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天驕少年
「哎...」
塗淺溪本能地驚呼後退，後背傳來堅硬的觸感，卻是撞上了一面濕漉漉的山壁。
恰於此時，耳邊傳來小李甜美的聲音：「前面就是飛來石，早上剛下了雨，山路濕滑，大家小心……」
她循聲抬頭一看，飛來石就在前方不遠處。
我又回到飛來石了？
還是說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她疑惑的四處打量，眼前的山景、遊客、同學、導遊與之前並無什麼不同。
隊伍前列，大蕾子回頭揮手高喊：「小溪，快跟上，不要掉隊了。」
「來了來了。」
「不，這不是我，我沒有出聲...」
塗淺溪駭然發現自己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仿佛有另一個意識在扮演著她的角色，控制著她的行為。自己仿佛進入了觀察者視角，能感知到這具身體的一切動作和行為，卻無法干涉。
不待她搞明白原委，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小跑了起來，離飛來石越來越近。
飛來石下，依然是正在拍照打卡的三口之家。
轟…
半空中突兀的一個炸雷，如期而至。
小男孩再次向後倒去，卻正好倒在一雙溫暖的臂彎中。
「小朋友，小心滑倒喔。」
「嗯嗯，謝謝姐姐。」
在塗淺溪的意識中，自己將小男孩扶穩站好，接著快走幾步，輕快地追上了隊伍，和大蕾子她們匯合一處。
這不是我！
是誰在主導我的身體？
詭異的情景，讓她思緒紛飛，忽然，記憶中浮現一個清冽而空靈的聲音：「姐姐且看著吧，下半場，輪到我了。」
是她！唐婉！
「唐婉出來，不要干涉我的人生啊。」
「姐姐別鬧，我做的不正是你想做的嗎。」清冽而空靈的聲音直接在她腦海中響起，「而且姐姐不要搞錯了，現在，是我的人生。」
......
夜色如水。
韻苑學生公寓前的林蔭道上，背著書包的塗淺溪一路小跑，順手掏出手機一看，10點55，還有五分鐘就要熄燈關門了。
匆匆趕到宿舍樓下，還好，門還沒關。
「塗淺溪，我喜歡你很久了，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一個油頭粉面的男生突兀地出現在昏黃的路燈下，將手中的玫瑰捧到她的面前。
「抱歉，讓讓。」
塗淺溪表情平靜，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波瀾，繞過男生繼續走。
男生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不甘心地追問：「為什麼？是因為我不夠好嗎？你拒絕我也要給個理由吧。」
「沒興趣，沒心情，沒時間。」
塗淺溪拋下一句，扭身進了宿舍樓。
......
東九樓某教室，稀稀拉拉地坐了十幾個人。
「好，本次項目復盤會議到此結束，感謝大家的辛苦付出，相應的項目津貼會儘快打到大家卡上。」
講台上，投影儀前，手持雷射筆的徐春來已經講到了最後一頁PPT，終於說出了最具含金量的一句話。
嘩嘩...
稀稀拉拉的掌聲，大家各自收拾筆記本，陸續離開教室。
「塗淺溪，你等一下。」
塗淺溪手上動作一停，詫異地伸出食指，指向自己：「徐師兄，你找我？」
徐春來點點頭，等大家都散了，一屁股坐到她旁邊的座位，咧嘴一笑，滿頭的抬頭紋層層疊疊。
「塗師妹啊，我這兩天review了一下咱們的項目代碼，你寫的那個模塊質量挺高啊，比你剛上手時強得不是一星半點兒，不錯！」
「多謝師兄誇獎，我也是最近才漸漸開竅，我看了自己之前寫的代碼，確實有點水。」
「嘿嘿，不用不好意思，新手嘛，都有這個階段的，慢慢就有經驗了。」徐春來露出過來人的表情，「最近老闆又拿了個項目，有沒有興趣繼續做？」
「好啊！」
「恩，就這麼說定了，等項目啟動了我通知你。」徐春來起身往外走，快走到教室門口，回頭問了一句：「你GPA怎麼樣？」
「呃，還行吧，3.8左右吧。」
「多努力吧，儘量把GPA搞高一點，申請獎學金啊、保研啊，都用得上的。還有一些競賽啊，技術期刊啊，有條件都搞一搞。」
......
大二期末。
「媽，暑假我就不回來了，我想留在學校準備論文，順便考個駕照。」
「沒，戀愛狗都不談。」
「放心吧，項目津貼夠我花的了，你不用打錢了。」
「別啊，千萬別。人家何教授是什麼層次，怎麼會稀罕吃你一頓飯，更看不上那點香腸臘肉土特產。」
「媽，我的親媽噢，我就實話實說，咱們連跟人家同桌吃飯的水平都不夠，就別老惦記著請人家吃飯了好嘛，純屬自取其辱嘛。」
「媽，別說了哈，我有電話進來了....」
塗淺溪匆忙掛了電話，揉揉眉心，吐出一口濁氣。
禮多人不怪是小縣城出身的爸媽幾十年人際交往形成的固定思維，牢不可破。
......
八月下旬，大三上學期，樺柯大學計院下屬數據存儲研究所。
幾間相鄰的房間，門口都白字黑字貼著：封閉研發，請勿打擾。
咚咚咚。
敲門要敲三下，這是江湖規矩。
「請進。」徐春來手忙腳亂地將台式機屏幕切換成文檔頁面，恢復了項目負責人的威嚴與鎮定。
「徐師兄，別藏了，我都聽到了。」塗淺溪一臉促狹地走進來，皺起鼻子，眼神中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鄙夷：「這些不健康的東西，還是少看為妙。」
「你想哪裡去了？師兄是這樣的人嘛，我有女朋友的好吧。」徐春來瞬間破防，伸手切了下快捷鍵，把顯示器轉了個方向，「看吧，看吧。」
屏幕上，一隻舞槍弄棒的猴子，穿著衣裳，滿頭黑毛。
「呃，這是...遊戲？」
「《黑嗎嘍》，首款國產3A大作，咱們樺柯的一位學長開的遊戲公司做的，可火啦。」
徐春來興致勃勃，乾脆上手演示了一把，屏幕上，猴子將棍子舞得虎虎生風，把一隻頭顱碩大的醜陋怪物打得倒地痛哭。
徐春來興奮的念念有詞：「看，這光影效果，這材質細節，這打擊感，牛逼到爆炸啊...」
話音未落，大頭怪物以頭搶地，砸了猴子一個趔趄，接著劈里啪啦一頓胖揍，猴子倒地，抽搐兩下，化作一根金色猴毛。
「嘿嘿，這遊戲有點難度，有點難度哈。」徐春來尷尬地切了屏幕，表情恢復了嚴肅，「你找我有啥事？」
塗淺溪翻個白眼：「師兄，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啊，對對。」徐春來微微發窘，「是這麼個事，明天呢我要陪老闆出一趟差，前後大概要兩個星期，我不在期間，項目你上心盯著點。」
「啊，這是讓我管項目的意思嗎？」
「算是囉。」
「這不太合適吧，咱們項目不是有好幾個研二研三的師兄師姐嗎，讓我一個本科生管項目，不是倒反天罡嗎？」
「嗨，你就別謙虛了，你做的那個技術方案，真漂亮啊，老闆看了都誇了兩句。這項目里誰能頂事，我門清著呢。」徐春來一陣擠眉弄眼，「好好表現，等這個項目完事了，我和老闆說說，再有類似規模的項目，可以考慮讓你挑大樑了。」
「真的嗎，謝謝師兄了。」
「行了，你去吧。」
塗淺溪轉身離去，順手帶上了門。
「孺子可教啊！總算能鬆口氣了。」徐春來一屁股坐下來，雙手連搓，迫不及待地切換屏幕，發出陣陣怪叫：「黑嗎嘍，我來了...」
......
時光如梭呀，閒也一天，忙也一天，在靜謐的象牙塔中，日子靜悄悄地流逝。
人與人是不同的，有的人走得慢，有的人走得快，對於塗淺溪而言，自從黃山歸來後，每一天都在乘風破浪。
十一月，獲得校一等獎學金。
十二月，項目結項會議，徐春來推她出來總結復盤，何導很高興。
翻過年來，到了2025年。
四月，她被何導點名，作為所屬隊伍內唯一一名本科生，參加了ATEC2025科技精英賽，表現優異，獲邀參與線下賽，最終一鳴驚人，斬獲冠軍。
五月，獨立帶項目，同時參與課題研究。以凌厲直接的行事風格，迅速解決了多個技術難題，獲得了何導的高度認可。
九月，在何導的指導下，她連續發表CVPR、ASE等頂會期刊論文。
十月底，無可爭議地獲評國家獎學金。
......
又是一年春來到，大四下學期，大學生活已經到了尾聲。
畢業季，各大企業、科技大廠的宣講會一場接著一場。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某招聘單位的簡歷投遞處，投完簡歷的幾個西裝革履的學生圍成一圈，互吐苦水。
「唉，估計哥們的簡歷也就是直接進碎紙機的命，我自己個都找不到亮點啊。」
「是啊，現在工作要求太他媽高了，那JD看得人眼暈，簡直就是在招超人啊。」
「看到沒，就那家大廠，年初裁員好幾千人，現在又在大張旗鼓地招聘了。」
「是啊，裁員廣進嘛，現在都常態化了。」
「也怪哥們眼瞎，當初為啥偏偏要報計算機啊，這和49年入國軍有什麼區別啊。」
「唉，小廠活不長，大廠卷到死，咱們這屆也太難了。」
「兄弟，要不咱們搏一搏，去投神華集團碰碰運氣吧。」
「噝，看不出來，哥們你挺勇啊，神華是那麼好進的嗎，你乾脆說入選『天驕少年』得了唄。」
幾個逗逼旁若無人，引起排隊投遞簡歷的學生陣陣鬨笑。
「欸，哥們別笑，咱們學校今年還真有人入選神華集團天驕少年了。」旁邊鑽出一位百事通老哥，自然而然地加入話題。
「真的假的啊，不是說神華集團已經不對外公布天驕少年入選名單了嘛？」
「是啊，哥們，你這瓜保真嘛。」
「千真萬確啊，天驕少年前後一共七輪面試，我有個博士師兄堅持到第五輪，他說今年計院又放衛星，有個本科生入選了，還是個女生，叫啥名來著。」百事通老哥抓耳撓腮，冥思苦想，「丟，就在嘴邊，說不出來，反正那名字水挺多的。」
兩個本科小弟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是不是叫塗淺溪？」
「啊對，就是這名字，聽說還是個冰山女神呢，長得挺美，人挺冷挺傲的，不知碎了多少青春少男心啊。」
「哎呦，是她呀，那就合理了。」
「是啊，人家早就是名聲在外，聽說今年畢業典禮還要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致辭呢！」
百事通老哥肅然起敬，圍觀群眾更是羨慕嫉妒。
「我丟，女神啊，又有才華，長得又漂亮，女媧也太偏心了吧。」
「天驕少年，牛逼啊！起步就是年薪百萬，我滴個乖乖，遙遙領先，遙遙領先！」
百事通老哥仰天唏噓，使勁摩挲著下巴，翻著一對怪眼，搖頭晃腦：「聽說她現在還是單身，兄弟們，你們看小生這潘安之貌，可還有幾分機會。」
眾皆鬨笑，人群里充滿快活的空氣。
塗淺溪本能地驚呼後退，後背傳來堅硬的觸感，卻是撞上了一面濕漉漉的山壁。
恰於此時，耳邊傳來小李甜美的聲音：「前面就是飛來石，早上剛下了雨，山路濕滑，大家小心……」
她循聲抬頭一看，飛來石就在前方不遠處。
我又回到飛來石了？
還是說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她疑惑的四處打量，眼前的山景、遊客、同學、導遊與之前並無什麼不同。
隊伍前列，大蕾子回頭揮手高喊：「小溪，快跟上，不要掉隊了。」
「來了來了。」
「不，這不是我，我沒有出聲...」
塗淺溪駭然發現自己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仿佛有另一個意識在扮演著她的角色，控制著她的行為。自己仿佛進入了觀察者視角，能感知到這具身體的一切動作和行為，卻無法干涉。
不待她搞明白原委，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小跑了起來，離飛來石越來越近。
飛來石下，依然是正在拍照打卡的三口之家。
轟…
半空中突兀的一個炸雷，如期而至。
小男孩再次向後倒去，卻正好倒在一雙溫暖的臂彎中。
「小朋友，小心滑倒喔。」
「嗯嗯，謝謝姐姐。」
在塗淺溪的意識中，自己將小男孩扶穩站好，接著快走幾步，輕快地追上了隊伍，和大蕾子她們匯合一處。
這不是我！
是誰在主導我的身體？
詭異的情景，讓她思緒紛飛，忽然，記憶中浮現一個清冽而空靈的聲音：「姐姐且看著吧，下半場，輪到我了。」
是她！唐婉！
「唐婉出來，不要干涉我的人生啊。」
「姐姐別鬧，我做的不正是你想做的嗎。」清冽而空靈的聲音直接在她腦海中響起，「而且姐姐不要搞錯了，現在，是我的人生。」
......
夜色如水。
韻苑學生公寓前的林蔭道上，背著書包的塗淺溪一路小跑，順手掏出手機一看，10點55，還有五分鐘就要熄燈關門了。
匆匆趕到宿舍樓下，還好，門還沒關。
「塗淺溪，我喜歡你很久了，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一個油頭粉面的男生突兀地出現在昏黃的路燈下，將手中的玫瑰捧到她的面前。
「抱歉，讓讓。」
塗淺溪表情平靜，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波瀾，繞過男生繼續走。
男生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不甘心地追問：「為什麼？是因為我不夠好嗎？你拒絕我也要給個理由吧。」
「沒興趣，沒心情，沒時間。」
塗淺溪拋下一句，扭身進了宿舍樓。
......
東九樓某教室，稀稀拉拉地坐了十幾個人。
「好，本次項目復盤會議到此結束，感謝大家的辛苦付出，相應的項目津貼會儘快打到大家卡上。」
講台上，投影儀前，手持雷射筆的徐春來已經講到了最後一頁PPT，終於說出了最具含金量的一句話。
嘩嘩...
稀稀拉拉的掌聲，大家各自收拾筆記本，陸續離開教室。
「塗淺溪，你等一下。」
塗淺溪手上動作一停，詫異地伸出食指，指向自己：「徐師兄，你找我？」
徐春來點點頭，等大家都散了，一屁股坐到她旁邊的座位，咧嘴一笑，滿頭的抬頭紋層層疊疊。
「塗師妹啊，我這兩天review了一下咱們的項目代碼，你寫的那個模塊質量挺高啊，比你剛上手時強得不是一星半點兒，不錯！」
「多謝師兄誇獎，我也是最近才漸漸開竅，我看了自己之前寫的代碼，確實有點水。」
「嘿嘿，不用不好意思，新手嘛，都有這個階段的，慢慢就有經驗了。」徐春來露出過來人的表情，「最近老闆又拿了個項目，有沒有興趣繼續做？」
「好啊！」
「恩，就這麼說定了，等項目啟動了我通知你。」徐春來起身往外走，快走到教室門口，回頭問了一句：「你GPA怎麼樣？」
「呃，還行吧，3.8左右吧。」
「多努力吧，儘量把GPA搞高一點，申請獎學金啊、保研啊，都用得上的。還有一些競賽啊，技術期刊啊，有條件都搞一搞。」
......
大二期末。
「媽，暑假我就不回來了，我想留在學校準備論文，順便考個駕照。」
「沒，戀愛狗都不談。」
「放心吧，項目津貼夠我花的了，你不用打錢了。」
「別啊，千萬別。人家何教授是什麼層次，怎麼會稀罕吃你一頓飯，更看不上那點香腸臘肉土特產。」
「媽，我的親媽噢，我就實話實說，咱們連跟人家同桌吃飯的水平都不夠，就別老惦記著請人家吃飯了好嘛，純屬自取其辱嘛。」
「媽，別說了哈，我有電話進來了....」
塗淺溪匆忙掛了電話，揉揉眉心，吐出一口濁氣。
禮多人不怪是小縣城出身的爸媽幾十年人際交往形成的固定思維，牢不可破。
......
八月下旬，大三上學期，樺柯大學計院下屬數據存儲研究所。
幾間相鄰的房間，門口都白字黑字貼著：封閉研發，請勿打擾。
咚咚咚。
敲門要敲三下，這是江湖規矩。
「請進。」徐春來手忙腳亂地將台式機屏幕切換成文檔頁面，恢復了項目負責人的威嚴與鎮定。
「徐師兄，別藏了，我都聽到了。」塗淺溪一臉促狹地走進來，皺起鼻子，眼神中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鄙夷：「這些不健康的東西，還是少看為妙。」
「你想哪裡去了？師兄是這樣的人嘛，我有女朋友的好吧。」徐春來瞬間破防，伸手切了下快捷鍵，把顯示器轉了個方向，「看吧，看吧。」
屏幕上，一隻舞槍弄棒的猴子，穿著衣裳，滿頭黑毛。
「呃，這是...遊戲？」
「《黑嗎嘍》，首款國產3A大作，咱們樺柯的一位學長開的遊戲公司做的，可火啦。」
徐春來興致勃勃，乾脆上手演示了一把，屏幕上，猴子將棍子舞得虎虎生風，把一隻頭顱碩大的醜陋怪物打得倒地痛哭。
徐春來興奮的念念有詞：「看，這光影效果，這材質細節，這打擊感，牛逼到爆炸啊...」
話音未落，大頭怪物以頭搶地，砸了猴子一個趔趄，接著劈里啪啦一頓胖揍，猴子倒地，抽搐兩下，化作一根金色猴毛。
「嘿嘿，這遊戲有點難度，有點難度哈。」徐春來尷尬地切了屏幕，表情恢復了嚴肅，「你找我有啥事？」
塗淺溪翻個白眼：「師兄，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啊，對對。」徐春來微微發窘，「是這麼個事，明天呢我要陪老闆出一趟差，前後大概要兩個星期，我不在期間，項目你上心盯著點。」
「啊，這是讓我管項目的意思嗎？」
「算是囉。」
「這不太合適吧，咱們項目不是有好幾個研二研三的師兄師姐嗎，讓我一個本科生管項目，不是倒反天罡嗎？」
「嗨，你就別謙虛了，你做的那個技術方案，真漂亮啊，老闆看了都誇了兩句。這項目里誰能頂事，我門清著呢。」徐春來一陣擠眉弄眼，「好好表現，等這個項目完事了，我和老闆說說，再有類似規模的項目，可以考慮讓你挑大樑了。」
「真的嗎，謝謝師兄了。」
「行了，你去吧。」
塗淺溪轉身離去，順手帶上了門。
「孺子可教啊！總算能鬆口氣了。」徐春來一屁股坐下來，雙手連搓，迫不及待地切換屏幕，發出陣陣怪叫：「黑嗎嘍，我來了...」
......
時光如梭呀，閒也一天，忙也一天，在靜謐的象牙塔中，日子靜悄悄地流逝。
人與人是不同的，有的人走得慢，有的人走得快，對於塗淺溪而言，自從黃山歸來後，每一天都在乘風破浪。
十一月，獲得校一等獎學金。
十二月，項目結項會議，徐春來推她出來總結復盤，何導很高興。
翻過年來，到了2025年。
四月，她被何導點名，作為所屬隊伍內唯一一名本科生，參加了ATEC2025科技精英賽，表現優異，獲邀參與線下賽，最終一鳴驚人，斬獲冠軍。
五月，獨立帶項目，同時參與課題研究。以凌厲直接的行事風格，迅速解決了多個技術難題，獲得了何導的高度認可。
九月，在何導的指導下，她連續發表CVPR、ASE等頂會期刊論文。
十月底，無可爭議地獲評國家獎學金。
......
又是一年春來到，大四下學期，大學生活已經到了尾聲。
畢業季，各大企業、科技大廠的宣講會一場接著一場。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某招聘單位的簡歷投遞處，投完簡歷的幾個西裝革履的學生圍成一圈，互吐苦水。
「唉，估計哥們的簡歷也就是直接進碎紙機的命，我自己個都找不到亮點啊。」
「是啊，現在工作要求太他媽高了，那JD看得人眼暈，簡直就是在招超人啊。」
「看到沒，就那家大廠，年初裁員好幾千人，現在又在大張旗鼓地招聘了。」
「是啊，裁員廣進嘛，現在都常態化了。」
「也怪哥們眼瞎，當初為啥偏偏要報計算機啊，這和49年入國軍有什麼區別啊。」
「唉，小廠活不長，大廠卷到死，咱們這屆也太難了。」
「兄弟，要不咱們搏一搏，去投神華集團碰碰運氣吧。」
「噝，看不出來，哥們你挺勇啊，神華是那麼好進的嗎，你乾脆說入選『天驕少年』得了唄。」
幾個逗逼旁若無人，引起排隊投遞簡歷的學生陣陣鬨笑。
「欸，哥們別笑，咱們學校今年還真有人入選神華集團天驕少年了。」旁邊鑽出一位百事通老哥，自然而然地加入話題。
「真的假的啊，不是說神華集團已經不對外公布天驕少年入選名單了嘛？」
「是啊，哥們，你這瓜保真嘛。」
「千真萬確啊，天驕少年前後一共七輪面試，我有個博士師兄堅持到第五輪，他說今年計院又放衛星，有個本科生入選了，還是個女生，叫啥名來著。」百事通老哥抓耳撓腮，冥思苦想，「丟，就在嘴邊，說不出來，反正那名字水挺多的。」
兩個本科小弟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是不是叫塗淺溪？」
「啊對，就是這名字，聽說還是個冰山女神呢，長得挺美，人挺冷挺傲的，不知碎了多少青春少男心啊。」
「哎呦，是她呀，那就合理了。」
「是啊，人家早就是名聲在外，聽說今年畢業典禮還要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致辭呢！」
百事通老哥肅然起敬，圍觀群眾更是羨慕嫉妒。
「我丟，女神啊，又有才華，長得又漂亮，女媧也太偏心了吧。」
「天驕少年，牛逼啊！起步就是年薪百萬，我滴個乖乖，遙遙領先，遙遙領先！」
百事通老哥仰天唏噓，使勁摩挲著下巴，翻著一對怪眼，搖頭晃腦：「聽說她現在還是單身，兄弟們，你們看小生這潘安之貌，可還有幾分機會。」
眾皆鬨笑，人群里充滿快活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