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書不白讀
其實不光他倆，辦公室里旁聽的其他班其他課的老師也皆是同樣的想法。他們紛紛用詭異的眼神盯著江奕，用更加詭異的眼神審視著老張和老何。
——你們這是教了個什麼玩意出來！我該誇你們教得好還是該罵你們把人教歪了啊！
老張感受到了他們的眼神，心想這關我什麼事，我才帶他多久，這不應該是他小學老師和初中老師的罪過嗎！
常言道三歲看到老，幼兒園老師也未嘗沒有鍋……
「江同學。」另一邊，語文老師老何差不多消化完了心中異樣的情緒，緩緩開口，「我覺得這樣不妥……」
「不妥，有什麼不妥的？我覺得挺好啊。」江奕樂呵道。
何老師這人有股古代君子的氣質，與抽象的現代人格格不入，面對江奕帶有樂子人底色的反駁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還得是老張說話直接：
「發什麼瘋！趕緊給我退了，你家有幾個錢啊給你這麼揮霍？」
「嘿——」江奕不滿地挑起眉，「我這分享精神還有錯了！你甭管我家幾個錢，反正不至於買幾張卷子買塌咯！」
「你這是從哪學的口音？還有這是幾張麼？」老張瞥了一眼一旁置於桌上的卷子，沒好氣道：「分享精神？可得了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上學期期末數學考多少啊？93！我說這卷子你自己做的明白不？還分享！」
江奕不服了：「老張我這就得批評批評你了，刻舟求劍的典故你學過吧？小學二年級的內容你咋這這麼大的人都不懂呢？你不能用死眼光看人啊！你先別管我上學期怎麼樣，你就說今天那題我解沒解，解沒解？我告訴你那解法就全班我一人曉得！」
老張皺起眉，正欲說些什麼，又聽江奕神秘兮兮道：
「你猜我咋曉得的？」
難道？
老張反應倒也不慢，順著思路便看向那一摞卷子。
他此前就在想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懷疑江奕怕是用他所不知的手段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弊了，現如今算是稍稍理解了一些。
「對咯！」
江奕一副「被你猜中了」的模樣。
「…………」
老張開始猶豫了。如果這卷子真有化腐朽為神奇，將江奕這種中遊學生一下子提高到頂尖的能力，那不管這卷子錢是誰掏的錢，他都有理由給自己的學生做一做。
畢竟，這關係到他的飯碗，他的工資。
「我知道了。」老張用手指敲了幾下桌子，思考片刻，給出回答，」你回班裡叫夏書怡帶幾個人過來。」
「OK！老張還是你深明大義！」
「不是，我說，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副德行了？」
正事討論完，老張頓時有些納悶的問道。他雖對江奕印象不算太深，但記得他之前是挺老實一孩子，現在怎麼突然性情大變，成這個吊樣子了？
江奕故作深沉的嘆息：「一入社會歲月催，從此單純是路人。」
「前面那句改的《江湖行》，後面那句改的《贈去婢》。」一旁的老何聽完下意識的就給出處。
「嘿！」江奕果斷地給他豎起大拇指，「行啊，老何，書不白讀！」
「去去去，什麼破詞，一套一套的，高中都還沒上完你就準備考研啊？還有別沒大沒小的，都是你老師，放尊重點！」老張就沒文人之間琴瑟和鳴的雅致了，聽完厭煩的擺擺手，示意江奕趕緊滾蛋。
「得嘞！」
江奕得了便宜倒也不賣乖，讓滾就滾。
不過剛走幾步，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折返了回去。
「對了，老張，曲靜婷的家庭條件是不是不太好？」
「你自己家庭條件不錯嗎？還關心別人？有這空不如問問你爹媽什麼時候能來參加家長會！」
老張見江奕竟然又回來了，剛熄下的火又燃了起來，針對他的問題，當即就沒好氣地懟了回去。
江奕知道老張這人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饒人實則對學生還頗為關心，因此被懟了也不生氣，依舊嬉皮笑臉地道：
「最近發了點小財，要不哪來的錢買卷子？我怕這意外之財以我的八字拿捏不住，因此想散散出去，行善積德。」
「怪不得，怪不得。」老張連連點頭，算是又解心中一惑，然後才道：「曲靜婷家裡是有點特殊……」
「懂了。」
老張雖然沒有直說，但意思江奕已經明白了，他做出了一個瞭然的手勢，隨即撤出辦公室。
「你……」
這次反倒老張想要留住江奕，可對方轉眼不見了人影，他的手不得尬在了半空，好半天才收了回來，嘀咕一聲：
「也不知道先孝盡孝盡老師……」
安靜的辦公室再小的聲音都能聽見，老張隨即就發現有好幾個人正用異樣的眼神盯著他。
他霎時有些急眼：
「咋了，尊師重道不對嗎！他都說了要行善積德，這不就是嗎！」
其餘幾位老師訕訕地收回視線，唯有老何還在一旁仿佛念書似的幽幽道：
「子曰：君子謀道不謀食。耕也，餒在其中矣；學也，祿在其中矣。君子憂道不憂貧……」
老張噴了：「姓何的，你書還真不白讀！」
…………
…………
還真是如我所料啊……
回到教室，江奕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撇頭看著正在睡午覺，面容安詳的曲靜婷，眼神不由晦暗起來，而後，他一轉頭，就注意到了雖然趴在桌子上，看上去像是在午睡，但不知何時起就睜著眼睛，幽幽盯著他的夏書怡。
「怎麼了？」
以江奕對夏書怡的熟悉度，他是能隱隱看出班長大人有些生氣的，但他也不知自己哪裡得罪了對方，只能當做什麼也沒察覺似的打著招呼。
「你去哪兒了？」
夏書怡目不轉睛看著他，輕聲問道。
「去廁所了。」
江奕不假思索。
「說謊。」
夏書怡的回答同樣脫口而出。
「夏判官還真是慧眼如炬、明察秋毫，斷案有如……你幹嘛！唉喲……」
江奕話還沒說完，腰間就被狠狠捅了一下。
「別油嘴滑舌，老實交代！」
夏書怡收回手中的筆，嗔怒著說。
「我就是去……」江奕還想糊弄過去，眼見班長大人又準備用筆戳他的敏感部位，只得趕緊改口，「好好好，我老實說！」
他也學著自家班長趴了下來，嘆息一聲，如實交代道：
「我出校了。」
「跟著曲靜婷？」夏書怡問。
「嗯。」江奕一愣，猶豫幾秒，還是點了點頭。
「喜歡上人家了？」夏書怡接著問。
——你們這是教了個什麼玩意出來！我該誇你們教得好還是該罵你們把人教歪了啊！
老張感受到了他們的眼神，心想這關我什麼事，我才帶他多久，這不應該是他小學老師和初中老師的罪過嗎！
常言道三歲看到老，幼兒園老師也未嘗沒有鍋……
「江同學。」另一邊，語文老師老何差不多消化完了心中異樣的情緒，緩緩開口，「我覺得這樣不妥……」
「不妥，有什麼不妥的？我覺得挺好啊。」江奕樂呵道。
何老師這人有股古代君子的氣質，與抽象的現代人格格不入，面對江奕帶有樂子人底色的反駁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還得是老張說話直接：
「發什麼瘋！趕緊給我退了，你家有幾個錢啊給你這麼揮霍？」
「嘿——」江奕不滿地挑起眉，「我這分享精神還有錯了！你甭管我家幾個錢，反正不至於買幾張卷子買塌咯！」
「你這是從哪學的口音？還有這是幾張麼？」老張瞥了一眼一旁置於桌上的卷子，沒好氣道：「分享精神？可得了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上學期期末數學考多少啊？93！我說這卷子你自己做的明白不？還分享！」
江奕不服了：「老張我這就得批評批評你了，刻舟求劍的典故你學過吧？小學二年級的內容你咋這這麼大的人都不懂呢？你不能用死眼光看人啊！你先別管我上學期怎麼樣，你就說今天那題我解沒解，解沒解？我告訴你那解法就全班我一人曉得！」
老張皺起眉，正欲說些什麼，又聽江奕神秘兮兮道：
「你猜我咋曉得的？」
難道？
老張反應倒也不慢，順著思路便看向那一摞卷子。
他此前就在想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懷疑江奕怕是用他所不知的手段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弊了，現如今算是稍稍理解了一些。
「對咯！」
江奕一副「被你猜中了」的模樣。
「…………」
老張開始猶豫了。如果這卷子真有化腐朽為神奇，將江奕這種中遊學生一下子提高到頂尖的能力，那不管這卷子錢是誰掏的錢，他都有理由給自己的學生做一做。
畢竟，這關係到他的飯碗，他的工資。
「我知道了。」老張用手指敲了幾下桌子，思考片刻，給出回答，」你回班裡叫夏書怡帶幾個人過來。」
「OK！老張還是你深明大義！」
「不是，我說，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副德行了？」
正事討論完，老張頓時有些納悶的問道。他雖對江奕印象不算太深，但記得他之前是挺老實一孩子，現在怎麼突然性情大變，成這個吊樣子了？
江奕故作深沉的嘆息：「一入社會歲月催，從此單純是路人。」
「前面那句改的《江湖行》，後面那句改的《贈去婢》。」一旁的老何聽完下意識的就給出處。
「嘿！」江奕果斷地給他豎起大拇指，「行啊，老何，書不白讀！」
「去去去，什麼破詞，一套一套的，高中都還沒上完你就準備考研啊？還有別沒大沒小的，都是你老師，放尊重點！」老張就沒文人之間琴瑟和鳴的雅致了，聽完厭煩的擺擺手，示意江奕趕緊滾蛋。
「得嘞！」
江奕得了便宜倒也不賣乖，讓滾就滾。
不過剛走幾步，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折返了回去。
「對了，老張，曲靜婷的家庭條件是不是不太好？」
「你自己家庭條件不錯嗎？還關心別人？有這空不如問問你爹媽什麼時候能來參加家長會！」
老張見江奕竟然又回來了，剛熄下的火又燃了起來，針對他的問題，當即就沒好氣地懟了回去。
江奕知道老張這人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饒人實則對學生還頗為關心，因此被懟了也不生氣，依舊嬉皮笑臉地道：
「最近發了點小財，要不哪來的錢買卷子？我怕這意外之財以我的八字拿捏不住，因此想散散出去，行善積德。」
「怪不得，怪不得。」老張連連點頭，算是又解心中一惑，然後才道：「曲靜婷家裡是有點特殊……」
「懂了。」
老張雖然沒有直說，但意思江奕已經明白了，他做出了一個瞭然的手勢，隨即撤出辦公室。
「你……」
這次反倒老張想要留住江奕，可對方轉眼不見了人影，他的手不得尬在了半空，好半天才收了回來，嘀咕一聲：
「也不知道先孝盡孝盡老師……」
安靜的辦公室再小的聲音都能聽見，老張隨即就發現有好幾個人正用異樣的眼神盯著他。
他霎時有些急眼：
「咋了，尊師重道不對嗎！他都說了要行善積德，這不就是嗎！」
其餘幾位老師訕訕地收回視線，唯有老何還在一旁仿佛念書似的幽幽道：
「子曰：君子謀道不謀食。耕也，餒在其中矣；學也，祿在其中矣。君子憂道不憂貧……」
老張噴了：「姓何的，你書還真不白讀！」
…………
…………
還真是如我所料啊……
回到教室，江奕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撇頭看著正在睡午覺，面容安詳的曲靜婷，眼神不由晦暗起來，而後，他一轉頭，就注意到了雖然趴在桌子上，看上去像是在午睡，但不知何時起就睜著眼睛，幽幽盯著他的夏書怡。
「怎麼了？」
以江奕對夏書怡的熟悉度，他是能隱隱看出班長大人有些生氣的，但他也不知自己哪裡得罪了對方，只能當做什麼也沒察覺似的打著招呼。
「你去哪兒了？」
夏書怡目不轉睛看著他，輕聲問道。
「去廁所了。」
江奕不假思索。
「說謊。」
夏書怡的回答同樣脫口而出。
「夏判官還真是慧眼如炬、明察秋毫，斷案有如……你幹嘛！唉喲……」
江奕話還沒說完，腰間就被狠狠捅了一下。
「別油嘴滑舌，老實交代！」
夏書怡收回手中的筆，嗔怒著說。
「我就是去……」江奕還想糊弄過去，眼見班長大人又準備用筆戳他的敏感部位，只得趕緊改口，「好好好，我老實說！」
他也學著自家班長趴了下來，嘆息一聲，如實交代道：
「我出校了。」
「跟著曲靜婷？」夏書怡問。
「嗯。」江奕一愣，猶豫幾秒，還是點了點頭。
「喜歡上人家了？」夏書怡接著問。