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戰後倖存者
大概過去了一天的時間，又是傍晚，白戎軍沒有來得及收斂屍體，只是分出一些小隊把戰場上那些淇安的傷兵與俘虜轉運向後方營寨，又集合剩下的全部力量南下直取淇安王城。
一隻幼小的烏鴉低下頭用喙撥開了張子璽身上的甲衣。
當然，張子璽身上的皮製鑲銅衛官甲冑已經破碎的不成樣子，不需要很大的力氣就能撥開，隨後就張開它的喙就要開始啄食張子璽屍體上的肉。
「woc！」
只聽得張子璽一聲慘叫，突然伸手抓住了那隻小烏鴉，嚇得周圍的鳥驚叫著飛散開來，卻又不捨得離開餐桌，只是緩緩盤旋在戰場上空。
飛濺在附近的碎骨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起，環繞著張子璽，一點一點地重新拼接在他的肉體之上，支離破碎的身體很快便癒合如初。
「嘶……」張子璽坐了起來，他頭疼欲裂，再加上斧子遮擋住了他的視線，於是便抬手咬牙忍痛拔下了插在頭上的斧子，將它甩到了一邊去。
頭上的傷口鮮血噴濺，但還沒過幾秒鐘，傷口居然奇蹟般的很快結痂了。
低頭看著扎進自己身體裡的密密麻麻的羽箭，張子璽苦笑一聲，長嘆道:「都做到這種地步了，居然還死不了嗎？」
「謝謝你把我啄醒，」張子璽溫和地笑著摸了摸手中拼命掙扎的烏鴉的頭，自言自語道:「今天我把你放生，保佑我有朝一日能順順利利地回家吧。」
張子璽把烏鴉儘可能高地拋了出去，心中那回家的熱望似乎也會隨著烏鴉的高飛而實現。
可沒想到那小烏鴉卻是打著旋兒沿著他扔出去的拋物線「啪嘰」一聲落在了一堆屍體上，在地上一邊蹦噠一邊發出一陣喑啞的慘叫。
滿懷歉意的張子璽走到烏鴉旁邊，這小烏鴉應該是摔斷了翅膀，見他過來便撲扇著翅膀向後躲去，張子璽把它撿起來揣進懷裡，看著屍橫遍野的戰場。
常思歸就死在自己身邊，戰車被掀翻了，一支羽箭刺穿了他的腿，白戎人一擁而上殺死了他，如今連具全屍都找不到了。
張子璽在後來的戰鬥中也殺人，也被殺，他後來所剩力氣也沒有多少的時候便乾脆衝上去為自己人擋刀擋箭擋大斧，被打得像個刺蝟一樣後終於疼暈了過去。
呃，換個角度說，這波承傷是拉滿了。
但現代有句話說的好，如果玩上單的是MVP，那十有八九是敗方MVP。
這時張子璽突然聽到了一陣氣若遊絲的呻吟聲。
聽起來……是小木蘭啊。
他記得戰車側翻以後宋五妹被壓在了下面，當時情況緊急，而且戰況太過於混亂，沒來得及看她是生是死。
張子璽循著記憶中打鬥的過程走了一段路，又踩著那四匹戰馬的屍體走到了戰車的側面，那若有若無的呻吟戛然而止。
「木……宋小虎，是你嗎？」張子璽俯下身去問了一句。
「上官，您沒死，嘶……」看上去宋五妹受了很重的傷，她強忍著疼痛乞求道:「上官，救小人一命，求求您，小人當牛做馬報答您……」
「你傷在哪兒了？堅持一下，我先把戰車挪開一點。」張子璽連忙用盡全身力氣去推這輛戰車的護板，好在原主經常鍛鍊力氣很大，那銅製戰車很快就被挪動了些許。
「啊！！」宋五妹抑制不住地嘶喊了一聲，透過戰車被挪動空出來的縫隙，張子璽看見宋五妹蜷縮在一個很狹小的空間裡。
還有一個人，準確來說的話是一具白戎兵的屍體倒在她前面，屍體的眼睛上插著一把短刀。
宋五妹因為疼痛而渾身顫抖著，張子璽看到了她的傷口，戰車側翻之後護欄斷裂，宋五妹的左腿剛好被這斷裂的銅欄刺穿。
宋五妹的力量很弱，戰車上面還堆了一些屍體，自然是沒辦法靠自己推開的。
張子璽躋身進去，雖然這樣會更費力，但起碼是逆著護欄刺入的方向推，能夠有效減緩宋五妹的疼痛。
費盡一番周折後終於把宋五妹從戰車下救了出來，仔細查看傷口後發現並沒有令人擔心的骨折的現象，張子璽從自己身上撕了塊還算乾淨的錦緞包紮了傷口。
雖然沒有藥品，宋五妹現在也虛弱的很，但暫時活下去應該是沒問題的了。
「多，多謝上官救命，多謝。」宋五妹喘勻了氣，無力地靠在戰車側板上休息:「上官既然身上無傷，就快先走吧。」
「啊，我走了你怎麼辦？」張子璽會有些擔心地看著宋五妹的傷口，他不會系標準的繩扣，所以剛才系了一個蝴蝶扣上去，現在看反倒有一種怪異的美感。
「小人身上帶傷，沒法跟上官一起走。」宋五妹才注意到她自己身上那原本就破爛不堪的布衣現在已經無法蔽體，連忙胡亂捂住了重點部位的布塊:「上官現在已是救了小人一命，未來有機會小人一定報答。」
「什麼報答不報答的，你又沒法殺了我，哦，等著我去給你找件衣服。」張子璽注意到宋五妹的窘境，他連忙背過了身去:「那什麼，這裡敵人的衣服隨便拿，零元購，反正他們也用不到了。」
宋五妹直到自己換上一身白戎人的毛皮大衣時都是懵的，她完全理解不了張子璽說的第一句話的意思，上官難不成是在說報答他的方式就是殺了他麼？
張子璽也換上了一套厚實的白戎羊皮衣，他把宋五妹周圍的屍體清走，而後找來一把白戎人的斧子，開始劈砍那些木製的兵車，打算砍些柴火用來取暖。
劈著劈著，張子璽突然苦笑幾聲，站在一堆屍體上劈木頭，要放在以前，他估計會被嚇瘋掉。
可現在卻熟視無睹，若不是剛才被一具屍體的胳膊絆了一下，或許他都不會意識到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多麼的恐怖。
在夕陽還能照亮的每一寸土地上，目之所及，皆是屍體，在這塊土地上流動著的液體全都是人的鮮血匯聚而成。
天邊那橘紅色的赤霞和地上這塊猩紅色的屍毯遠比史書上記載著的那些文字要恐怖得多。
張子璽把劈好的木塊兒堆在了宋五妹身旁，然後便不知所措地坐在了地上。
沒打火機，原主自打有意識以來就沒點過火，所以，現在他怎麼點火？
宋五妹看著張子璽呆滯的表情，默默地把自己換下來的那套破爛布衣撕成布條團成一團放在面前。
又從原本布衣衣袖裡的一個小袋中拿了兩塊燧石，在那一團布條上敲了一小會兒，待到那一團布條燃出了白氣後便將它捧起來吹，終於是得到了火種。
兩人圍坐在火邊，雖然空氣中還瀰漫著血腥味，但好在是天氣寒冷並沒有屍體腐壞，在這無盡暗黑的夜裡，不時傳來狼嚎聲和烏鴉喑啞的叫聲。
白戎大軍著急南下，並沒有清理戰場上的屍體和戰利品，感受到現在肚子的飢餓，兩個人的肚子都開始咕嚕咕嚕的響了起來，張子璽便借著火光開始從附近的屍體上收集能用的東西。
白戎人常常是在秋冬兩季進攻，在這時他們已經囤積了一批風乾了的肉塊肉片可以作為行軍打仗的乾糧，但普通的白戎士兵一般會儘可能就地取材，節省這難得的肉食。
淇安人雖然也養羊，但大多數以農耕為主，供給軍隊的乾糧也是粗糙干硬的餅和稀得能看見鍋底的粥，只有尉官以上的級別才能夠在營帳里享受肉食和美酒。
「來，給你，小心燙。」張子璽把加熱的過程中還滋滋冒油的風乾肉片用還帶著血跡的短刀挑著遞給宋五妹。
「謝上官。」宋五妹連忙雙手接過了刀。
「別上官上官的了，就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叫張子璽。」張子璽繼續翻烤著那些用斷裂的矛頭串起來的干肉塊，偶然燙到了手，他吹吹氣，放在耳朵上捂捂，又接著翻烤起來:「沒想到能遇到活的木蘭，嘖嘖，夠榮幸的。對了，我還沒問，你真名是叫什麼啊？」
「上……張大哥，您知道我是女兒家，鄉野里的女孩子大都不取名，排到幾就是幾了。」宋五妹等到張子璽也拿起烤肉乾吃的時候才下了嘴:「呼呼～真燙，我在家裡排到老五，所以就叫宋五妹了。」
「嗯，那我還是習慣叫你宋木蘭吧。」張子璽倒了倒手，又開始習慣性的哼唧起來:「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惟聞女嘆息……」
或許是心理作用，已經殺死了不少人的張子璽只要一有空閒時間就會回想自己在現實世界中的點點滴滴，哪怕是他最討厭的數學幾何題。
宋五妹一邊啃著肉乾一邊聽著，雖然聽的這些詞感覺和鄉里人唱的類型不太一樣，但想來上官應該算是大戶人家，和鄉野中人不一樣是正常的。
「萬里赴戎機，關山度若飛。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宋五妹看了看周圍的屍山血海，想起那位常大哥手把手教她馭馬時的樣子，神色一黯，輕輕嘆了口氣。
「可汗問所欲，木蘭不用尚書郎。願馳千里足，送兒還故鄉……」
「張大哥。」
「啊？咋了？」
「常大哥說你經常管我叫木蘭，這名字蠻好聽，我反正也沒有正經的名字，要是大哥你同意，我就叫宋木蘭吧。」
「淇安兵敗於場橋，五妹初遇聖祖，聖祖有感其行，遂賜名木蘭。」
——《幻夏通史·將相列傳·宋木蘭傳》（其二）
一隻幼小的烏鴉低下頭用喙撥開了張子璽身上的甲衣。
當然，張子璽身上的皮製鑲銅衛官甲冑已經破碎的不成樣子，不需要很大的力氣就能撥開，隨後就張開它的喙就要開始啄食張子璽屍體上的肉。
「woc！」
只聽得張子璽一聲慘叫，突然伸手抓住了那隻小烏鴉，嚇得周圍的鳥驚叫著飛散開來，卻又不捨得離開餐桌，只是緩緩盤旋在戰場上空。
飛濺在附近的碎骨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起，環繞著張子璽，一點一點地重新拼接在他的肉體之上，支離破碎的身體很快便癒合如初。
「嘶……」張子璽坐了起來，他頭疼欲裂，再加上斧子遮擋住了他的視線，於是便抬手咬牙忍痛拔下了插在頭上的斧子，將它甩到了一邊去。
頭上的傷口鮮血噴濺，但還沒過幾秒鐘，傷口居然奇蹟般的很快結痂了。
低頭看著扎進自己身體裡的密密麻麻的羽箭，張子璽苦笑一聲，長嘆道:「都做到這種地步了，居然還死不了嗎？」
「謝謝你把我啄醒，」張子璽溫和地笑著摸了摸手中拼命掙扎的烏鴉的頭，自言自語道:「今天我把你放生，保佑我有朝一日能順順利利地回家吧。」
張子璽把烏鴉儘可能高地拋了出去，心中那回家的熱望似乎也會隨著烏鴉的高飛而實現。
可沒想到那小烏鴉卻是打著旋兒沿著他扔出去的拋物線「啪嘰」一聲落在了一堆屍體上，在地上一邊蹦噠一邊發出一陣喑啞的慘叫。
滿懷歉意的張子璽走到烏鴉旁邊，這小烏鴉應該是摔斷了翅膀，見他過來便撲扇著翅膀向後躲去，張子璽把它撿起來揣進懷裡，看著屍橫遍野的戰場。
常思歸就死在自己身邊，戰車被掀翻了，一支羽箭刺穿了他的腿，白戎人一擁而上殺死了他，如今連具全屍都找不到了。
張子璽在後來的戰鬥中也殺人，也被殺，他後來所剩力氣也沒有多少的時候便乾脆衝上去為自己人擋刀擋箭擋大斧，被打得像個刺蝟一樣後終於疼暈了過去。
呃，換個角度說，這波承傷是拉滿了。
但現代有句話說的好，如果玩上單的是MVP，那十有八九是敗方MVP。
這時張子璽突然聽到了一陣氣若遊絲的呻吟聲。
聽起來……是小木蘭啊。
他記得戰車側翻以後宋五妹被壓在了下面，當時情況緊急，而且戰況太過於混亂，沒來得及看她是生是死。
張子璽循著記憶中打鬥的過程走了一段路，又踩著那四匹戰馬的屍體走到了戰車的側面，那若有若無的呻吟戛然而止。
「木……宋小虎，是你嗎？」張子璽俯下身去問了一句。
「上官，您沒死，嘶……」看上去宋五妹受了很重的傷，她強忍著疼痛乞求道:「上官，救小人一命，求求您，小人當牛做馬報答您……」
「你傷在哪兒了？堅持一下，我先把戰車挪開一點。」張子璽連忙用盡全身力氣去推這輛戰車的護板，好在原主經常鍛鍊力氣很大，那銅製戰車很快就被挪動了些許。
「啊！！」宋五妹抑制不住地嘶喊了一聲，透過戰車被挪動空出來的縫隙，張子璽看見宋五妹蜷縮在一個很狹小的空間裡。
還有一個人，準確來說的話是一具白戎兵的屍體倒在她前面，屍體的眼睛上插著一把短刀。
宋五妹因為疼痛而渾身顫抖著，張子璽看到了她的傷口，戰車側翻之後護欄斷裂，宋五妹的左腿剛好被這斷裂的銅欄刺穿。
宋五妹的力量很弱，戰車上面還堆了一些屍體，自然是沒辦法靠自己推開的。
張子璽躋身進去，雖然這樣會更費力，但起碼是逆著護欄刺入的方向推，能夠有效減緩宋五妹的疼痛。
費盡一番周折後終於把宋五妹從戰車下救了出來，仔細查看傷口後發現並沒有令人擔心的骨折的現象，張子璽從自己身上撕了塊還算乾淨的錦緞包紮了傷口。
雖然沒有藥品，宋五妹現在也虛弱的很，但暫時活下去應該是沒問題的了。
「多，多謝上官救命，多謝。」宋五妹喘勻了氣，無力地靠在戰車側板上休息:「上官既然身上無傷，就快先走吧。」
「啊，我走了你怎麼辦？」張子璽會有些擔心地看著宋五妹的傷口，他不會系標準的繩扣，所以剛才系了一個蝴蝶扣上去，現在看反倒有一種怪異的美感。
「小人身上帶傷，沒法跟上官一起走。」宋五妹才注意到她自己身上那原本就破爛不堪的布衣現在已經無法蔽體，連忙胡亂捂住了重點部位的布塊:「上官現在已是救了小人一命，未來有機會小人一定報答。」
「什麼報答不報答的，你又沒法殺了我，哦，等著我去給你找件衣服。」張子璽注意到宋五妹的窘境，他連忙背過了身去:「那什麼，這裡敵人的衣服隨便拿，零元購，反正他們也用不到了。」
宋五妹直到自己換上一身白戎人的毛皮大衣時都是懵的，她完全理解不了張子璽說的第一句話的意思，上官難不成是在說報答他的方式就是殺了他麼？
張子璽也換上了一套厚實的白戎羊皮衣，他把宋五妹周圍的屍體清走，而後找來一把白戎人的斧子，開始劈砍那些木製的兵車，打算砍些柴火用來取暖。
劈著劈著，張子璽突然苦笑幾聲，站在一堆屍體上劈木頭，要放在以前，他估計會被嚇瘋掉。
可現在卻熟視無睹，若不是剛才被一具屍體的胳膊絆了一下，或許他都不會意識到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多麼的恐怖。
在夕陽還能照亮的每一寸土地上，目之所及，皆是屍體，在這塊土地上流動著的液體全都是人的鮮血匯聚而成。
天邊那橘紅色的赤霞和地上這塊猩紅色的屍毯遠比史書上記載著的那些文字要恐怖得多。
張子璽把劈好的木塊兒堆在了宋五妹身旁，然後便不知所措地坐在了地上。
沒打火機，原主自打有意識以來就沒點過火，所以，現在他怎麼點火？
宋五妹看著張子璽呆滯的表情，默默地把自己換下來的那套破爛布衣撕成布條團成一團放在面前。
又從原本布衣衣袖裡的一個小袋中拿了兩塊燧石，在那一團布條上敲了一小會兒，待到那一團布條燃出了白氣後便將它捧起來吹，終於是得到了火種。
兩人圍坐在火邊，雖然空氣中還瀰漫著血腥味，但好在是天氣寒冷並沒有屍體腐壞，在這無盡暗黑的夜裡，不時傳來狼嚎聲和烏鴉喑啞的叫聲。
白戎大軍著急南下，並沒有清理戰場上的屍體和戰利品，感受到現在肚子的飢餓，兩個人的肚子都開始咕嚕咕嚕的響了起來，張子璽便借著火光開始從附近的屍體上收集能用的東西。
白戎人常常是在秋冬兩季進攻，在這時他們已經囤積了一批風乾了的肉塊肉片可以作為行軍打仗的乾糧，但普通的白戎士兵一般會儘可能就地取材，節省這難得的肉食。
淇安人雖然也養羊，但大多數以農耕為主，供給軍隊的乾糧也是粗糙干硬的餅和稀得能看見鍋底的粥，只有尉官以上的級別才能夠在營帳里享受肉食和美酒。
「來，給你，小心燙。」張子璽把加熱的過程中還滋滋冒油的風乾肉片用還帶著血跡的短刀挑著遞給宋五妹。
「謝上官。」宋五妹連忙雙手接過了刀。
「別上官上官的了，就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叫張子璽。」張子璽繼續翻烤著那些用斷裂的矛頭串起來的干肉塊，偶然燙到了手，他吹吹氣，放在耳朵上捂捂，又接著翻烤起來:「沒想到能遇到活的木蘭，嘖嘖，夠榮幸的。對了，我還沒問，你真名是叫什麼啊？」
「上……張大哥，您知道我是女兒家，鄉野里的女孩子大都不取名，排到幾就是幾了。」宋五妹等到張子璽也拿起烤肉乾吃的時候才下了嘴:「呼呼～真燙，我在家裡排到老五，所以就叫宋五妹了。」
「嗯，那我還是習慣叫你宋木蘭吧。」張子璽倒了倒手，又開始習慣性的哼唧起來:「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惟聞女嘆息……」
或許是心理作用，已經殺死了不少人的張子璽只要一有空閒時間就會回想自己在現實世界中的點點滴滴，哪怕是他最討厭的數學幾何題。
宋五妹一邊啃著肉乾一邊聽著，雖然聽的這些詞感覺和鄉里人唱的類型不太一樣，但想來上官應該算是大戶人家，和鄉野中人不一樣是正常的。
「萬里赴戎機，關山度若飛。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宋五妹看了看周圍的屍山血海，想起那位常大哥手把手教她馭馬時的樣子，神色一黯，輕輕嘆了口氣。
「可汗問所欲，木蘭不用尚書郎。願馳千里足，送兒還故鄉……」
「張大哥。」
「啊？咋了？」
「常大哥說你經常管我叫木蘭，這名字蠻好聽，我反正也沒有正經的名字，要是大哥你同意，我就叫宋木蘭吧。」
「淇安兵敗於場橋，五妹初遇聖祖，聖祖有感其行，遂賜名木蘭。」
——《幻夏通史·將相列傳·宋木蘭傳》（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