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松蔭軒再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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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情最是晚涼天,憔悴斯人不堪憐

  邀酒催腸三杯醉,尋香驚夢五更寒

  釵頭鳳斜卿有淚,荼靡花了我無緣

  小樓寂寞心宇月,也難如鉤也難圓

  這一天,這老頭又來到了松蔭軒茶館,看夜的還沒找到呢,老頭又來了。簡單來說,又來到松蔭軒茶館開始喝茶。

  「夥計,夥計,還得出去找人啊,一定要膽大心細不虧心」

  夥計說:「是,您說是太對了,這是不能虧心,虧心的死倆了,這個玩意實在是不好找,咱們碰吧,看緣分吧。」

  這一晃就又過去個六七天。

  再一天老頭兒坐這兒喝茶,夥計樂的都不行了:「這回成了,我給您找著了,誒,這主兒我敢說,不虧心啊,那麼膽大心細的可能夠嗆,就是不虧心。」

  「那不行啊,這要是過去了,嚇死也不成啊。」

  「不是,這樣吧,我覺得他挺有膽子,而且平時交往呢,看著挺細緻的,應該沒問題,我叫來您瞧瞧吧。」

  「好,請過來我看看吧。」

  一會的功夫打外邊兒叫進來了,個頭一米七二左右,長得呢乾乾淨淨。長得是一般人啊,單眉細眼小薄片嘴兒,一米七二,這骨頭架子呢,看著還行,但是不是想像中像練家子那麼壯,也談不到普通人,但是倆眼睛看著挺有靈氣兒的啊,看穿裝打扮,知道家裡日子很一般。衣服穿的,雖然說不是那麼破舊吧,可是也能看出來有日子了,一看家裡過的不是多富裕,但是很乾淨啊,於是過來了。

  「大爺,您挺好的。」

  「好,好,好,小伙子,這還看著挺有人緣啊,還認識這夥計,坐那兒坐那兒,給倒碗水去。給他沏一杯高的。」

  夥計沏杯茶擱在這兒了:「這是我給您引進來的啊,你們爺倆聊聊吧,成不成的是你們的緣分啊。」夥計去忙活去了,這爺兒倆坐著。

  「嗯,貴姓啊,小伙子。」

  「賤姓張」

  「嚯,還懂這個呢?小伙子。」

  「嗨,也念過幾天書,就是沒認識多少字」

  「怎麼稱呼啊?」

  「張小乙。」

  「這名字挺好。」

  「哎喲,您還真捧,這去就沒有文化,我們家就隨便起一個名字,張小乙。」

  「哪個乙啊」

  「就是甲乙丙丁的乙。」

  「你父親怎麼稱呼。」

  「張小甲」他爸爸也不認字兒啊,就甲乙丙丁,後邊再有孩子就是張小丙唄。

  「好好好,嗯,你父親做什麼的呀?」

  「沒了,人早沒了啊,我父母都去世了,現在呢,好在我還有媳婦兒,我們兩口子過日子唄。」

  「有孩子嗎?」

  「沒有,沒有孩子。」

  「那你以何為生呢?」

  「賣苦力唄,誰叫幫忙都去啊,我媳婦兒跟家給人家縫縫衣裳什麼的,反正就是就窮人唄,對付著吃飯。」

  「哦,這活夥計跟你說了嗎?」

  「那個就看著那個宅子,晚上看夜兒。」

  「對。可能外邊有點傳言,你也知道是吧?聽說了嗎?」

  「什麼呀?」

  「就是大宅子,我盯白天,找個小伙子盯晚上,要求膽大心細還不虧心。」

  「行,您放心,我這個雖然說家裡窮,我也沒幹過虧心的事兒啊,可以。」

  「膽兒怎麼樣?」

  「行吧,反正是就一般跟我們別大聲說話就不害怕。」

  「那不怎麼樣啊,大聲說話都不成。」

  「反正你要跟我大聲說話,有原因行,沒原因我就想抽你啊。」

  「哦,那還行,心細緻不細緻啊?」

  「挺細緻的,挺細緻的,那個反正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太大的優點,也沒什麼缺點,反正打小也沒作過禍,您要是願意用我的話,那是您賞飯。」

  「嗯,行,一個月呀,最早我們是給二兩銀子,後來死倆,漲了,漲成三兩,這個錢能接受嗎?」


  「行行行,多少是多呀,是不是?錢財如糞土啊,這夠吃飯就得,也不指望著,因為這個能是買房置地,犯不上。」

  「嗯,小伙子可以啊。那這樣吧,給你兩吊錢」掏出兩吊錢來來,「回家跟你媳婦兒說一聲,明兒晚上開始傍黑上皮褲胡同,找我去那大宅子,行嗎?」

  「行行行」

  「說好了啊,你可得准去。」

  「您放心,您等著我吧。」

  老頭走了,張小乙回家,張小乙打這兒回到家,也就是下午兩三點鐘。

  一進門,兒媳婦兒坐在炕上啊,正給人家縫襪子呢。正縫著呢,門一開。張小乙進來了,媳婦瞧他一眼:「哎」。嘆了口氣,一看就是今天沒飯轍了。這個點回來不像話呀,這個點你回來了,沒掙著錢啊。今天沒活兒,沒活兒晚上吃什麼呀?話到嘴邊了,又咽回去了,嘆口氣,沒說話。

  張小乙進來了,一屁股坐在炕頭這兒來:「媳婦兒。」

  「嗯。」還是沒抬頭。

  「那個,今兒中午我就沒吃好,我現在也真是的,你說這玩意飯量還挺大,有時候這還挺饞,想吃點好的哈,待會兒咱們這樣吧?包餃子吧,好不好?買點牛肉,買點大蔥,咱倆人包餃子吃。燙點酒,買點什麼燒雞醬肉什麼的啊,我瞧瞧還有什麼好的,有個青菜再炒一什麼也就得了。」

  話提到這媳婦也沒抬頭,:「嗯,你要出去搶,可別讓人逮著啊。」

  「什麼話啊?餃子好吃不好吃?」

  「嗯,好啊。」

  「喝點酒。吃點肉好不好啊?」

  「我知道,反正你加小心唄,然後打你的時候你也別喊疼。」

  「我又不是搶人家餃子,我給人錢。」

  「知道,搶錢唄。」

  「哎,我說你怎麼了,媳婦兒?」

  「我怎麼了?你說的那叫什麼話呀?咱家哪有錢吃這個呀?熬個白菜吃個窩頭就不錯了,你擱這抽風兒呢,這點你就回來了。外邊沒活兒幹嗎,你就指著我縫窮啊。」

  「哎,別著急,別著急,頭髮長,見識短,當家做主還得是我們老爺們,知道嗎?你踏實住了,你可別害怕。」一伸手打懷裡,把這兩吊錢拿出來看看。

  媳婦兒看了一眼,眼淚下來了:「你真去了?哎喲,這日子過不了了,他出去搶去了,他做賊去了。」

  「別喊」

  「我不喊管什麼用啊,人家逮你走都得喊。」

  「我跟你說啊。這錢吶,是好道兒上來的。」

  「那是啊,哪個賊能承認偷的呀?」

  「我今兒找了一活兒,大宅門兒,讓我給人看夜兒,一個月三兩銀子。明兒開始上班,今兒個呢,先給這兩吊錢,讓我先回家來,咱倆人足吃足喝,打明兒起找著正式的事由了,你說這不是一喜嗎?」

  「啊,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個好事兒?這胡同裡邊兒,咱們也聽說過給人家看夜的,一個月也給不了三吊錢呢。好傢夥,見一面給你兩吊,這不可能的事情啊,他一定是有原因,在哪呀?」

  「呃,那皮褲胡同。」

  「我的天吶,你更不能去了。你沒聽念叨,我可聽說了,說他那宅子不乾淨啊,是不是拿這兩吊錢買你一條命啊?」

  「媳婦兒,人家可問了,膽大心細不虧心,有這三樣兒就能看。」

  「你都不占呢?你,你又沒膽兒,你又粗心,你,又沒良心,還虧心。」

  「我怎麼沒良心了?我怎麼虧心了?」

  「我嫁給你那天你就說讓我過好日子,這都多少年了,你不虧心嗎?」

  踏實住了,媳婦兒,我先買菜去,回來我再說,打這齣去了,一會兒的功夫,連酒帶肉連面菜弄一大堆回來,進門就扔在那兒了。「那個別幹活了,別縫了,趕緊做飯,先吃飽再說呀,好嗎?」他還買了包花生米,買了一包豬頭肉,擱在這個桌子上邊,自個兒盤腿兒坐在炕上,倒了壺酒啊,這喝著酒,吃著花生米,媳婦兒跟那兒呢,摘完了菜和完了餡兒跟這包餃子啊,說了:「哎呀,我也不知道到底這是出哪門進哪門的事兒,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啊,我告訴你,咱這日子就過不了了。」

  張小乙跟這喝著酒,猛然間想起來:「誒,媳婦兒。」

  「幹嘛呀?」


  「包餃子之前你洗手了嗎?一直給人縫襪子來著嗎?那玩意兒吃著......」

  「別廢話,能不洗手嗎?你別跟我打岔啊,能不去就不去。」

  「那不成,拿人家錢了,你踏實住了啊,這麼些年來你還不知道我嗎?大場面咱是沒見過是不是?但最起碼我有這個雄心壯志。」

  「那管什麼用啊,我還要雄心壯志呢,打小我就憋著當娘娘,到現在不尋給你了嗎?是吧?」

  接著就是吃飯唄,連吃再喝啊,挺高興,這一晚上就過去了,到轉天吃完中午飯,張小雨又睡了一會兒,起床之後,媳婦兒兩眼發直:「那什麼你別去了啊,不行的話我回趟娘家。我讓他們給湊點兒錢,你給人家送回去吧,那兩吊錢咱還人家啊,你別去了,你有個三長兩短的怎麼弄?我聽人說了,說你是有倆人跟這兒死的,可慘了啊,說一進門滿天飛的都是妖精啊,進門就吃人。」

  「哎呀,別鬧了,別聽他們胡說八道,還滿天飛妖精啊,不可能的事,那怎麼沒飛出來呢?」

  「人家的院牆高唄。」

  「行了行了行了啊。」

  坐了會兒,家裡有那個茶葉沫,沏點大碗茶,咕嘟咕嘟又灌點兒茶水啊,臨出門兒的時候又墊吧了點飯:「行了,我走了,你等我好消息啊。」

  「哎,你可想著給我託夢啊?」

  「我說這缺德娘們有你我也好不了,知道嗎?淨說這喪氣話,你等著我呢。」

  轉身出來了啊,媳婦兒坐在這兒抹眼淚。

  拐彎抹角,抹角拐彎兒來在了皮褲胡同,走到這兒,啪啪啪,啪啪啪,就扣響了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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