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見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李子穿梭在墨色與純白的世界裡，天衍錄的演化到了最後，像是太極圖般，白與黑交融，和合而生，化作一瞬流光進了李子腦海中。
境一，結丹。積氣化丹，自生圓滿。
李子震驚地感受著自身的變化，雖只得了這第一境的修行之法，卻也猶如天生的本領，自發地就開始了運行，和師父所授吐納天地靈氣不同，此法重點在於淬鍊自身，不吐不納，自性已足。
體驗著從未擁有過的感覺，李子感覺目中的天地都仿佛煥然一新。強忍著，對下一階段功法的渴求。李子深吸一口氣，目光直視面前的雲霧男子。
「多謝。」
「你不必謝我，既然你已做出選擇，這是你應的的報酬。」
李子點了點頭，說：「那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需要我做什麼？」
雲霧男子突然笑了起來，周身的煙雲隨之顫抖。
「我還以為你能忍到什麼時候才問。」
李子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的到來一定是有目的，根本不可能無緣無故給予如此多的好處。
「你覺得，你能付出什麼來償還我們的贈予？」
雲霧男子語氣歡快，反問道。
「即便是把我給賣了，或許都不值得。」
「哦，天尊何必如此自輕自賤。你可相當值錢，當然是對於祂們而言。」
雲霧男子的話，讓李子沉思。
「我究竟是什麼？你們願意在我身上投注，而那些神靈為何又如此想要我？」
雲霧男子聽著李子的發問，靜默片刻後，坦誠地說：「你就是你，天尊。你會知曉的，你一定會知道的。但我無法告訴你。當你知道你是誰，你就會知道一切。」
李子心中充斥著困惑，前方迷霧繚繞，身後也變得虛幻。
「莫要再想。」
雲霧男子突然出聲，把李子拽回了此刻。
「你不是想知道，我們要你做什麼嗎？」
這一句話瞬間勾起了李子興趣，這仿佛是迷霧中的一條路，是解開一切的方向。
見李子迷茫散去，雲霧男子似鬆了口氣，開口說道：「成為天尊，重鑄華夏神話。」
？？？
李子猛然抬頭，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雲霧男子。他們知道，他們果然和我來到這裡有關聯，這夢境難道是他們的手筆？可為何要重鑄華夏神話，這個世界上不是有神靈嗎，為何需要華夏虛幻的神話。
他是誰？他們是誰？他們的目的是？
李子皺起眉頭，疑問越來越多。一切又陷入了謎團。
「走下去，你會知道。」
雲霧男子的聲音再次打破了沉寂。李子緩緩點頭，正如雲霧男子所言，只有走下去才能知道一切。
「如何，天尊？你是否答應？」
李子無語地看向他，說：「你這句話有點多餘。從一開始我就沒選擇，又何必再三詢問我的意見。」
雲霧男子尷尬地呵呵一笑說：「總是要有關懷的態度，就像眾生的人生一樣，看似都是選擇，實際上每一步都是註定。」
「裝天尊，造神話。」李子咀嚼著這句話，「所以我裝的是三清中的誰？這神話我又怎麼造。」
「看樣子，天尊您進入狀態了。」
雲霧男子裝模作樣地做了個揖，笑著說：「天尊，放心，你就負責高高在上，不漏餡就行。至於神話如何造，一切順其自然。如果我沒想錯，外面，你的幫手應該出現了。」
幫手？李子疑惑地看向雲霧男子，只見他一揮手，二人從卷中走出。
前腳剛踏出，一頭迷你青牛就撞進了李子懷裡。
「主人啊，老牛我終於又見到你了。」大滴的眼淚在那雙充滿靈性的牛眸中砸落。
李子恍惚，這就是幫手？看著懷裡痛哭流涕的青牛，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一旁的溫柔女子緩步走向綿化做的葫蘆，絲毫沒關注這感人一幕。但紫袍男子和雲霧男子卻竊竊私語，看著這一齣好戲。
「主人啊，你不記得老牛了嗎？」青牛見李子不吭聲，委屈地哞哞地叫了起來。
「我應該記得你嗎？」李子尷尬，這青牛哭的也太傷心，不似作偽。
「是老牛我啊，是我馱著主人你，上天入地。天庭，崑崙，玉虛，蓬萊……主人，你不記得了嗎。」
李子聽著這來自神話的地名，看著面前哭泣的青牛，這幫手究竟靠不靠譜，李子深表懷疑。
「主人，嗚嗚嗚，老牛知道，天地大亂，劫數顯應。娘娘都告訴我了，可沒想到，這般嚴重，就連你也都失了記憶。」青牛站了起來，前腿抹去眼淚，頭輕輕蹭了蹭李子。
「主人，別擔心。我還記得，我答應過娘娘的，一定會把你們找回來的。」
李子此刻也只能點頭，他不知怎麼回答，但好在青牛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青牛，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但還有一事未結。」
雲霧男子打斷了青牛敘舊的發言，這牛聞言，立刻恭敬轉身。
「見過天君，三位捨生取義，老牛我定會替天下銘記。」說著話退到了一旁。
雲霧男子身子一僵，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紫袍，又扭頭看到了正帶著葫蘆進入畫卷的溫柔女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天尊，如你所見，我們並非真實，不存於現在。」
雲霧男子的袖口突然變大，一團煙雲從中竄出。
「我們的到來，還要多謝你的師父，捨命催動掩神香。」
「三柱掩神香以命為火，冒犯神靈，遮蔽命運。你這剛認識的師父也是個瘋子。」
從雲霧男子袖口鑽出的那一縷煙雲逐漸凝實，一個無臉的道人盤坐其中，身子像破舊黑白電視的畫面，不時地閃爍。
「師父？」李子看著這模糊的身形，空白無臉的道人唯一能和師父重合的大概也只有那身有些青中發白的道袍。
雲霧男子輕輕嘆了口氣，但他還沒開口，一旁觀察的青牛搶過了話茬。
「主人，他這是本源受損了。」青牛眼中閃著精光，當他聽到這無臉人是天尊的師父後，頓時忍不住地打量，試圖分辨出這道身影是不是曾經的仙友，但可惜那無臉人現在的狀態實在是太不樂觀，不能說是油盡燈枯，只能說只差一口氣，他就要再次輪迴了，任是它看了半天，也沒看出絲毫熟悉的姿態。
雲霧男子點了點頭，甩手，一道霧就把青牛的嘴給封上了。
「它說的沒錯，為了掩蓋命對你的窺視，你師父快要死了。」
李子有些震驚，他與師父的相識也不過一天，但師父卻以命相護，不知所措的同時，感動的情緒瞬間像電流一樣酥麻了全身。
「那師父他現在…」
「放心，哪怕他必死無疑，我也不會讓他死。」雲霧男子的話有些古怪。
「一個凡人，不知道從何煉製的三柱掩神香，其中還摻著雲的碎片。強行用命燃燒，死亡只是最簡單的懲罰。」
李子現在的心神都被師父這瀕臨崩潰的狀態牽引，還未待雲霧男子說完，就打斷：
「要怎麼救他，你既然說不會讓他死，你一定有法子。」
雲霧男子點了點頭，看向李子說：「有，當然有。」
「你的師父運氣相當好，收了天尊您做徒弟，又懷著一顆仁心。也算是命運的眷顧，他本源本就破損，這一次不過是讓隱疾徹底爆發而已。若非遇到我們，他此刻早就死了。」
雲霧男子停頓了一下，說：「你的師父幹了不少事兒啊。」
「他的命我保了，至於讓本源恢復如初，那就是天尊你自己的事了。」
李子聞言，開口就要感謝，但嘴還未張開，就被一大團雲霧塞進嘴裡。
「我知道你要感謝我，收起那不值錢的感謝。記住你的承諾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青牛會教你天尊該有的儀態，別到時候除了綿那小傻子，就騙不到別人了。」
說著話，雲霧男子走向了師父，隨著他一步步前進，渾身的雲氣開始稀薄消散，直到近在師父面前，雲霧男子的身影已經淡的不可聞。
「天尊，我先走了，期待再見。」雲霧男子的聲音帶著笑意，這一刻李子眼中那渾身布滿雲霧的男子神秘的霧氣消散，一道猙獰的傷口遍布了他的全身，把他撕碎成一片片的碎片，碎片間一條條霧氣如粘合劑般相連，他在笑著揮手，爽朗逍遙的笑容掩蓋了所有的傷痕。
「再見，豐……」李子嘴張開又合上，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而一旁的師父隨著雲霧男子的消散，也離開了李子的夢境之中。
「我師父他…」
「放心吧，他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只要他說的承諾，從來沒失信過，你師父性命無憂。」
旁側默默看著的紫袍男子走上前來，面朝雲霧男子消散的地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青牛因為雲霧男子的離去，終於能張口說話。
「天君好走，哞哞哞～」一開口就帶著哭腔。
「噤，還會見面的。」一雙素手捏住了青牛聒噪的嘴，溫柔女子帶著被綠意包裹成繭的綿從卷中走出。
「我們也要走了。」溫柔女子似乎知道了剛剛發生的一切，也不多詢問，對著紫袍男子輕聲說道。
「且慢，還有一事要結。」紫袍男子從衣袍中伸出手來，一輪圓盤緩緩浮現，古樸的羅盤上鐫刻山嶽星辰，不時有各種星點閃爍。
「單憑我一人，成不了型。」
聞言，溫柔女子伸出手指點下去，翠綠的光芒席捲開來，盤子從虛像中凝實。
「前路未卜，命運不定。我是個瞎子但看到的比別人多。祂讓我閉眼，我卻從未忍住窺探，天尊，這條路盡頭是個死結，能否解開就看你了。只能留下這一羅盤，為你指路。」
「天尊，此羅盤，吉凶禍福皆出其中。願君此行不失方向，不枉我們來這一趟。」
「天尊，再見。」
「天尊，告辭。」
紫袍男子和溫柔女子身影頓時都化虛融於這古樸的一方羅盤中，紫衣化夜，翠色融地，兩道虛影伴著最後一聲告別消散不見。
「二位，再見。」李子彎腰，恭送三位離去，青牛在一旁哞哞嚎叫，像破爛的號角發出刺耳的聲音。
李子穿梭在墨色與純白的世界裡，天衍錄的演化到了最後，像是太極圖般，白與黑交融，和合而生，化作一瞬流光進了李子腦海中。
境一，結丹。積氣化丹，自生圓滿。
李子震驚地感受著自身的變化，雖只得了這第一境的修行之法，卻也猶如天生的本領，自發地就開始了運行，和師父所授吐納天地靈氣不同，此法重點在於淬鍊自身，不吐不納，自性已足。
體驗著從未擁有過的感覺，李子感覺目中的天地都仿佛煥然一新。強忍著，對下一階段功法的渴求。李子深吸一口氣，目光直視面前的雲霧男子。
「多謝。」
「你不必謝我，既然你已做出選擇，這是你應的的報酬。」
李子點了點頭，說：「那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需要我做什麼？」
雲霧男子突然笑了起來，周身的煙雲隨之顫抖。
「我還以為你能忍到什麼時候才問。」
李子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的到來一定是有目的，根本不可能無緣無故給予如此多的好處。
「你覺得，你能付出什麼來償還我們的贈予？」
雲霧男子語氣歡快，反問道。
「即便是把我給賣了，或許都不值得。」
「哦，天尊何必如此自輕自賤。你可相當值錢，當然是對於祂們而言。」
雲霧男子的話，讓李子沉思。
「我究竟是什麼？你們願意在我身上投注，而那些神靈為何又如此想要我？」
雲霧男子聽著李子的發問，靜默片刻後，坦誠地說：「你就是你，天尊。你會知曉的，你一定會知道的。但我無法告訴你。當你知道你是誰，你就會知道一切。」
李子心中充斥著困惑，前方迷霧繚繞，身後也變得虛幻。
「莫要再想。」
雲霧男子突然出聲，把李子拽回了此刻。
「你不是想知道，我們要你做什麼嗎？」
這一句話瞬間勾起了李子興趣，這仿佛是迷霧中的一條路，是解開一切的方向。
見李子迷茫散去，雲霧男子似鬆了口氣，開口說道：「成為天尊，重鑄華夏神話。」
？？？
李子猛然抬頭，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雲霧男子。他們知道，他們果然和我來到這裡有關聯，這夢境難道是他們的手筆？可為何要重鑄華夏神話，這個世界上不是有神靈嗎，為何需要華夏虛幻的神話。
他是誰？他們是誰？他們的目的是？
李子皺起眉頭，疑問越來越多。一切又陷入了謎團。
「走下去，你會知道。」
雲霧男子的聲音再次打破了沉寂。李子緩緩點頭，正如雲霧男子所言，只有走下去才能知道一切。
「如何，天尊？你是否答應？」
李子無語地看向他，說：「你這句話有點多餘。從一開始我就沒選擇，又何必再三詢問我的意見。」
雲霧男子尷尬地呵呵一笑說：「總是要有關懷的態度，就像眾生的人生一樣，看似都是選擇，實際上每一步都是註定。」
「裝天尊，造神話。」李子咀嚼著這句話，「所以我裝的是三清中的誰？這神話我又怎麼造。」
「看樣子，天尊您進入狀態了。」
雲霧男子裝模作樣地做了個揖，笑著說：「天尊，放心，你就負責高高在上，不漏餡就行。至於神話如何造，一切順其自然。如果我沒想錯，外面，你的幫手應該出現了。」
幫手？李子疑惑地看向雲霧男子，只見他一揮手，二人從卷中走出。
前腳剛踏出，一頭迷你青牛就撞進了李子懷裡。
「主人啊，老牛我終於又見到你了。」大滴的眼淚在那雙充滿靈性的牛眸中砸落。
李子恍惚，這就是幫手？看著懷裡痛哭流涕的青牛，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一旁的溫柔女子緩步走向綿化做的葫蘆，絲毫沒關注這感人一幕。但紫袍男子和雲霧男子卻竊竊私語，看著這一齣好戲。
「主人啊，你不記得老牛了嗎？」青牛見李子不吭聲，委屈地哞哞地叫了起來。
「我應該記得你嗎？」李子尷尬，這青牛哭的也太傷心，不似作偽。
「是老牛我啊，是我馱著主人你，上天入地。天庭，崑崙，玉虛，蓬萊……主人，你不記得了嗎。」
李子聽著這來自神話的地名，看著面前哭泣的青牛，這幫手究竟靠不靠譜，李子深表懷疑。
「主人，嗚嗚嗚，老牛知道，天地大亂，劫數顯應。娘娘都告訴我了，可沒想到，這般嚴重，就連你也都失了記憶。」青牛站了起來，前腿抹去眼淚，頭輕輕蹭了蹭李子。
「主人，別擔心。我還記得，我答應過娘娘的，一定會把你們找回來的。」
李子此刻也只能點頭，他不知怎麼回答，但好在青牛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青牛，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但還有一事未結。」
雲霧男子打斷了青牛敘舊的發言，這牛聞言，立刻恭敬轉身。
「見過天君，三位捨生取義，老牛我定會替天下銘記。」說著話退到了一旁。
雲霧男子身子一僵，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紫袍，又扭頭看到了正帶著葫蘆進入畫卷的溫柔女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天尊，如你所見，我們並非真實，不存於現在。」
雲霧男子的袖口突然變大，一團煙雲從中竄出。
「我們的到來，還要多謝你的師父，捨命催動掩神香。」
「三柱掩神香以命為火，冒犯神靈，遮蔽命運。你這剛認識的師父也是個瘋子。」
從雲霧男子袖口鑽出的那一縷煙雲逐漸凝實，一個無臉的道人盤坐其中，身子像破舊黑白電視的畫面，不時地閃爍。
「師父？」李子看著這模糊的身形，空白無臉的道人唯一能和師父重合的大概也只有那身有些青中發白的道袍。
雲霧男子輕輕嘆了口氣，但他還沒開口，一旁觀察的青牛搶過了話茬。
「主人，他這是本源受損了。」青牛眼中閃著精光，當他聽到這無臉人是天尊的師父後，頓時忍不住地打量，試圖分辨出這道身影是不是曾經的仙友，但可惜那無臉人現在的狀態實在是太不樂觀，不能說是油盡燈枯，只能說只差一口氣，他就要再次輪迴了，任是它看了半天，也沒看出絲毫熟悉的姿態。
雲霧男子點了點頭，甩手，一道霧就把青牛的嘴給封上了。
「它說的沒錯，為了掩蓋命對你的窺視，你師父快要死了。」
李子有些震驚，他與師父的相識也不過一天，但師父卻以命相護，不知所措的同時，感動的情緒瞬間像電流一樣酥麻了全身。
「那師父他現在…」
「放心，哪怕他必死無疑，我也不會讓他死。」雲霧男子的話有些古怪。
「一個凡人，不知道從何煉製的三柱掩神香，其中還摻著雲的碎片。強行用命燃燒，死亡只是最簡單的懲罰。」
李子現在的心神都被師父這瀕臨崩潰的狀態牽引，還未待雲霧男子說完，就打斷：
「要怎麼救他，你既然說不會讓他死，你一定有法子。」
雲霧男子點了點頭，看向李子說：「有，當然有。」
「你的師父運氣相當好，收了天尊您做徒弟，又懷著一顆仁心。也算是命運的眷顧，他本源本就破損，這一次不過是讓隱疾徹底爆發而已。若非遇到我們，他此刻早就死了。」
雲霧男子停頓了一下，說：「你的師父幹了不少事兒啊。」
「他的命我保了，至於讓本源恢復如初，那就是天尊你自己的事了。」
李子聞言，開口就要感謝，但嘴還未張開，就被一大團雲霧塞進嘴裡。
「我知道你要感謝我，收起那不值錢的感謝。記住你的承諾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青牛會教你天尊該有的儀態，別到時候除了綿那小傻子，就騙不到別人了。」
說著話，雲霧男子走向了師父，隨著他一步步前進，渾身的雲氣開始稀薄消散，直到近在師父面前，雲霧男子的身影已經淡的不可聞。
「天尊，我先走了，期待再見。」雲霧男子的聲音帶著笑意，這一刻李子眼中那渾身布滿雲霧的男子神秘的霧氣消散，一道猙獰的傷口遍布了他的全身，把他撕碎成一片片的碎片，碎片間一條條霧氣如粘合劑般相連，他在笑著揮手，爽朗逍遙的笑容掩蓋了所有的傷痕。
「再見，豐……」李子嘴張開又合上，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而一旁的師父隨著雲霧男子的消散，也離開了李子的夢境之中。
「我師父他…」
「放心吧，他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只要他說的承諾，從來沒失信過，你師父性命無憂。」
旁側默默看著的紫袍男子走上前來，面朝雲霧男子消散的地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青牛因為雲霧男子的離去，終於能張口說話。
「天君好走，哞哞哞～」一開口就帶著哭腔。
「噤，還會見面的。」一雙素手捏住了青牛聒噪的嘴，溫柔女子帶著被綠意包裹成繭的綿從卷中走出。
「我們也要走了。」溫柔女子似乎知道了剛剛發生的一切，也不多詢問，對著紫袍男子輕聲說道。
「且慢，還有一事要結。」紫袍男子從衣袍中伸出手來，一輪圓盤緩緩浮現，古樸的羅盤上鐫刻山嶽星辰，不時有各種星點閃爍。
「單憑我一人，成不了型。」
聞言，溫柔女子伸出手指點下去，翠綠的光芒席捲開來，盤子從虛像中凝實。
「前路未卜，命運不定。我是個瞎子但看到的比別人多。祂讓我閉眼，我卻從未忍住窺探，天尊，這條路盡頭是個死結，能否解開就看你了。只能留下這一羅盤，為你指路。」
「天尊，此羅盤，吉凶禍福皆出其中。願君此行不失方向，不枉我們來這一趟。」
「天尊，再見。」
「天尊，告辭。」
紫袍男子和溫柔女子身影頓時都化虛融於這古樸的一方羅盤中，紫衣化夜，翠色融地，兩道虛影伴著最後一聲告別消散不見。
「二位，再見。」李子彎腰，恭送三位離去，青牛在一旁哞哞嚎叫，像破爛的號角發出刺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