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雲清觀里清雲師
陽光明媚，小溪潺潺，風聲夾雜歡快的歌聲。
「啦啦啦啦啦，唱高歌，原無變，雲千姿，生歡樂，死無哀，命數無定千層轉啊，是個小人兒想快活，啦啦啦啦啦啦。」
扎著雙丫髻的小姑娘哼著歌，手裡揮舞著木枝，一蹦一跳地沿著溪邊走。
水面被陽光反射得波光粼粼，小女孩晃悠著枝丫挑撥起水花。
一條長長的布條被挑了起來。
小姑娘仰頭看向遠處，水草掩密下，白花花的大腿順著水波起伏。
「啊ヽ(￣д￣;)ノ！師父快來！又漂來一個！」
小姑娘雙手握成喇叭狀，大聲向後喊。
……
污穢成海，混濁不堪。
翻湧波濤都粘膩沉重，就在這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污海之上，一縷輕飄飄的清氣於空中飄蕩。
顯得格外刺眼，是這片骯髒世界上的唯一清潔。
又是這個夢，這是第幾次了。
一成不變的天地，一望無際的污濁。
清氣像人一般吐出一縷煙霧，似是嘆息。
不知從何時起，李子便一直重複的夢到這裡。從一月一次，到一周一次再到現在幾乎是一天一次。
在夢裡，他化為清氣，遊蕩在污濁天地間，起初，還有三分興致，如今卻早已厭煩這不變的場景。
有時，甚至會為了逃離此處，而選擇熬夜。可沒想到，他不僅沒能擺脫該夢，反倒還穿越到了異界。歷經了一次逃難。
三天時間，他不吃不喝，不睡不休，像機器一樣在這片林子裡重複跋涉，眼裡只有綠色的樹。
好不容易在這片綠色里，看到了一道小溪，正要喝水時，卻累得一頭栽了下去。
命也，李子晃悠輕飄飄的身子，像鬼一樣。越想逃離越深陷其中，死在夢裡應該會少些苦痛。只可惜，穿越到了異界，還沒看上兩眼就死了。
正當李子靜待死亡時，一成不變的污海，開始翻湧，一葫蘆乘波而來。
那葫蘆，老久泛黃，身上滿是污穢，唯有那葫蘆嘴泛著一點綠意。
咦？李子被這景象打破了賢者模式，好奇心瞬間占據了上風，這夢可從來沒有過變化，這葫蘆是怎麼回事？
清氣緩緩降落，那髒污的海水，像是遇到了天敵一般向後退去。
與此同時後退的海水夾雜著那葫蘆，馬上就要消失在這大海深處。
李子一個前沖，細長的身軀，拽住了葫蘆嘴，向外拔。
頓時，海面翻湧，一層層浪涌而來，充盈天地間，可都在面臨他時，一個翻滾分浪散開。
唉喲，哎呦。李子使出來了吃奶的力氣，這夢果然有古怪！
那葫蘆被巨浪裹挾著，海水像瀝青一般死死地黏著葫蘆，不肯放手。
我不信了，李子猛然發力，周遭一縷縷煙氣升騰而起，在周圍幻化成風。
呀！吼！
啵的一聲，葫蘆被拽的飛起。
……
「我就說我能拔動！」
李子一個激靈，抖動著身軀，睜開了眼。
「拔什麼啊？」
一根樹枝輕輕地戳著他的臉，青色道袍，梳著丫髻，粉雕玉琢的小臉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正好奇地看向李子。
李子抱住被子，向後縮去。
「這…這又是哪？」李子已經麻木了，怎麼每次醒來都是不同的地方啊。
「這是雲清觀。」小姑娘湊上前來，丫髻晃悠著。
「是我在河邊發現了你，師父把你給拖到觀里的。」
「我叫獻，我也是在河邊被師父發現帶到觀里的，真有緣啊！不過我是在北邊的赤水，你是在南邊的黑水。就差一點點。」
女孩像倒豆子一般，不停歇地說了一大串。
「你該不會也忘了自己的名字吧！」
女孩說到這裡眼睛亮晶晶的，還沒等李子回答，就接著說。
「師父說你也是祭品逃出來的，我叫獻，你叫就祭吧。剛好是一對。嘻嘻。」
李子聽的一臉黑線，總感覺這兩個名字都不怎麼吉利。
「獻！別搗亂。」
人都說聲音是人的第二張臉，這句話所言非虛，起碼此刻這道聲音儒雅又溫和。
端著湯藥的俊俏道士推門而入，面如冠玉，目似星辰，活脫脫一神仙人物。
李子看向道人，那小女孩口中的師傅竟這般年輕，和他腦補的鶴髮童顏老頭格格不入。
那道人來到床前，把湯藥放在一旁，手輕輕搭在李子手腕出，微笑著輕聲說道。
「貧道清雲。小傢伙，身體並無大礙。可知道自己叫什麼？」
一旁的獻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一臉期待地看著他，不過大概是期待李子說不知道。
看著獻那眼神，李子感覺有些怪異，忙不迭地說：「李子，我叫李子。」
「李子？是吃的那個李子嗎？」小姑娘捏著自己的嘴唇，嘴角留下來一滴口水，好吧雖然不能和自己配對，但挺好吃的。
「對。」李子苦笑，從小到大他的名字被笑了不止多少次，畢竟一開始起的就很隨便，姓李的兒子，就叫李子。
「李子，簡單好記。」清雲師父把藥湯遞了過來。
「快喝吧，你算是有福緣的，能從南蠻部落跨十萬大山，順黑水漂來，身上也只不過只是一些皮肉傷。」
「南蠻部落？蠻人啊ヽ(￣д￣;)ノ！他不會吃人吧！」獻聽到師父說起南蠻部落後一下子鑽到了其身後。
「李子啊！是我救的你，你可別吃我啊ヽ(￣д￣;)ノ。我長的雖然嫩，但吃起來是酸的。」獻緊緊地抱住師父，一張小臉埋在衣服後面，發出嗡嗡的聲音。
清雲師父搖了搖頭，道袍似通靈般，將獻推了出來。
「你這傢伙，名字都忘了，稀奇古怪的故事記得倒挺多的。」
「南蠻部落眾多，吃人的還是少數，況且他身上穿著素袍，是南蠻常見的祭祀服飾，是被獻祭的祭品，更不可能吃人。」
「李子，雖不知你到底是南蠻何部，但既然跨了十萬大山，也就不必擔憂再被抓回去了。」
清雲看著李子手捧著湯藥，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南蠻部落眾多，活祭種類更是繁多，挖心掏肝最是常見。像李子這樣十一二歲的童祭，自小便受盡折磨洗腦，能逃出來實屬少見，又是一可憐的孩子。
清雲想到這裡，眼睛又看向了一旁活潑的獻。
「李子，不知你可願入我雲清觀，認我為師？」
獻在聽到李子不會吃人後就又湊到了他的面前，正要說話時，聽到了師父的言語，頓時笑眯眯地急切開口。
「快答應，快答應吧，李子。師父可好了，而且還有桂花糖吃，你要是答應了，我就有小師弟了！」
李子本就無依無靠，面對清雲的邀約他自是不會拒絕，但看到獻的急切，一時間竟分不出到底是誰在收徒。
「多謝師父，李子願意。」李子剛想要起身拜謝，卻被清雲按了回去。
「不必多禮。」
「呦吼！呦吼！我終於是師姐了！李子師弟，哈哈哈。」和李子清雲的平靜不同，獻上竄下跳地甩著木枝，頭上的丫髻一晃一晃的。
師父看著獻得瑟的樣子，搖了搖頭，這場收徒感覺更像是獻的獨角戲。
「李子，雲清觀里除了我和獻外，還有你大師兄吳應和二師姐段妤。他們兩個一個不常出屋，一個不常回觀。到時見了，再介紹。你現在好生養著，雖無大礙，但畢竟還是要多加調養。」
清雲揮了揮手，示意獻離開，一旁的獻嘟著嘴巴。
「師父，我還想陪著小師弟嘛，我看著他喝藥，你一個人出去吧。」
清風扶額苦笑，「你這小妮兒，前些日子還粘在我身上，李子一來你就拋下我了，也罷也罷，我先走了，你可別太打擾師弟恢復了。」
「知道了，知道了。」獻笑眯眯地推著清風出了茅屋門。
「師父你去忙吧！」
李子看著獻揉推著師父出門，嘴角掛起了一絲輕鬆的笑，這種溫馨的場景讓他莫名安心，低頭看向了手中的湯藥，褐色中泛著一絲綠意，單看著就一股苦味翻騰而起。
看了半天，還是無法下嘴。
「小師弟，快喝吧，師父說過，藥涼了會更苦的。」
獻搬著小板凳坐在一旁，看著李子皺著眉頭遲遲不敢下嘴的樣子。
「喏，桂花糖。我第一次喝藥的時候也很苦，師父給了我塊桂花糖，喝完再吃就不苦了。」
看著一個小娃娃在他面前哄著自己，李子突然笑了一下，沒想到自己還會被一個小娃娃照顧。
「沒有，一點也不苦。」
說著，一仰頭就吞下去，只要我夠快身體就不會有反應。李子猛地仰頭，還未吞下，苦味宛如隕石落地，瞬間在味蕾上炸開。
「噗。」湯藥噴泉在空中優雅落下，形成細密的苦味水霧。
怎麼會這麼苦？李子整個人都覺得麻木，好像有人拽出了他的舌頭在上面用錘子猛砸下了噬骨釘，而每一顆噬骨釘還都是苦膽為原料做成。
又苦又麻又痛，下一秒就要升仙的苦楚感。臥薪嘗膽都沒這麼苦啊！
「嗨呀，小師弟，我就說很苦吧，湯藥都浪費了，我去找師父再煮一份吧。」
「不不不。」李子立刻阻攔，他可不想再體驗一次苦到極致的感覺。
「師姐啊，我不想喝藥了。」李子生平第一次對著個小女孩撒嬌，有些羞恥地臉紅，但一想起那味道，他還是忍下了這微不足道的羞恥感。
獻一聽師姐的稱呼，圓乎乎的小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
「這樣不好吧，師傅說了喝藥能補你的元氣。」
肉乎乎的小手有些糾結的繞來繞去。
「小師姐，師父也都說我是皮外傷了，皮外傷的話，不喝藥也能好，雖然是慢了點，但小師姐啊，藥實在是太難喝了。」
「求你了，這是我們的小秘密。小師姐～」
李子拽著獻的手臂晃悠著，臉上的潮紅越來越明顯。
「小秘密。我們的秘密？」獻捏著自己的下巴，欺騙師父是不好的，但共同的小秘密。嗯～，小師弟身上的傷是皮外傷，瞞著師父也沒什麼大問題吧。
「好吧，那就不喝了，師父熬的藥又苦又難喝。喏，桂花糖。」
「啦啦啦啦啦，唱高歌，原無變，雲千姿，生歡樂，死無哀，命數無定千層轉啊，是個小人兒想快活，啦啦啦啦啦啦。」
扎著雙丫髻的小姑娘哼著歌，手裡揮舞著木枝，一蹦一跳地沿著溪邊走。
水面被陽光反射得波光粼粼，小女孩晃悠著枝丫挑撥起水花。
一條長長的布條被挑了起來。
小姑娘仰頭看向遠處，水草掩密下，白花花的大腿順著水波起伏。
「啊ヽ(￣д￣;)ノ！師父快來！又漂來一個！」
小姑娘雙手握成喇叭狀，大聲向後喊。
……
污穢成海，混濁不堪。
翻湧波濤都粘膩沉重，就在這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污海之上，一縷輕飄飄的清氣於空中飄蕩。
顯得格外刺眼，是這片骯髒世界上的唯一清潔。
又是這個夢，這是第幾次了。
一成不變的天地，一望無際的污濁。
清氣像人一般吐出一縷煙霧，似是嘆息。
不知從何時起，李子便一直重複的夢到這裡。從一月一次，到一周一次再到現在幾乎是一天一次。
在夢裡，他化為清氣，遊蕩在污濁天地間，起初，還有三分興致，如今卻早已厭煩這不變的場景。
有時，甚至會為了逃離此處，而選擇熬夜。可沒想到，他不僅沒能擺脫該夢，反倒還穿越到了異界。歷經了一次逃難。
三天時間，他不吃不喝，不睡不休，像機器一樣在這片林子裡重複跋涉，眼裡只有綠色的樹。
好不容易在這片綠色里，看到了一道小溪，正要喝水時，卻累得一頭栽了下去。
命也，李子晃悠輕飄飄的身子，像鬼一樣。越想逃離越深陷其中，死在夢裡應該會少些苦痛。只可惜，穿越到了異界，還沒看上兩眼就死了。
正當李子靜待死亡時，一成不變的污海，開始翻湧，一葫蘆乘波而來。
那葫蘆，老久泛黃，身上滿是污穢，唯有那葫蘆嘴泛著一點綠意。
咦？李子被這景象打破了賢者模式，好奇心瞬間占據了上風，這夢可從來沒有過變化，這葫蘆是怎麼回事？
清氣緩緩降落，那髒污的海水，像是遇到了天敵一般向後退去。
與此同時後退的海水夾雜著那葫蘆，馬上就要消失在這大海深處。
李子一個前沖，細長的身軀，拽住了葫蘆嘴，向外拔。
頓時，海面翻湧，一層層浪涌而來，充盈天地間，可都在面臨他時，一個翻滾分浪散開。
唉喲，哎呦。李子使出來了吃奶的力氣，這夢果然有古怪！
那葫蘆被巨浪裹挾著，海水像瀝青一般死死地黏著葫蘆，不肯放手。
我不信了，李子猛然發力，周遭一縷縷煙氣升騰而起，在周圍幻化成風。
呀！吼！
啵的一聲，葫蘆被拽的飛起。
……
「我就說我能拔動！」
李子一個激靈，抖動著身軀，睜開了眼。
「拔什麼啊？」
一根樹枝輕輕地戳著他的臉，青色道袍，梳著丫髻，粉雕玉琢的小臉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正好奇地看向李子。
李子抱住被子，向後縮去。
「這…這又是哪？」李子已經麻木了，怎麼每次醒來都是不同的地方啊。
「這是雲清觀。」小姑娘湊上前來，丫髻晃悠著。
「是我在河邊發現了你，師父把你給拖到觀里的。」
「我叫獻，我也是在河邊被師父發現帶到觀里的，真有緣啊！不過我是在北邊的赤水，你是在南邊的黑水。就差一點點。」
女孩像倒豆子一般，不停歇地說了一大串。
「你該不會也忘了自己的名字吧！」
女孩說到這裡眼睛亮晶晶的，還沒等李子回答，就接著說。
「師父說你也是祭品逃出來的，我叫獻，你叫就祭吧。剛好是一對。嘻嘻。」
李子聽的一臉黑線，總感覺這兩個名字都不怎麼吉利。
「獻！別搗亂。」
人都說聲音是人的第二張臉，這句話所言非虛，起碼此刻這道聲音儒雅又溫和。
端著湯藥的俊俏道士推門而入，面如冠玉，目似星辰，活脫脫一神仙人物。
李子看向道人，那小女孩口中的師傅竟這般年輕，和他腦補的鶴髮童顏老頭格格不入。
那道人來到床前，把湯藥放在一旁，手輕輕搭在李子手腕出，微笑著輕聲說道。
「貧道清雲。小傢伙，身體並無大礙。可知道自己叫什麼？」
一旁的獻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一臉期待地看著他，不過大概是期待李子說不知道。
看著獻那眼神，李子感覺有些怪異，忙不迭地說：「李子，我叫李子。」
「李子？是吃的那個李子嗎？」小姑娘捏著自己的嘴唇，嘴角留下來一滴口水，好吧雖然不能和自己配對，但挺好吃的。
「對。」李子苦笑，從小到大他的名字被笑了不止多少次，畢竟一開始起的就很隨便，姓李的兒子，就叫李子。
「李子，簡單好記。」清雲師父把藥湯遞了過來。
「快喝吧，你算是有福緣的，能從南蠻部落跨十萬大山，順黑水漂來，身上也只不過只是一些皮肉傷。」
「南蠻部落？蠻人啊ヽ(￣д￣;)ノ！他不會吃人吧！」獻聽到師父說起南蠻部落後一下子鑽到了其身後。
「李子啊！是我救的你，你可別吃我啊ヽ(￣д￣;)ノ。我長的雖然嫩，但吃起來是酸的。」獻緊緊地抱住師父，一張小臉埋在衣服後面，發出嗡嗡的聲音。
清雲師父搖了搖頭，道袍似通靈般，將獻推了出來。
「你這傢伙，名字都忘了，稀奇古怪的故事記得倒挺多的。」
「南蠻部落眾多，吃人的還是少數，況且他身上穿著素袍，是南蠻常見的祭祀服飾，是被獻祭的祭品，更不可能吃人。」
「李子，雖不知你到底是南蠻何部，但既然跨了十萬大山，也就不必擔憂再被抓回去了。」
清雲看著李子手捧著湯藥，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南蠻部落眾多，活祭種類更是繁多，挖心掏肝最是常見。像李子這樣十一二歲的童祭，自小便受盡折磨洗腦，能逃出來實屬少見，又是一可憐的孩子。
清雲想到這裡，眼睛又看向了一旁活潑的獻。
「李子，不知你可願入我雲清觀，認我為師？」
獻在聽到李子不會吃人後就又湊到了他的面前，正要說話時，聽到了師父的言語，頓時笑眯眯地急切開口。
「快答應，快答應吧，李子。師父可好了，而且還有桂花糖吃，你要是答應了，我就有小師弟了！」
李子本就無依無靠，面對清雲的邀約他自是不會拒絕，但看到獻的急切，一時間竟分不出到底是誰在收徒。
「多謝師父，李子願意。」李子剛想要起身拜謝，卻被清雲按了回去。
「不必多禮。」
「呦吼！呦吼！我終於是師姐了！李子師弟，哈哈哈。」和李子清雲的平靜不同，獻上竄下跳地甩著木枝，頭上的丫髻一晃一晃的。
師父看著獻得瑟的樣子，搖了搖頭，這場收徒感覺更像是獻的獨角戲。
「李子，雲清觀里除了我和獻外，還有你大師兄吳應和二師姐段妤。他們兩個一個不常出屋，一個不常回觀。到時見了，再介紹。你現在好生養著，雖無大礙，但畢竟還是要多加調養。」
清雲揮了揮手，示意獻離開，一旁的獻嘟著嘴巴。
「師父，我還想陪著小師弟嘛，我看著他喝藥，你一個人出去吧。」
清風扶額苦笑，「你這小妮兒，前些日子還粘在我身上，李子一來你就拋下我了，也罷也罷，我先走了，你可別太打擾師弟恢復了。」
「知道了，知道了。」獻笑眯眯地推著清風出了茅屋門。
「師父你去忙吧！」
李子看著獻揉推著師父出門，嘴角掛起了一絲輕鬆的笑，這種溫馨的場景讓他莫名安心，低頭看向了手中的湯藥，褐色中泛著一絲綠意，單看著就一股苦味翻騰而起。
看了半天，還是無法下嘴。
「小師弟，快喝吧，師父說過，藥涼了會更苦的。」
獻搬著小板凳坐在一旁，看著李子皺著眉頭遲遲不敢下嘴的樣子。
「喏，桂花糖。我第一次喝藥的時候也很苦，師父給了我塊桂花糖，喝完再吃就不苦了。」
看著一個小娃娃在他面前哄著自己，李子突然笑了一下，沒想到自己還會被一個小娃娃照顧。
「沒有，一點也不苦。」
說著，一仰頭就吞下去，只要我夠快身體就不會有反應。李子猛地仰頭，還未吞下，苦味宛如隕石落地，瞬間在味蕾上炸開。
「噗。」湯藥噴泉在空中優雅落下，形成細密的苦味水霧。
怎麼會這麼苦？李子整個人都覺得麻木，好像有人拽出了他的舌頭在上面用錘子猛砸下了噬骨釘，而每一顆噬骨釘還都是苦膽為原料做成。
又苦又麻又痛，下一秒就要升仙的苦楚感。臥薪嘗膽都沒這麼苦啊！
「嗨呀，小師弟，我就說很苦吧，湯藥都浪費了，我去找師父再煮一份吧。」
「不不不。」李子立刻阻攔，他可不想再體驗一次苦到極致的感覺。
「師姐啊，我不想喝藥了。」李子生平第一次對著個小女孩撒嬌，有些羞恥地臉紅，但一想起那味道，他還是忍下了這微不足道的羞恥感。
獻一聽師姐的稱呼，圓乎乎的小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
「這樣不好吧，師傅說了喝藥能補你的元氣。」
肉乎乎的小手有些糾結的繞來繞去。
「小師姐，師父也都說我是皮外傷了，皮外傷的話，不喝藥也能好，雖然是慢了點，但小師姐啊，藥實在是太難喝了。」
「求你了，這是我們的小秘密。小師姐～」
李子拽著獻的手臂晃悠著，臉上的潮紅越來越明顯。
「小秘密。我們的秘密？」獻捏著自己的下巴，欺騙師父是不好的，但共同的小秘密。嗯～，小師弟身上的傷是皮外傷，瞞著師父也沒什麼大問題吧。
「好吧，那就不喝了，師父熬的藥又苦又難喝。喏，桂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