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治安員老謝
青春之戀（長篇小說）張寶同 2024.2.12
這天早上，吳主任讓陳杰跟老謝出外辦事。
老謝叫謝長林，差不多有四十歲，是公社的治安助理員，負責鄉下的公序良俗和治安管理。
這人瘦高的個頭，四肢細長，面部稍扁，像是被啥東西給擠扁了一樣，喜歡打情罵俏，招惹女人，滿嘴的酸話和俗語，尤其喜歡講一些村野男女方面的故事，倒是個蠻風趣開朗的男人。
兩人騎車並排行駛在去七里坪的小路上。
陳杰就問老謝，「今天要去處理么子事情？」
老謝說，「還是七里坪六隊那個醉老倌打老婆的事。」
陳杰聽老謝講過醉老倌的事。
實際上那老倌不姓醉，只因為喜歡喝酒，喝了酒就打老婆，把老婆往死里打，所以大家都叫他醉老倌。
上次他把老婆的耳膜給打破了。
老謝帶著幾個民兵去了，差點要把他送到縣公安局。
後來，他下了跪，保證再也不打老婆了，老謝才把他給放過了。
陳杰又問，「醉老倌這次又出了么子事？」
老謝說，「他們大隊書記說他又把老婆的腿打瘸了，要我們過去處理一下。」
說完這事，老謝就說，「小陳啊，你人長得又高又帥，妹子們見到你就好喜歡。不曉得你睡過幾個妹子？」
陳杰一聽這話，臉馬上就發起燒來，覺得這老謝也太不正經了，就說，「我又沒得結婚，為何要睡人家妹子？搞出了事情，只怕讓你跑都跑不掉。」
老謝說，「我看你跟白妹子關係蠻好，只要你願意，她只怕好高興呢。」
陳杰馬上說，「謝師傅，你莫要胡說，這話要是讓白妹子曉得了，會罵死你。」
老謝卻滿不在乎地說，「男女之事，我見的多了。只要是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女人喜歡一個男人，都想去干那種事。你看白妹子，人又年輕漂亮，穿得又洋氣，讓人見了就流口水。我不信你見她沒得感覺。」
陳杰一本正經地說，「我們只是同事關係，不是你說的那種混亂的男女關係。」
老謝聽陳杰這些話，就說，「聽你這話，我就曉得你對男女的事懂得的太少，還沒得開竅。男女關係是人類社會最基本的關係，男人和女人是親密的敵人。男人和女人做那事就是天人合一。那種感覺你是沒得體驗過，那是男人和女人一生中最美妙最快樂的感覺。」
接著，老謝又說，「我曉得你看過不少的書，可是，書里說的都是愛，很少說到性。愛是以別人為天地，想要長期地得到別人。可是，性只是為占得別人的便宜，是以自己為天地。」
「可以說性讓人快樂但是很短暫。愛會痛苦但能很長久。可是有人喜歡短暫，有人喜歡長久，所以，人間就有了愛恨情仇。」
陳杰聽著，就說，「謝師傅讀過多少書，怎麼曉得這多的事，說的話好深刻，好有哲理。」
老謝說，「我只是初中畢業，但我經歷過好多這方面的事，也喜歡琢磨這方面的事。我也看過好些這方面的書。」
陳杰說，「難怪你在男女村野方面的事見多識廣，經歷豐富。」
老謝說，「其實，男女在一起才會有歡有樂。在中國古代，男女之事並不像現在這樣嚴格地約束和限制。在有些朝代，男女這種事還被當成一種閒聊和解悶的趣談。男女偷情這種事也時有發生。」
「別的不說，就是在女兒結婚時，母親都要給女兒送一個小木箱，木箱裡有春宮圖，還有一些其他用品，就是教女兒如何與新郎在夜裡做事。」
陳杰說，「這樣的書我們都沒看過，也不曉得。」
老謝說，「歷史方面的書，你還是應該看過一些。」
陳杰說，「看過的書也不多，而且書中也沒聽說過這方面的事。」
老謝說，「秦始皇你應該曉得吧。」
陳杰說，「那我曉得，他打敗了六國，統一了中國。」
老謝說，「始皇帝的母親叫趙姬，她本是呂不韋的小妾，被送給了秦始皇的父親子楚。子楚當了秦國的國王，趙姬就成了王后。可子楚很早就死了。趙姬守寡時還很年輕。她耐不住寂寞，就在宮中養情人。」
「開始是跟呂不韋，可是，呂不韋滿足不了她，就把年輕力強的嫪毐偷弄進了後宮，趙姬好生歡喜，還給秦始皇生了兩個弟弟。最後有人密告了秦始皇，秦始皇帶人殺進後宮，把嫪毐和那兩個弟弟一起殺了。」
陳杰說，「這些故事我還真是沒聽過。」
老謝說，「唐朝就更亂了。唐王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事件，殺死了哥哥和弟弟。把弟媳婦徐氏給占有了。唐高宗李治上台後，把後媽武則天搞去當老婆。唐玄宗把自己的兒媳婦楊玉環強占作愛妃。」
老謝在公社名聲不太好，有些人罵他是「老流氓」和「老色鬼」，甚至都有人在開玩笑時叫他「黃爹。」
所以，陳杰從來都不去接近他，更是不想跟他混在一起，以免近墨者黑。
可是，今天聽老謝說這些話，讓他懂得了性並非就是骯髒和醜惡，而是也有著一種樸素和生理的美感。
要不，男人和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齡就會相互追逐和相互親愛。
實際上，他早就懂得了人生在世，一為吃喝，一為交合。而人類的一切工作和目的也都是圍繞著這兩件事在進行。
他就對老謝說，「謝師傅，你今天這些話還真是讓我對你刮目相看了。別人都叫你黃爹，可是，我覺得你並不黃，而是他們對你不理解。實際上，你對人的愛與性的認識是一般人根本不能理解的。」
老謝說，「那是的，莫要看有些人嘴裡不說，表面上裝得好斯文，可是，搞起女人來一點都不講斯文。」
老謝又說，「還沒得一個人像你這樣地評價過我，他們只喜歡聽我講這種事，聽完之後，哈哈一笑，就在背后里叫我黃爹。」
「你是第一個人能聽懂我的意思。以後，你要是想聽這種事，我就給你講好多這樣的事情，等你聽了這些事，你再看到漂亮妹子，眼光和感覺就會大不一樣了。」
本來，七里坪離公社最遠，要走十多里路。可是，聽著老謝講著這些事，卻感覺到時間過得好快。
不覺間，他們就來到了七里坪大隊部。
陳杰曾來過這裡兩三次，一次是採訪，一次是檢查，還有一次是陪別人過來辦事。
對這裡的環境還是比較熟悉。
來到七里坪大隊部，大隊齊書記正在屋裡等著他們。
齊書記讓老謝和陳杰坐下，就問老謝，「這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老謝說，「齊書記有么子想法？」
齊書記說，「我昨天晚上過去看了一下，批評了一下醉老倌，他也認錯了，而且，那女人的腿也沒得那麼嚴重。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帶著兩個民兵過去，把他嚇唬一下，再給他講講道理，讓他認識到打老婆是要犯法的。」
「如果他能改正，就莫要太為難他。如果他死硬不改，就把他押到大隊部這邊來，咱們再想辦法。」
老謝說，「那就照齊書記說的去辦。」
齊書記從隔壁屋裡把兩個持槍的年輕民兵叫來，讓他們跟著老謝他們一起去六隊找醉老倌。
老謝和陳杰推著單車，一邊說著話，一邊帶著兩個民兵去了七里坪六隊。
七里坪六隊在丘陵之中的一個山坳里。
山岰前有一個很大的水塘，水塘里的荷葉片片，荷花已經不很多了。
因為荷花在六月開得比較旺，到八月底就不多了。
而且荷花是早上開放，到了中午就會合上，到了晚上還會再次開放。
七里坪是紅花公社比較落後的一個大隊，這裡的村子顯然不如茶山那邊的農村。
房屋蓋得也不像茶山那邊寬大闊氣。
就連人們的穿衣都不如茶山那邊鮮亮。
當他們從農田中間走過時，田裡的人們都在看著他們。
當然，他們曉得這些人是朝著醉老倌家去的。
來到了醉老倌門前，醉老倌已經走到門前，在老老實實地迎候著他們。
醉老倌有四十來歲，頭髮散亂，鬍子拉碴，穿著一身破爛不堪的衣服，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
而他的老婆是位四十歲的女人，就像個乞討的叫花子。
她坐在屋裡的小凳上。
屋裡昏暗不明，髒亂不堪，滿地雞屎。進到屋裡，一不小心就能踩到雞屎。
老謝和陳杰把單車停放在一邊，就進到了屋裡。
可是，剛一進到屋裡，看著滿地的雞屎，
老謝就退了出來，陳杰也跟著退了出來，兩人搬個小凳坐在了門外。
老謝大喊一聲把醉老倌叫到跟前站著，兩個民兵持槍站在旁邊。
陳杰則坐在旁邊陪同。
老謝對醉老倌說，「上次，你把老婆的耳朵打壞了，我們是要抓你去縣公安局的，可是，你痛哭流涕，向我們保證說以後再也不打老婆了。可是，這次你又打老婆了，還把老婆的腿打瘸了。你自己說這次應該如何處置？」
醉老倌當即就哭了起來，說，「是她先罵了我，她的腿沒得瘸，我只是嚇唬了她一下，沒得用力打她。」
老謝口氣強硬起來，說，「你沒得用力打她，她的腿就瘸了，你要是用力打了她，她的腿只怕要斷了。」
醉老倌低下頭，不吭聲了。
這時，陳杰就問，「你為何要打老婆？」
醉老倌說，「她罵了我。」
陳杰說，「她罵了你是她的不對，你為何要打她？」
醉老倌不吭聲了。
陳杰說，「你是不是認為女人是你的私有財產，你想如何做都由著你了？錯了，女人不是你的私有財產，她是人，她不屬於任何人，她只屬於她自己。你要打她，就等於侵犯了她，這是要犯法的，你明白嗎？」
醉老倌說，「我明白。」
陳杰訓斥著說，「莫要以為你打了她，她就沒得辦法，可是，國法不允許。你可曉得？」
醉老倌像個小學生似的，連連點頭說，「我曉得。」
陳杰說，「你曉得為何還是打老婆？知罪犯罪，這是要嚴加處理。」
老謝就問，「醉老倌，你知罪不？」
醉老倌說，「我知罪。」
老謝說，「看你這次認罪態度好，我就不想把你抓走，要是你再敢打老婆，我就不再給你說話，過來就把你抓走，送到縣公安局，讓他們把你先關上幾天再說。」
醉老倌說，「我一定改正。」
老謝進到屋裡，把那女人叫了出來。
女人坐在小凳上，生氣地看著醉老倌。
老謝說，「醉老倌，你給你老婆賠禮道歉，做個保證。」
醉老倌對著女人說，「我曉得打人犯法，我以後再也不打你了。如果我再打你，就讓公社把我抓去，送到縣裡的公安局關起來。」
老謝指著醉老倌說，「好了，我們本著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原則再給你一次改正機會。下次莫要讓我再來了，下次再來，我就沒得多餘的話要說，讓民兵抓起就送往縣公安局，你聽清了沒得？」
醉老倌顫顫巍巍地說，「我聽清了。」
老謝說，「不但要聽清，還得要記住。」
醉老倌說，「一定記住。」
老謝這才站起身來，對陳杰和兩位民兵說，「咱們走。」
陳杰起身，跟著老謝一起推著單車朝著通往山岰外面的小路走去。
走到了小路的轉彎處，老謝對兩位民兵說，「你們回去把這事給齊書記匯報一下，我們就騎車回公社了。」
兩位民兵說，「曉得了。」
騎車走在路上，陳杰就說，「這個醉老倌都窮成這樣了，能有個老婆都不錯了，還要打老婆。如果老婆不跟他過了，他就要悲慘了。」
老謝說，「這女人其實不是她的老婆，那女人是四川人，家裡窮得吃不飽飯，跑出來討飯了，讓醉老倌給收留了。聽說她男人和孩子都還在老家呢。」
陳杰說，「那他還不珍惜，要是人家跑掉了，他後悔都來不及呢。」
老謝說，「醉老倌喜歡喝酒，一喝酒人就昏了頭，就要胡鬧打老婆了，沒得辦法。」
說完醉老倌的事，陳杰就問，「謝師傅你對男女這種事懂得好多，你是多大年齡開始懂得這種事的？」
老謝說，「好像是十七歲吧，那年我已經初中畢業了，在村里務農。村裡有個教師的堂客才只有三十歲。人好漂亮，村里人都叫她亮妹子，就是很漂亮的意思。不過她男人在外鄉教書，一個星期才回來一次，孩子才只有兩三歲。」
「一次，她叫我給她幫忙擔穀子去米場打米。回來時，她就不讓我走，要留我吃飯，還給我煎了兩個荷包蛋。吃完飯，天就黑了，她問我會不會摔跤。我說如何不會摔跤。她說你只會跟男人摔跤，只怕不會跟女人摔跤吧。」
「我說就莫得聽說過女人還會摔跤。她說你想不想見一下。我說當然想了。她就讓我等著。過了一會，他把我叫到她的臥室里。油燈下，我見她打扮得好漂亮，還穿著好漂亮的衣服，昏暗的燈光下，她的模樣就像是仙女一般。」
「她對我說你過來到我面前。我就走到了她的前面停住了，可她還說，還要再靠近一些。我就猶猶豫豫地走到了她面前，離她只有半尺遠。她說你把我的衣扣解開。我一看，嚇壞了，轉身就跑了出去。」
陳杰就問，「後來呢？」
老謝說，「後來，我看了一本叫《金瓶梅》的書，就明白了亮妹子說的那種男人和女人摔跤的事。所以，每次再見到漂亮妹子就感覺心裡痒痒的，身上有種躁動不安的感覺。可是，那時我在隊裡務農，住在家裡，雖然喜歡漂亮的妹子，但也沒得條件把人家搞到手。」
「到了二十一歲那年，我當了老師，那時學校里只有我一人，在一個教室里教著小學一二三年級五十多名學生。一次我去家訪，看到一位三年級學生的媽媽長得好漂亮，年齡也就是二十七八歲的模樣。她男人在縣城裡給人家當廚師，經常回不來。」
「那天，我就在她屋裡吃過晚飯，不肯離開。她當然曉得我的意思。到了晚上，她就安排我睡在她屋裡的一個空房裡。」
「可是，我剛睡下不久，她就光著身子跑了過來，鑽進了我的被窩裡。於是，我們就摔起跤來，感覺好過癮。之後，我過上幾天，等天黑之後，就從竹林里來到她家後門，竹林里就沒得人。我輕輕地敲下她的後窗，她就把門打開，讓我進來。」
「我們就睡在一起，等到天快亮時，再從她家的後門離開。我們的事一直沒得被人發現。我們來往了半年時間。這時，家裡給我說了個妹子，也就是我現在的老婆。我們認識了幾天，我就把她給睡了，搞得她還沒得結婚就懷了孕。於是，我們就結婚了。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得去過那個學生家裡。」
陳杰對老謝說，「謝師傅，讓我看一下你的手指。」
老謝停下車，把左手伸給陳杰。
陳杰從車上跳了下來，拿起老謝的手看了一下，說，「你的無名指比食指長蠻多，說明你是個雄性激素比較發達的男人。這種男人聰明，氣力大，有激情，好衝動，喜歡女人，也討女人喜歡。只是你要管住自己，否則，就會惹出好多男女關係方面的麻煩事。」
老謝就說，「你才好大的年齡，如何懂得看手相？」
陳杰說，「我也是聽我哥哥的一位同學說的。他說這不是迷信，是科學實驗得出的結論。原因是在胎兒期間母親體內的雄性激素較為豐富，就使得胎兒體內的雄性激素過多。」
老謝就說，「可這有好處，也有不好的地方。不好的地方，就是見到漂亮女人就好容易動心，有時把握不住自己。」
陳杰說，「要麼說像你這種人就得要有很強的自律能力，才能把握住自己莫要去惹麻煩。」
老謝感嘆不止地說，「是的，要不是因為男女方面的事情，我現在只怕早在公社當上了領導幹部。」
接著，他用蠻懊悔的口氣說，「搞女人莫要瞎搞，有些女人搞不得，特別是莫要與本單位的女人胡搞。」
陳杰問，「為何？」
老謝說，「紙包不住火，這種事早晚都得要出麻煩。不管是妹子還是堂客，只要她跟你睡過覺，跟你在感情上就沒得了距離，會讓別人一眼就能看出，很容易把你的名聲搞臭。人的名聲一臭，就沒得發展前途了。」
他說，「我在鄉下的一所中心小學當校長時，才只有三十歲。學校里有三名男老師和七名女老師。只有我跟一位年輕的女老師住在學校里。她長得不是蠻漂亮，對我也沒得太大的吸引力。所以，我們兩人一直沒得那種關係。」
「有一次，她向我哭訴說她男人經常打她，還跟村裡的年輕堂客睏覺，所以，她想要離婚。我就勸她說你們都有了孩子，還是莫要離婚。她見我對她好，就好感激。一天晚上，我們在一起說了好多話，我要離開時，她就拉著我讓我莫要離開。」
「我看著她蠻可憐的樣子，就一下子把她摟住親吻了她。於是，我們就睡在了一起。可是，這一睡，她就離不開我了，就要我每天晚上跟她睡在一起。可我沒得那麼大的精力和耐心，而且這樣做好冒險。」
「我就開始躲著她，好長時間不理她，搞得她心情鬱悶，神里神經。後來，這事讓其他老師曉得了，就把這事傳了出去。她男人還到大隊部把我告了，搞得我們兩人都在學校里名聲好臭。大隊部就把我調回了原來的那所村辦小學。」
騎著車子，聽著老謝講著他有關村野男女之事，這十多里的小路還是很快就走到頭了。不一會，他們就回到了公社大院。
這天早上，吳主任讓陳杰跟老謝出外辦事。
老謝叫謝長林，差不多有四十歲，是公社的治安助理員，負責鄉下的公序良俗和治安管理。
這人瘦高的個頭，四肢細長，面部稍扁，像是被啥東西給擠扁了一樣，喜歡打情罵俏，招惹女人，滿嘴的酸話和俗語，尤其喜歡講一些村野男女方面的故事，倒是個蠻風趣開朗的男人。
兩人騎車並排行駛在去七里坪的小路上。
陳杰就問老謝，「今天要去處理么子事情？」
老謝說，「還是七里坪六隊那個醉老倌打老婆的事。」
陳杰聽老謝講過醉老倌的事。
實際上那老倌不姓醉，只因為喜歡喝酒，喝了酒就打老婆，把老婆往死里打，所以大家都叫他醉老倌。
上次他把老婆的耳膜給打破了。
老謝帶著幾個民兵去了，差點要把他送到縣公安局。
後來，他下了跪，保證再也不打老婆了，老謝才把他給放過了。
陳杰又問，「醉老倌這次又出了么子事？」
老謝說，「他們大隊書記說他又把老婆的腿打瘸了，要我們過去處理一下。」
說完這事，老謝就說，「小陳啊，你人長得又高又帥，妹子們見到你就好喜歡。不曉得你睡過幾個妹子？」
陳杰一聽這話，臉馬上就發起燒來，覺得這老謝也太不正經了，就說，「我又沒得結婚，為何要睡人家妹子？搞出了事情，只怕讓你跑都跑不掉。」
老謝說，「我看你跟白妹子關係蠻好，只要你願意，她只怕好高興呢。」
陳杰馬上說，「謝師傅，你莫要胡說，這話要是讓白妹子曉得了，會罵死你。」
老謝卻滿不在乎地說，「男女之事，我見的多了。只要是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女人喜歡一個男人，都想去干那種事。你看白妹子，人又年輕漂亮，穿得又洋氣，讓人見了就流口水。我不信你見她沒得感覺。」
陳杰一本正經地說，「我們只是同事關係，不是你說的那種混亂的男女關係。」
老謝聽陳杰這些話，就說，「聽你這話，我就曉得你對男女的事懂得的太少，還沒得開竅。男女關係是人類社會最基本的關係，男人和女人是親密的敵人。男人和女人做那事就是天人合一。那種感覺你是沒得體驗過，那是男人和女人一生中最美妙最快樂的感覺。」
接著，老謝又說，「我曉得你看過不少的書，可是，書里說的都是愛，很少說到性。愛是以別人為天地，想要長期地得到別人。可是，性只是為占得別人的便宜，是以自己為天地。」
「可以說性讓人快樂但是很短暫。愛會痛苦但能很長久。可是有人喜歡短暫，有人喜歡長久，所以，人間就有了愛恨情仇。」
陳杰聽著，就說，「謝師傅讀過多少書，怎麼曉得這多的事，說的話好深刻，好有哲理。」
老謝說，「我只是初中畢業，但我經歷過好多這方面的事，也喜歡琢磨這方面的事。我也看過好些這方面的書。」
陳杰說，「難怪你在男女村野方面的事見多識廣，經歷豐富。」
老謝說，「其實，男女在一起才會有歡有樂。在中國古代，男女之事並不像現在這樣嚴格地約束和限制。在有些朝代，男女這種事還被當成一種閒聊和解悶的趣談。男女偷情這種事也時有發生。」
「別的不說，就是在女兒結婚時，母親都要給女兒送一個小木箱，木箱裡有春宮圖，還有一些其他用品，就是教女兒如何與新郎在夜裡做事。」
陳杰說，「這樣的書我們都沒看過，也不曉得。」
老謝說，「歷史方面的書，你還是應該看過一些。」
陳杰說，「看過的書也不多，而且書中也沒聽說過這方面的事。」
老謝說，「秦始皇你應該曉得吧。」
陳杰說，「那我曉得，他打敗了六國，統一了中國。」
老謝說，「始皇帝的母親叫趙姬，她本是呂不韋的小妾，被送給了秦始皇的父親子楚。子楚當了秦國的國王，趙姬就成了王后。可子楚很早就死了。趙姬守寡時還很年輕。她耐不住寂寞，就在宮中養情人。」
「開始是跟呂不韋，可是，呂不韋滿足不了她，就把年輕力強的嫪毐偷弄進了後宮，趙姬好生歡喜，還給秦始皇生了兩個弟弟。最後有人密告了秦始皇，秦始皇帶人殺進後宮，把嫪毐和那兩個弟弟一起殺了。」
陳杰說，「這些故事我還真是沒聽過。」
老謝說，「唐朝就更亂了。唐王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事件，殺死了哥哥和弟弟。把弟媳婦徐氏給占有了。唐高宗李治上台後，把後媽武則天搞去當老婆。唐玄宗把自己的兒媳婦楊玉環強占作愛妃。」
老謝在公社名聲不太好，有些人罵他是「老流氓」和「老色鬼」，甚至都有人在開玩笑時叫他「黃爹。」
所以，陳杰從來都不去接近他，更是不想跟他混在一起，以免近墨者黑。
可是，今天聽老謝說這些話，讓他懂得了性並非就是骯髒和醜惡，而是也有著一種樸素和生理的美感。
要不，男人和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齡就會相互追逐和相互親愛。
實際上，他早就懂得了人生在世，一為吃喝，一為交合。而人類的一切工作和目的也都是圍繞著這兩件事在進行。
他就對老謝說，「謝師傅，你今天這些話還真是讓我對你刮目相看了。別人都叫你黃爹，可是，我覺得你並不黃，而是他們對你不理解。實際上，你對人的愛與性的認識是一般人根本不能理解的。」
老謝說，「那是的，莫要看有些人嘴裡不說，表面上裝得好斯文，可是，搞起女人來一點都不講斯文。」
老謝又說，「還沒得一個人像你這樣地評價過我，他們只喜歡聽我講這種事，聽完之後，哈哈一笑，就在背后里叫我黃爹。」
「你是第一個人能聽懂我的意思。以後，你要是想聽這種事，我就給你講好多這樣的事情，等你聽了這些事，你再看到漂亮妹子，眼光和感覺就會大不一樣了。」
本來，七里坪離公社最遠，要走十多里路。可是，聽著老謝講著這些事，卻感覺到時間過得好快。
不覺間，他們就來到了七里坪大隊部。
陳杰曾來過這裡兩三次，一次是採訪，一次是檢查，還有一次是陪別人過來辦事。
對這裡的環境還是比較熟悉。
來到七里坪大隊部，大隊齊書記正在屋裡等著他們。
齊書記讓老謝和陳杰坐下，就問老謝，「這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老謝說，「齊書記有么子想法？」
齊書記說，「我昨天晚上過去看了一下，批評了一下醉老倌，他也認錯了，而且，那女人的腿也沒得那麼嚴重。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帶著兩個民兵過去，把他嚇唬一下，再給他講講道理，讓他認識到打老婆是要犯法的。」
「如果他能改正，就莫要太為難他。如果他死硬不改，就把他押到大隊部這邊來，咱們再想辦法。」
老謝說，「那就照齊書記說的去辦。」
齊書記從隔壁屋裡把兩個持槍的年輕民兵叫來，讓他們跟著老謝他們一起去六隊找醉老倌。
老謝和陳杰推著單車，一邊說著話，一邊帶著兩個民兵去了七里坪六隊。
七里坪六隊在丘陵之中的一個山坳里。
山岰前有一個很大的水塘，水塘里的荷葉片片，荷花已經不很多了。
因為荷花在六月開得比較旺，到八月底就不多了。
而且荷花是早上開放，到了中午就會合上，到了晚上還會再次開放。
七里坪是紅花公社比較落後的一個大隊，這裡的村子顯然不如茶山那邊的農村。
房屋蓋得也不像茶山那邊寬大闊氣。
就連人們的穿衣都不如茶山那邊鮮亮。
當他們從農田中間走過時，田裡的人們都在看著他們。
當然，他們曉得這些人是朝著醉老倌家去的。
來到了醉老倌門前，醉老倌已經走到門前，在老老實實地迎候著他們。
醉老倌有四十來歲，頭髮散亂，鬍子拉碴，穿著一身破爛不堪的衣服，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
而他的老婆是位四十歲的女人，就像個乞討的叫花子。
她坐在屋裡的小凳上。
屋裡昏暗不明，髒亂不堪，滿地雞屎。進到屋裡，一不小心就能踩到雞屎。
老謝和陳杰把單車停放在一邊，就進到了屋裡。
可是，剛一進到屋裡，看著滿地的雞屎，
老謝就退了出來，陳杰也跟著退了出來，兩人搬個小凳坐在了門外。
老謝大喊一聲把醉老倌叫到跟前站著，兩個民兵持槍站在旁邊。
陳杰則坐在旁邊陪同。
老謝對醉老倌說，「上次，你把老婆的耳朵打壞了，我們是要抓你去縣公安局的，可是，你痛哭流涕，向我們保證說以後再也不打老婆了。可是，這次你又打老婆了，還把老婆的腿打瘸了。你自己說這次應該如何處置？」
醉老倌當即就哭了起來，說，「是她先罵了我，她的腿沒得瘸，我只是嚇唬了她一下，沒得用力打她。」
老謝口氣強硬起來，說，「你沒得用力打她，她的腿就瘸了，你要是用力打了她，她的腿只怕要斷了。」
醉老倌低下頭，不吭聲了。
這時，陳杰就問，「你為何要打老婆？」
醉老倌說，「她罵了我。」
陳杰說，「她罵了你是她的不對，你為何要打她？」
醉老倌不吭聲了。
陳杰說，「你是不是認為女人是你的私有財產，你想如何做都由著你了？錯了，女人不是你的私有財產，她是人，她不屬於任何人，她只屬於她自己。你要打她，就等於侵犯了她，這是要犯法的，你明白嗎？」
醉老倌說，「我明白。」
陳杰訓斥著說，「莫要以為你打了她，她就沒得辦法，可是，國法不允許。你可曉得？」
醉老倌像個小學生似的，連連點頭說，「我曉得。」
陳杰說，「你曉得為何還是打老婆？知罪犯罪，這是要嚴加處理。」
老謝就問，「醉老倌，你知罪不？」
醉老倌說，「我知罪。」
老謝說，「看你這次認罪態度好，我就不想把你抓走，要是你再敢打老婆，我就不再給你說話，過來就把你抓走，送到縣公安局，讓他們把你先關上幾天再說。」
醉老倌說，「我一定改正。」
老謝進到屋裡，把那女人叫了出來。
女人坐在小凳上，生氣地看著醉老倌。
老謝說，「醉老倌，你給你老婆賠禮道歉，做個保證。」
醉老倌對著女人說，「我曉得打人犯法，我以後再也不打你了。如果我再打你，就讓公社把我抓去，送到縣裡的公安局關起來。」
老謝指著醉老倌說，「好了，我們本著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原則再給你一次改正機會。下次莫要讓我再來了，下次再來，我就沒得多餘的話要說，讓民兵抓起就送往縣公安局，你聽清了沒得？」
醉老倌顫顫巍巍地說，「我聽清了。」
老謝說，「不但要聽清，還得要記住。」
醉老倌說，「一定記住。」
老謝這才站起身來，對陳杰和兩位民兵說，「咱們走。」
陳杰起身，跟著老謝一起推著單車朝著通往山岰外面的小路走去。
走到了小路的轉彎處，老謝對兩位民兵說，「你們回去把這事給齊書記匯報一下，我們就騎車回公社了。」
兩位民兵說，「曉得了。」
騎車走在路上，陳杰就說，「這個醉老倌都窮成這樣了，能有個老婆都不錯了，還要打老婆。如果老婆不跟他過了，他就要悲慘了。」
老謝說，「這女人其實不是她的老婆，那女人是四川人，家裡窮得吃不飽飯，跑出來討飯了，讓醉老倌給收留了。聽說她男人和孩子都還在老家呢。」
陳杰說，「那他還不珍惜，要是人家跑掉了，他後悔都來不及呢。」
老謝說，「醉老倌喜歡喝酒，一喝酒人就昏了頭，就要胡鬧打老婆了，沒得辦法。」
說完醉老倌的事，陳杰就問，「謝師傅你對男女這種事懂得好多，你是多大年齡開始懂得這種事的？」
老謝說，「好像是十七歲吧，那年我已經初中畢業了，在村里務農。村裡有個教師的堂客才只有三十歲。人好漂亮，村里人都叫她亮妹子，就是很漂亮的意思。不過她男人在外鄉教書，一個星期才回來一次，孩子才只有兩三歲。」
「一次，她叫我給她幫忙擔穀子去米場打米。回來時，她就不讓我走，要留我吃飯，還給我煎了兩個荷包蛋。吃完飯，天就黑了，她問我會不會摔跤。我說如何不會摔跤。她說你只會跟男人摔跤，只怕不會跟女人摔跤吧。」
「我說就莫得聽說過女人還會摔跤。她說你想不想見一下。我說當然想了。她就讓我等著。過了一會，他把我叫到她的臥室里。油燈下，我見她打扮得好漂亮，還穿著好漂亮的衣服，昏暗的燈光下，她的模樣就像是仙女一般。」
「她對我說你過來到我面前。我就走到了她的前面停住了，可她還說，還要再靠近一些。我就猶猶豫豫地走到了她面前，離她只有半尺遠。她說你把我的衣扣解開。我一看，嚇壞了，轉身就跑了出去。」
陳杰就問，「後來呢？」
老謝說，「後來，我看了一本叫《金瓶梅》的書，就明白了亮妹子說的那種男人和女人摔跤的事。所以，每次再見到漂亮妹子就感覺心裡痒痒的，身上有種躁動不安的感覺。可是，那時我在隊裡務農，住在家裡，雖然喜歡漂亮的妹子，但也沒得條件把人家搞到手。」
「到了二十一歲那年，我當了老師，那時學校里只有我一人，在一個教室里教著小學一二三年級五十多名學生。一次我去家訪，看到一位三年級學生的媽媽長得好漂亮，年齡也就是二十七八歲的模樣。她男人在縣城裡給人家當廚師，經常回不來。」
「那天，我就在她屋裡吃過晚飯，不肯離開。她當然曉得我的意思。到了晚上，她就安排我睡在她屋裡的一個空房裡。」
「可是，我剛睡下不久，她就光著身子跑了過來，鑽進了我的被窩裡。於是，我們就摔起跤來，感覺好過癮。之後，我過上幾天，等天黑之後，就從竹林里來到她家後門，竹林里就沒得人。我輕輕地敲下她的後窗，她就把門打開，讓我進來。」
「我們就睡在一起，等到天快亮時，再從她家的後門離開。我們的事一直沒得被人發現。我們來往了半年時間。這時，家裡給我說了個妹子，也就是我現在的老婆。我們認識了幾天，我就把她給睡了，搞得她還沒得結婚就懷了孕。於是，我們就結婚了。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得去過那個學生家裡。」
陳杰對老謝說，「謝師傅，讓我看一下你的手指。」
老謝停下車，把左手伸給陳杰。
陳杰從車上跳了下來，拿起老謝的手看了一下，說，「你的無名指比食指長蠻多，說明你是個雄性激素比較發達的男人。這種男人聰明，氣力大，有激情，好衝動，喜歡女人，也討女人喜歡。只是你要管住自己，否則，就會惹出好多男女關係方面的麻煩事。」
老謝就說，「你才好大的年齡，如何懂得看手相？」
陳杰說，「我也是聽我哥哥的一位同學說的。他說這不是迷信，是科學實驗得出的結論。原因是在胎兒期間母親體內的雄性激素較為豐富，就使得胎兒體內的雄性激素過多。」
老謝就說，「可這有好處，也有不好的地方。不好的地方，就是見到漂亮女人就好容易動心，有時把握不住自己。」
陳杰說，「要麼說像你這種人就得要有很強的自律能力，才能把握住自己莫要去惹麻煩。」
老謝感嘆不止地說，「是的，要不是因為男女方面的事情，我現在只怕早在公社當上了領導幹部。」
接著，他用蠻懊悔的口氣說，「搞女人莫要瞎搞，有些女人搞不得，特別是莫要與本單位的女人胡搞。」
陳杰問，「為何？」
老謝說，「紙包不住火，這種事早晚都得要出麻煩。不管是妹子還是堂客，只要她跟你睡過覺，跟你在感情上就沒得了距離，會讓別人一眼就能看出，很容易把你的名聲搞臭。人的名聲一臭，就沒得發展前途了。」
他說，「我在鄉下的一所中心小學當校長時，才只有三十歲。學校里有三名男老師和七名女老師。只有我跟一位年輕的女老師住在學校里。她長得不是蠻漂亮，對我也沒得太大的吸引力。所以，我們兩人一直沒得那種關係。」
「有一次，她向我哭訴說她男人經常打她，還跟村裡的年輕堂客睏覺，所以，她想要離婚。我就勸她說你們都有了孩子，還是莫要離婚。她見我對她好，就好感激。一天晚上，我們在一起說了好多話，我要離開時，她就拉著我讓我莫要離開。」
「我看著她蠻可憐的樣子，就一下子把她摟住親吻了她。於是，我們就睡在了一起。可是，這一睡，她就離不開我了，就要我每天晚上跟她睡在一起。可我沒得那麼大的精力和耐心，而且這樣做好冒險。」
「我就開始躲著她，好長時間不理她，搞得她心情鬱悶，神里神經。後來，這事讓其他老師曉得了，就把這事傳了出去。她男人還到大隊部把我告了，搞得我們兩人都在學校里名聲好臭。大隊部就把我調回了原來的那所村辦小學。」
騎著車子，聽著老謝講著他有關村野男女之事，這十多里的小路還是很快就走到頭了。不一會，他們就回到了公社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