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這?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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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駱平陽給自己擬定的主線,就是寫作。散文當然也是會寫的,但寫故事才有前途,就是寫小說。

  時間差不多了,估計要找的人家也該吃飯或者吃完了,再不去就太晚了。其實是正在吃飯的時候才是最佳的時機。前提是,不要趕在農忙,比如搶收搶種,那人家真的沒工夫搭理你,說不定還會趕你快點滾蛋。

  誰叫你沒有眼色呢。

  但好在現在不是,相反,近一個月內,其實都應該算是除過年外相對較輕閒的時候,早點和晚點兒都不行。需要抗旱除外。

  車子喀啦喀啦地響著,駱平陽直接找到了張百惠的家。這個張百惠就是駱平陽的同班同學,女同學。張百慧百般都是很普通,但有一點,她比較開朗,心性也夠穩,在女生里似乎都算是人緣不錯。只有這個名字,好吧,很容易聯繫到日本那個女明星。因此,張百惠也更容易引起男同學的注意。

  張百惠驚訝,又很快不驚訝了。「你咋來了?」「你咋找到的俺家?」

  駱平陽看著坐在一起吃飯的這家人,笑了笑,把裝著酥瓜的兜子取下遞給張百惠,笑呵呵地說:「找你有事啊,怎麼你家才吃飯啊?」

  「這是誰呀?」一位中年婦女也從屋裡出來,目光灼灼,打量著駱平陽。駱平陽趕忙應答:「路老師您好!我是張百惠的同學,叫駱平陽,家就是駱莊的,離這很近,有事來問問她。」

  這就是告訴路老師,咱不是莫名其妙來的,說了是附近哪個莊的,也就知道有多麼近了,就不用說咱說怎麼找到她家的,也包括怎麼知道她是路老師了。農村嘛,尤其是人口密度非常打的平原,誰還不能認識個誰啊,基本上都是多重交叉相互聯姻,就張百惠家所在的這個村子,就有好幾個駱莊的姑娘嫁過來,老的少的都有,包括駱平陽的小學同學和初中同學。

  張百惠這時插話道:「是俺同班同學,成績很好,擱俺班裡頭是前幾名。」前幾名她也不太清楚,反正大致的印象是成績不錯,反正不是第一名也不是第二名,反正她也不怎麼關心。

  路老師就是張百惠的媽媽,沒有放棄對駱平陽的狐疑和審慎,不過也還是招呼道屋裡坐,畢竟一句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那個,天氣熱,外邊涼快點兒,我就不進屋了,打擾你們吃飯,等張百惠吃好了,我就幾句話,一會兒就回去了。」

  張百惠笑著說:「其實我吃好了,那就坐在這院裡說吧?沒啥招待你的哈,可別見怪。」駱平陽哈哈一笑:「哪裡,是你太客氣了。」

  張百惠轉而問道:「你成績不錯啊,今年能考上不錯的大學吧?」她沒有說考上好大學,因為她真不清楚駱平陽的底子,印象中更多的是這個男生很耿直,說話很沖,沒有廢話,也不拐彎抹角。談不上好不好,反正她也不關心。駱平陽淡淡一笑:「馬馬虎虎吧,不過不重要了。」

  張百惠:「是啊,考過了,再說啥都沒用了。唉,我這成績差的,就更沒法說了。」她顯然是誤會了駱平陽真正的意思,不過也是駱平陽有意含糊其辭的,無所謂了,總不能上來就給個神轉折吧。

  駱平陽要趕時間,不能閒聊太久,就趕緊說:「張百惠,我估計,你這次的成績應該不超過三百六十分吧,而且肯定還會繼續努力,不知道你有沒有需要幫忙的?」直愣愣地說人家至多能考三百多分,顯得不太留面子,但這樣說是大致準確的,彼此都是同班同學,張百惠基本上班裡排名二十名上下,大考發揮往往還要差點兒,掉到二十五名不奇怪。

  實際情況是,他們這個班很奇怪,整體實力非常差,但卻有雙子星,即兩個特別突出的牲口,高考六百九十分他們倆正常發揮都是六百五十和六百四十的水平。這是八三年的高考,不是後世的,六百分都可以在全國高校隨便挑了。然後還有一個是無限接近六百分的傢伙,然後就應該是駱平陽了,跟駱平陽非常接近的還有一個胖子,一心就想考西安交大,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發瘋碰運氣成功。

  聽起來這個班很不錯是吧?對,也不對。可是,再往下看呢,就是陳廣輝那個水平了,勉強也許夠個最差的本科,跳崖式的分布。陳廣輝下面,小魚小蝦三兩個,可以忽略不計。能說一嘴的,總共加起來才十來個,那排名二十名的呢,連四百分也摸不到,甚至還差得遠。所以駱平陽也不算是瞧不起張百惠,何況他也不想拐彎抹角的。

  「是這樣,我也不瞞你說,我自己估計的分數是五百八十三分,實際分數出來誤差應該不會超過上下五分兒。但考完了我發現自己才清醒了,很多知識點看得更清楚,各種題型和應用工具反而更明白。所以,我如果重新考一遍的話,應該能超過六百三十分。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幫上你一點,比如,我準備把各科都整理一遍,其中包括知識點、內在邏輯、題目分型及簡要解答程序,也包括各種典型的錯題和分析。作為對高中時代做個最後總結。我想,我整理出來的東西應該對你有點用。」

  這就是先撂底牌,沒辦法啊,自己有求於人,總是得付出點什麼。不然,人家憑什麼鳥你?而且,駱平陽也不想占人家便宜。

  不等張百惠有所反應,駱平陽又急著說:「我也有事想請你幫忙。我準備大量地寫稿子,但是,正式的投稿,人家編輯部是有要求的,必需要帶方格的稿紙,可我沒地方弄到。我知道可以去縣裡和地區買到,但我現在沒有錢,準確地說是只有寄出兩次掛號的錢。我也不想跟我爹要這個錢,其實他也沒有,因為買稿紙又不光是買稿紙,還有來回的車票錢,另外,他也不會同意我選擇寫作,只想著讓我上大學。現在我爹正在到處借錢呢,準備等我拿到通知書就差不多該用到了,可我不能跟我爹要錢,也不願意跟他要這個錢。」

  張百惠笑了:「我相信你的成績真的很好,也相信你的總結很有用,特別對我這樣成績差的學生來說。我就是好奇,想問一下,你要寫什麼樣的作品啊?」這個女生不是非常世故老練,就是思路特別清奇。我跟你談生意呢,你居然要跟我討論作品?

  「是長篇小說,只有中長篇小說才有一定的文學地位,而且以長篇為主。你也知道,茅盾文學獎的獲獎作品,只可能是長篇小說。我倒不是說一下子就要獲獎,而是真的就想寫長篇小說。其實,我也會同時寫一兩個中篇投出去,因為中短篇小說是每年都有一次評獎的,茅盾文學獎是兩年一屆,也可能是三年才有一屆。不怕你笑話,我感覺寫作好像是我的使命,在心裡翻騰,不寫出來就很難受,特別強烈。你感到好笑也不要緊,很正常,很多人都會對我說的話不理解的。」是怕張百惠覺得太不靠譜,不把自己的事兒放在心上,駱平陽也就多解釋了幾句,起碼說明,咱不是啥都不懂的瞎幾把寫著玩兒,是來真的。

  張百惠也不笑了,而是問:「我想問問你第一篇小說寫什麼樣的故事,不會是寫我們的高中生活吧?」

  駱平陽搖搖頭:「那怎麼會?高中生哪有生活,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有拼命學習了,天天就是聽課做題考試,還有各種糾結和不安。中學生的題材太單薄,是很難撐起長篇小說的。」駱平陽當然不會說寫中學生小學生也有不同的寫法,至少寫成少兒文學,甚至擴展成家庭教育和代際關係,折射社會變遷等各方面的影響寫,主要是厚度足夠,思想性必須要融進文學性,還要加上舒適的閱讀感。這些跟張百惠說沒啥用,一不小心就成了誇誇其談了,問題咱是有真東西的人啊。

  即便是張百惠也寫小說,同樣未必需要給她說的太深入。男人跟女人在一起,深度還是要把握的。咳咳,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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