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活即戰場
人們陸續離開，周遭漸歸寂靜，只剩林成一人。
他開始在房間裡摸索探尋。沙發對面，有個龐然大物，憑觸感與經驗，他猜那是顯示屏，其下連著一台電器。手指輕拂面板，一排凸出旋鈕硌著手心，他心下明了，應是音響無疑。
林成伸手，逐個轉動旋鈕。剎那，醇厚樂音悠悠淌出，如清泉漫過心田。他身形一頓，就那樣靜靜佇立，仿若被無形絲線牽住，沉浸於音符編織的世界，外界一切皆拋諸腦後，只剩悠揚旋律，在這獨處的空間，溫柔包裹著他。
保姆走到身邊，輕聲問：「少爺要不要我扶你走走？」
沉浸在音樂中的林成被驚擾，擺擺手：「不用管我，你下去吧。」保姆悄無聲息的退出去。
這時一曲終了，片刻的停頓後，激昂的旋律奏響。
那開篇的音符，宛如密集的鼓點，林成心頭一震，沒錯，這就是那首號稱戰歌的曲子。
血液仿佛在瞬間點燃，每一次的心跳都與那鼓點同頻共振，周身熱意翻湧，眼前的虛空漸漸幻化成一條時光的甬道，葉卡捷琳娜的身影伴隨著鼓點鏗鏘走來，那是果敢與堅毅鑄就的王者之姿，帶著一個時代的風華與氣魄。
林成反覆循環著這首歌，他置身荒蕪的精神曠野已久，急需這種充滿鬥志的音樂來充實自己虛空的世界。
許久……林成才伸出手關閉音響。此刻的他，已借這旋律重塑靈魂尋回遺失的果敢，攥緊雙拳，決意奔赴生活那看不見硝煙卻滿是挑戰的「戰場」。
保姆適時走進來，去到浴室里放水，嘩嘩的水聲，還有她哼著小調的聲音從浴室傳來，音調已跑到喜馬拉雅山，難聽至極。
過一會走出來告訴林成：「少爺水放好了，可以洗浴了。」說完也不走開。
林成詫異，難道他的原身在家還要保姆幫著洗澡？
還好，保姆將林成領進浴室後，自己坐在浴室外面，隨時等他招呼。
關上浴室門，試了試水溫。林成褪去衣服慢慢跨進浴缸。
他躺下來，水沒過身體，造波浴缸的水流涌動帶來輕柔觸碰，仿佛在與身體相互交融。
水的浮力支撐著身體，懸浮失重的感覺很奇妙。
水汽氤氳，水霧似薄紗般輕柔。
水，是生命之源。林成感覺身體裡殘存的傷痛以不可抑制的速度恢復，痊癒。
就像春天花園中的花朵，在接受了雨水的澆灌後，迅速綻放出美麗與生機。
他專注地感受著水流與肌膚的交融，臉上透露出一絲沉醉與享受。熱水蒸騰起的霧氣模糊了他的輪廓
「洗好了嗎？洗好了嗎」保姆在外面喊。
林成從浴缸里坐起身。
「咣」門被保姆推開，看到林成好端端坐在浴缸里，急急解釋道「洗太久了，我怕你……」
「怕我淹死？」林成戲謔的笑。
保姆趕緊低頭退出去。
林成從浴缸中出來，摸索到旁邊的真絲浴袍，穿上，回到房間。
保姆幫他吹乾頭髮，整理好床鋪，說「門外有人值班，有事情喊一下就行。」
林成神色平靜，下巴輕點，動作輕微依然透著股習以為常的淡定。
24時有人隨侍，真如帝王般的待遇，不知道是林家原本如此，還是為了照顧他這個瞎子。
走到沙發邊坐下，暖黃燈光勾勒，林成側臉盡顯冷峻。額頭寬闊光潔，眉骨硬朗，濃眉英氣，雖目盲卻不減神韻。鼻樑高挺似峰，線條利落。光與影交織，酷帥自生。
默默的坐了一會，林成起身，腳步沉穩又帶著對環境的熟稔，穿過幾步距離，邁向床鋪。
坐到床邊，他先是頓了頓，側耳聽了聽四周動靜，隨後緩緩躺倒，被子拉過身體，面龐隱入暗影，只余均勻呼吸在這寂靜奢華里，靜靜消化獨屬於他的命運境遇。
床鋪柔軟舒適，靜謐如深潭的環境隔絕了所有紛擾，睡眠似一泓平靜湖水，毫無波瀾，穩穩沉浸其中，一夜好眠。
清晨第一縷光，從窗簾縫隙鑽進來，帶著一絲暖意輕吻他臉頰，林成悠悠轉醒。
他熟練地起身，憑記憶與觸覺走向洗漱台，雙手精準地握住牙刷、擠上牙膏，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洗漱完畢，清爽之意更添幾分。
恰在此時，早餐送進房間，擺在早已熟悉位置。他細嚼慢咽，每一口都品咂出生活的踏實滋味，直至飽腹，才滿意起身。
林成雙手前伸，摸索著門框，穩步跨出門檻，保姆匆忙腳步聲隨後響起，剛要貼近身旁攙扶，他便擺了擺手，語氣平和卻透著不容置疑，「不用跟著，我自己走走。」
此刻，他腳下這片土地是歸屬自己的家，每一寸角落、每一絲空氣，都亟待他用感知去丈量、熟悉，於摸索探尋間，將家的輪廓深深烙印心底。
一路摸過去，這一層大約有十來間房間盡頭的拐彎處是林成記得是電梯。
但牆壁上摸不到按鈕，卻有扇門被推開，絲絲縷縷的微風從低處而來，林成頓悟，此處應該是樓梯。
摸著牆伸出腳一步步試探，下層踩到結實的地面，果然是樓梯沒錯了。
下到最後一層台階後，摸索到門，推開走出去，剛走了幾步。聽到前方的房間裡傳出輕微的爭吵聲。
自雙眼被黑暗籠罩，雙耳便成了他洞察周遭的「利器」。
那辨識度極高的低沉嗓音，是父親林董：「你們不要再說了，我不會改變心意的。」
「大哥，你是不是糊塗啊，好不容易創下的家業，居然給一個外人。」尖銳又急切的陌生腔調，像一把利刃，劃破空氣。
「什麼外人！他是我從小養大的兒子。而且這次要不是他，被撞死的就是臻臻了。」林董的聲音透著不容置疑的維護。
「雖然如此，但你的親侄子，還比不上他這個瞎子嗎？」那人言語愈發刻薄，「瞎子」二字如重錘，砸得林成身形一晃。原來他們在說自己。
「我會傾盡全力去為他找最好的醫生，就算無功而果，我也絕對不會放棄他，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林董繼續據理力爭。
「這麼多年了，你的親兒子如果還在的話應該早就找到了。將來能為我們林家延續香火的，還得靠你的親侄子。」那人翻來覆去念叨著，語調尖銳又刺耳，急切與貪婪藏都藏不住，仍在不依不饒地聒噪。
「是啊，大伯，您就放寬心吧！等臻臻將來出了嫁，我定會鞍前馬後、悉心照料您的，絕不讓您受半點兒委屈。」緊接著，一道年輕的聲音趕忙附和，那刻意拔高的腔調，句句都透著一股假惺惺的乖巧勁兒，虛偽至極。
林成厭惡的轉身，悄悄從原路返回。
他開始在房間裡摸索探尋。沙發對面，有個龐然大物，憑觸感與經驗，他猜那是顯示屏，其下連著一台電器。手指輕拂面板，一排凸出旋鈕硌著手心，他心下明了，應是音響無疑。
林成伸手，逐個轉動旋鈕。剎那，醇厚樂音悠悠淌出，如清泉漫過心田。他身形一頓，就那樣靜靜佇立，仿若被無形絲線牽住，沉浸於音符編織的世界，外界一切皆拋諸腦後，只剩悠揚旋律，在這獨處的空間，溫柔包裹著他。
保姆走到身邊，輕聲問：「少爺要不要我扶你走走？」
沉浸在音樂中的林成被驚擾，擺擺手：「不用管我，你下去吧。」保姆悄無聲息的退出去。
這時一曲終了，片刻的停頓後，激昂的旋律奏響。
那開篇的音符，宛如密集的鼓點，林成心頭一震，沒錯，這就是那首號稱戰歌的曲子。
血液仿佛在瞬間點燃，每一次的心跳都與那鼓點同頻共振，周身熱意翻湧，眼前的虛空漸漸幻化成一條時光的甬道，葉卡捷琳娜的身影伴隨著鼓點鏗鏘走來，那是果敢與堅毅鑄就的王者之姿，帶著一個時代的風華與氣魄。
林成反覆循環著這首歌，他置身荒蕪的精神曠野已久，急需這種充滿鬥志的音樂來充實自己虛空的世界。
許久……林成才伸出手關閉音響。此刻的他，已借這旋律重塑靈魂尋回遺失的果敢，攥緊雙拳，決意奔赴生活那看不見硝煙卻滿是挑戰的「戰場」。
保姆適時走進來，去到浴室里放水，嘩嘩的水聲，還有她哼著小調的聲音從浴室傳來，音調已跑到喜馬拉雅山，難聽至極。
過一會走出來告訴林成：「少爺水放好了，可以洗浴了。」說完也不走開。
林成詫異，難道他的原身在家還要保姆幫著洗澡？
還好，保姆將林成領進浴室後，自己坐在浴室外面，隨時等他招呼。
關上浴室門，試了試水溫。林成褪去衣服慢慢跨進浴缸。
他躺下來，水沒過身體，造波浴缸的水流涌動帶來輕柔觸碰，仿佛在與身體相互交融。
水的浮力支撐著身體，懸浮失重的感覺很奇妙。
水汽氤氳，水霧似薄紗般輕柔。
水，是生命之源。林成感覺身體裡殘存的傷痛以不可抑制的速度恢復，痊癒。
就像春天花園中的花朵，在接受了雨水的澆灌後，迅速綻放出美麗與生機。
他專注地感受著水流與肌膚的交融，臉上透露出一絲沉醉與享受。熱水蒸騰起的霧氣模糊了他的輪廓
「洗好了嗎？洗好了嗎」保姆在外面喊。
林成從浴缸里坐起身。
「咣」門被保姆推開，看到林成好端端坐在浴缸里，急急解釋道「洗太久了，我怕你……」
「怕我淹死？」林成戲謔的笑。
保姆趕緊低頭退出去。
林成從浴缸中出來，摸索到旁邊的真絲浴袍，穿上，回到房間。
保姆幫他吹乾頭髮，整理好床鋪，說「門外有人值班，有事情喊一下就行。」
林成神色平靜，下巴輕點，動作輕微依然透著股習以為常的淡定。
24時有人隨侍，真如帝王般的待遇，不知道是林家原本如此，還是為了照顧他這個瞎子。
走到沙發邊坐下，暖黃燈光勾勒，林成側臉盡顯冷峻。額頭寬闊光潔，眉骨硬朗，濃眉英氣，雖目盲卻不減神韻。鼻樑高挺似峰，線條利落。光與影交織，酷帥自生。
默默的坐了一會，林成起身，腳步沉穩又帶著對環境的熟稔，穿過幾步距離，邁向床鋪。
坐到床邊，他先是頓了頓，側耳聽了聽四周動靜，隨後緩緩躺倒，被子拉過身體，面龐隱入暗影，只余均勻呼吸在這寂靜奢華里，靜靜消化獨屬於他的命運境遇。
床鋪柔軟舒適，靜謐如深潭的環境隔絕了所有紛擾，睡眠似一泓平靜湖水，毫無波瀾，穩穩沉浸其中，一夜好眠。
清晨第一縷光，從窗簾縫隙鑽進來，帶著一絲暖意輕吻他臉頰，林成悠悠轉醒。
他熟練地起身，憑記憶與觸覺走向洗漱台，雙手精準地握住牙刷、擠上牙膏，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洗漱完畢，清爽之意更添幾分。
恰在此時，早餐送進房間，擺在早已熟悉位置。他細嚼慢咽，每一口都品咂出生活的踏實滋味，直至飽腹，才滿意起身。
林成雙手前伸，摸索著門框，穩步跨出門檻，保姆匆忙腳步聲隨後響起，剛要貼近身旁攙扶，他便擺了擺手，語氣平和卻透著不容置疑，「不用跟著，我自己走走。」
此刻，他腳下這片土地是歸屬自己的家，每一寸角落、每一絲空氣，都亟待他用感知去丈量、熟悉，於摸索探尋間，將家的輪廓深深烙印心底。
一路摸過去，這一層大約有十來間房間盡頭的拐彎處是林成記得是電梯。
但牆壁上摸不到按鈕，卻有扇門被推開，絲絲縷縷的微風從低處而來，林成頓悟，此處應該是樓梯。
摸著牆伸出腳一步步試探，下層踩到結實的地面，果然是樓梯沒錯了。
下到最後一層台階後，摸索到門，推開走出去，剛走了幾步。聽到前方的房間裡傳出輕微的爭吵聲。
自雙眼被黑暗籠罩，雙耳便成了他洞察周遭的「利器」。
那辨識度極高的低沉嗓音，是父親林董：「你們不要再說了，我不會改變心意的。」
「大哥，你是不是糊塗啊，好不容易創下的家業，居然給一個外人。」尖銳又急切的陌生腔調，像一把利刃，劃破空氣。
「什麼外人！他是我從小養大的兒子。而且這次要不是他，被撞死的就是臻臻了。」林董的聲音透著不容置疑的維護。
「雖然如此，但你的親侄子，還比不上他這個瞎子嗎？」那人言語愈發刻薄，「瞎子」二字如重錘，砸得林成身形一晃。原來他們在說自己。
「我會傾盡全力去為他找最好的醫生，就算無功而果，我也絕對不會放棄他，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林董繼續據理力爭。
「這麼多年了，你的親兒子如果還在的話應該早就找到了。將來能為我們林家延續香火的，還得靠你的親侄子。」那人翻來覆去念叨著，語調尖銳又刺耳，急切與貪婪藏都藏不住，仍在不依不饒地聒噪。
「是啊，大伯，您就放寬心吧！等臻臻將來出了嫁，我定會鞍前馬後、悉心照料您的，絕不讓您受半點兒委屈。」緊接著，一道年輕的聲音趕忙附和，那刻意拔高的腔調，句句都透著一股假惺惺的乖巧勁兒，虛偽至極。
林成厭惡的轉身，悄悄從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