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迷霧
林重歡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些心不在焉，他心裡想著這都是什麼事啊。莫名其妙的。
端木林彥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他跟自己一樣，是一個重度的抑鬱症患者。而先前他跟端木林彥說話時與線上完全不一樣，根本就是個傳銷組織的人，專門給人洗腦。
還說什麼「殺死」固有的思想，就可以迎來新生。
但是，曾有那麼一瞬間他恍惚了，他覺得端木林彥的話說的不無道理。
「我去......」林重歡忽然停下腳步，他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咬牙切齒的在心中暗罵道：「什麼玩意！他就是一個瘋子，他說的話怎麼可能會有道理呢！」
林重歡後悔來見端木林彥了，他沒想到這個兩面人心的傢伙短短十幾分鐘就差點給自己洗腦成功了。
他轉身回望著已經看不見的長門咖啡廳，嘴裡嘟囔了一句：「放心吧，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可能去找你。」
林重歡轉身朝著在這個城市裡有一個被稱作「家」的方向而去。
人潮洶湧，儘管那是否是未知的天災，忙碌於生活的人們依舊奔走在城市之中。或是為了碎銀幾兩，又或是為了出人頭地，他們似乎並不再在意天上的黑洞是非會帶來威脅或是毀滅，頂多就是茶前飯後的消遣玩笑，肆意猜測。
但林重歡卻並不這麼覺得，作為一個深夜的孤獨患者，日常生活里的極具特色的幻想家眼中，它或許就是小說中大boss的隱藏或是復活的地方。它在等待時機出世，又或是在等待著什麼人，等待著未來的救世主出現，然後在他歷盡千難萬險後得到成長，最後被他一刀斬滅，成全他的救世英雄夢。
林重歡總是這樣幻想著。
人海翻湧，身邊總有人與他擦肩而過，英勇神武的軍人在巡邏，天上戰鬥機的轟鳴聲從未停下。他站在原地，神色肅穆，眼中滿是尊敬的看著全副武裝的軍人從他身前走過。
他毫不猶豫的對著他們敬了一個軍禮，雖說不標準，可他孤獨的內心閃過一絲光輝。
軍人向他回禮，標準的行進軍禮將他的熱血點燃，此刻正燃燒的猛烈，似乎有著摧枯拉朽之勢，遍布全身。
林重歡高興的目送他們離開，熱血頃刻間消散。少年時的熱血不再，他也不再追尋。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一日三餐無憂，家裡沒有負債，尤其是辭職後，他無比的輕鬆，除了遇見個「瘋子」之外。
林重歡再次動了起來，家就在不遠處。
汽車鳴笛的聲音在城市裡響起，喧譁的人群熙熙攘攘，可是一陣奇怪的聲音闖進了他的耳中。
「踢踏...踢踏....」好似馬蹄聲。
那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困惑著回頭看去，可是放眼望去，除了洶湧的人潮，川流不息的汽車外他並沒有看見馬匹。
「該不會是被端木林彥洗腦洗出後遺症了吧。」心中的困惑煩擾著他，使他心煩意亂。
林重歡感到頭疼欲裂，他揉著昏昏沉沉的腦袋繼續往前走，忽的，有人撞上了他。
巨大的衝擊險些讓他摔倒，被撞到的肩膀猶如骨頭碎裂疼痛難忍，林重歡轉身想要怒視撞到自己人，可還等他看清那人的模樣，就在兩人四目相對的一剎那世界天旋地轉。
白色的迷霧驟然出現，將這個世界裹挾在其中。
戰鬥機的轟鳴聲，人群的喧譁聲，汽車的鳴笛聲消失的無影無蹤，在這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身處白色迷霧中的林重歡沒了怒意，替代它的則是無窮無盡的恐懼。他在迷霧中亂沖亂撞，嘴裡的呼喊聲安靜無慮。
不遠處，一道模糊的身形在迷霧中向他走來，沉穩的步伐，自由卻規矩的雙臂擺動將林重歡嚇得連連後退。
警視的雙目流露出的恐懼難以遮掩，那人也越靠越近。直至那人來到林重歡的身前，緩緩的將一張嚴肅的臉從迷霧中顯現出來。
凌冽的雙眼，暗藏殺機。平直的嘴角給人帶來的壓迫讓人難以直視。他呼吸時帶出濃烈的熱氣撲面而來。
林重歡低下頭，他想抽身往後退，可是無論他怎麼用力，身體卻紋絲不動，仿佛這具身體並不屬於自己。
「你，該死。」
那人淡漠的語氣如同一記重拳落在林重歡的心上，抽搐的嘴角拉扯著他的神經末梢，不受控制的身體開始顫抖，他心中慌亂，神色驚恐，低著頭顫顫巍巍的怒吼道：「大膽！」
說完，林重歡一把捂住嘴，連連搖頭，急忙向他解釋道：「不是我說的。不是我說的。」
在驚恐中，林重歡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可以動了。只見他捂著嘴連連後退。
那人再次消失在迷霧中，等到他再次出現時，已是在林重歡的身後，他將自己的頭搭在林重歡的肩膀上，他偏頭雙目仰視著林重歡的側臉，嘴角微微揚起，輕聲笑道：「不礙事。」
他的聲音忽然溫柔，林重歡驚恐的神色變得詫異，嘴裡又是一句情不自禁：「你，是秦陽？」
林重歡的情緒徹底失控了，他甩開那個從自己嘴裡說出名字的人的頭，近乎瘋狂的朝前跑去，嘴裡大喊道：「不是我說的！不是我！」
林重歡不知在迷霧跑了多久，他已經精疲力竭，他彎下身子，自言自語道：「你是誰？！」
——沉默，安靜的可怕。
林重歡將顫抖的身體直起，他環顧四周，迷霧消散了。路上的所有人此刻都正在看著他。
「你怎麼了？」林重歡看著人們異樣的目光，嘴角抽搐著一把甩開在身邊詢問自己的人。
「要你管？！」情緒失控的林重歡看著面前陌生的人喝道。
「有病吧！」
「誒，小伙子你就別管他了。」
「就是，你好心去幫他，結果還被說了。」
「這不會是從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趕緊打電話讓他們來抓人。」
一時間，圍觀的人們議論紛紛，就連那個詢問林重歡的人也是躲得遠遠的。
他看著指手畫腳，添油加醋的人們心中難過萬分。
馬蹄聲再次響起，迷霧再次將林重歡包裹。難過，壓抑的情緒讓他感到一陣心疼。
起風了，清涼的風吹過林重歡的發梢，迷霧開始散去，而馬蹄聲愈來愈近，越來越響。
端木林彥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他跟自己一樣，是一個重度的抑鬱症患者。而先前他跟端木林彥說話時與線上完全不一樣，根本就是個傳銷組織的人，專門給人洗腦。
還說什麼「殺死」固有的思想，就可以迎來新生。
但是，曾有那麼一瞬間他恍惚了，他覺得端木林彥的話說的不無道理。
「我去......」林重歡忽然停下腳步，他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咬牙切齒的在心中暗罵道：「什麼玩意！他就是一個瘋子，他說的話怎麼可能會有道理呢！」
林重歡後悔來見端木林彥了，他沒想到這個兩面人心的傢伙短短十幾分鐘就差點給自己洗腦成功了。
他轉身回望著已經看不見的長門咖啡廳，嘴裡嘟囔了一句：「放心吧，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可能去找你。」
林重歡轉身朝著在這個城市裡有一個被稱作「家」的方向而去。
人潮洶湧，儘管那是否是未知的天災，忙碌於生活的人們依舊奔走在城市之中。或是為了碎銀幾兩，又或是為了出人頭地，他們似乎並不再在意天上的黑洞是非會帶來威脅或是毀滅，頂多就是茶前飯後的消遣玩笑，肆意猜測。
但林重歡卻並不這麼覺得，作為一個深夜的孤獨患者，日常生活里的極具特色的幻想家眼中，它或許就是小說中大boss的隱藏或是復活的地方。它在等待時機出世，又或是在等待著什麼人，等待著未來的救世主出現，然後在他歷盡千難萬險後得到成長，最後被他一刀斬滅，成全他的救世英雄夢。
林重歡總是這樣幻想著。
人海翻湧，身邊總有人與他擦肩而過，英勇神武的軍人在巡邏，天上戰鬥機的轟鳴聲從未停下。他站在原地，神色肅穆，眼中滿是尊敬的看著全副武裝的軍人從他身前走過。
他毫不猶豫的對著他們敬了一個軍禮，雖說不標準，可他孤獨的內心閃過一絲光輝。
軍人向他回禮，標準的行進軍禮將他的熱血點燃，此刻正燃燒的猛烈，似乎有著摧枯拉朽之勢，遍布全身。
林重歡高興的目送他們離開，熱血頃刻間消散。少年時的熱血不再，他也不再追尋。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一日三餐無憂，家裡沒有負債，尤其是辭職後，他無比的輕鬆，除了遇見個「瘋子」之外。
林重歡再次動了起來，家就在不遠處。
汽車鳴笛的聲音在城市裡響起，喧譁的人群熙熙攘攘，可是一陣奇怪的聲音闖進了他的耳中。
「踢踏...踢踏....」好似馬蹄聲。
那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困惑著回頭看去，可是放眼望去，除了洶湧的人潮，川流不息的汽車外他並沒有看見馬匹。
「該不會是被端木林彥洗腦洗出後遺症了吧。」心中的困惑煩擾著他，使他心煩意亂。
林重歡感到頭疼欲裂，他揉著昏昏沉沉的腦袋繼續往前走，忽的，有人撞上了他。
巨大的衝擊險些讓他摔倒，被撞到的肩膀猶如骨頭碎裂疼痛難忍，林重歡轉身想要怒視撞到自己人，可還等他看清那人的模樣，就在兩人四目相對的一剎那世界天旋地轉。
白色的迷霧驟然出現，將這個世界裹挾在其中。
戰鬥機的轟鳴聲，人群的喧譁聲，汽車的鳴笛聲消失的無影無蹤，在這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身處白色迷霧中的林重歡沒了怒意，替代它的則是無窮無盡的恐懼。他在迷霧中亂沖亂撞，嘴裡的呼喊聲安靜無慮。
不遠處，一道模糊的身形在迷霧中向他走來，沉穩的步伐，自由卻規矩的雙臂擺動將林重歡嚇得連連後退。
警視的雙目流露出的恐懼難以遮掩，那人也越靠越近。直至那人來到林重歡的身前，緩緩的將一張嚴肅的臉從迷霧中顯現出來。
凌冽的雙眼，暗藏殺機。平直的嘴角給人帶來的壓迫讓人難以直視。他呼吸時帶出濃烈的熱氣撲面而來。
林重歡低下頭，他想抽身往後退，可是無論他怎麼用力，身體卻紋絲不動，仿佛這具身體並不屬於自己。
「你，該死。」
那人淡漠的語氣如同一記重拳落在林重歡的心上，抽搐的嘴角拉扯著他的神經末梢，不受控制的身體開始顫抖，他心中慌亂，神色驚恐，低著頭顫顫巍巍的怒吼道：「大膽！」
說完，林重歡一把捂住嘴，連連搖頭，急忙向他解釋道：「不是我說的。不是我說的。」
在驚恐中，林重歡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可以動了。只見他捂著嘴連連後退。
那人再次消失在迷霧中，等到他再次出現時，已是在林重歡的身後，他將自己的頭搭在林重歡的肩膀上，他偏頭雙目仰視著林重歡的側臉，嘴角微微揚起，輕聲笑道：「不礙事。」
他的聲音忽然溫柔，林重歡驚恐的神色變得詫異，嘴裡又是一句情不自禁：「你，是秦陽？」
林重歡的情緒徹底失控了，他甩開那個從自己嘴裡說出名字的人的頭，近乎瘋狂的朝前跑去，嘴裡大喊道：「不是我說的！不是我！」
林重歡不知在迷霧跑了多久，他已經精疲力竭，他彎下身子，自言自語道：「你是誰？！」
——沉默，安靜的可怕。
林重歡將顫抖的身體直起，他環顧四周，迷霧消散了。路上的所有人此刻都正在看著他。
「你怎麼了？」林重歡看著人們異樣的目光，嘴角抽搐著一把甩開在身邊詢問自己的人。
「要你管？！」情緒失控的林重歡看著面前陌生的人喝道。
「有病吧！」
「誒，小伙子你就別管他了。」
「就是，你好心去幫他，結果還被說了。」
「這不會是從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趕緊打電話讓他們來抓人。」
一時間，圍觀的人們議論紛紛，就連那個詢問林重歡的人也是躲得遠遠的。
他看著指手畫腳，添油加醋的人們心中難過萬分。
馬蹄聲再次響起，迷霧再次將林重歡包裹。難過，壓抑的情緒讓他感到一陣心疼。
起風了，清涼的風吹過林重歡的發梢，迷霧開始散去，而馬蹄聲愈來愈近，越來越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