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臨
師父……這是…怎麼回事兒？」獻小小腦袋從清雲背後探出，大眼睛裡露出恐懼和震驚。
李子不過端坐半刻，可剛剛晴朗的午後天空轉瞬化為黑夜，萬千星辰高懸，宛若滿天瞳仁，閃爍著冰冷的光芒，窺伺著端坐在山崖上的李子。
清雲面色大變，雙手護著獻，他心中說是驚濤駭浪不足為過，這是神臨！
與神啟不同，神臨不止是一種賜福，更是一種接引。成為神的使者，這便是神臨的意義，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神靈降臨是為了消滅。但李子，一個凡人又值得神靈消滅什麼？思索中也只有接引李子成為神使這唯一的可能。
可為什麼會是李子？百日化夜，萬星垂目，高高在上的祂竟然會注視一個還未修行的小孩。
清雲渾身戰慄，縱然祂的目光並未向他投來一絲一毫，但那種偉大依舊向周遭輻射。
「師父……李子不會有事兒吧，他好像在顫抖。」獻雙手緊緊地捏著清雲的衣角，看著在山崖上顫抖的李子。
「師父，李子他好像很痛苦。」
李子此刻確實正如獻所言，痛苦。
……
綿不安地看著不斷扭曲碎裂的天尊身軀，冥冥之中大殿內升騰起奇異的香味，甜膩中帶著些許的腐臭。
「天尊！您…」看著不斷顫抖虛幻的身影，綿緊張地就像要問祂怎麼了，但又不知曉這樣是否合乎禮儀，硬生生地話吞了下去，焦急無措地在一旁跪著祈求。
李子無暇顧及綿的情緒，此時他被兩股力量撕扯，痛苦直擊靈魂，他覺得自己如一塊正在被蹂躪的麵團，兩股強大的力量不斷地向反方向拉扯。
痛如刀絞，宛若靈魂被凌遲。李子甚至都無法思考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綿束手無策，大殿內那股香味越發濃烈，一道碎裂的聲音在這座神殿響起。
中央巨大的石柱似乎被李子引動，竟然也開始碎裂，不消片刻變成了一堆廢墟。綿瞪大了雙眼，封閉在腦海中的一段回憶突然襲來，使她不由地向李子那虛幻碎裂的身軀靠近，後背緊緊地貼在粗糙的黑岩上。
艷麗的綠光從廢墟中升起，殿宇開始發出咯吱的聲響，圓潤的，畸形的孕肚在綠光中緩緩浮現，但此刻的祂卻並未徹底化為實體，飄蕩著虛幻的影像向綿靠近。
恐懼，無助宛若化作實體壓向了綿，她想起來了！那醜惡的軀體，那被無數屍體包裹的觸感，擠壓著，吞噬著她。
「走開！走開！！！」綿發出一聲尖叫，身體靠著粗糲的岩石，雙腿開始打顫。
但那畸形醜惡的孕肚毫無反應地繼續向綿而來，甜膩的腥臭味越發濃烈，刺激著綿的神經。
人總是在最無助時祈求神靈，可當神靈就是早就這無助局面的罪魁禍首時，又當作何？綿泫然欲泣，心中不斷地祈求，妄圖抓住最後的那根稻草——天尊。
「天尊在上，天地為壇，萬靈為祭。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求你能聽到我的聲音，救我！救我！救我！」
面對著不斷靠近的神靈，綿眼帶淚光，期盼地看著那在煙霧中不斷扭曲破損的天尊身軀。
「求您救我！」
……
淚珠打在清雲的衣服上，獻顫抖地想要從師父的身後跑出來，將李子從滿天目光的注視下拖走。可那強大如山嶽的威壓逼得獻半步都邁不開。
「師父！李子不會要……」獻嗚咽著，無力，憤怒，傷悲這些從未有過的情緒在此刻一股腦地湧上了獻的心頭，「師父，你不是說神啟是好事嗎？可李子他…他好像很疼。能不能讓神靈離開，李子他…」
清雲嘆了口氣，看著獻哭畫了小臉，伸手拭去淚珠。
「嗯，放心，獻。既然李子這樣痛苦，那一定是不願意被神帶走。不想走，那就不用走。神靈會離開的，獻，別擔心，師父會請祂離開的。」
清雲輕輕拍了拍獻的腦袋，一道清風便將獻推離了山崖。
素色道袍無風自起，狀若仙人之姿，清雲目光堅定，一步一步，向著山崖踏去。
一道道青煙在周圍繚繞，三炷香憑空浮現環繞在其身側，煙氣似水流淌在空氣中，掩蓋了清雲的身軀。
天空中的萬目熟視無睹，依舊注視著李子，窺探命運的眸子中除了他再無二物。可即便是這樣，清雲的步伐也越發地僵硬，遲緩。每一步踏下就像在泥潭中掙扎，在數不清的蛛網中尋找出路。
煙霧瀰漫不斷，三炷香燃燒速度猛然加快，縷縷青煙化作嗆人的濃霧完全蓋住了清雲，隱約間能看到雲霧中一道怪異的人形在掙扎，濃霧似真如幻，各種身影在雲霧中變換，男人，女人，三頭的怪物，怪異的古樹，變化萬千卻又最終歸於一團蠕動的煙雲。
似乎是這朵雲離李子得太近了，萬千目光終是投向來了一絲目光。
一縷目光能有多沉重？如重疊山嶽，似浩淼汪洋。濃霧被壓得動彈不得，三炷香將盡，雲霧中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叫聲，非男非女，非人非獸。
濃霧像瘋了一樣，在三柱香燃盡後猛地膨脹，籠罩住了李子。
剎那間，萬千星辰匯聚的目光一滯，整個世界都仿佛陷入了沉寂。
隨後，星辰顫抖收縮，仿佛要從那如墨的黑夜中墜落，光芒大勝，眼珠在眼眶中怪異滾動聲在天地間刺耳地響起。
可一道道如同血管的光鏈卻突然從星辰後方延伸，將那顆顆星辰死死地鎖在夜幕間，骨碌聲越來越響亮，星辰如目，在掙扎中垂下來淚珠，但那究竟是淚還是星辰崩裂的碎片，此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東西宛若流火從天宇直直地射向濃霧包裹的李子。
就在天宇流火而至，怪異孕肚即將吞噬綿之際。
「呼～」
一聲遙遠的呼喚在天地間響起。
李子那飄忽不定的煙霧軀殼，和被籠罩在濃濃雲霧中的端坐肉身開始放出劇烈的光彩。
面對近在咫尺的扭曲神靈，綿身軀僵直，瞳孔中藏不住的恐懼和不安，內心的祈求聲仍在不斷地響著。求…求…求…救我。
腥臭味直鑽腦海，她仿佛再一次被吞噬，血肉如泥沼緊緊地包裹住她，沒有一處不充斥著蠕動的死人軀體，冰冷卻如同活人般牢牢地抓著她，看不到一點光亮，看不到一點希望。
「呼～」
璀璨奪目的亮光自煙霧中閃亮刺進了綿的眼中。
一道虛幻的女性身影從逐漸穩定的天尊身體內走出，隨著她的到來，整個世界都仿佛充滿了歡欣，一切的不安都被消除，那道身影仿佛是世界的母親，只要她站在那裡，仿佛一切都找到了依靠，那是一種博愛的氣質。
虛影眨眼來間到綿的身邊，輕輕握住綿的手向前探去。
「不必害怕，求神不如求己。你看，祂不過是一抹虛像。」
溫柔的聲音像寬厚的大地，綿呆呆地看向前方，隨著虛影揮動她的手，那可怖的怪物竟被定在了空中，身軀如烈日白雪片刻就消融不見，只有三道艷麗的綠光閃爍。
「祂既然想來，那就來的徹底點。」虛影繼續揮動著綿的手臂，綠光唰地消失不見。
綿怔怔地看著自己被那道虛影緊握的雙手，大腦一片空白。
此刻，在遙遠的彼岸，生與死的交界，那裡一處白與黑永恆糾纏的池子中突兀間發生了激烈的翻滾涌動，白池沸騰，一點綠光從空中浮現，如磁鐵的強烈吸引，白池池底，大片的綠光破水而出，眨眼隨著那點綠光消散。
緊接著黑色池水開始侵染白色，二者又一次不斷地翻湧旋轉，片刻後，恢復平靜，不過原本勢均力敵的二色，此刻黑色卻隱隱佔了上風。
緊接著，大片的綠光如綢緞般在綿驚詫的目光下匯聚，飄蕩在大殿內。
「綿，抓住祂，祂現在是你的了。」溫柔的聲音響起，那條綢緞落在了她的身側，綿心有所感，雙手握住了那一抹翠色。
從她手心出發，那條艷麗的翠帶頓時向兩端開始發生變化，一條長長的葫蘆藤蔓自其中脫胎而出，不復艷麗反而自有一股天真清靈之意，忽地閃爍留進她的體內。
「這…」綿驚訝地看向虛影，那模糊的面孔中透露著熟悉的感覺。
「當你握住祂時，你就是成為了祂。」溫柔的話語響起，虛影牽著綿緩緩地走向李子，沒入他煙霧身軀。
……
雲霧升騰，漫天星辰垂淚，流火將至。
「呼～」
一道身影自霧中浮現，高挑的身影身著虛幻的長袍，微微仰頭。
萬千星辰旁頓時生出虛像來。一道道排列有序的星象浮現，自成規則。
「歸位。」
相較於天穹流火帶來的尖銳鳴叫，虛影的聲音宛若蚊鳴。但下一秒，滿天飛星陷入寂靜，只有虛影的聲音反覆自天地間響起，從蚊蠅之語化作黃鐘大呂，莊嚴而又正大。
在萬千怒目下，分裂的碎星竟融於此世並不存在的星象之中，化虛為實，勾連成線，蘊含著神秘和未知的符號在天穹浮現並刻印。
眼珠瘋了地閃爍，向虛像射出無數條璀璨的光線，可結果卻如抽刀斷水，神秘的符號不可阻擋地烙印在漆黑的夜幕下。
「咔嚓。」
下一秒，夜晚化作塵埃，飄散。漫天星目不由地緊閉雙眼，神靈的注視就這樣簡單地被化解。朗朗乾坤重歸天地。
虛幻人影輕攏長袍，邁著矜貴的步子，緩緩踏入煙雲。
青牛山首，團團雲霧聚而不散。
李子不過端坐半刻，可剛剛晴朗的午後天空轉瞬化為黑夜，萬千星辰高懸，宛若滿天瞳仁，閃爍著冰冷的光芒，窺伺著端坐在山崖上的李子。
清雲面色大變，雙手護著獻，他心中說是驚濤駭浪不足為過，這是神臨！
與神啟不同，神臨不止是一種賜福，更是一種接引。成為神的使者，這便是神臨的意義，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神靈降臨是為了消滅。但李子，一個凡人又值得神靈消滅什麼？思索中也只有接引李子成為神使這唯一的可能。
可為什麼會是李子？百日化夜，萬星垂目，高高在上的祂竟然會注視一個還未修行的小孩。
清雲渾身戰慄，縱然祂的目光並未向他投來一絲一毫，但那種偉大依舊向周遭輻射。
「師父……李子不會有事兒吧，他好像在顫抖。」獻雙手緊緊地捏著清雲的衣角，看著在山崖上顫抖的李子。
「師父，李子他好像很痛苦。」
李子此刻確實正如獻所言，痛苦。
……
綿不安地看著不斷扭曲碎裂的天尊身軀，冥冥之中大殿內升騰起奇異的香味，甜膩中帶著些許的腐臭。
「天尊！您…」看著不斷顫抖虛幻的身影，綿緊張地就像要問祂怎麼了，但又不知曉這樣是否合乎禮儀，硬生生地話吞了下去，焦急無措地在一旁跪著祈求。
李子無暇顧及綿的情緒，此時他被兩股力量撕扯，痛苦直擊靈魂，他覺得自己如一塊正在被蹂躪的麵團，兩股強大的力量不斷地向反方向拉扯。
痛如刀絞，宛若靈魂被凌遲。李子甚至都無法思考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綿束手無策，大殿內那股香味越發濃烈，一道碎裂的聲音在這座神殿響起。
中央巨大的石柱似乎被李子引動，竟然也開始碎裂，不消片刻變成了一堆廢墟。綿瞪大了雙眼，封閉在腦海中的一段回憶突然襲來，使她不由地向李子那虛幻碎裂的身軀靠近，後背緊緊地貼在粗糙的黑岩上。
艷麗的綠光從廢墟中升起，殿宇開始發出咯吱的聲響，圓潤的，畸形的孕肚在綠光中緩緩浮現，但此刻的祂卻並未徹底化為實體，飄蕩著虛幻的影像向綿靠近。
恐懼，無助宛若化作實體壓向了綿，她想起來了！那醜惡的軀體，那被無數屍體包裹的觸感，擠壓著，吞噬著她。
「走開！走開！！！」綿發出一聲尖叫，身體靠著粗糲的岩石，雙腿開始打顫。
但那畸形醜惡的孕肚毫無反應地繼續向綿而來，甜膩的腥臭味越發濃烈，刺激著綿的神經。
人總是在最無助時祈求神靈，可當神靈就是早就這無助局面的罪魁禍首時，又當作何？綿泫然欲泣，心中不斷地祈求，妄圖抓住最後的那根稻草——天尊。
「天尊在上，天地為壇，萬靈為祭。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求你能聽到我的聲音，救我！救我！救我！」
面對著不斷靠近的神靈，綿眼帶淚光，期盼地看著那在煙霧中不斷扭曲破損的天尊身軀。
「求您救我！」
……
淚珠打在清雲的衣服上，獻顫抖地想要從師父的身後跑出來，將李子從滿天目光的注視下拖走。可那強大如山嶽的威壓逼得獻半步都邁不開。
「師父！李子不會要……」獻嗚咽著，無力，憤怒，傷悲這些從未有過的情緒在此刻一股腦地湧上了獻的心頭，「師父，你不是說神啟是好事嗎？可李子他…他好像很疼。能不能讓神靈離開，李子他…」
清雲嘆了口氣，看著獻哭畫了小臉，伸手拭去淚珠。
「嗯，放心，獻。既然李子這樣痛苦，那一定是不願意被神帶走。不想走，那就不用走。神靈會離開的，獻，別擔心，師父會請祂離開的。」
清雲輕輕拍了拍獻的腦袋，一道清風便將獻推離了山崖。
素色道袍無風自起，狀若仙人之姿，清雲目光堅定，一步一步，向著山崖踏去。
一道道青煙在周圍繚繞，三炷香憑空浮現環繞在其身側，煙氣似水流淌在空氣中，掩蓋了清雲的身軀。
天空中的萬目熟視無睹，依舊注視著李子，窺探命運的眸子中除了他再無二物。可即便是這樣，清雲的步伐也越發地僵硬，遲緩。每一步踏下就像在泥潭中掙扎，在數不清的蛛網中尋找出路。
煙霧瀰漫不斷，三炷香燃燒速度猛然加快，縷縷青煙化作嗆人的濃霧完全蓋住了清雲，隱約間能看到雲霧中一道怪異的人形在掙扎，濃霧似真如幻，各種身影在雲霧中變換，男人，女人，三頭的怪物，怪異的古樹，變化萬千卻又最終歸於一團蠕動的煙雲。
似乎是這朵雲離李子得太近了，萬千目光終是投向來了一絲目光。
一縷目光能有多沉重？如重疊山嶽，似浩淼汪洋。濃霧被壓得動彈不得，三炷香將盡，雲霧中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叫聲，非男非女，非人非獸。
濃霧像瘋了一樣，在三柱香燃盡後猛地膨脹，籠罩住了李子。
剎那間，萬千星辰匯聚的目光一滯，整個世界都仿佛陷入了沉寂。
隨後，星辰顫抖收縮，仿佛要從那如墨的黑夜中墜落，光芒大勝，眼珠在眼眶中怪異滾動聲在天地間刺耳地響起。
可一道道如同血管的光鏈卻突然從星辰後方延伸，將那顆顆星辰死死地鎖在夜幕間，骨碌聲越來越響亮，星辰如目，在掙扎中垂下來淚珠，但那究竟是淚還是星辰崩裂的碎片，此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東西宛若流火從天宇直直地射向濃霧包裹的李子。
就在天宇流火而至，怪異孕肚即將吞噬綿之際。
「呼～」
一聲遙遠的呼喚在天地間響起。
李子那飄忽不定的煙霧軀殼，和被籠罩在濃濃雲霧中的端坐肉身開始放出劇烈的光彩。
面對近在咫尺的扭曲神靈，綿身軀僵直，瞳孔中藏不住的恐懼和不安，內心的祈求聲仍在不斷地響著。求…求…求…救我。
腥臭味直鑽腦海，她仿佛再一次被吞噬，血肉如泥沼緊緊地包裹住她，沒有一處不充斥著蠕動的死人軀體，冰冷卻如同活人般牢牢地抓著她，看不到一點光亮，看不到一點希望。
「呼～」
璀璨奪目的亮光自煙霧中閃亮刺進了綿的眼中。
一道虛幻的女性身影從逐漸穩定的天尊身體內走出，隨著她的到來，整個世界都仿佛充滿了歡欣，一切的不安都被消除，那道身影仿佛是世界的母親，只要她站在那裡，仿佛一切都找到了依靠，那是一種博愛的氣質。
虛影眨眼來間到綿的身邊，輕輕握住綿的手向前探去。
「不必害怕，求神不如求己。你看，祂不過是一抹虛像。」
溫柔的聲音像寬厚的大地，綿呆呆地看向前方，隨著虛影揮動她的手，那可怖的怪物竟被定在了空中，身軀如烈日白雪片刻就消融不見，只有三道艷麗的綠光閃爍。
「祂既然想來，那就來的徹底點。」虛影繼續揮動著綿的手臂，綠光唰地消失不見。
綿怔怔地看著自己被那道虛影緊握的雙手，大腦一片空白。
此刻，在遙遠的彼岸，生與死的交界，那裡一處白與黑永恆糾纏的池子中突兀間發生了激烈的翻滾涌動，白池沸騰，一點綠光從空中浮現，如磁鐵的強烈吸引，白池池底，大片的綠光破水而出，眨眼隨著那點綠光消散。
緊接著黑色池水開始侵染白色，二者又一次不斷地翻湧旋轉，片刻後，恢復平靜，不過原本勢均力敵的二色，此刻黑色卻隱隱佔了上風。
緊接著，大片的綠光如綢緞般在綿驚詫的目光下匯聚，飄蕩在大殿內。
「綿，抓住祂，祂現在是你的了。」溫柔的聲音響起，那條綢緞落在了她的身側，綿心有所感，雙手握住了那一抹翠色。
從她手心出發，那條艷麗的翠帶頓時向兩端開始發生變化，一條長長的葫蘆藤蔓自其中脫胎而出，不復艷麗反而自有一股天真清靈之意，忽地閃爍留進她的體內。
「這…」綿驚訝地看向虛影，那模糊的面孔中透露著熟悉的感覺。
「當你握住祂時，你就是成為了祂。」溫柔的話語響起，虛影牽著綿緩緩地走向李子，沒入他煙霧身軀。
……
雲霧升騰，漫天星辰垂淚，流火將至。
「呼～」
一道身影自霧中浮現，高挑的身影身著虛幻的長袍，微微仰頭。
萬千星辰旁頓時生出虛像來。一道道排列有序的星象浮現，自成規則。
「歸位。」
相較於天穹流火帶來的尖銳鳴叫，虛影的聲音宛若蚊鳴。但下一秒，滿天飛星陷入寂靜，只有虛影的聲音反覆自天地間響起，從蚊蠅之語化作黃鐘大呂，莊嚴而又正大。
在萬千怒目下，分裂的碎星竟融於此世並不存在的星象之中，化虛為實，勾連成線，蘊含著神秘和未知的符號在天穹浮現並刻印。
眼珠瘋了地閃爍，向虛像射出無數條璀璨的光線，可結果卻如抽刀斷水，神秘的符號不可阻擋地烙印在漆黑的夜幕下。
「咔嚓。」
下一秒，夜晚化作塵埃，飄散。漫天星目不由地緊閉雙眼，神靈的注視就這樣簡單地被化解。朗朗乾坤重歸天地。
虛幻人影輕攏長袍，邁著矜貴的步子，緩緩踏入煙雲。
青牛山首，團團雲霧聚而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