上，她一定會順從跟他一起倒在床上，很高興地把她自己獻給他。
可是，他不能這樣做，這樣做會對不起秀妹子，因為他真正愛的是秀妹子。
於是，他同樣把她緊緊地摟著說，「白姐，你對我那麼好，我自然要保護你不能讓別人欺侮你。」
兩個人就這樣緊緊地摟在一起，就像兩塊吸鐵石緊緊地吸在了一起。
這種感覺真好，讓他有種親切美好的踏實感，也讓他很想去親吻她。
但他知道，一旦這樣去做，他們的關係肯定還會升溫，就會突破他們之間的那種同事關係和朋友關係。
他們就這樣相擁了好久。
誰也沒有再朝前進一步地去發展和冒進，過了一會，兩人就鬆開了。
白翎說，「天黑了，我們不回了，今晚你就睡在這裡。」
陳杰不覺一怔，就說，「要是讓別人曉得了，那就好麻煩。」
白翎說，「這是在我家屋裡，別人如何曉得？你莫要想得太多了。」
說著，便把陳杰帶到旁邊的那個房間，把床鋪收拾好，鋪上了乾淨的床單，又把蚊帳放下來。
離開前，又再次把他緊緊地擁抱了好一會。
他當時就想，如果她再朝前走上一步，他就會把她抱起來，跟她一起上到床上摔跤。
可是，她把他放開了，然後就離開了，進到了旁邊的屋裡。
可以說這是他這一生中第一次跟女人摟在一起，除此之外，他都沒有跟別的女人拉過一次手。
這也是他離出軌最近的一次，但是，他還是在最後時刻懸崖勒馬了。
這天上午，陳杰從外面往回走，走到公社大門前面，就見白翎穿著一件短袖短衣和一襲飄裙從供銷社那邊走過來。
飄裙是白色的，有許多紅色的小花點綴其中，非常地鮮艷，非常地優雅，讓他看著不禁愣在了那裡。
本來，他對白翎的感情是純潔無邪的，可是一想起老謝說過了那句話：「你看白妹子，人又年輕漂亮，穿得又洋氣，讓人見了就流口水。我不信你見了她沒得感覺。」
想著這話，再一見到白翎，就對白翎的感覺多少還是有了一些不同。
到底是有哪些不同，他自己也恍恍惚惚地說不清。
只覺得體內有種男人的意識突然地被喚醒了。
所以，再見到白翎，就覺得白翎不只是關係好的同事，還是位成熟漂亮的女人。
白翎走了過來，對他說，「你在做么子？」
陳杰說，「我剛從外面回來，看你穿著這麼漂亮的裙子，就想等你走近了好好地欣賞一下。」
白翎笑著說，「你要想看，就到我的屋裡，我讓你好好地看看。」
說著，就帶著陳杰進到了廣播站。
她進到屋裡，給陳杰倒了杯白糖開水，就在臉盆里倒了些熱水，用毛巾擦了擦臉和脖子。
因為她有點胖，在外面多走上一會，就出了一些汗。
陳杰一邊喝著水，一邊看著白翎在洗臉。
他覺得她洗臉的動作和姿態非常地優雅。
等她洗完臉，抹上一些面霜，就覺得她更漂亮了，還帶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但是，他的目光還是集中在她的胸部和下身。
過去，他看她只看她的面部和眼睛，覺得那是女人最好看的部位。
可是，現在他覺得女人的胸部和下身才是最神秘和最好看的部位。
因為他覺得女人不只是讓人看的，更是讓人睡的。
而她的胸部顯得比一般妹子更加地豐滿挺拔，也更加地好看。
但是，他不敢把目光過久地停留在她的胸部，怕讓白翎感覺他的眼光有些不太規矩。
白翎洗完臉，擦完面霜，問陳杰，「這些天沒得去見秀妹子？」
陳杰喝著水，說，「沒得，前些天不是才見過。」
白翎又說，「幾天不見了，你就不想？」
陳杰說，「一天好忙，哪有時間想，就是想了也沒得用。」
白翎說，「想了就可以過去見上一面。不過，前兩天，她來公社辦事，吳主任說你跟老謝去了七里坪。」
陳杰說，「是的，我們去處理那個六隊的醉老倌打老婆的事件。」
白翎問，「最後是如何處理的？」
陳杰說，「把他嚇了嚇，教育了一番。他也做了保證，以後決不再打婆了。」
喝完水，陳杰就回到自己的屋裡。
他把房門一關，坐在辦公桌旁，靜下心來，開始寫作。
他一邊回憶著事先想好的構思，一邊寫著，不覺得，就寫好了一整頁紙。
他把寫好的內容看了一遍，略做修改，就接著往下寫著。
等到吃晚飯時，他已經寫出了滿滿三頁紙，好等吃過晚飯，再用晚上的時間一鼓作氣把稿子寫完。
晚飯後，他到傳達室看一下有沒有他的郵件，傳達室就在廣播站的對面。
剛好有一封來自岳陽日報社的匯款單，只有五元錢，那是一篇散文詩的稿費。因為他有時也寫些散文詩，他覺得寫好了散文詩，會對寫新聞和信息很有幫助。
還有一份《岳陽日報》，那是公社給他訂閱的。
他拿著匯款單和報紙剛從傳達室里出來，就見白翎在向他招手。
他進到了廣播站。白翎說，「你不是喜歡散步，走，跟我回家一趟。」
陳杰說，「你家遠不遠？」
白翎說，「不遠，在向陽十隊，從關山一下去，走上個三四分鐘就到了。」
陳杰說，「要得。」就把匯款單和報紙放在了廣播站的桌上，跟著白翎出了公社大院。
隨著八月的離去，九月緊隨而來，經過夏日漫長的炎熱，九月的感覺倒是寧靜了許多。
天朗氣清，陽光明麗，微風輕拂，氣溫涼爽。
走出松林，就能看到夕陽映紅著西山，黃昏暮晚呈現出絢麗多彩的美景。
這是一天之中最讓人舒適安寧的時刻。
兩人像一對情侶一般，一邊說著話，一邊並排走著。
白翎穿著那件白色的短袖短衣和絢麗的飄裙，不管走到哪裡都是一道耀眼的風景。
陳杰則穿著一件白色短袖和灰色的長褲，那也是農村少見的衣裝。
因為農村人本身就很少穿白色的衣服，短袖的白襯衣更是少見。因為農村人整天跟泥土打交道，白衣服不耐髒。
在農村里，幾乎看不到男人和女人並排地走在一起，覺得這樣很怪。
所以，他們兩人走在一起，自然是招搖過市，惹人注目。
兩人從供銷社旁邊的小路走過，從一片林中小路下了關山，來到了那片開闊的山谷地帶。
而白翎家就在這片山谷地帶的中間。
兩人走了大約十來分鐘，就來到了向陽十隊。
這裡是一片住著幾十戶人家的村子，而白翎家就在村子的水塘邊上。
家裡的房屋是一棟四間房屋的土坯房。
白翎有個弟弟，已經結婚，住在村裡的另一邊。
所以，這棟屋裡只住著白翎的父母，但這裡也有她的一個房間，因為她的戶口還在這個家裡。
白翎的父母年齡還不到五十歲，都是普通的鄉下人。
他們見白翎帶著陳杰回來了，就非常地客氣。
白翎母親開始燒豆子茶，來招待陳杰。
陳杰坐在堂屋裡喝著茶，跟兩位老人說著話。
白翎則進到了旁邊的屋裡去洗澡。
陳杰以為白翎洗澡也跟他一樣，三下兩下就洗完了，可是，他把第四杯豆子茶喝完了，都不見白翎出來。
眼看著屋外的天色要黑了，白翎父親把油燈點著了，放在了小桌上。
可是，白翎依然還沒洗完澡，這讓他不免有些著急，因為他還想著要回去寫稿。
又過了好一會，白翎把她的房門打開了，叫道，「陳杰，你過來。」
陳杰以為是白翎要讓他幫忙倒洗澡水，就馬上跑了進去。
他進到屋裡一看，昏暗的燈光下，白翎穿著小花短褲和一個很短的小背心，披著濕濕的頭髮，穿著拖鞋，對他說，「我把洗澡水搞好了，你快洗個澡。」
在陳杰的印象中，農村裡有兩件事讓他感到非常不方便，一是解手，二是洗澡。
雖然在公社大院裡，解手有公共廁所，還比較方便，但洗澡卻並不方便。一般人都是回自己屋裡洗澡。
可陳杰不可能因為洗澡再往茶山九隊跑上一趟，所以，他只能用臉盆打上一盆水，用毛巾擦擦身子，沒法坐在木盆里從上到下地好好地洗下澡。
但是，這是在別人家屋裡，他還沒有在別人屋裡洗過澡。
他馬上就說，「我不在這洗，我要回去再洗。」
白翎說，「你回去如何洗？公社又沒得這種條件？」
陳杰說，「我打盆熱水就能洗。」
白翎說，「那如何能洗乾淨？」然後不容分說道，「好了，莫要囉嗦，我把水都搞好了，你快快洗吧。」說著，便把一雙拖鞋丟在了他面前，進到了旁邊的房間裡，把門關上了。
陳杰再三猶豫，覺得人家都把水倒好了，如果他不洗，也許白翎會生氣。
其實，他曉得當地的風俗跟他們鐵路家屬區里是不一樣的。
在鐵路家屬區根本不會有人讓你在人家屋裡洗澡，所以，你也不可能會在人家屋裡洗澡。
可是，在當地，在別人家吃飯，在別人家洗澡，在別人家過夜，好像不是什麼稀罕事。
在公社裡就常有人請別人到他屋裡洗澡，可那都是男同事。
還沒得有女人或是男人請異姓同事到自家屋裡洗澡。
所以，這種事絕對不能讓別人知曉。
陳杰脫光衣服就坐在了木盆里，三下兩下用水把身上一涮，也不敢用力搓，因為一搓就會搓下許多的灰，把水搞得好髒好黑，讓人見了感覺不好。
洗完澡，因為沒有帶換洗的衣服，就把原來的衣服一穿。
把門打開，端起木盆就把水倒在了大門外面。
然後，用臉盆到了廚房裡打了一些涼水把木盆沖洗乾淨，放在了牆邊。
這時，白翎叫陳杰到旁邊的屋裡。
她還是穿著短衣短褲，露出白白的大腿和小小的肚臍。
但濕濕的頭髮已經梳起，在腦後紮起了一個小揪揪，很有點古典美女的氣質。
陳杰知道她是有意在他面前穿的這麼少，而且女人只在自己的愛人面前才會穿得這麼少。
她之所以要在他面前穿得這麼少，自然是有她的用意。
這讓他想起了老謝給他講過了那個女人要教他摔跤的故事，並且在想是不是白翎也會要教他摔跤？
但他還是喜歡她這種穿著，這會讓她的美暴露得更加徹底。
這屋裡是白翎的房間。
雖然她並不經常回來住，卻收拾得乾淨整潔。
屋裡擺著一張大床，床邊有一個大立櫃。
在大立櫃的對面放著一張桌子，桌邊的牆上掛著用鏡框包著的白翎和丈夫的結婚照。
那時的白翎單純而美麗，像個電影劇照里的美人。
但白翎的丈夫卻長得並不好看，可以說是其貌不揚，好像年齡也比她大蠻多。
陳杰在照片前看了好久，感覺像白翎這樣的漂亮妹子，找的男人肯定不會太差，可是，這次一看，就讓陳杰感到跟他原來的想像有很大的反差。
但是，他也想到了，白翎是農村戶口，而人家畢竟是國家職工。
他就說，「你愛人好像比你大蠻多？」
白翎說，「他復員時都二十三歲了，可我才只有十九歲。到我們結婚時，他已經二十四歲了。他比我大四歲。」
陳杰說，「白姐那時真是年輕漂亮，跟電影裡的演員一樣。」
白翎說，「那時我才二十歲，可現在都二十三歲了。」
陳杰說，「不過，白姐現在還是很漂亮，就是沒得那時年輕了。」
白翎嘆了口氣，說，「我那時是妹子，現在都是孩子的媽媽了。」
陳杰知道她的孩子已經兩三歲了，在城裡由婆婆看著。
白翎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影集，放在桌上的油燈下讓陳杰看。
影集裡有白翎小時的照片，有她中學時的照片，還有她當廣播員時的照片和她結婚後的一些照片。
但每張照片都很清秀很漂亮。
看過這些照片，陳杰不由地感嘆道，「白姐真是生錯了地方，要是生在大城市裡說不定就是電影演員，生在縣城裡就是幹部的太太，可是，白姐卻生在了農村里，真是太可惜了。」
白翎也說，「你看我近來幾年都不太照相了，我感覺自己老了，也有點胖了，沒得原來那麼好看了。」
陳杰不禁感嘆地說，「難怪古人要說『楊柳春風今夜閒，一杯濁酒問青天。為何花有重開日，人卻從無再少年！』人總是會老的，這是自然規律，誰也沒得辦法改變。但白姐依然還是紅花公社最漂亮的妹子。」
白翎馬上說，「你莫要這樣地吹捧我，我曉得有好些妹子比我年輕漂亮。秀妹子才是紅花公社最漂亮的妹子。」
陳杰問白翎，「白姐的婚姻是自由戀愛，還是父母包辦？」因為他覺得白翎和丈夫不像是自由戀愛結合的。
白翎說，「是別人幫我介紹的。」接著，白翎非常遺憾地說，「我過去有個戀人，可是，我們因為一件小事給耽誤了。」
白翎拉著他並排坐在了床邊，給他講起了她初戀的經歷。
一位同學跟她相愛多年。那年那位同學參軍了，要她在他離開時為他送行。
可是，她接到通知要去參加縣裡舉辦的廣播員培訓，不能為他送行。她就跑到他家對他母親說她不能為他送行了。
同學的母親不認識她，就沒把這事當一回事，也沒把這事告訴那位同學。
臨行那天，那位同學見她沒來為他送行，以為她是瞧不起他，就跟她斷了聯繫。
等那位同學當了排長，從部隊跑回來找她時，她已經結過婚了。
等她講完這段經歷，唏噓不已地說，「只怕這就是我的命，沒得辦法。」
這時，陳杰才發現他們兩人坐得如此之近，別說是一尺之遙，就連半尺之遙都沒有。
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把她拉在懷中，而且她穿著短褲和短小的背心，露著大腿和肚臍，讓他連扣子都不用去解，就能把她摔在床上。
當然，他很清楚白翎是喜歡他，才會這樣接待他。
如果她不喜歡他，恐怕就不會把他帶到自己的屋裡。
但是，他不想做出格的事，因為他記得老謝說過的話：不要和本單位的女人發生關係，那樣很容易被別人看出，一旦被別人看出，你的名聲就要臭了。
這不但關係到他的名聲，也關係到她的名聲。他不想去冒這個風險。
過了一會，白翎拉起了他的手，朝著他看了看，然後，一下子把他摟住，緊緊地摟了好久。
然後用十分感激的口氣對他說，「那天，潘副書記的堂客來到我屋裡罵我，公社有那麼多人，可是，沒得一個人過來幫我，是你挺身而出，幫我把她趕走了，我心裡就好感動，我就想我一定要好好地感激你。」
聽著這話，他明白她的意思，如果他這時把她摟住摔在床上，她一定會順從跟他一起倒在床上，很高興地把她自己獻給他。
可是，他不能這樣做，這樣做會對不起秀妹子，因為他真正愛的是秀妹子。
於是，他同樣把她緊緊地摟著說，「白姐，你對我那麼好，我自然要保護你不能讓別人欺侮你。」
兩個人就這樣緊緊地摟在一起，就像兩塊吸鐵石緊緊地吸在了一起。
這種感覺真好，讓他有種親切美好的踏實感，也讓他很想去親吻她。
但他知道，一旦這樣去做，他們的關係肯定還會升溫，就會突破他們之間的那種同事關係和朋友關係。
他們就這樣相擁了好久。
誰也沒有再朝前進一步地去發展和冒進，過了一會，兩人就鬆開了。
白翎說，「天黑了，我們不回了，今晚你就睡在這裡。」
陳杰不覺一怔，就說，「要是讓別人曉得了，那就好麻煩。」
白翎說，「這是在我家屋裡，別人如何曉得？你莫要想得太多了。」
說著，便把陳杰帶到旁邊的那個房間，把床鋪收拾好，鋪上了乾淨的床單，又把蚊帳放下來。
離開前，又再次把他緊緊地擁抱了好一會。
他當時就想，如果她再朝前走上一步，他就會把她抱起來，跟她一起上到床上摔跤。
可是，她把他放開了，然後就離開了，進到了旁邊的屋裡。
可以說這是他這一生中第一次跟女人摟在一起，除此之外，他都沒有跟別的女人拉過一次手。
這也是他離出軌最近的一次，但是，他還是在最後時刻懸崖勒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