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廠的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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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記得搬家那天拿了一些什麼,就像是場景轉換一般,我們一家三口要搬到奶奶以前住的地方了,奶奶住的地方才離學校比較近哩,辛苦父親不用再跑三輪車拉顧客的時候抽時間來接我,這樣我就不會再坐在他的三輪車後排感到害怕。在搬家之前,還是讓他們發現了我的錯誤行徑。我母親一向是很聰明的一個女人,她會在我睡著的時候翻開我的書包看看,瞧瞧這次她發現了啥?一輛玩具車!喲,我躺著床上背對著他們,他們在我後面議論紛紛,我也知道我慘了。父親將我拉起來,讓我別裝睡了,質問我箱子裡的50塊到哪裡去了,我低著頭不說話。

  「剩下的錢呢!」

  「…在包里」

  接著就是他們批頭蓋臉的責罵,類似於日煩夜煩家賊難防的話,父親讓我把手伸出來,50塊要打50個手板心,但是考慮到我是初犯,給我打個5折,就打25個吧。我欣然接受,伸出手來,可是我覺得,拿直尺或者木塊打了後,中途更換武器實在有些犯規,父親抽出他的皮帶,他覺得打得太不帶勁的,怕我不長記性,得來點痛的,若是硬的材料還需要考慮該物體本身的質量,材質,還有執法人拿捏武器的位置是否在最佳發力點上,可是柔軟兼具韌性的的皮帶就不用考慮那麼多,我父親的手在空中劃好了弧線,皮帶也獲得了一次加速度,再加上其本身擁有一次加速和反作用力,到我手裡時候,受力就翻倍了,於是他更換武器的第一下,我就給痛得哭出來了。其實哭呢,也是需要講究技巧的,換完武器就哭就表達對該武器的尊重,表明我確實受到了很大的傷害,也因此長了很大的記性,讓父親看在我受如此重的傷害後從而產生父親對幼兒的憐憫之心,就不再懲罰我了。

  因此挨打的那天還被罰了寫字,這個想法是母親提出來的。那天寫字的手也是顫顫巍巍的,手心火辣辣的疼,眼睛巴巴地掛著淚水,偶爾滴下幾顆溫熱的暈染進我寫的「大」。

  某一天的中午,父母早早地出去謀生了。我依舊住在「小黑屋」,半依靠在門口,眼睛透過門縫看著外面的世界,那天天氣很好,陽光很溫柔地撒在小壩上,綠油油的青苔嵌在石縫裡,有那麼幾朵嬌嫩的綠芽支楞在微風中,外面的小區門口的路上車很少,我看見一高一矮的身影朝我家走來,原來是我姑媽帶著表弟來找我玩了

  「姑媽,門是鎖著的」

  「你爸媽呢?」

  「出去了,可能要晚上才回來,我沒有鑰匙,這個鎖是鎖在外面的…」

  「哦豁,恐怕今天白來了,只有下次過來找你玩了」

  我多麼想聯繫上我的爸媽,讓他們來給我開開門啊,我也多麼想姑媽可以撥通我父母的電話,讓他們回來一趟啊,我看著表弟在門外,我在門內,隔著那么小的門洞。那個時候沒有智慧型手機的,在我印象里我父母是買了一個小靈通的,後來讓隔壁的鄰居偷去了。

  多麼遺憾啊,在那麼美麗的天氣里,我只能被鎖在家裡。

  姑媽和我父親不是親兄妹,我的奶奶二次嫁到陝西後和我的後爺爺回到了重慶,在五里店水廠的下面有一個村子,叫鋼峰後村,幾組我已經忘卻了,他們在那裡住了很多年,生了一兒一女,而我的父親卻過得很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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