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中流砥柱
時光荏苒。
四年後，深城，神華集團旗下分公司神華智能，技術研發部，總監辦公室。
一位職場麗人坐在寬敞明亮的房間中央，背後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她身穿一套剪裁合體的淺灰色職業套裝，內搭一件簡潔的白色襯衫，既顯得專業又不失女性的優雅。胸前溝壑處，垂著一張金色的工牌，工牌照片上的少女目光堅毅，嘴角含笑，下有一行小字，2026天驕少年。
咚咚咚，敲門三聲響。
「請進！」
清冽的聲音透漏著威嚴。
「淺溪姐，您找我啊。」
一個穿著格子襯衫的眼鏡男走了進來，直愣愣地走到辦公桌前。
她的手指在鍵盤上停了下來，微微皺眉，瞟一眼眼鏡男，坐直了身子。
「黃有為，我說過多少次了，工作的時候要稱職務。」
「噢噢，我忘了。塗總監，您找我啊。」
「嘞，你報上來的項目計劃書我審閱過了，技術方案和項目進度規劃我提了修改意見，你儘快落實。」
「再就是Q3的部門OKR，我做了整體規劃，你下去後組織團隊成員拆解任務，和我保持對齊。」
「還有，你們項目這次有兩個新人加入，注意做好新人培養計劃，幫助他們儘快融入團隊。」
塗淺溪接連布置工作，眼鏡男連連應聲。
「就這些，你去忙吧。」
黃有為點點頭，卻沒有挪步。
「還有事？」
黃有為撓撓頭，略帶侷促地說：「您這不是剛升技術總監嘛，我和龔雪、齊鳴他們幾個主管一商量，大家都想給您慶祝慶祝，畢竟我們都是您一手帶出來的嘛。」
「少扯這些沒用的，我提拔你們，那是你們有能力、有擔當，主管的位置承上啟下，不是誰都能坐的。」塗淺溪輕斥一句，靜靜地盯著黃有為，看得他心裡直發毛。
「不過部門確實該組織一次團建了，你去找HRBP小韓，就說是我的意思，好好策劃一下，打個報告上來，我來簽字。」
次日，神華智能，技術副總裁楊敏政辦公室。
「楊總，您找我啊。」
「噢，小塗啊，你來得正好，坐...」
稍微客套幾句，楊總神情一肅，拋出一個話題。
「小塗啊，你對咱們神華智能近年在市場上的表現，有什麼看法？」
「呃，可能我說話有點不好聽哈，我覺得咱們公司近年來的表現，可以用一句話概括----守成有餘，進取不足。」
「哦！」楊總眉頭一皺，「詳細展開說說！」
塗淺溪微微後仰，稍微整理思路，侃侃而談。
「六年前，即2022年，當時國外的ChatGPT橫空出世，不斷推陳出新，給了世界一個大大的震撼。」
「24年，人工智慧領域展現廣闊前景，包括咱們神華在內的不少科技大廠紛紛押注人工智慧賽道，那種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界，猶在眼前。」
「26年，我剛加入集團，被分配到咱們神華智能。經過兩年的殘酷廝殺，市場上只有十幾家人工智慧產品留存下來，其中我們神華的鴻蒙AI平台以及相關衍生產品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28年，市場競爭到達白熱化階段，大部分科技大廠出局退場，或者轉而退守次一級的垂直細分市場；同時，月球背面、心臟跳動這兩家友商異軍突起，漸漸和咱們神華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現在，2030年，雖不時有後起之秀加入戰團，但市場上整體依然維持著三超多強的局面。然而咱們神華在第一梯隊中漸落下風，『月心神』的次序排名也漸漸形成共識。」
「恩，小塗的認識還是很客觀的。」楊總點頭表示讚許，隨即嘆了口氣：「優勝劣汰，這個賽道沒有永遠的王，一不努力就落後啊。」
楊總右手食指無意識地叩著桌面，塗淺溪知道他的小習慣，這是在組織語言，便安靜地等他繼續講話。
「如你所言，近年來，神華漸漸掉隊，是不爭的事實。」
「昨天，集團總部開了一場大會，吵吵鬧鬧，大BOSS親自講話，一錘定音統一了思想：堅守戰場，不當逃兵，破釜沉舟，一定要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這個任務自然要落到咱們神華智能頭上，我想了又想，辦法就兩個字：ALL IN。」
「公司將集中資源，抽調精幹力量，研發新一代人工智慧平台——盤古。」
「這將是一個充滿挑戰、複雜度極高的大型項目群，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哇。」
「小塗啊，你進公司四年，成長迅速，如今是全公司，不，全集團最年輕的技術總監，不愧是天驕少年，我很看好你喲！」
「現在，組織上想給你加加擔子，盤古項目群的最高負責人，有沒有信心？」
塗淺溪靜靜地坐著，目光平靜無波，良久，輕聲吐出一句：「有！」
「好！」楊總一拍桌子，「來，我們詳談！」
一個半小時後，二人結束交談。
塗淺溪告辭，楊總送她到門口，又補了一句：
「小塗啊，咱們公司的制度你是知道的，項目負責人制，你接了這個任務，在盤古項目群內，你就是最高決策者，無人能掣肘，你定了大方向，連我也不能干涉。」
「感謝您的信任，我會儘快摸清脈絡，做一份項目規劃出來給您過目。」
「好，我等著看。」
楊總送走塗淺溪，回到辦公室，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如釋重負。
咚咚咚，又是敲門三聲響。
「進來！」楊總喊了一聲，然後就看到自己的心腹——高級技術總監翟淘鬼鬼祟祟地鑽了進來。
楊總在他面前就不端著了，繼續喝水，隨口問道：「老翟啊，找我有事？」
「老大，我打聽個事啊。」翟淘滿臉堆笑，「我聽說咱們公司要上馬盤古了，嚯，這可是塊硬骨頭啊。」
「打住！」楊總輕拍一下桌子，神情玩味，「昨天集團才開的會，你小子消息還蠻靈通的哈。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麼，告訴你，別想啦，盤古負責人已經另有其人了。」
「誰？老薛？還是老許？」
「哼，我一杯茶都沒來的及喝完，你小子就掐著點進來了，我不信你心裡沒數。」
「難道真是塗淺溪？？」
楊總繼續喝茶，滋溜滋溜，不答話，這就是默認了。
「別呀！老大。」翟淘焦急之下，口不擇言，「她才進公司幾年啊，玩得轉盤古這種高端局嗎？」
「老翟，說話注意分寸！」楊總眼睛一眯，臉上多了幾分不快，「人家也是總監好吧，我記得她晉升答辯的時候，你也參與評價了，當時是全票通過，對吧？」
翟淘噎住了，這一記迴旋鏢，好痛。
他想了想，換了個思路，開始打感情牌。
「那我也不差呀，我是高級總監，帶過多少項目啊，怎麼就比不過她了？」
「老大，你也考慮考慮我啊，我跟你十幾年了，指哪打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一直升不上資深，我著急啊。」
老兄弟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楊總也只能實話實說了。
「老翟，你的情況我是知道的，這次是真沒辦法。」
「你別看小塗年輕資歷淺，你看看人家脖子上掛的牌牌，和你是一個顏色嗎？」
「你搞清楚好吧，人家是天驕少年，集團大BOSS親自關注的，每年的工作表現都要單獨匯報的，你懂不懂這四個字的含金量啊？」
「實話跟你說，這次是集團大BOSS親自點將，我也只是順水推舟。」
「你先回去吧，等有機會再說。」
...
半個月後，會議室，盤古項目群首次項目預研評審會議。
塗淺溪當仁不讓主持會議，技術副總裁楊敏政、資深技術總監薛向東、高級技術總監許闊成、高級技術總監翟淘均參會。
「自ChatGPT橫空出世，AI大模型逐漸取代傳統的機器學習方法和深度學習方法，這是潮流，也是共識。」
「我們暫且不談AI大模型的廣泛應用場景，先著眼大模型的基礎能力來分析。」
「就目前來講，決定大模型基礎能力上限的因素，無外乎數據、算法與算力三者。」
「就『月心神』三家而言，月球背面是一家純AI公司，技術人員幾乎全是AI領域專家，他們家的算法最先進最高效；心臟跳動旗下業務領域最廣泛，在收集數據方面得天獨厚，他們家的數據深度廣度和質量優勢明顯；而我們神華智能背靠集團，資金最為雄厚，因此我們擁有最強勁的算力。」
「這三者密不可分、相輔相成，往往是最短板決定了大模型的能力上限，這也是『月心神』中任何一家均無法對其餘兩家造成壓倒性優勢的原因。」
「一直以來，AI領域從業者都在嘗試，通過儘可能少的數據和算力來實現能夠儘量複雜高效地描繪和推理世界規則的算法，以期在巨量堆砌數據和算力的條件下，能夠訓練出更加智能的算法，這就是咱們業內俗稱的大力出奇蹟。」
「比如在圖像處理領域，引入大規模檢索方法的輕量化擴散模型可以在沒有大規模文本-圖像對數據集的情況下進行訓練，從而減少對數據的依賴，有效提升訓練速度，降低計算成本。」
塗淺溪講到這裡，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切到下一張PPT。
「這是我的一篇未發表論文，《數據萃取模型在大模型框架下的應用研究》。」
「這篇論文的核心思想是，通過建立一種預處理模型，對數據集進行推理、衍生、抽象，從而大幅度提高數據精度和訓練效率，削減算力消耗。這種數據集預處理過程，我定義為萃取。」
「相關理論我已經做了技術預研，若干具體方法已經在專利申請過程中，同時在若干領域已經取得了初步的成果。」
眾皆譁然，盯著PPT上展現的部分論文內容，目不轉瞬。
「就像氫彈要用原子彈點燃，我們先建設數據萃取模型這枚原子彈，然後用它點燃盤古大模型這枚氫彈。」
「我斷言，這將是我們神華的新一代盤古AI對友商的同類產品形成絕對領先優勢的關鍵。」
「這也是我有信心帶領大家，共同完成盤古項目群的底氣。」
塗淺溪立於台前淡定掃視全場，霸氣外露。
「下面，我對盤古項目群作如下部署。」
「盤古項目群將根據項目方向和作用細分為三類十個子項目，A類項目建設通用基礎能力，B類項目根據不同的輸入數據類型形成中間層能力，C類項目針對重點應用場景形成交互服務能力。」
「項目代號盤古-A01，A類項目，項目經理龔雪，負責數據萃取模型的建設與優化。」
「項目代號盤古-A02，A類項目，項目經理齊鳴，負責基礎模型的預訓練與微調。」
「項目代號盤古-B01，B類項目，項目經理郁如松，負責語言大模型的封裝與疊代。」
「項目代號盤古-B02，B類項目，項目經理葛亮，負責音頻大模型的封裝與疊代。」
「項目代號盤古-B03，B類項目，項目經理樊興武，負責視覺大模型的封裝與疊代。」
「項目代號盤古-B04，B類項目，項目經理黃有為，負責多模態大模型的封裝與疊代。」
「項目代號盤古-C01，C類項目，項目經理田春，負責金融AI的調度與優化。」
「項目代號盤古-C02，C類項目，項目經理趙聰，負責通信AI的調度與優化。」
「項目代號盤古-C03，C類項目，項目經理劉小峰，負責智駕AI的調度與優化。」
「項目代號盤古-C04，C類項目，項目經理薛鵬，負責代碼AI的調度與優化。」
啪啪啪...
楊敏政帶頭鼓起掌來，所有與會人員都接連鼓掌。
薛向東一邊鼓掌，一邊自我調侃：「長江後浪推前浪啊，咱們都老嘍，以後公司的中流砥柱，還得看塗總監的了。」
翟淘滿嘴苦澀，言不由衷地附和：「是啊，中流砥柱，不愧是中流砥柱。」
四年後，深城，神華集團旗下分公司神華智能，技術研發部，總監辦公室。
一位職場麗人坐在寬敞明亮的房間中央，背後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她身穿一套剪裁合體的淺灰色職業套裝，內搭一件簡潔的白色襯衫，既顯得專業又不失女性的優雅。胸前溝壑處，垂著一張金色的工牌，工牌照片上的少女目光堅毅，嘴角含笑，下有一行小字，2026天驕少年。
咚咚咚，敲門三聲響。
「請進！」
清冽的聲音透漏著威嚴。
「淺溪姐，您找我啊。」
一個穿著格子襯衫的眼鏡男走了進來，直愣愣地走到辦公桌前。
她的手指在鍵盤上停了下來，微微皺眉，瞟一眼眼鏡男，坐直了身子。
「黃有為，我說過多少次了，工作的時候要稱職務。」
「噢噢，我忘了。塗總監，您找我啊。」
「嘞，你報上來的項目計劃書我審閱過了，技術方案和項目進度規劃我提了修改意見，你儘快落實。」
「再就是Q3的部門OKR，我做了整體規劃，你下去後組織團隊成員拆解任務，和我保持對齊。」
「還有，你們項目這次有兩個新人加入，注意做好新人培養計劃，幫助他們儘快融入團隊。」
塗淺溪接連布置工作，眼鏡男連連應聲。
「就這些，你去忙吧。」
黃有為點點頭，卻沒有挪步。
「還有事？」
黃有為撓撓頭，略帶侷促地說：「您這不是剛升技術總監嘛，我和龔雪、齊鳴他們幾個主管一商量，大家都想給您慶祝慶祝，畢竟我們都是您一手帶出來的嘛。」
「少扯這些沒用的，我提拔你們，那是你們有能力、有擔當，主管的位置承上啟下，不是誰都能坐的。」塗淺溪輕斥一句，靜靜地盯著黃有為，看得他心裡直發毛。
「不過部門確實該組織一次團建了，你去找HRBP小韓，就說是我的意思，好好策劃一下，打個報告上來，我來簽字。」
次日，神華智能，技術副總裁楊敏政辦公室。
「楊總，您找我啊。」
「噢，小塗啊，你來得正好，坐...」
稍微客套幾句，楊總神情一肅，拋出一個話題。
「小塗啊，你對咱們神華智能近年在市場上的表現，有什麼看法？」
「呃，可能我說話有點不好聽哈，我覺得咱們公司近年來的表現，可以用一句話概括----守成有餘，進取不足。」
「哦！」楊總眉頭一皺，「詳細展開說說！」
塗淺溪微微後仰，稍微整理思路，侃侃而談。
「六年前，即2022年，當時國外的ChatGPT橫空出世，不斷推陳出新，給了世界一個大大的震撼。」
「24年，人工智慧領域展現廣闊前景，包括咱們神華在內的不少科技大廠紛紛押注人工智慧賽道，那種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界，猶在眼前。」
「26年，我剛加入集團，被分配到咱們神華智能。經過兩年的殘酷廝殺，市場上只有十幾家人工智慧產品留存下來，其中我們神華的鴻蒙AI平台以及相關衍生產品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28年，市場競爭到達白熱化階段，大部分科技大廠出局退場，或者轉而退守次一級的垂直細分市場；同時，月球背面、心臟跳動這兩家友商異軍突起，漸漸和咱們神華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現在，2030年，雖不時有後起之秀加入戰團，但市場上整體依然維持著三超多強的局面。然而咱們神華在第一梯隊中漸落下風，『月心神』的次序排名也漸漸形成共識。」
「恩，小塗的認識還是很客觀的。」楊總點頭表示讚許，隨即嘆了口氣：「優勝劣汰，這個賽道沒有永遠的王，一不努力就落後啊。」
楊總右手食指無意識地叩著桌面，塗淺溪知道他的小習慣，這是在組織語言，便安靜地等他繼續講話。
「如你所言，近年來，神華漸漸掉隊，是不爭的事實。」
「昨天，集團總部開了一場大會，吵吵鬧鬧，大BOSS親自講話，一錘定音統一了思想：堅守戰場，不當逃兵，破釜沉舟，一定要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這個任務自然要落到咱們神華智能頭上，我想了又想，辦法就兩個字：ALL IN。」
「公司將集中資源，抽調精幹力量，研發新一代人工智慧平台——盤古。」
「這將是一個充滿挑戰、複雜度極高的大型項目群，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哇。」
「小塗啊，你進公司四年，成長迅速，如今是全公司，不，全集團最年輕的技術總監，不愧是天驕少年，我很看好你喲！」
「現在，組織上想給你加加擔子，盤古項目群的最高負責人，有沒有信心？」
塗淺溪靜靜地坐著，目光平靜無波，良久，輕聲吐出一句：「有！」
「好！」楊總一拍桌子，「來，我們詳談！」
一個半小時後，二人結束交談。
塗淺溪告辭，楊總送她到門口，又補了一句：
「小塗啊，咱們公司的制度你是知道的，項目負責人制，你接了這個任務，在盤古項目群內，你就是最高決策者，無人能掣肘，你定了大方向，連我也不能干涉。」
「感謝您的信任，我會儘快摸清脈絡，做一份項目規劃出來給您過目。」
「好，我等著看。」
楊總送走塗淺溪，回到辦公室，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如釋重負。
咚咚咚，又是敲門三聲響。
「進來！」楊總喊了一聲，然後就看到自己的心腹——高級技術總監翟淘鬼鬼祟祟地鑽了進來。
楊總在他面前就不端著了，繼續喝水，隨口問道：「老翟啊，找我有事？」
「老大，我打聽個事啊。」翟淘滿臉堆笑，「我聽說咱們公司要上馬盤古了，嚯，這可是塊硬骨頭啊。」
「打住！」楊總輕拍一下桌子，神情玩味，「昨天集團才開的會，你小子消息還蠻靈通的哈。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麼，告訴你，別想啦，盤古負責人已經另有其人了。」
「誰？老薛？還是老許？」
「哼，我一杯茶都沒來的及喝完，你小子就掐著點進來了，我不信你心裡沒數。」
「難道真是塗淺溪？？」
楊總繼續喝茶，滋溜滋溜，不答話，這就是默認了。
「別呀！老大。」翟淘焦急之下，口不擇言，「她才進公司幾年啊，玩得轉盤古這種高端局嗎？」
「老翟，說話注意分寸！」楊總眼睛一眯，臉上多了幾分不快，「人家也是總監好吧，我記得她晉升答辯的時候，你也參與評價了，當時是全票通過，對吧？」
翟淘噎住了，這一記迴旋鏢，好痛。
他想了想，換了個思路，開始打感情牌。
「那我也不差呀，我是高級總監，帶過多少項目啊，怎麼就比不過她了？」
「老大，你也考慮考慮我啊，我跟你十幾年了，指哪打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一直升不上資深，我著急啊。」
老兄弟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楊總也只能實話實說了。
「老翟，你的情況我是知道的，這次是真沒辦法。」
「你別看小塗年輕資歷淺，你看看人家脖子上掛的牌牌，和你是一個顏色嗎？」
「你搞清楚好吧，人家是天驕少年，集團大BOSS親自關注的，每年的工作表現都要單獨匯報的，你懂不懂這四個字的含金量啊？」
「實話跟你說，這次是集團大BOSS親自點將，我也只是順水推舟。」
「你先回去吧，等有機會再說。」
...
半個月後，會議室，盤古項目群首次項目預研評審會議。
塗淺溪當仁不讓主持會議，技術副總裁楊敏政、資深技術總監薛向東、高級技術總監許闊成、高級技術總監翟淘均參會。
「自ChatGPT橫空出世，AI大模型逐漸取代傳統的機器學習方法和深度學習方法，這是潮流，也是共識。」
「我們暫且不談AI大模型的廣泛應用場景，先著眼大模型的基礎能力來分析。」
「就目前來講，決定大模型基礎能力上限的因素，無外乎數據、算法與算力三者。」
「就『月心神』三家而言，月球背面是一家純AI公司，技術人員幾乎全是AI領域專家，他們家的算法最先進最高效；心臟跳動旗下業務領域最廣泛，在收集數據方面得天獨厚，他們家的數據深度廣度和質量優勢明顯；而我們神華智能背靠集團，資金最為雄厚，因此我們擁有最強勁的算力。」
「這三者密不可分、相輔相成，往往是最短板決定了大模型的能力上限，這也是『月心神』中任何一家均無法對其餘兩家造成壓倒性優勢的原因。」
「一直以來，AI領域從業者都在嘗試，通過儘可能少的數據和算力來實現能夠儘量複雜高效地描繪和推理世界規則的算法，以期在巨量堆砌數據和算力的條件下，能夠訓練出更加智能的算法，這就是咱們業內俗稱的大力出奇蹟。」
「比如在圖像處理領域，引入大規模檢索方法的輕量化擴散模型可以在沒有大規模文本-圖像對數據集的情況下進行訓練，從而減少對數據的依賴，有效提升訓練速度，降低計算成本。」
塗淺溪講到這裡，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切到下一張PPT。
「這是我的一篇未發表論文，《數據萃取模型在大模型框架下的應用研究》。」
「這篇論文的核心思想是，通過建立一種預處理模型，對數據集進行推理、衍生、抽象，從而大幅度提高數據精度和訓練效率，削減算力消耗。這種數據集預處理過程，我定義為萃取。」
「相關理論我已經做了技術預研，若干具體方法已經在專利申請過程中，同時在若干領域已經取得了初步的成果。」
眾皆譁然，盯著PPT上展現的部分論文內容，目不轉瞬。
「就像氫彈要用原子彈點燃，我們先建設數據萃取模型這枚原子彈，然後用它點燃盤古大模型這枚氫彈。」
「我斷言，這將是我們神華的新一代盤古AI對友商的同類產品形成絕對領先優勢的關鍵。」
「這也是我有信心帶領大家，共同完成盤古項目群的底氣。」
塗淺溪立於台前淡定掃視全場，霸氣外露。
「下面，我對盤古項目群作如下部署。」
「盤古項目群將根據項目方向和作用細分為三類十個子項目，A類項目建設通用基礎能力，B類項目根據不同的輸入數據類型形成中間層能力，C類項目針對重點應用場景形成交互服務能力。」
「項目代號盤古-A01，A類項目，項目經理龔雪，負責數據萃取模型的建設與優化。」
「項目代號盤古-A02，A類項目，項目經理齊鳴，負責基礎模型的預訓練與微調。」
「項目代號盤古-B01，B類項目，項目經理郁如松，負責語言大模型的封裝與疊代。」
「項目代號盤古-B02，B類項目，項目經理葛亮，負責音頻大模型的封裝與疊代。」
「項目代號盤古-B03，B類項目，項目經理樊興武，負責視覺大模型的封裝與疊代。」
「項目代號盤古-B04，B類項目，項目經理黃有為，負責多模態大模型的封裝與疊代。」
「項目代號盤古-C01，C類項目，項目經理田春，負責金融AI的調度與優化。」
「項目代號盤古-C02，C類項目，項目經理趙聰，負責通信AI的調度與優化。」
「項目代號盤古-C03，C類項目，項目經理劉小峰，負責智駕AI的調度與優化。」
「項目代號盤古-C04，C類項目，項目經理薛鵬，負責代碼AI的調度與優化。」
啪啪啪...
楊敏政帶頭鼓起掌來，所有與會人員都接連鼓掌。
薛向東一邊鼓掌，一邊自我調侃：「長江後浪推前浪啊，咱們都老嘍，以後公司的中流砥柱，還得看塗總監的了。」
翟淘滿嘴苦澀，言不由衷地附和：「是啊，中流砥柱，不愧是中流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