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凶宅詭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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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惡莫作,眾善奉行

  遠報兒女,近在己身

  蒼天有眼,報應分明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這個事也就很快平靜了,這天大管家又來到了松陰軒茶館兒,又來喝茶來了。坐在這,跟往常一樣。

  夥計過來了:「又來了!那個事我們聽說了,膽大心細還虧心,那您這個?」

  「繼續找唄。」

  「還是那個活兒嗎?」

  「是啊,勞煩你再問問吧。如果真有人,咱給三兩銀子。」一個月漲成三兩銀子了。

  「是,是,是挺多的,但是您說之前剃頭的這個,這事兒鬧的挺大,那我們也沒法問誰虧心不虧心啊。」

  「反正給您問著吧,要是有的話最好,沒有的話,就算了,我再去別處問問,看緣分看緣分唄。」

  兩天後,老爺子來了,夥計上前:「又有一個。」

  「哦,叫來,我瞧瞧來。」

  「過來過來過來」叫下來了。走來一大胖子。雖然沒這桌子寬吧,反正也差不多,就三四百斤,這臉上這肉啊,這臉上肉啊跟哈巴狗一樣,一走道,這腮幫子來回甩啊。

  「老爺子您好。」

  「哎呦嚯好傢夥,這胖哥哥,嗯,快坐這,坐這。」

  「是,站不住了啊。」太胖了。坐在這兒了。

  「那個跟你說了嗎?」

  「說了啊,這個有一來財的買賣,您賞飯。」

  「那什麼?你是幹什麼營生的?」

  「我沒有什麼營生,我就是什麼都干,什麼都干。」這玩意在天津叫打八叉。就是說我今兒種地缺人,他也給你幫忙。明兒我們這兒啊,做柜子缺木匠他也能幹,後天說呀,撈魚缺人,他也干,有活兒就干,有錢就掙。

  「哦,我說你這麼胖,你什麼都干。」

  「是啊,現在什麼都幹不了啊,力氣活兒也不成,這個太辛苦了也不行,起早了也不行,這睡晚了也不行,現在就淨閒著了。」

  「你有什麼手藝啊」

  「睡覺啊,就是吃飽了睡覺,我就愛幹這個。」

  行。那這活還挺適合你,什麼都不用干,就睡覺,上我們這兒睡去吧,一個月,三兩銀子。」

  「哎呀,那這太好了,這個啊,那什麼那個,白天我也睡。」

  「白天不管用,白天我在那睡。」

  「要不白天我也在那睡,您多給點。」

  「給不了。白天我在,你就盯晚上。這個膽兒大嗎?」

  「膽大,什麼都敢吃。」

  「心細嘛?」

  「那您放心,甭管叫什麼魚刺,雞骨頭沒卡著過我。」

  「哦,虧心吧?」

  「您看看這話怎麼說的,我這樣的人都說我長個沒良心的胃。」

  「這個胃跟心沒關係呀」

  「不是,老爺子哎,反正我敢應您這茬兒,有點兒什麼事,算我自己的,您賞飯吧。」

  「好,好,好,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明天好不好,明天傍黑上我那兒去,皮褲胡同,我等你,好不好。」

  「嗯,行,老爺子哎,您瞧好吧,傍黑我准去。」

  轉天。到點,胖子來了,太胖了,一邊走一邊擦汗,到這兒了,啪啪啪一砸門,門開了,老頭兒看看他來了,「誒,來了。」

  「大爺,我來了。」

  「你先別急著進,等會我得把這扇兒也打開,你才能進來呢。」吱呀呀咣噹噹,兩扇大門推開了,胖子,進來了。

  「來吧,我領你到第三進看一看。」領進來了。到了第三進。還是原來剃頭的那個屋子吧,給他太好的也犯不上。「這是你睡覺的屋啊,這是你的床,這是桌子,熱水什麼都有,行不行?」

  「大爺,不太行,夠嗆誒。」

  「呵,怎麼事到臨頭打退堂鼓啊。」

  「床太窄,我這個睡不下」

  「啊哦,哈哈哈,那給你接一塊吧,好不好?有鋪板搭這兩邊兒。架倆凳子,接塊鋪板,行不行。」


  鋪板拿來了,拼好了,「這行不行。」

  「這行啊,那我就跟這兒了哈,您走吧。」

  「好,有句話我得提前說一下,我走可是走,我出門得鎖門。」

  「我知道、我知道,您鎖吧,沒事兒,明兒早上起來,我跟大門這兒等您。」

  「好。」老頭兒收拾東西走了啊,胖子留下睡覺。次日清晨,老頭兒又來了啊,來到這兒,開著門,把這門一推開了。這胖子站在門裡,七竅流血,嘴張的老大,死了個徹徹底底。什麼姿勢呢?手扶著門。這麼站著。老頭兒一開門,這胖子啪就拍地上了,仗著老頭兒瘦啊,墊著擰腰一閃身。

  老頭看了一眼「嚯,嚇我一跳。」看這意思啊,跟院裡邊兒遇到了極大的恐懼,跑來跑去跑到這兒來了。推著門沒推開,人死了。老頭兒嘆了口氣「倒是膽兒大,你准虧心。」買棺材吧,叫人來買了兩口棺材,為啥買兩口啊,太胖,兩口也不能分兩口裝啊,兩口改一口唄,胖子裝在裡邊兒,叫本家兒來給點兒錢,把胖子埋了。後來老頭兒也問問熟識的人「這胖子虧心嗎?」

  「說多少有點虧心。」這事兒啊,還得從胖子那愛管閒事的性格說起。胖子這個人,您是知道的,總是閒不住,給錢就干,啥活兒都接。這不,街坊里有一戶人家,家裡的老頭去世了,需要停靈準備出殯。按照習俗,這老頭被安置在棺材裡,身上蓋著白布,臉上蓋著紙,還沒到蓋棺材蓋的時候,蓋也就沒蓋,家裡人就請了四個人來守夜,其中就有胖子。

  這四個人圍坐在一張桌子旁,胖子坐在背靠棺材的位置,身後就是那口沉甸甸的棺材。他們四個人打著麻將,時間過得倒也快。可是,玩著玩著,突然有一隻黑貓從棺材上嗖地一下竄了過去。這黑貓來得突然,去得也快,四個人正打得入神,誰也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胖子呢,更是全神貫注在牌局上,完全沒察覺到背後的異樣。就在這時,棺材裡的逝者竟然緩緩地坐了起來。跟胖子對臉坐著的那位,姓姬,外號叫雞賊。他要是這時候能喊一聲「詐屍啦,咱們跑啊」,那也就罷了。可這雞賊呢,偏偏在這個時候,說了句:「我上個廁所,給我看點牌啊。」說完,站起來就跑了。

  剩下這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走就走吧,就剩咱仨了,接著玩唄。」於是,他們繼續打著麻將。剛才那逝者只是挺起了大約45°的角度,腦袋還微微欠著,現在卻已經坐得筆直,90°地盯著他們看牌。胖子旁邊那人看見了,說了句:「他上廁所是不是沒帶紙啊?我瞧瞧去。」說完,也跑了。

  這下就剩下胖子和另外一個人了。胖子還沒注意到背後的異樣,剩下的那個人卻看見了。他心想:「倆人半截兒都走了,這玩意兒仨人還能湊合玩兒,剩倆人兒就沒法兒玩兒了唄。」於是,他也找了個藉口站起來走了。

  胖子一看,人都走光了,心裡還嘀咕呢:「怎麼都走了啊?一個人都沒有了?這哪兒去了?真是的。」他也沒多想,趁著人不在,還拿起桌上的錢往兜里揣。打一哈欠,伸個懶腰,往後一仰,準備繼續打牌,卻突然看見了棺材裡的逝者已經站了起來,正扶著棺材頭盯著他呢!

  胖子這一看,嚇得渾身汗毛孔都張開了,咣當一聲就摔在了地上。大喊:「救命啊!救命啊!」這逝者老頭兒只有一個兒子,還在外地沒回來。本家有兩個侄子,就雇了這四個人來守夜。侄子們看四個人都在,就回去睡覺去了。所以整個晚上,這靈堂里就只有這四個打牌的,包括胖子。

  這一下,殭屍突然從棺材裡噌地一下子跳了出來,開始追趕胖子。胖子雖然胖,但這時候卻身輕如燕,拼命地跑。殭屍在後面緊追不捨,追到了涼亭里。涼亭外面有樹,胖子靈機一動,繞到樹後面。殭屍追過來,一把摟住了樹,把樹抱在了懷裡。

  殭屍有個特點,你要是讓他追上了,那就完了。因為他只要逮著你,就不撒手,抱著樹也是如此。這老大爺把樹摟到懷裡後,胖子就坐在地上,怎麼這麼騷啊,是啊,褲子都濕了。他心想:「太嚇人了!但是這會兒一看周圍沒人,那三個人也沒回來,發財的機會來了!」

  心說此時此刻是要發財。

  轉身就進老頭兒這屋了,知道這會沒人呢,好傢夥,翻箱子倒櫃兒,老頭兒活著時候存著點兒錢呢,存點兒小寶貝啊,什麼叫瑪瑙啊,什麼叫鑽石啊,好傢夥,他斂了一大堆。

  揣在身上都藏好了,這才喊,「了不得啦,死人活了。」

  那幾個呢?躲著遠處了,一聽他喊,知道沒死,一露面兒啊,那沒事了,這趕緊吧,就叫人叫街坊來了之後一瞧啊,這棵樹啊,都快摟斷了,怎麼呢,死人這指甲還挺長,都扎到樹裡邊了,現掰,把人弄下來,又裝到棺材裡邊兒去啊。然後這才按部就班的處理這檔事兒,等人家兒子回來之後呢,該發喪發喪吧,但是家裡丟了多少錢,丟了多少東西,沒人知道,只有這胖子自己知道。可是後來呢,閒著沒事兒,他也跟大伙兒念叨,你看我如何如何,所有人都說你這個發死人財,早晚會有報應,果不其然。

  報應來了,死在了皮褲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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