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陷阱
「你什麼意思？」林重歡雖然自己也對這個世界很失落，可他心中依舊嚮往光明，曾經有過想死的念頭，可他從未去過的地方，還有很多自己沒有見過的人將他邁出去的腿又拉了回來。
這個世界固然讓他失望，可美好的事情同樣也在發生。他選擇辭職就是為了去不同的地方，去見不同的人。更不要說，他現在是否想死。
「你別誤會，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端木林彥知道他會錯意了，連忙解釋道：「我說的『死』並非物理上的，而是思想。」
「思想？」林重歡納悶的盯著他，心中萬般不解，思想要怎麼殺死？
「對啊，思想。」端木林彥盯著他笑道：「我們生來就有思想，可是我們對思想並沒有主導權，而後天成長的思想，在家庭、在校園、在職場時所經歷的一切它會逐漸失控，進而變成我們固有的認知，到這我們就已經完全失去了對思想的操控。」
林重歡聞言竟然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但他依然困惑，於是他蹙眉問道：「可是，殺死了思想我們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沒有了思想，這和真的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端木林彥微微一笑，他說：「你知道嗎？其實人的生命是有兩次的。第一次是我們出生時嚶嚶哭泣的時候，是父母給了我們生命。」
「那第二次呢？」林重歡問道。
端木林彥嘆息一聲，緩緩說道：「第二次就是我說的殺死固有的思想，讓生命重獲新生。」
「殺死思想？」林重歡癱坐在位置上，他望著天花板，腦海中不斷回憶起過去，他閉上眼睛，努力的想要忘記一切，可他發現自己不僅忘不掉，反而隨著自己不斷回憶，那些思想在他的腦海中越刻越深，根本無法忘記，更不要說殺掉。
林重歡的閉眼的樣子將端木林彥逗笑了，他看著林重歡說：「殺死思想其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比殺掉肉身還難。」
林重歡從回憶里睜開眼，他眼神中滿是傷懷，「那要怎麼殺死思想呢？」
笑了。
端木林彥笑了，那笑容有些滲人，而他循序漸進對林重歡說的話像是預謀良久，只等此刻。
他順著林重歡的話接著說了下去：「當你意識到生命只有一次的時候，第二次生命便會開始。」
雲遮霧繞，林重歡聽得不太明白，「可生命本來不就只有一次嗎？」
端木林彥笑道：「生命確實只有一次，可思想會在殺死之後不斷重生，而在重新塑造思想的這個過程就像懷胎十月，等到它再次成型的時候，第二次生命就開始了。」
「就像我剛才跟你說的那樣，陽光和風會在經過不同物件的時改變形狀，不同的形狀便是一次新生。」
「就像你此後所遇見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它們會告訴你新的道理。而這些在你原有的生活里就像是是一束光，它會穿過黑暗來到你的身邊，它會在你貧瘠的心房裡開出花朵。當那束光化作太陽時，黑暗無處遁形，鮮花開滿大地。」
「你所經歷的一切是一次成長，也是你新生的開始。」
端木林彥的誇誇其詞，口若懸河忽然讓林重歡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他來這裡是為了勸說別人的。怎麼到最後，竟然變成了別人勸說自己了？而且，他說話的方式他似乎在哪裡見過，或是聽說過。
他苦思良久之後，他想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聽說過了。
林重歡有一段時間喜歡看社會與法治有關的新聞，他曾在新聞里看到過一段這樣的報導：
「林某某本是社會上的一名閒散人員，曾在某聊天軟體的聊天群里認識了一個人，而那人對林某某講了許多的人生道理，而他也十分認可其說辭，最後在那人的威逼利誘之下加入了一傳銷組織。雖說獲救，可他本人卻已是瘋瘋癲癲、不明事理，最後被關進了精神病院。」
想到這，林重歡莫名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況和新聞里的場景有些相似，而且兩人也是在微信上認識的，這讓他感到恐懼。他猛然盯向端木林彥，不敢相信地問道：「你是在給我洗腦嗎？」
「嗯？」端木林彥被林重歡的話說的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看著林重歡困惑道：「為什麼這麼說？」
「你看，你之前在微信上說自己不想活了，我是因為擔心你所以才約你見面的。你看是不是這樣。」
端木林彥點點頭道：「是這樣。怎麼了嘛？」
可他還是覺得困惑，「我們之間應該算是正常的聊天吧。可你怎麼會說我是在給你洗腦呢？我又不是傳銷組織的人。」
「不不不，你聽我說，」林重歡心裡感到後怕，面前這個人的言語能力太強了，居然在見面的一瞬間就把自己代入到他的話里，最後差點掉進他的思維里，「你看，你現在好好的，面帶微笑，眼裡春光明媚，而且還跟我說了這麼多，那就說明你的心理其實是沒問題的，不需要任何的開導對吧。」
端木林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笑道：「是這樣的。而且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說過我想死吧。」
「沒有嗎？」林重歡麻木了，他又掉進端木林彥的言語陷阱了。
「我想，是沒有的。而且，我說的『死』是思想上的。殺死思想是一種能夠不給別人帶來影響的事情，是一次自我的新生。我從未說過想要自殺。」
林重歡有些崩潰了，他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他布好的陷阱旁的路人，他只不過是偶然路過，但是他卻想「殺死」自己，意圖抹去自己的思想。
恐懼圍繞在他心頭，他站起身，不敢再看端木林彥一眼，他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掉進他的陷阱里，說道：「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如果可以，我們以後就別再聯繫了。我有自己的生活，雖說不如意，但也習慣了。」
林重歡從位置起身大步就要離開，他現在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裡，可是端木林彥也站了起來，他看著林重歡的背影，毫不顧忌咖啡廳里所有人的目光，問道：「再問你一次，你想死嗎？」
林重歡心中一震，好像有什麼東西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心，他咬牙切齒，低聲回答：「不想。」
「如果，我告訴你，你只有死過一次才能活的更好，你相信嗎？」
端木林彥的聲音在他耳中轟鳴作響，猶如地獄裡惡鬼的吼叫，他慌張答道：「我不相信。」
「那你信命嗎？」
端木林彥幽幽開口，徹底擾亂了林重歡的心緒，只見他轉過身怒視著端木林彥：「我不信！還希望您不再來找我。」
「可以，我不去找你。」端木林彥笑道，他來到林重歡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後一句話，如果你想好了就來找我。」
說完，他便離開了，只剩下在眾人錯愕，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愕然出神的林重歡。
他望著端木林彥的離去的背影，心中思緒繁雜。他走了，就這樣走了。他說想好了可以找他，但是他卻沒有告訴林重歡地址，該去哪裡找他。
不對，不對！該死！差點又掉進去了。
林重歡看著他消失身影，心裡情緒萬般複雜困惑：端木林彥的話似乎有種魔力，總讓人情不自禁的在腦海里一句一句的重複，最終難以自拔。
這個世界固然讓他失望，可美好的事情同樣也在發生。他選擇辭職就是為了去不同的地方，去見不同的人。更不要說，他現在是否想死。
「你別誤會，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端木林彥知道他會錯意了，連忙解釋道：「我說的『死』並非物理上的，而是思想。」
「思想？」林重歡納悶的盯著他，心中萬般不解，思想要怎麼殺死？
「對啊，思想。」端木林彥盯著他笑道：「我們生來就有思想，可是我們對思想並沒有主導權，而後天成長的思想，在家庭、在校園、在職場時所經歷的一切它會逐漸失控，進而變成我們固有的認知，到這我們就已經完全失去了對思想的操控。」
林重歡聞言竟然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但他依然困惑，於是他蹙眉問道：「可是，殺死了思想我們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沒有了思想，這和真的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端木林彥微微一笑，他說：「你知道嗎？其實人的生命是有兩次的。第一次是我們出生時嚶嚶哭泣的時候，是父母給了我們生命。」
「那第二次呢？」林重歡問道。
端木林彥嘆息一聲，緩緩說道：「第二次就是我說的殺死固有的思想，讓生命重獲新生。」
「殺死思想？」林重歡癱坐在位置上，他望著天花板，腦海中不斷回憶起過去，他閉上眼睛，努力的想要忘記一切，可他發現自己不僅忘不掉，反而隨著自己不斷回憶，那些思想在他的腦海中越刻越深，根本無法忘記，更不要說殺掉。
林重歡的閉眼的樣子將端木林彥逗笑了，他看著林重歡說：「殺死思想其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比殺掉肉身還難。」
林重歡從回憶里睜開眼，他眼神中滿是傷懷，「那要怎麼殺死思想呢？」
笑了。
端木林彥笑了，那笑容有些滲人，而他循序漸進對林重歡說的話像是預謀良久，只等此刻。
他順著林重歡的話接著說了下去：「當你意識到生命只有一次的時候，第二次生命便會開始。」
雲遮霧繞，林重歡聽得不太明白，「可生命本來不就只有一次嗎？」
端木林彥笑道：「生命確實只有一次，可思想會在殺死之後不斷重生，而在重新塑造思想的這個過程就像懷胎十月，等到它再次成型的時候，第二次生命就開始了。」
「就像我剛才跟你說的那樣，陽光和風會在經過不同物件的時改變形狀，不同的形狀便是一次新生。」
「就像你此後所遇見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它們會告訴你新的道理。而這些在你原有的生活里就像是是一束光，它會穿過黑暗來到你的身邊，它會在你貧瘠的心房裡開出花朵。當那束光化作太陽時，黑暗無處遁形，鮮花開滿大地。」
「你所經歷的一切是一次成長，也是你新生的開始。」
端木林彥的誇誇其詞，口若懸河忽然讓林重歡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他來這裡是為了勸說別人的。怎麼到最後，竟然變成了別人勸說自己了？而且，他說話的方式他似乎在哪裡見過，或是聽說過。
他苦思良久之後，他想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聽說過了。
林重歡有一段時間喜歡看社會與法治有關的新聞，他曾在新聞里看到過一段這樣的報導：
「林某某本是社會上的一名閒散人員，曾在某聊天軟體的聊天群里認識了一個人，而那人對林某某講了許多的人生道理，而他也十分認可其說辭，最後在那人的威逼利誘之下加入了一傳銷組織。雖說獲救，可他本人卻已是瘋瘋癲癲、不明事理，最後被關進了精神病院。」
想到這，林重歡莫名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況和新聞里的場景有些相似，而且兩人也是在微信上認識的，這讓他感到恐懼。他猛然盯向端木林彥，不敢相信地問道：「你是在給我洗腦嗎？」
「嗯？」端木林彥被林重歡的話說的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看著林重歡困惑道：「為什麼這麼說？」
「你看，你之前在微信上說自己不想活了，我是因為擔心你所以才約你見面的。你看是不是這樣。」
端木林彥點點頭道：「是這樣。怎麼了嘛？」
可他還是覺得困惑，「我們之間應該算是正常的聊天吧。可你怎麼會說我是在給你洗腦呢？我又不是傳銷組織的人。」
「不不不，你聽我說，」林重歡心裡感到後怕，面前這個人的言語能力太強了，居然在見面的一瞬間就把自己代入到他的話里，最後差點掉進他的思維里，「你看，你現在好好的，面帶微笑，眼裡春光明媚，而且還跟我說了這麼多，那就說明你的心理其實是沒問題的，不需要任何的開導對吧。」
端木林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笑道：「是這樣的。而且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說過我想死吧。」
「沒有嗎？」林重歡麻木了，他又掉進端木林彥的言語陷阱了。
「我想，是沒有的。而且，我說的『死』是思想上的。殺死思想是一種能夠不給別人帶來影響的事情，是一次自我的新生。我從未說過想要自殺。」
林重歡有些崩潰了，他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他布好的陷阱旁的路人，他只不過是偶然路過，但是他卻想「殺死」自己，意圖抹去自己的思想。
恐懼圍繞在他心頭，他站起身，不敢再看端木林彥一眼，他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掉進他的陷阱里，說道：「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如果可以，我們以後就別再聯繫了。我有自己的生活，雖說不如意，但也習慣了。」
林重歡從位置起身大步就要離開，他現在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裡，可是端木林彥也站了起來，他看著林重歡的背影，毫不顧忌咖啡廳里所有人的目光，問道：「再問你一次，你想死嗎？」
林重歡心中一震，好像有什麼東西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心，他咬牙切齒，低聲回答：「不想。」
「如果，我告訴你，你只有死過一次才能活的更好，你相信嗎？」
端木林彥的聲音在他耳中轟鳴作響，猶如地獄裡惡鬼的吼叫，他慌張答道：「我不相信。」
「那你信命嗎？」
端木林彥幽幽開口，徹底擾亂了林重歡的心緒，只見他轉過身怒視著端木林彥：「我不信！還希望您不再來找我。」
「可以，我不去找你。」端木林彥笑道，他來到林重歡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後一句話，如果你想好了就來找我。」
說完，他便離開了，只剩下在眾人錯愕，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愕然出神的林重歡。
他望著端木林彥的離去的背影，心中思緒繁雜。他走了，就這樣走了。他說想好了可以找他，但是他卻沒有告訴林重歡地址，該去哪裡找他。
不對，不對！該死！差點又掉進去了。
林重歡看著他消失身影，心裡情緒萬般複雜困惑：端木林彥的話似乎有種魔力，總讓人情不自禁的在腦海里一句一句的重複，最終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