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下逐鹿 第2節
外黃有個富人的女兒長得很美，卻嫁了一介庸夫。女子不甘心，就逃離夫家，投靠了她父親昔日的賓客。賓客素知張耳賢能，對女子說：「一定要尋一位賢能的丈夫，那就嫁給張耳吧。」女子答應了，就請賓客為她做主，與其丈夫取消婚約，嫁了張耳。此時張耳逃亡在外，十分落魄，女家陪了豐厚的嫁妝和財錢，從此廣交千里之外的賓客，並做了外黃令。
陳余也是大梁人，喜歡儒術，年少時如侍奉父親般侍奉張耳，兩人互相結為刎頸之交。陳余的遭遇與張耳差不多，數次孤身飄泊於苦陘縣。富人公乘氏見他非平庸之輩，就將女兒嫁與他為妻。
漢高祖劉邦為布衣時，數次跟隨張耳遠遊，旅居在外數月。秦滅魏國數年後，聽說張耳、陳余乃魏之名士，下令懸賞兩人：有得張耳首級者，賞一千金；得陳余首級者，賞五百金。張耳、陳余於是改名換姓，一同躲到了陳縣，充當一里的守門人，以混口飯吃。
秦時五戶為伍，十戶為什。百戶為里，設里長。五里一郵，設督郵。十里一亭，設亭長，下設兩卒：一為亭父，一為求盜。五亭為一鄉，設三老、嗇夫、游徼，三老掌管教化，嗇夫掌管獄訟和稅賦，游徼負責巡行和禁盜賊。
有一次，里中小吏因過失鞭笞陳余。陳餘一怒，準備起身反抗，張耳急忙將他拉下，接受鞭笞。等到小吏走後，張耳把陳余拉到一株桑樹下，責備道：「一開始我與公是怎麼說的？現在受了一點小辱就想死於小吏之手嗎？」陳余也醒悟過來，趕緊道歉。
秦朝懸賞兩人的榜文到了里中，兩人反用假名號令里中，尋找逃犯張耳、陳余。
陳勝及左右早就聽說張耳、陳余的賢名，一見兩人來投，大喜！
過了幾天，陳勝召集縣中的三老、豪傑來商議天下大事。三老、豪傑都說：「將軍親自披堅執銳，率領士卒誅滅暴秦，又立楚國社稷，存亡繼絕，論功德應該稱王。何況監督天下諸將，非王不行！希望將軍立為楚王。」陳勝問張耳、陳余，兩人都說：「秦國無道，破人國家，滅人社稷，絕人後世，罷敝百姓之力，刮盡天下之財。將軍瞋目張膽，出於萬死不顧一生之計，為天下除暴，如今剛到陳縣就稱王，是示天下以私心。希望將軍不要稱王，急速引兵向西，遣人冊立六國之後為王，為自己廣樹黨羽，而為秦朝增加敵人。敵人多則力量分散，黨羽眾則兵馬強大。如此一來，則野無交兵之患，縣無守城之卒，然後誅滅暴秦，占據咸陽而號令諸侯。諸侯失國而重新被立，感恩戴德，如此則帝業可成。如今獨在陳縣稱王，恐天下諸侯懈怠而解散。」陳勝不聽，遂自立為陳王，建國號「張楚」，即張大楚國之意。
函谷關以東各個郡縣的少年被秦朝貪官酷吏壓榨、剝削，早已不堪其命，一聽說陳勝、吳廣起義了，爭相殺其守、尉、令、丞，以響應陳王。
二世在趙高的迷惑下，整日沉湎於聲色犬馬，對天下民變之事毫不知情。謁者從東方回來，將陳勝、吳廣謀反之事上奏二世。二世大怒，根本不相信這是真的，立即將謁者關進牢中。
過了不久，二世又聽使者說「陳勝已率軍進入陳縣」，這才不安起來，召集諸儒生、博士商量對策。當時秦朝徵召了許多文學、博士在朝，以補充官吏。這些人在沒有授予官職之前，都稱為「待詔」。二世問：「張楚戍卒攻拔蘄縣，進入陳縣，諸公怎麼看？」博士三十餘人都說：「作為臣子，不能擁有軍隊；一旦擁有軍隊，就會謀反，其罪殺無赦。望陛下迅速發兵剿滅。」二世臉色一怒，就要發作。儒生叔孫通上前奏道：「諸生所言皆謬言也。自始皇帝兼併六國，天下合為一家，摧毀郡縣城池，銷鑠兵器，以示天下不再有兵革。何況明主治於上，法令備於下，使得人人各司其職，四方歸心，豈敢有謀反者！那不過是一群鼠竊狗盜之輩而已，何足掛齒！如今郡守、都尉正在緝捕，有什麼值得擔憂的？」一番話說到二世心裡去了。二世大喜道：「好！」又一一詢問諸生，有的說是謀反，有的說是盜賊。於是二世盡將說「謀反」的人關進牢獄，而將說「盜賊」的人全部放了。又賜給叔孫通二十匹帛、一襲衣，拜為博士。
叔孫通走出皇宮，回到宿舍，諸生都說：「先生說了什麼阿諛奉承的話？」叔孫通道：「公等不知道啊，我差點脫不了虎口！」於是收拾衣物，當天就逃走了。當他回到故鄉薛縣時，薛縣已經投降陳勝。後來，項梁到了薛縣，叔孫通就投了項梁。項梁敗於定陶後，叔孫通又投靠楚懷王。楚懷王被項羽遷徙長沙後，叔孫通就留在項羽帳下效力。漢王二年，漢王劉邦率五諸侯攻入彭城，叔孫通便降了漢王。這是後話。
陳勝自立為陳王后，就以吳廣為假王，率領諸將向西進攻滎陽。張耳、陳余又向陳王建議：「大王發梁、楚之兵向西，當務之急在於攻入函谷關，來不及收復黃河以北之地。臣嘗漫遊趙地，知道那裡的豪傑和地形，臣希望撥給臣一支奇兵北奪趙地。」於是陳王以舊時朋友、陳縣人武臣為將軍，邵騷為護軍，張耳、陳余為左右校尉，撥給三千人馬，北略趙地。又令汝陰人鄧宗巡行九江郡。
此時，天下起義軍如雨後春筍，聚集數千人馬的不可勝數。
葛嬰自從與陳、吳主力分開後，一路攻城掠地，還不知道陳勝已在陳縣稱王了。當他率軍到達安徽東城縣時，便立了襄強為王。後來聽說陳勝已經稱王，於是就殺了襄強，回報陳王。結果他一到陳縣，就被陳勝殺了。其罪名自然是「擅行廢立，心懷不軌」。
陳余也是大梁人，喜歡儒術，年少時如侍奉父親般侍奉張耳，兩人互相結為刎頸之交。陳余的遭遇與張耳差不多，數次孤身飄泊於苦陘縣。富人公乘氏見他非平庸之輩，就將女兒嫁與他為妻。
漢高祖劉邦為布衣時，數次跟隨張耳遠遊，旅居在外數月。秦滅魏國數年後，聽說張耳、陳余乃魏之名士，下令懸賞兩人：有得張耳首級者，賞一千金；得陳余首級者，賞五百金。張耳、陳余於是改名換姓，一同躲到了陳縣，充當一里的守門人，以混口飯吃。
秦時五戶為伍，十戶為什。百戶為里，設里長。五里一郵，設督郵。十里一亭，設亭長，下設兩卒：一為亭父，一為求盜。五亭為一鄉，設三老、嗇夫、游徼，三老掌管教化，嗇夫掌管獄訟和稅賦，游徼負責巡行和禁盜賊。
有一次，里中小吏因過失鞭笞陳余。陳餘一怒，準備起身反抗，張耳急忙將他拉下，接受鞭笞。等到小吏走後，張耳把陳余拉到一株桑樹下，責備道：「一開始我與公是怎麼說的？現在受了一點小辱就想死於小吏之手嗎？」陳余也醒悟過來，趕緊道歉。
秦朝懸賞兩人的榜文到了里中，兩人反用假名號令里中，尋找逃犯張耳、陳余。
陳勝及左右早就聽說張耳、陳余的賢名，一見兩人來投，大喜！
過了幾天，陳勝召集縣中的三老、豪傑來商議天下大事。三老、豪傑都說：「將軍親自披堅執銳，率領士卒誅滅暴秦，又立楚國社稷，存亡繼絕，論功德應該稱王。何況監督天下諸將，非王不行！希望將軍立為楚王。」陳勝問張耳、陳余，兩人都說：「秦國無道，破人國家，滅人社稷，絕人後世，罷敝百姓之力，刮盡天下之財。將軍瞋目張膽，出於萬死不顧一生之計，為天下除暴，如今剛到陳縣就稱王，是示天下以私心。希望將軍不要稱王，急速引兵向西，遣人冊立六國之後為王，為自己廣樹黨羽，而為秦朝增加敵人。敵人多則力量分散，黨羽眾則兵馬強大。如此一來，則野無交兵之患，縣無守城之卒，然後誅滅暴秦，占據咸陽而號令諸侯。諸侯失國而重新被立，感恩戴德，如此則帝業可成。如今獨在陳縣稱王，恐天下諸侯懈怠而解散。」陳勝不聽，遂自立為陳王，建國號「張楚」，即張大楚國之意。
函谷關以東各個郡縣的少年被秦朝貪官酷吏壓榨、剝削，早已不堪其命，一聽說陳勝、吳廣起義了，爭相殺其守、尉、令、丞，以響應陳王。
二世在趙高的迷惑下，整日沉湎於聲色犬馬，對天下民變之事毫不知情。謁者從東方回來，將陳勝、吳廣謀反之事上奏二世。二世大怒，根本不相信這是真的，立即將謁者關進牢中。
過了不久，二世又聽使者說「陳勝已率軍進入陳縣」，這才不安起來，召集諸儒生、博士商量對策。當時秦朝徵召了許多文學、博士在朝，以補充官吏。這些人在沒有授予官職之前，都稱為「待詔」。二世問：「張楚戍卒攻拔蘄縣，進入陳縣，諸公怎麼看？」博士三十餘人都說：「作為臣子，不能擁有軍隊；一旦擁有軍隊，就會謀反，其罪殺無赦。望陛下迅速發兵剿滅。」二世臉色一怒，就要發作。儒生叔孫通上前奏道：「諸生所言皆謬言也。自始皇帝兼併六國，天下合為一家，摧毀郡縣城池，銷鑠兵器，以示天下不再有兵革。何況明主治於上，法令備於下，使得人人各司其職，四方歸心，豈敢有謀反者！那不過是一群鼠竊狗盜之輩而已，何足掛齒！如今郡守、都尉正在緝捕，有什麼值得擔憂的？」一番話說到二世心裡去了。二世大喜道：「好！」又一一詢問諸生，有的說是謀反，有的說是盜賊。於是二世盡將說「謀反」的人關進牢獄，而將說「盜賊」的人全部放了。又賜給叔孫通二十匹帛、一襲衣，拜為博士。
叔孫通走出皇宮，回到宿舍，諸生都說：「先生說了什麼阿諛奉承的話？」叔孫通道：「公等不知道啊，我差點脫不了虎口！」於是收拾衣物，當天就逃走了。當他回到故鄉薛縣時，薛縣已經投降陳勝。後來，項梁到了薛縣，叔孫通就投了項梁。項梁敗於定陶後，叔孫通又投靠楚懷王。楚懷王被項羽遷徙長沙後，叔孫通就留在項羽帳下效力。漢王二年，漢王劉邦率五諸侯攻入彭城，叔孫通便降了漢王。這是後話。
陳勝自立為陳王后，就以吳廣為假王，率領諸將向西進攻滎陽。張耳、陳余又向陳王建議：「大王發梁、楚之兵向西，當務之急在於攻入函谷關，來不及收復黃河以北之地。臣嘗漫遊趙地，知道那裡的豪傑和地形，臣希望撥給臣一支奇兵北奪趙地。」於是陳王以舊時朋友、陳縣人武臣為將軍，邵騷為護軍，張耳、陳余為左右校尉，撥給三千人馬，北略趙地。又令汝陰人鄧宗巡行九江郡。
此時，天下起義軍如雨後春筍，聚集數千人馬的不可勝數。
葛嬰自從與陳、吳主力分開後，一路攻城掠地，還不知道陳勝已在陳縣稱王了。當他率軍到達安徽東城縣時，便立了襄強為王。後來聽說陳勝已經稱王，於是就殺了襄強，回報陳王。結果他一到陳縣，就被陳勝殺了。其罪名自然是「擅行廢立，心懷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