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乘上了回家的地鐵，雖已有幾分醉意，我腦海中依然存在著段志民在酒桌上的畫面，他已經從人生低谷中走了出來，所以，言談舉止中充滿著自豪與得意，完全沒有了經營賓館失敗後的樣子了。
隨著地鐵一站又一站的飛馳，車上的人少了很多，我找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這時與老段一起當兵入伍的情景不斷湧現了出來：
那是在1982年11月20日的凌晨，坐了一天一夜火車，我們這些穿著一身綠色軍裝的青年，排著隊被帶到了一個大禮堂的前廳，在一位年輕軍官的指揮下，喧鬧的大廳安靜了下來。隨後這位軍官大喊一聲「立正」，轉身向身後的另一個年長的軍官敬禮，大聲報告：「首長同志，師直屬隊入伍新兵集合完畢，請指示！」
年長的軍官舉手說道：「按計劃實施吧。」只聽年輕軍官大聲喊道：「大家注意了，現在開始分配單位，叫到誰的名字，誰就舉手示意，經我同意後，到禮堂門口外等候。」
我豎著耳朵聽著，唯恐聽不到自己的名字，大約十多分鐘點後，一聽念到了我的名字，我一邊舉手一邊高喊：「是我，」便快步跑到了禮堂外面。
此時，天剛蒙蒙亮，陣陣寒風吹過，凍得渾身發冷，我不時地用手捂著雙耳。不一會兒，只聽有人喊道：「防化連的新兵齊了，帶走吧。」
在一名軍官和兩名老兵的帶領下，冒著寒風，又走了大約三里多，才來到一個有哨兵站崗的大院，後來才知道，帶我們來的軍官是我們的連長，兩名老兵就是帶我們的新兵班長，一個姓丁，另一個姓何，還有一個沒去接我們這批兵的班長姓劉，這個大院就是我們連隊，師直防隊連，對外的通信番號是52845部隊85分隊。
進入房間，頓時覺得暖和了許多，只聽丁班長高聲說道：「同志們好，歡迎你們來到我們連隊，這是一個有著優良傳統的連隊，三個月的新兵生活，由我陪著你們度過，我叫丁永強，平時你們稱我丁班長就行了。下面我把床位分配一下，分配後你們按照自己的位置，先把整理個人物品，完畢後就去吃早飯。」接著只見丁班長扶著一個高低床喊道：「冀玉良，你上床鋪，胡志民下床鋪！」
見到給我指定了床鋪，我便把肩上的背包往床鋪上一扔，雙腳一蹬就上去了。等我把床鋪整理完畢後，便打量了下床鋪這個叫胡志民的同鄉，他高高的個子得有一米八左右，寬寬的額頭下是淡眉星目，明亮有神，白淨的長方臉上有些凹狀的斑點，這些斑點在我們老家稱為「麻子」，鼻樑高聳，齒白唇紅，確實是一個令人羨慕的帥氣青年。我低頭問道：「胡志民，你是那村的？」胡志民站起身來，望著我說道：「我是段村的，你呢？」於是，我們倆兒就聊了起來，聊天中得知，胡志民年齡大我一歲，與我一樣，也是因為高考落榜才參軍入伍的，同樣有在部隊報考軍校的願望。
由於我們倆兒有著共同的願望，因此，從相互認識開始就漸漸形成了比學趕幫超的對子，在三個月的新兵訓練期間，胡志民《三大條令》和實彈射擊考核的成績都比我好，而我只是在五公里越野和單雙槓的考核中超過了他，所以，新兵訓練結束，他得了連嘉獎，而我只是得了個連表揚，在這個時候，我對他是七分的羨慕三分的嫉妒。
然而，這種局面僅僅是開始，新兵下連胡志民分到了二排，專業是防化偵察，我卻分到了五排成了一名噴火兵，這火焰噴火器空重是十二公斤，戰鬥全重則是二十四公斤，只要進行專業訓練，這噴火器就放在了我們幾年第一年兵的身上，半天訓練歸來便是一身的汗水。而胡志民的專業則是穿著防毒衣進行毒劑偵察，雖然穿半天防毒衣，也是一身汗水卻比我們噴火兵輕鬆許多。半年之後，連隊又公布嘉獎人員，胡志民也是榜上有名，而我卻沒有得到這份榮耀。
記得有一次晚飯後，我們倆兒在營區外散步，談及參加高考的事情來，我對胡志民說道：「高考落榜後，親戚朋友都勸我再重讀一年，」段志民「哈哈」一笑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我們這麼年輕，當有宏圖大志，豈能以『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自喻。」語氣之中充滿著自信與豪放。我心裡也清楚，段志民自入伍以來，憑著自身的素質與勤奮，深得連隊幹部的好評，他不僅軍事技術掌握的好，在助人為樂，互幫互愛的活動中也表現突出，前不久在師直屬隊開展的「學雷鋒活動」中，被評為了學雷鋒先進分子，他正是春風得意之際。
到了年底，幸運之神再次降臨到了段志民身上，當兵僅僅一年多的段志民，就被連隊確定為幹部苗子，推薦到軍區教導大隊學習深造。而我儘管做出了最大的努力，憑著訓練成績的突出，終於在當兵第二年成為了噴火排里一個班的副班長，才有了參加軍校招生的資格。
「到終點了，師傅下車啦！」只覺得有人在拉我，我才意識到剛才睡著了，地鐵已經到終點站了，可我卻已經坐過三站了我忙起身朝著地鐵巡視員擺擺手道：「對不起，睡著了。」說著就跳出了車廂。
我正準備往回走，兜里的手機響了，我打開手機只聽裡面說道：「冀玉良，我是孫國慶，聽說你在BJ當官發財的，混得挺爽的吧？」我答道：「你好國慶，你別聽人們瞎嚷嚷，我就是在這裡混口飯吃，只是溫飽而已，老兄，你怎麼樣？」孫國慶說道：「我還是老樣子，今天給你打電話是有件事請你幫忙，不知賞不賞我這個臉啊？」我忙說道：「你說什麼啊？咱們既是同學又是戰友的，只要我能辦肯定為老兄效力。」孫國慶在電話里哈哈一笑說：「還是當年的爽快脾氣，我就直說了吧，我的親表妹，孩子都上高中了，想去BJ做個家政什麼的，讓我給她聯繫，我就想起你在BJ也十多年了，你幫著想想辦法找個工作吧。」我猶豫了一下，想起老段開的洗衣店了，於是跟孫國慶說：「老兄，段志民你也很熟悉吧？他開的洗衣店正缺人手的，你跟他先聯繫吧，不行我再幫你聯繫聯繫這裡的家政公司。」孫國慶說道：「怎麼？段志民又東山再起了，我沒聽說啊？這樣吧，我先跟他聯繫，他那若不行我可就讓表妹去BJ找你了。」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孫國慶是我高中同學，而且還是學校田徑隊的隊友，他的特長是跳高，因其身材高挑，長相清秀，當年被分配到了師警衛連，給師首長當了一年多的勤務員，軍校招生時他被石家莊陸軍學院錄取，畢業後在內蒙古一個守備師當排長，後來跟我們縣裡領導的女兒結婚，因甘於兩地分居的夫妻生活，在老丈人和妻子的勸說下，當了三年排長就轉業回家，安排在縣公安局當警察，開始仕途這還是非常順利了，幾年之後就在一個鄉鎮派出所當所長，每當我回家探親時，只要他聽說我回來，便會在縣城裡擺上一桌，把一起入伍的幾個戰友叫上大喝一場。所以，從內心而言，我覺得對孫國慶還是虧欠不少。後來，聽說孫國慶出事了，有一年縣裡的一個棉花加工廠發生的搶劫殺人案，案子破獲之後才知道，三名犯罪嫌疑人在實施搶劫時用的是孫國慶的私家車，這三名犯罪嫌疑人還都在孫國慶的那個派出所當過協警，這起搶劫殺人案轟動了整個HEB省，孫國慶因受到這起案件的牽扯，被開除公職。記得在一次戰友聚會時，我看到一身便裝略顯失落的孫國慶，便上前勸解道：「老兄無官一身輕了，可以做個自在閒人了。」孫國慶聽後開懷大笑地說：「玉良，你還真是說對了，我如今真是個自在人了，除了喝酒就是泡娘們兒。」另一個戰友上前答話道：「玉良，依我看啊，現在心態最好的就是國慶了，三千塊錢的退休金拿著，憑著老關係賣個人情，每天有酒喝，真是神仙一樣的生活。」看到有戰友恭維自己，孫國慶得意洋洋卻又裝作謙虛地說道：「真不如以前了，我是落了毛的鳳凰，還不如一隻雞啊。」
這次孫國慶給我打電話，我想他一定是沒有別的辦法了，所以，我想無論如何得幫幫他。
出了地鐵口，我沿路快步往家走，剛到小區門口，手機又響了，一看手機是老段打來的，老段在電話中說：「良子，你到家了吧。」還沒等我說話，老段接著說道：「剛才孫國慶給我打電話了，說是你讓他找我的，有這事嗎？」我答道：「是的，他想讓我給他表妹找個工作，我覺得你洗衣店不正缺人的，就讓他給你打電話了。」老段沒好氣地說道：「你就少給我找點事吧，孫國慶他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他說的這個表妹我也熟悉，這個女人是孫國慶的傍家兒（情婦），我這裡缺人也不能用這樣的人啊，所以，我就回絕他了，他若是找你，你自己看著辦吧，就別在提了。」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隨著地鐵一站又一站的飛馳，車上的人少了很多，我找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這時與老段一起當兵入伍的情景不斷湧現了出來：
那是在1982年11月20日的凌晨，坐了一天一夜火車，我們這些穿著一身綠色軍裝的青年，排著隊被帶到了一個大禮堂的前廳，在一位年輕軍官的指揮下，喧鬧的大廳安靜了下來。隨後這位軍官大喊一聲「立正」，轉身向身後的另一個年長的軍官敬禮，大聲報告：「首長同志，師直屬隊入伍新兵集合完畢，請指示！」
年長的軍官舉手說道：「按計劃實施吧。」只聽年輕軍官大聲喊道：「大家注意了，現在開始分配單位，叫到誰的名字，誰就舉手示意，經我同意後，到禮堂門口外等候。」
我豎著耳朵聽著，唯恐聽不到自己的名字，大約十多分鐘點後，一聽念到了我的名字，我一邊舉手一邊高喊：「是我，」便快步跑到了禮堂外面。
此時，天剛蒙蒙亮，陣陣寒風吹過，凍得渾身發冷，我不時地用手捂著雙耳。不一會兒，只聽有人喊道：「防化連的新兵齊了，帶走吧。」
在一名軍官和兩名老兵的帶領下，冒著寒風，又走了大約三里多，才來到一個有哨兵站崗的大院，後來才知道，帶我們來的軍官是我們的連長，兩名老兵就是帶我們的新兵班長，一個姓丁，另一個姓何，還有一個沒去接我們這批兵的班長姓劉，這個大院就是我們連隊，師直防隊連，對外的通信番號是52845部隊85分隊。
進入房間，頓時覺得暖和了許多，只聽丁班長高聲說道：「同志們好，歡迎你們來到我們連隊，這是一個有著優良傳統的連隊，三個月的新兵生活，由我陪著你們度過，我叫丁永強，平時你們稱我丁班長就行了。下面我把床位分配一下，分配後你們按照自己的位置，先把整理個人物品，完畢後就去吃早飯。」接著只見丁班長扶著一個高低床喊道：「冀玉良，你上床鋪，胡志民下床鋪！」
見到給我指定了床鋪，我便把肩上的背包往床鋪上一扔，雙腳一蹬就上去了。等我把床鋪整理完畢後，便打量了下床鋪這個叫胡志民的同鄉，他高高的個子得有一米八左右，寬寬的額頭下是淡眉星目，明亮有神，白淨的長方臉上有些凹狀的斑點，這些斑點在我們老家稱為「麻子」，鼻樑高聳，齒白唇紅，確實是一個令人羨慕的帥氣青年。我低頭問道：「胡志民，你是那村的？」胡志民站起身來，望著我說道：「我是段村的，你呢？」於是，我們倆兒就聊了起來，聊天中得知，胡志民年齡大我一歲，與我一樣，也是因為高考落榜才參軍入伍的，同樣有在部隊報考軍校的願望。
由於我們倆兒有著共同的願望，因此，從相互認識開始就漸漸形成了比學趕幫超的對子，在三個月的新兵訓練期間，胡志民《三大條令》和實彈射擊考核的成績都比我好，而我只是在五公里越野和單雙槓的考核中超過了他，所以，新兵訓練結束，他得了連嘉獎，而我只是得了個連表揚，在這個時候，我對他是七分的羨慕三分的嫉妒。
然而，這種局面僅僅是開始，新兵下連胡志民分到了二排，專業是防化偵察，我卻分到了五排成了一名噴火兵，這火焰噴火器空重是十二公斤，戰鬥全重則是二十四公斤，只要進行專業訓練，這噴火器就放在了我們幾年第一年兵的身上，半天訓練歸來便是一身的汗水。而胡志民的專業則是穿著防毒衣進行毒劑偵察，雖然穿半天防毒衣，也是一身汗水卻比我們噴火兵輕鬆許多。半年之後，連隊又公布嘉獎人員，胡志民也是榜上有名，而我卻沒有得到這份榮耀。
記得有一次晚飯後，我們倆兒在營區外散步，談及參加高考的事情來，我對胡志民說道：「高考落榜後，親戚朋友都勸我再重讀一年，」段志民「哈哈」一笑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我們這麼年輕，當有宏圖大志，豈能以『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自喻。」語氣之中充滿著自信與豪放。我心裡也清楚，段志民自入伍以來，憑著自身的素質與勤奮，深得連隊幹部的好評，他不僅軍事技術掌握的好，在助人為樂，互幫互愛的活動中也表現突出，前不久在師直屬隊開展的「學雷鋒活動」中，被評為了學雷鋒先進分子，他正是春風得意之際。
到了年底，幸運之神再次降臨到了段志民身上，當兵僅僅一年多的段志民，就被連隊確定為幹部苗子，推薦到軍區教導大隊學習深造。而我儘管做出了最大的努力，憑著訓練成績的突出，終於在當兵第二年成為了噴火排里一個班的副班長，才有了參加軍校招生的資格。
「到終點了，師傅下車啦！」只覺得有人在拉我，我才意識到剛才睡著了，地鐵已經到終點站了，可我卻已經坐過三站了我忙起身朝著地鐵巡視員擺擺手道：「對不起，睡著了。」說著就跳出了車廂。
我正準備往回走，兜里的手機響了，我打開手機只聽裡面說道：「冀玉良，我是孫國慶，聽說你在BJ當官發財的，混得挺爽的吧？」我答道：「你好國慶，你別聽人們瞎嚷嚷，我就是在這裡混口飯吃，只是溫飽而已，老兄，你怎麼樣？」孫國慶說道：「我還是老樣子，今天給你打電話是有件事請你幫忙，不知賞不賞我這個臉啊？」我忙說道：「你說什麼啊？咱們既是同學又是戰友的，只要我能辦肯定為老兄效力。」孫國慶在電話里哈哈一笑說：「還是當年的爽快脾氣，我就直說了吧，我的親表妹，孩子都上高中了，想去BJ做個家政什麼的，讓我給她聯繫，我就想起你在BJ也十多年了，你幫著想想辦法找個工作吧。」我猶豫了一下，想起老段開的洗衣店了，於是跟孫國慶說：「老兄，段志民你也很熟悉吧？他開的洗衣店正缺人手的，你跟他先聯繫吧，不行我再幫你聯繫聯繫這裡的家政公司。」孫國慶說道：「怎麼？段志民又東山再起了，我沒聽說啊？這樣吧，我先跟他聯繫，他那若不行我可就讓表妹去BJ找你了。」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孫國慶是我高中同學，而且還是學校田徑隊的隊友，他的特長是跳高，因其身材高挑，長相清秀，當年被分配到了師警衛連，給師首長當了一年多的勤務員，軍校招生時他被石家莊陸軍學院錄取，畢業後在內蒙古一個守備師當排長，後來跟我們縣裡領導的女兒結婚，因甘於兩地分居的夫妻生活，在老丈人和妻子的勸說下，當了三年排長就轉業回家，安排在縣公安局當警察，開始仕途這還是非常順利了，幾年之後就在一個鄉鎮派出所當所長，每當我回家探親時，只要他聽說我回來，便會在縣城裡擺上一桌，把一起入伍的幾個戰友叫上大喝一場。所以，從內心而言，我覺得對孫國慶還是虧欠不少。後來，聽說孫國慶出事了，有一年縣裡的一個棉花加工廠發生的搶劫殺人案，案子破獲之後才知道，三名犯罪嫌疑人在實施搶劫時用的是孫國慶的私家車，這三名犯罪嫌疑人還都在孫國慶的那個派出所當過協警，這起搶劫殺人案轟動了整個HEB省，孫國慶因受到這起案件的牽扯，被開除公職。記得在一次戰友聚會時，我看到一身便裝略顯失落的孫國慶，便上前勸解道：「老兄無官一身輕了，可以做個自在閒人了。」孫國慶聽後開懷大笑地說：「玉良，你還真是說對了，我如今真是個自在人了，除了喝酒就是泡娘們兒。」另一個戰友上前答話道：「玉良，依我看啊，現在心態最好的就是國慶了，三千塊錢的退休金拿著，憑著老關係賣個人情，每天有酒喝，真是神仙一樣的生活。」看到有戰友恭維自己，孫國慶得意洋洋卻又裝作謙虛地說道：「真不如以前了，我是落了毛的鳳凰，還不如一隻雞啊。」
這次孫國慶給我打電話，我想他一定是沒有別的辦法了，所以，我想無論如何得幫幫他。
出了地鐵口，我沿路快步往家走，剛到小區門口，手機又響了，一看手機是老段打來的，老段在電話中說：「良子，你到家了吧。」還沒等我說話，老段接著說道：「剛才孫國慶給我打電話了，說是你讓他找我的，有這事嗎？」我答道：「是的，他想讓我給他表妹找個工作，我覺得你洗衣店不正缺人的，就讓他給你打電話了。」老段沒好氣地說道：「你就少給我找點事吧，孫國慶他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他說的這個表妹我也熟悉，這個女人是孫國慶的傍家兒（情婦），我這裡缺人也不能用這樣的人啊，所以，我就回絕他了，他若是找你，你自己看著辦吧，就別在提了。」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