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小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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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安一言不發,因為他知道她可能在思考什麼,下一秒一定不會再猶豫。

  「我看見她了,她知道我對她…所以才來找我,我會幫她,但光靠我一個人沒有辦法,我太弱了,哥哥,你會幫我,對嗎?」

  終黎玄十分的漂亮,和那個女孩一樣,在終安突然湧起的記憶里,黎玄曾將她帶到家裡,失去家人的孩子十分渴望愛,即使這種愛是扭曲以及錯誤的。

  他思忖,反正又不是真實的,只要能逃出去,又有何不可。

  「可以,我幫你。」

  黎玄面部表情緩和了很多,鬆了一口氣。

  「對了,我是和另一個傢伙走散了,他是個膽小鬼,明明很害怕不是嗎?卻非要跟過來,還說什麼我救過他,怎麼可能!?我懶得多管閒事。」

  她抱起那具屍體,感覺很輕很輕。

  終安自覺讓開,任其走向客廳,看她平穩放在沙發上。

  「你下一步計劃是什麼?我需要做什麼準備?或者是先去找那個和你走散的人?」

  黎玄說了很多,心裡也不好受:「不,哥哥。到時候我會告訴你,雲恆也說她很想見你。」

  她又言語「哥,我不是有意將你拉扯進來的,你會怪罪我嗎?」

  終安溫柔地看著她回答「當然不…」個鬼,本來不管別人的事,我不過只是個NPC而已,人間邊角料你懂嘛。

  「哥,去睡一會兒吧。快到時間了我會叫你的,還有遇到她不要表現出奇怪的樣子。」

  終安剛要走「對了,那你之前都是怎麼解決的,你難道不會害怕?」

  她搖了搖頭,意味深重「不,哥哥,你會比我先死,無論是在任何地方,你的心臟都會先我一步停止跳動。」

  「不過…這次很奇怪,你居然會問我這些,你每天都很忙很累,我都知道。我沒辦法救你,我嘗試了很多次,但每次伸手一探鼻息,你的呼吸都早已停止,嗯…現在看來,再來一次沒準可以。」

  我們按照老規矩,互道晚安,就像在一起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兄妹,我唯一的家人。

  他喃喃自語「一會見。」

  .

  「哥,醒醒。你還好嗎?有沒有什麼身體不適的地方?」

  他驟然一驚,緩緩抬起眼帘,揉了揉眉心「啊,這麼快?」

  「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是啊,我還活著,不過你只要在外面叫我就可以,我睡覺不死。還是說……你很害怕那個朋友?其實你和我說的話,我能理解,畢竟那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人類對同類的死亡感到害怕,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她呢喃細語「不是,哥。我之前不是說過她很想見你嗎?說白了雲恆也很想見我,當然我也很想見她,只不過她看見我有一點點激動。」

  黎玄拿著手機,屏幕光照向終安:

  「激動到想要殺了我,雖然她的長相很治癒我,但是…我希望她不要一上來就跟我親熱,雖然我也很想,可是,我對疼痛感十分有感覺,我害怕我到時候會暈厥過去,恐怕等我再醒過來……。」

  外面傳來悅耳的哼聲,來回踱步。

  終安連忙坐起來,黎玄小心翼翼貓著身子將門打開一條縫,朝他招手。

  他問「她在幹啥?」

  「在慌張,因為又回到這裡了,她在重複之前的一切,這個時間點,雲恆還沒死。她瘋了,所以選擇自殺來結束生命,她和其他人在網上成立了靈異事件調查小組,他們根本不相信鬼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至於為什麼出現現在這種局面,很遺憾,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幹了些什麼。」

  終安下床走到門前,眯著眼睛也湊近看「我們要一直這樣下去?」

  「哥,你去吧。她只見過你一兩面,恐怕是想向你求救,對於她來說,能多一個是一個,反正我答應了,你不要同意就行,能避開的話就儘量避開。啊,差點忘了,跟我來的那小子就是這小團體的一員,叫陳溯,人很瘦,弱不禁風的。」

  他趕忙問「我現在出去打得過她嗎?雖然是個小女孩,可…你怎麼能保證她不會殺我,無辜的我就這樣死了的話,我親愛的妹妹你不會想我嗎?想我想得吃不下飯?」

  黎玄立刻脫口而出「咦?不會哦,哥哥。」

  終安嘴角抽了抽,討厭的小屁孩。


  「那你讓開,我要出去。」

  終黎玄特意提醒他「哦,好。記住注意表情,要是你感到害怕,被她發現的話就完了。」

  他嘁了一聲,將門打開又關上,須臾之間,身後的房間內漆黑一片,靜得出奇。

  客廳站著人,那女孩聞聲看過來,四目相對,那長相他莫名覺得很眼熟。

  「那個,你,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終安上演了奇葩的搭訕方式,他深感汗顏,八成還被以為是個神經病,也算是一夜之間身敗名裂了。

  他手足無措,那上下打量的目光在終安身上一個來回結束。

  「原來是你啊,你好,我是白愉翼,穿著運動服的那個,還記得嗎?你可能根本沒有留意,不過我認識你。」

  「什麼?」終安低垂的眼瞼抬起,感到震驚,在來這裡之前是有一個「想起來了,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其他人呢?」

  「抱歉,我不知道怎麼回事,記不起來了,不過我們應該有聚過,跟我一起的那個女孩子,她膽子有點小我們走丟了,你現在打算去哪裡?」

  「我…那個先找人吧。」

  白愉翼點頭,隨後謹慎地環顧這裡「是啊,不過這附近有危險,先出去再說。」

  闃然的縫隙中,眼眸左右游移,發覺離開的那兩道身影,放鬆下來的終黎玄呼出繃緊的氣,坐在地上靠著門「哥,我求你了。」

  .

  「奇怪,我渾身感到很冷,走路都輕飄飄的,在這裡待久了我都快忘記自己姓什麼了。」白愉翼穿著衣服,卻還是不覺得暖和「對了,你在哪裡拿到的?我也想找找看有沒有可以防身的工具。」

  終安肩上扛著鏟子,俯視著矮自己足足整個頭的同伴「你說這個?我也不知道,一醒來就有了。」

  「……還記得嗎?有個喜歡靈異的小組,咱們就是那群閒得蛋疼的傢伙。經過調查得到消息,這裡曾經出過命案,死者是個年齡不大的小姑娘,一個瘋狂的追求者找到了她,甚至連續很多個夜晚敲擊著她的房門,被多次拒絕之後將她殺害,他一會兒就要來了!」

  「我——我不能回去,他拿著斧頭,會砸斷那岌岌可危,搖搖欲墜的門。對方是一個腳上有殘疾的人,是個瘸子,他的妻子和孩子死於一場車禍,是酒駕,那人是個嗜酒如命的酒鬼,酒是罪魁禍首,但也是麻痹神經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瘋了,並看上了跟自己妻子有幾分相像的人,但他同樣不相信那人已經死亡,她的屍體被抬了出去,身上沒有內外傷,警方卻兀自對外公布是自殺,我懷疑該不會是嚇死的吧。」

  「還有……我現在要去找蠟燭,那家人只有一個孩子待在那裡。說實話,這裡因為死過人又是離市中心很遠的郊區,所以住戶非常少,但那孩子的崩潰值還在增加,而在這個世界只要有光就能活下去,哪怕一點點,我需要不停的做任務,因為我怕死。」

  終安突發奇想,問道「手機上的光也可以嗎?」

  「可以。」

  他口中不語,心內琢磨,是嘛?

  「握緊你手中的光,在這裡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我之前拿到一個打火機,現在也只剩下一點的油,用不了幾次了。」

  她從一個衣服里摸出一個打火機,看了一眼又放回去。

  接著說:

  「我們快走吧,這棟老式居民樓一共有七層,我們現在在五樓,切記!這裡不是現實,不要拿我們的思維方式去看待他們,這樣吧,我去下面的樓層,你去上面的。」

  終安欣然答應「行,我們到時候在這裡會合。」

  在樓梯口送別了那個叫白愉翼的人,他轉身沒有去往六樓的樓層,而是跑回了剛才來的方向。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那個走路一瘸一拐、一腳輕一腳重的男人就要來了,他拿著斧頭會砸開那道門,黎玄在裡面,她會代替那個女的。

  終安內心焦急,莫名其妙會覺得不舒服。

  家人,真的是家人的緣故嗎?

  就因為叫了聲哥?又不是妹控。

  ……我不是吧!應該不是…

  身處「海」的謎底,我那早就在謎面逝去的妹妹,……即便她不是真的。

  在那時,我並非沒有工作。

  「海」的光怪陸離是它的特色,他們好奇有關這裡的一切,所以也常常有沉入謎底的人,不信邪的傢伙們一個接著一個全都出現了崩潰的生命跡象。

  「這是最後一具…把他們全安排去火化掉。」我費力完擦著額頭上的汗,看著我的同事又拖著屍體過來,它已經高度腐敗,蛆蟲早已鑽滿全身,上面的眼珠子拉長伴隨著拖動幅度擺動。

  我的工作很簡單,就是清掃異物和上報「海」的變化,它就像是活的生物,如同海面一樣有波動,它是令人們敬畏恐懼和富有情感的,沒有規則的形態和臉孔,像人又不是人。

  負責的機構,則有一個可以出現在市面上的名字,另生物調查局,簡稱異常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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