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源家二郎
這是一個溫暖的午後，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古老的鹿取神社前。
年幼的源稚女靜靜地坐在神社的台階上，白髮蒼蒼的老宮司微笑著看著他，向他講述著鹿取神社的起源。
「稚女啊，你知道嗎？我們腳下這座鹿取神社的建立者據說是一位白鹿化成的巫女。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獵人在山中獵到了一頭白鹿，正準備殺掉它吃肉的時候，白鹿竟然開口說了人話，它說『請您解開我的捆縛，待我化身為女子服侍您』。獵人十分驚訝，但還是心生憐憫，於是解開了白鹿的捆縛，沒想到呀，白鹿真的化身為一位明艷照人的女子。獵人被女子的美貌所誘惑，心中萌生出想娶她為妻的念頭。這時，白鹿化成的女子又說『我以女身報答你終究只是這一世的歡娛，你願意與我一起建造神社的話，我不但嫁給你為妻，還可以保你今後十世的平安喜樂』。獵人被她的話語所感召，決定花費二十年的時光跟她一起建造神社。在這二十年裡，獵人每日都辛勤勞作，而白鹿女也始終陪伴在他身邊，給予他幫助和鼓勵。終於，神社建成的那天，依然年輕美貌的白鹿女踏入火堆中自焚了，她在火中說道『我是這山中的精靈，感謝獵人和這個鎮子上的人友善地對我，我願意保這個鎮子十世的安寧，只是那需要以我為殉，很抱歉未能成為您的妻子』。後來呀，獵人就成了鹿取神社的第一任宮司，這也是咱們鹿取神社的起源。」
源稚女聽著老宮司的講述，眼睛睜得大大的，滿臉都是好奇和驚嘆，他輕聲問道：「老宮司，那白鹿女真的好無私呀，她為什麼要選擇自焚呢？」
老宮司輕輕摸了摸源稚女的頭，語重心長地說：「白鹿女是為了守護這個鎮子，為了報答獵人和大家的友善，她願意犧牲自己來換取大家的平安喜樂，這是一種無私的奉獻精神。我們也要像白鹿女一樣，懂得感恩和守護。」
源稚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抬頭望向莊嚴肅穆的神社，眼神中多了一絲敬畏和憧憬。
老宮司慈祥地看著眼前的孩童，微微眯起雙眼，歲月在他臉上刻下的皺紋仿佛也帶著笑意。
在這寧靜的鹿取小鎮，長久以來都延續著一項傳統，鎮子裡的每個男孩們都要輪流來到他這裡學習，了解神社的歷史、傳承的祭禮以及先輩們留下的訓誡。
而稚女無疑是他們之中最聰敏好學的，每一次授課，他總是聚精會神的聽著，小腦袋像海綿一樣吸納著知識，無論是複雜的祭文誦讀，還是神社建築細節里蘊藏的典故，他都能快速掌握。
老宮司心中暗自感慨，自己守護這神社大半輩子，見過的孩子數不勝數，卻極少有像稚女這般靈性的。
他十分看好這個雖然有些怯懦，在人群中總是不自覺地往後縮，不敢大聲言語，卻心地善良的孩子，這孩子或許真的會成為自己的繼任者也說不定。
午後的陽光漸漸西斜，灑在鹿取神社的屋檐上，為這座古老的建築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輪廓。
源稚女結束了在神社的學習時光，他站起身，有些不舍地環顧四周，熟悉的環境讓他眷戀，在這裡度過的每一刻都充實而珍貴。
老宮司帶著和藹的笑容走近他，抬手輕輕指向書架，「稚女啊，你向來聰明好學，我對你有更高的要求，你從這書架上挑選幾本書帶回去，在家的時候也不可懈怠。」
源稚女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被點亮的星辰。
他緩緩走向書架，手指輕輕拂過一本本精裝的古籍，最終停留在那本聲名遠揚的《源氏物語》上，泛黃的書頁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他輕輕將其抽出。緊接著，目光又落在講述歌舞伎傳奇的《鳴神》以及《助六由緣江戶櫻》上，猶豫片刻後，也一併取了下來。
「宮司大人，我選好了。」源稚女抱著書，轉身看向老宮司，眼中滿是欣喜與感激。
老宮司目光溫和地看著源稚女，眼中滿是慈愛與欣賞。「好孩子，你很有眼光。」
他的目光中滿是期許，哪怕源稚女選擇了幾本關於歌舞伎的書籍，他也並沒有認為這孩子有不務正業、研究歪門邪道的念頭。
在他看來，歌舞伎雖起源於市井，卻蘊含著日本社會數百年的歷史變遷、人情冷暖，絕非糟粕之物。
眼看天色漸暗，老宮司微微皺眉，滿是關切地開口：「天色不早了，留下來一起吃頓飯吧。廚房今日特意備了你愛吃的油豆腐，還有剛從河裡捕來、熬得奶白鮮香的魚湯。」
源稚女一聽，身體微微一顫，下意識地抱緊懷中的書，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他微微低下頭，輕聲卻堅定地說：「宮司大人，已經給您添了很多麻煩了，謝謝您的好意，我……我還是不留下吃飯了。」
夕陽正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向山後沉去，餘暉似將燃盡的炭火，無力地在蜿蜒的小道上灑下星星點點的光影，似乎隨時會被黑暗吞噬。
源稚女抱著幾本書，腳步匆匆地往家趕，他低垂著頭，試圖躲開旁人的目光，瘦弱的身影在這昏黃黯淡的光線中顯得愈發單薄，仿佛有一陣風吹來，就能將他吹倒。
「快看，是源稚女！」一個尖銳刺耳、帶著幾分流氣的聲音，好似一柄利刃，突兀地劃破了傍晚本就脆弱的寂靜。
緊接著，幾個頑劣的孩子不知從哪躥了出來，呈扇形迅速將源稚女圍在中間。
帶頭的那個孩子雙手抱胸，臉上掛著一絲嘲諷的笑，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那笑容顯得格外刺眼，「喲，書呆子，又去那個老東西那兒學那些沒用的東西啦？」
源稚女抱緊了懷裡的書，怯生生地往後退了一步，小聲說：「我……我對這些感興趣，這不是沒用的東西。」
「喲，嘴還挺硬！」那孩子上前一步，伸手推了源稚女一把，源稚女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書本散落一地。
「你個沒人要的野孩子，你爸媽都不要你了，把你扔在這鎮上，你還裝什麼清高！」
其他孩子也跟著鬨笑起來，笑聲在這漸暗的天色里，像一把把尖刀，直直刺向源稚女的心臟。
他慌亂地蹲下身子，手忙腳亂地去撿書本，眼眶已然泛紅，夕陽的餘光落在他臉上，映出了那閃爍的淚花。
「不止你爸媽，連你哥哥源稚生也不要你了！」另一個孩子撿起一本書，作勢要扔，臉上的惡意清晰可見。
「他現在跟著那些黑幫混，坐的是豪車，這會說不定在那兒摟著好看的小妞偷著樂呢，哪還會記得你這個累贅弟弟！說不定啊，他早就盼著擺脫你了！」
源稚女的身體猛地一顫，他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不……不會的，哥哥不會不要我……」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的哭腔，卻又透著堅定。」
「你就別做夢了！」為首的孩子一腳踩在一本翻開的書上，書頁被泥土弄髒，「你哥哥要是真在乎你，怎麼會這麼久都不來看你？他就是嫌棄你，你就是個沒人疼的可憐蟲！」
源稚女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滿是塵土的的地面上。
他默默撿起最後一本書，站起身，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臉，在那群孩子的嘲笑聲中，拼命朝家的方向跑去。
風在耳邊呼嘯，像是在為他的悲傷嗚咽。天色逐漸黯淡下來，他多麼希望此刻哥哥能突然出現，像從前一樣，把他護在身後，告訴他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眼前只有空曠的小道和那離得越遠越顯得刺耳的嘲笑聲，源稚女小小的身影在風中顯得那麼孤獨無助，仿佛被整個世界遺棄，即將被這黑夜徹底淹沒。
源稚女一路狂奔，淚水在風中肆意橫飛，模糊了他的視線，可他不敢停歇，只想快點回到那個名義上能讓自己落腳的家裡，儘管那個家裡沒有了那個會保護他，安慰他的哥哥。
他推開房門，懷裡抱著沾著泥濘的書。他慢慢穿過並不太寬敞的客廳，含著淚的目光掃過沙發上的養父。
養父正悠閒地翹著二郎腿，手裡拿著份報紙，看似隨意地翻看著。
「稚女啊，這是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養父假惺惺地開口，那刻意擠出的溫柔語調，讓源稚女聽了只覺噁心。
他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個虛偽的男人不過是動了攀附之心，想要藉助他搭上哥哥和政宗先生的關係，如今想要假惺惺地關心他，也只是想以此來巴結哥哥罷了。
源稚女根本不想理會他，他徑直衝向自己那狹小卻布置得還算溫馨的小房間，反手將房門重重關上，發出「砰」的聲響，像是他內心憤怒與悲傷的雙重宣洩。
背靠著門，瘦弱的男孩緩緩滑坐到地上，手中還緊緊攥著那幾本從老宮司那兒得來的書。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孤獨而淒涼的影子。
年幼的源稚女靜靜地坐在神社的台階上，白髮蒼蒼的老宮司微笑著看著他，向他講述著鹿取神社的起源。
「稚女啊，你知道嗎？我們腳下這座鹿取神社的建立者據說是一位白鹿化成的巫女。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獵人在山中獵到了一頭白鹿，正準備殺掉它吃肉的時候，白鹿竟然開口說了人話，它說『請您解開我的捆縛，待我化身為女子服侍您』。獵人十分驚訝，但還是心生憐憫，於是解開了白鹿的捆縛，沒想到呀，白鹿真的化身為一位明艷照人的女子。獵人被女子的美貌所誘惑，心中萌生出想娶她為妻的念頭。這時，白鹿化成的女子又說『我以女身報答你終究只是這一世的歡娛，你願意與我一起建造神社的話，我不但嫁給你為妻，還可以保你今後十世的平安喜樂』。獵人被她的話語所感召，決定花費二十年的時光跟她一起建造神社。在這二十年裡，獵人每日都辛勤勞作，而白鹿女也始終陪伴在他身邊，給予他幫助和鼓勵。終於，神社建成的那天，依然年輕美貌的白鹿女踏入火堆中自焚了，她在火中說道『我是這山中的精靈，感謝獵人和這個鎮子上的人友善地對我，我願意保這個鎮子十世的安寧，只是那需要以我為殉，很抱歉未能成為您的妻子』。後來呀，獵人就成了鹿取神社的第一任宮司，這也是咱們鹿取神社的起源。」
源稚女聽著老宮司的講述，眼睛睜得大大的，滿臉都是好奇和驚嘆，他輕聲問道：「老宮司，那白鹿女真的好無私呀，她為什麼要選擇自焚呢？」
老宮司輕輕摸了摸源稚女的頭，語重心長地說：「白鹿女是為了守護這個鎮子，為了報答獵人和大家的友善，她願意犧牲自己來換取大家的平安喜樂，這是一種無私的奉獻精神。我們也要像白鹿女一樣，懂得感恩和守護。」
源稚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抬頭望向莊嚴肅穆的神社，眼神中多了一絲敬畏和憧憬。
老宮司慈祥地看著眼前的孩童，微微眯起雙眼，歲月在他臉上刻下的皺紋仿佛也帶著笑意。
在這寧靜的鹿取小鎮，長久以來都延續著一項傳統，鎮子裡的每個男孩們都要輪流來到他這裡學習，了解神社的歷史、傳承的祭禮以及先輩們留下的訓誡。
而稚女無疑是他們之中最聰敏好學的，每一次授課，他總是聚精會神的聽著，小腦袋像海綿一樣吸納著知識，無論是複雜的祭文誦讀，還是神社建築細節里蘊藏的典故，他都能快速掌握。
老宮司心中暗自感慨，自己守護這神社大半輩子，見過的孩子數不勝數，卻極少有像稚女這般靈性的。
他十分看好這個雖然有些怯懦，在人群中總是不自覺地往後縮，不敢大聲言語，卻心地善良的孩子，這孩子或許真的會成為自己的繼任者也說不定。
午後的陽光漸漸西斜，灑在鹿取神社的屋檐上，為這座古老的建築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輪廓。
源稚女結束了在神社的學習時光，他站起身，有些不舍地環顧四周，熟悉的環境讓他眷戀，在這裡度過的每一刻都充實而珍貴。
老宮司帶著和藹的笑容走近他，抬手輕輕指向書架，「稚女啊，你向來聰明好學，我對你有更高的要求，你從這書架上挑選幾本書帶回去，在家的時候也不可懈怠。」
源稚女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被點亮的星辰。
他緩緩走向書架，手指輕輕拂過一本本精裝的古籍，最終停留在那本聲名遠揚的《源氏物語》上，泛黃的書頁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他輕輕將其抽出。緊接著，目光又落在講述歌舞伎傳奇的《鳴神》以及《助六由緣江戶櫻》上，猶豫片刻後，也一併取了下來。
「宮司大人，我選好了。」源稚女抱著書，轉身看向老宮司，眼中滿是欣喜與感激。
老宮司目光溫和地看著源稚女，眼中滿是慈愛與欣賞。「好孩子，你很有眼光。」
他的目光中滿是期許，哪怕源稚女選擇了幾本關於歌舞伎的書籍，他也並沒有認為這孩子有不務正業、研究歪門邪道的念頭。
在他看來，歌舞伎雖起源於市井，卻蘊含著日本社會數百年的歷史變遷、人情冷暖，絕非糟粕之物。
眼看天色漸暗，老宮司微微皺眉，滿是關切地開口：「天色不早了，留下來一起吃頓飯吧。廚房今日特意備了你愛吃的油豆腐，還有剛從河裡捕來、熬得奶白鮮香的魚湯。」
源稚女一聽，身體微微一顫，下意識地抱緊懷中的書，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他微微低下頭，輕聲卻堅定地說：「宮司大人，已經給您添了很多麻煩了，謝謝您的好意，我……我還是不留下吃飯了。」
夕陽正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向山後沉去，餘暉似將燃盡的炭火，無力地在蜿蜒的小道上灑下星星點點的光影，似乎隨時會被黑暗吞噬。
源稚女抱著幾本書，腳步匆匆地往家趕，他低垂著頭，試圖躲開旁人的目光，瘦弱的身影在這昏黃黯淡的光線中顯得愈發單薄，仿佛有一陣風吹來，就能將他吹倒。
「快看，是源稚女！」一個尖銳刺耳、帶著幾分流氣的聲音，好似一柄利刃，突兀地劃破了傍晚本就脆弱的寂靜。
緊接著，幾個頑劣的孩子不知從哪躥了出來，呈扇形迅速將源稚女圍在中間。
帶頭的那個孩子雙手抱胸，臉上掛著一絲嘲諷的笑，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那笑容顯得格外刺眼，「喲，書呆子，又去那個老東西那兒學那些沒用的東西啦？」
源稚女抱緊了懷裡的書，怯生生地往後退了一步，小聲說：「我……我對這些感興趣，這不是沒用的東西。」
「喲，嘴還挺硬！」那孩子上前一步，伸手推了源稚女一把，源稚女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書本散落一地。
「你個沒人要的野孩子，你爸媽都不要你了，把你扔在這鎮上，你還裝什麼清高！」
其他孩子也跟著鬨笑起來，笑聲在這漸暗的天色里，像一把把尖刀，直直刺向源稚女的心臟。
他慌亂地蹲下身子，手忙腳亂地去撿書本，眼眶已然泛紅，夕陽的餘光落在他臉上，映出了那閃爍的淚花。
「不止你爸媽，連你哥哥源稚生也不要你了！」另一個孩子撿起一本書，作勢要扔，臉上的惡意清晰可見。
「他現在跟著那些黑幫混，坐的是豪車，這會說不定在那兒摟著好看的小妞偷著樂呢，哪還會記得你這個累贅弟弟！說不定啊，他早就盼著擺脫你了！」
源稚女的身體猛地一顫，他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不……不會的，哥哥不會不要我……」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的哭腔，卻又透著堅定。」
「你就別做夢了！」為首的孩子一腳踩在一本翻開的書上，書頁被泥土弄髒，「你哥哥要是真在乎你，怎麼會這麼久都不來看你？他就是嫌棄你，你就是個沒人疼的可憐蟲！」
源稚女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滿是塵土的的地面上。
他默默撿起最後一本書，站起身，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臉，在那群孩子的嘲笑聲中，拼命朝家的方向跑去。
風在耳邊呼嘯，像是在為他的悲傷嗚咽。天色逐漸黯淡下來，他多麼希望此刻哥哥能突然出現，像從前一樣，把他護在身後，告訴他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眼前只有空曠的小道和那離得越遠越顯得刺耳的嘲笑聲，源稚女小小的身影在風中顯得那麼孤獨無助，仿佛被整個世界遺棄，即將被這黑夜徹底淹沒。
源稚女一路狂奔，淚水在風中肆意橫飛，模糊了他的視線，可他不敢停歇，只想快點回到那個名義上能讓自己落腳的家裡，儘管那個家裡沒有了那個會保護他，安慰他的哥哥。
他推開房門，懷裡抱著沾著泥濘的書。他慢慢穿過並不太寬敞的客廳，含著淚的目光掃過沙發上的養父。
養父正悠閒地翹著二郎腿，手裡拿著份報紙，看似隨意地翻看著。
「稚女啊，這是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養父假惺惺地開口，那刻意擠出的溫柔語調，讓源稚女聽了只覺噁心。
他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個虛偽的男人不過是動了攀附之心，想要藉助他搭上哥哥和政宗先生的關係，如今想要假惺惺地關心他，也只是想以此來巴結哥哥罷了。
源稚女根本不想理會他，他徑直衝向自己那狹小卻布置得還算溫馨的小房間，反手將房門重重關上，發出「砰」的聲響，像是他內心憤怒與悲傷的雙重宣洩。
背靠著門，瘦弱的男孩緩緩滑坐到地上，手中還緊緊攥著那幾本從老宮司那兒得來的書。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孤獨而淒涼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